第91章 今天的五条悟有点倒霉


    他这才想起来， 自己的烟早在被妖精追的狼狈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羂索会相信吗？”


    琴酒索性直接把手放在口袋里，往后一动靠在树上。


    “吾不知。”


    羂索谋划千年， 谁也不知道它有多少后手。


    他们可以知道羂索会怎么做， 但是如果截断了羂索的路，他又会走哪一步呢？这就不知道了。


    琴酒听着咒灵的话，偏头看向远处的梨花山。


    那座山上时不时闪过绚丽的光，不出意外，在那里的应该是五条悟。


    琴酒在离开五条悟一行人后， 没打算和他们一起做结尾任务，直接回了一三鱼旅店。


    结果从老板娘那里拿到了乌丸莲耶留下的信。


    横滨大乱，我在德国等你。


    至于乱成了什么程度， 琴酒还不清楚，可乌丸莲耶都提前跑了，以异能者强悍的程度， 怕是画面不太好看。


    琴酒还在琢磨着怎么接触羂索，没曾想就被无弦提醒着有人来了。


    琴酒抬眼看去， 只见披着绿色格纹袈裟的羂索朝着自己信步走来。


    “好久不见，琴酒。”


    它似乎很爱笑，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着， 温柔，和蔼可亲。


    琴酒的目光从它头上的缝合线滑过， 站直了身体， “闲聊就算了， 先生让我配合你。说吧， 你想要我做什么。”


    假的，乌丸莲耶说的是在德国等他。


    “嗯……这个嘛， ”羂索抬手摸着下巴，微微偏头看向琴酒身边的咒灵，“如果我说我需要用到它的力量，你会借我吗？”


    “什么意思？”


    琴酒眸光一厉，一副生气的样子。


    “我们不可能帮着你伤害普通人，如果是拖住咒术师，我还可以帮你一把。”


    这倒也不是骗它，而是琴酒还记挂着和五条悟的束缚。


    在这种大乱子要来的时候，他当然不想让五条悟出什么事情了。


    “不需要伤害普通人，”羂索摇了摇头，“花御困不了五条悟多久，我想借用你们领域的力量，制造出一个能够困住咒术师的大范围结界。”


    “就像不久前那个一样，但是，需要的更大一些。”


    羂索不知道在这个镇上待了多久，要说它不清楚琴酒把真人给困了起来，这当然是假的。


    可羂索也知道，现在和琴酒闹翻了不好。


    而且，等到琴酒离开了，它再把这个神龛打破一样的。


    “可以，只有这一件事吗？”


    “还有一件。”


    羂索似乎有些不放心，思考良久从身上掏出一份文件递交给琴酒。


    琴酒接过，看着文件上面独属于乌丸莲耶的印章，哑然失笑。


    而后，他又看到羂索掏出一个一手大的正方体，上面布满了紧闭的眼睛。


    “这是什么？”


    琴酒接过后把正方体拿在手上，这个东西轻飘飘的，但可以从中感觉到里面布置着各种各样的咒术封印。


    “狱门疆，我需要你带着这个东西趁着五条悟停止思考的一瞬间的封印他。”


    羂索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本来一开始，他的打算是自己去的。


    这具身体是五条悟挚友的，本该是最好的道具，可因为莫名其妙与五条悟见过一面，后面就被盯上了。


    现在再拿着这幅身体去接近他，怕是还没有靠近就得吃一发术式。


    不是没有其他方法，可谁让夏油杰这个身份足够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呢？


    羂索也想过取代家入硝子可家入硝子在咒术高专里面被咒术师们保护着。


    它也想过利用琴酒的身体，可琴酒并不好杀。


    现在，它只能期望乌丸莲耶与琴酒的关系足够牢靠，牢靠到它有了与乌丸莲耶的合约，琴酒就会百分百听命于它。


    “这个东西怎么用？”琴酒把玩着手里冰凉凉的狱门疆，细细感受着这个咒物所散发出的恐怖怨力，“五条悟不会在我面前心房失守。”


    对于这一点，琴酒可以肯定。


    “不需要你怎么操纵它，它只要感受到五条悟停止运转无下限咒术，就会自己启动。”


    为了处理五条悟，羂索也是大费心思了。


    找来狱门疆不说，还搞来了夏油杰的尸体。


    “可以，但是办完这件事，我得去找乌丸莲耶。”


    “到时候离开，我可以帮忙。”


    琴酒示意无弦去跟着羂索，“不用了，你别让先生失望就行。”


    他把狱门疆放进口袋里，最后和羂索对视一眼，动用术式离开。


    不一会，琴酒就出现在了因为打斗而变成一片废墟的云狸神社。


    稻梨乡里面，伏黑惠，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在处理完这些由人类转化成妖精的生物后，带着诸伏景光本想离开又被一只特级咒灵拦下。


    拦下他们的咒灵外貌奇特，一只眼睛占据本该有一双眼睛的地方，头顶顶着一个小巧火山。


    “景光哥，你先走，这里有我们。”


    钉崎野蔷薇拿出小包里的钉子，与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一起挡在前面。


    “好，我去找黑泽。”


    诸伏景光点头应下，在这种情况下，他留下来才是拖后腿。


    而漏壶，根本不在意咒术师的严阵以待，只是看着虎杖悠仁，或者说，复活在虎杖悠仁身体里的宿傩。


    “宿傩？”


    它好奇的看着，手中凝聚出一颗火球。


    “特级咒灵……还有人类的智慧。”


    虎杖悠仁双手握拳，咒力包裹在拳头上，时刻等待着战斗打响。


    而伏黑惠，以及让玉犬白和玉犬黑，左右冲刺朝着漏壶包围过去。


    “不想聊天吗？还是有什么顾忌呢？”


    漏壶对着伏黑惠的举动全然不感兴趣，它表情遗憾，说完后，举着火球就朝着三人冲去。


    “如果是有原因，那就让我把他们全部杀了吧！”


    漏壶放声大笑着，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


    稻梨乡，上一场还没有结束，下一场战斗又开始了……


    远在梨花山上的琴酒适有所感，忽略了松下漓传递来的求救信息，直奔着坍塌建筑物中心的五条悟跑去。


    琴酒看到，在五条悟脚下，躺着一个失去了半边身体的咒灵。


    “你怎么来了。”


    五条悟语气平淡，回头看琴酒完好无损的样子，下意识露出一个安抚性微笑。


    “这里已经没事了，你没有遇到另外一只特级咒灵吧？”


    “遇到了，不过无弦拦着，我来找你，”琴酒没有隐瞒真人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隐瞒才更加可疑吧。


    “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你看一下。”


    琴酒从口袋里拿出狱门疆，在五条悟眼前一晃，就朝着他丢了过去。


    “嗯，什么东西？”


    黑色的咒物在半空中看不清模样，五条悟接到手里，茫然眨着眼低头看。


    狱门疆落在手上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这个遥远时代的咒物，也就只有古籍里面才有记载。


    而恰好，五条悟有为了查找一些资料而翻阅过古籍。


    “狱门疆……你从哪里得到的，”五条悟猛的抬头，锐利的目光直逼琴酒眉眼。


    琴酒只是轻笑着，缓步朝着五条悟靠近，“你猜？”


    他双手一摊，表情轻松又带着点孩子气。


    五条悟皱着眉，上下打量着琴酒，也没在他身上看到什么不妥。


    “算了，既然你把这个东西给我了，我会好好保管的。”


    五条悟叹了口气，眼中的凌厉散去，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他低头检查着手里的狱门疆，注意到琴酒已经完全站在他身边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间断运转的无下限术式，不管琴酒想做什么，都会失败的。


    突然，检查着狱门疆的五条悟停下动作，猛的转头看向琴酒，冰蓝色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他在刹那间抬手推开琴酒，抬手做出术式发动的手势，可在那一点点的失神里，狱门疆发动了。


    琴酒平淡的看着五条悟怒不可歇的模样，浅笑着回到他身边，抬手摸了把他的白色头发。


    “我还没有无聊到去找你学生的麻烦，也没有想法与羂索合作。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个地方安静待几天。”


    “你想要做什么？”


    狱门疆启动后，不管五条悟用什么办法也挣脱不开，只能一点点被拖进去。


    “五条悟，做个交易吧，解开我们之间的束缚，或者立下新的束缚，五天后，你会从里面出来。”


    琴酒抓着五条悟的头发迫使他抬起脸，“现在的你，没有其他选择。”


    天空的延展。


    那双漂亮的，带着惊怒的眼睛。


    “你还有十五秒的思考时间。”


    琴酒说完，松开了抓着五条悟头发的手，退开一步，抬手作出一连串结界术的手势。


    无形的结界一个个加在狱门疆身上，五条悟只感觉到牢牢禁锢着他的咒物变得松动。


    可这一点松动，却也不是能够让他离开的希望。


    这更像是一种展示，告诉他，琴酒有办法让他离开。


    “理由。”


    五条悟笑了，琴酒明明可以选择杀死他，或者困他一辈子。


    “呵，我做事还需要理由吗？”


    琴酒的回答让五条悟愣怔当场，狱门疆已经快要关闭，留在外面的只剩下他的一颗脑袋。


    五条悟凝望和琴酒的眼睛，脸上笑容褪去，只留下认真。


    “束缚解除。”


    “继续。”


    然而没了，五条悟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解开了两人间的束缚。


    狱门疆的封印一点点盖住五条悟的眉眼，最后，重新变回正方体，砸落在地上。


    没有束缚一身轻的琴酒对于五条悟的反应摸不着头脑，他走到狱门疆砸出来的坑旁边，试着将这个东西拿起来，用力一抓，只觉得手下的东西有千斤重。


    “呵，既然这样，那就祝你在里面过得愉快吧。”


    狱门疆上的眼睛完全睁开，是和五条悟眼睛一样的颜色，被那么多漂亮眼珠子盯着，琴酒浑然不觉尴尬。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在神社里找来没有被战斗波及到的花花草草，一股脑摘来，堆在狱门疆旁边。


    莫名的，自己怪异的举动让琴酒想到了诸伏景光的墓。


    瞧瞧，多有异曲同工之妙。


    琴酒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看天色已然不早，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稻梨乡的妖精们死绝了，黑红的火焰也随之消散，这里变成了个普通的地方。


    琴酒看着手机上不怎么好的信号，把照片全部发给了羂索，在其中，还有被鲜花簇拥的冰蓝色眼睛特写。


    当然，他也发给了五条悟一份，至于等到五条悟出来后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那就不是该关心的事情了。


    当务之急，琴酒更加期待羂索的计划启动。


    第92章 今天的降谷零有些倒霉


    黑暗， 一望无际的黑暗。


    在狱门疆内部，有那么一瞬间，五条悟好像又回到了琴酒那莫名其妙的领域里。


    伸手不见五指，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可不一样的是， 在这个地方别说咒力失去效用，就连说话声和呼吸声都被剥夺。


    五条悟猜测自己一定是蜷缩在狱门疆里，因为还可以用手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他不禁伸手摸在自己的脸上，在那里，不久前还有琴酒轻描淡写的吻， 亦或者说只是简单的贴面礼。


    “……”这可真是该死。


    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五条悟自认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结果他的无下限在琴酒和摆设一样。


    黑暗中的五条悟茫然眨眼， 开始反思自己错过了什么，以至于琴酒直接突破了他的无下限。


    无下限，本质上是一种空间的无限延伸。越是靠近他的东西， 与他的距离就越远，不间断施展的术式， 会自动根据靠近对象的威胁性进行判断，将对象隔绝亦或者弹开。


    五条悟越想，越感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不禁回忆起在琴酒领域中发生的事情， 忽然间恍然大悟。


    是结界术啊。


    无下限本身就蕴含有结界术在里面，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忽略掉结界术。


    也正是因为这样， 无下限才会被突破。


    五条悟叹了口气， 双手怀抱于胸前， “虽然是这样， 可领悟了这一点的我，依旧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消除掉利用空间， 结界之类的术式对于无下限的危害，那么等琴酒来放出去的时候，就是他反击的时候。


    想到这点，五条悟又不禁思考起狱门疆。


    止不住的去猜测琴酒给狱门疆添加一层层结界术的原因。


    联合上琴酒要求他解除束缚的行为，五条悟的心里难免出现个荒唐的想法。


    “可别给我准备些什么惊喜……”


    五条悟喃喃低语，越发觉得琴酒不安好心。


    而被他惦记的琴酒早已离开稻梨乡，正坐在出租上，带着耳机和乌丸莲耶打跨国电话。


    “你感冒了？”


    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即使琴酒掩盖的很好，也难免让乌丸莲耶察觉到。


    “没有，先生。您继续讲吧。”


    琴酒茫然揉着鼻子，看周围建筑，让司机在地铁站不远处停车。


    车子一停，不等琴酒下车，就有人凑上来给他交车费。


    “最近国外有些不安全，那些异能者打了起来，有被变成吸血鬼的人在到处乱晃，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大批人类被转化。”


    “黑泽，先生让我留在这里辅佐你，情况不对，就带你跑路。”


    乌丸莲耶与莎当妮的声音一起响起，琴酒选择性听了个重点。


    “什么时候离开？”


    他出声问。


    “既然你迫不及待来见我，我可以安排直升飞机来接你。”


    电话里，乌丸莲耶的声音听着很开心。


    “不少航班因为吸血鬼的事情而停止运营，如果想走，只能自己开飞机了，黑泽想坐我开的吗？”


    莎当妮双手捧脸，蔚蓝如大海的眼睛中，是令人难以忽略的诡异的情绪。


    琴酒懒得和她对视，挂了乌丸莲耶电话，看手机时问她组织撤离了多少人。


    “朗姆以国外危险留了下来，贝尔摩德倒是第一批跟着先生离开的，其余的人，桑格利亚带着自己的手下去了美国，说是要去碰碰FBI。”


    “波本在从稻梨乡回来后叛变，黑麦带着宫野明美消失，组织在这几天里被警视厅查封了不少产业。”


    “那你呢？”琴酒抬眼看她，见莎当妮一脸怪异笑容，一时间没了脾气。


    “我买了两张票，今天的你一定没有事情，所以我们去玩吧。”


    莎当妮从身上背着的小包里抽出两张游乐园的门票，递给琴酒一张。


    “横滨现在乱的很，还没有到该出场的时候。嗯，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去玩吧！”


    琴酒本打算在自己的别墅里待几天，如果没有莎当妮主动来接他，可能还在公交车上坐着。


    他接过门票，看着上面标着多罗碧加游乐园的标志，不禁感叹莎当妮的恶趣味。


    “这个地方，可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哦。黑泽想不想坐过山车？”


    莎当妮身上有古怪，但是组织从来不去过问。


    对于她嘴里一切开始的地方，琴酒倒是有所猜测，但也随着她去了。


    “过山车可以，但是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掉了脑袋或者被喷一脸的血。”


    “不会的，不会的。”


    莎当妮拉着琴酒衣袖，领着他在路边打车。


    可惜两人没有等来出租车，倒是等来了街道旁店铺里传来的惊声尖叫。


    莎当妮暗道一声倒霉，琴酒倒是无所谓，根本不想去管死了几个人。


    结果，在吵闹中，他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黑泽……黑泽。”


    大衣的衣摆被人拉动，琴酒低头看去，正巧对上一双灵动的蓝绿色眼睛。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变成小孩的宫野志保呼出口气，话语间多了些娴熟。


    “哟，小孩。”


    莎当妮越过琴酒，弯腰探头，看见宫野志保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


    她直接从琴酒面前走过，到宫野志保身边把她抱了起来。


    “哎呀呀，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莎当妮抬手捏捏宫野志保的脸，又揉乱了她的一头茶色短发。


    “你……”宫野志保气鼓鼓捂住头，捂了会儿，同样捏上莎当妮的脸。


    琴酒无语看着她们两人闹，手伸进口袋又想摸烟。


    他不喜欢吸烟，可烟味刺激神经，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打发时间。


    “宫野，呼，宫野，你怎么……”


    又来一个。


    琴酒回头去看，见是熟悉的男孩，扭头和莎当妮说了一句“买烟”，就径直离开了这里。


    工藤新一想要叫住他，可看琴酒一脸冷漠，只能去找莎当妮。


    “你好，大姐姐，请问你是宫野的姐姐吗？”


    莎当妮的头发和宫野志保的很像，只是比宫野志保的更卷，就连眼睛，都有瞳孔的相似之处。


    “嗯，是哦，最近这些天，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莎当妮抱着宫野志保，笑眯眯的和工藤新一聊天。


    “对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是刚刚从那家店里出来吗？”


    “嗯，那家店里发生了很恐怖的杀人案，大姐姐，你不会是想要去看看吧？”


    莎当妮微微点头，“嗯，毕竟是发生在身边的案子。”


    工藤新一无奈，又刚好听见毛利兰在喊他名字，只好领着莎当妮过去。


    他全然没有想到，普通人看到尸体会有什么反应。


    莎当妮带着宫野志保挤过吵吵嚷嚷的人群，让工藤新一在前面领路。


    这是一家普通的寿司店，因为死了人，店里已经停止了营业，只要是待在店里的客人，都被留了下来。


    莎当妮看着倒在桌上，一头扎进盘子里的尸体，冷静的目光停留在尸体莫名其妙膨胀的四肢上。


    那些四肢已经看不出人类肢体的模样，短时间内，也无法让人猜想出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造成这样的死法。


    恐慌在店里蔓延，逐渐扩散到店外。


    在场唯一从诡变后反应过来，甚至试图探查原因的，也就只有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了。


    毛利兰在负责安抚着店里顾客，劝说他们不要过于慌乱。


    比警察还要快一半到的琴酒咬着一根烟挤过人群，看见桌上的尸体，又退了出去。


    莎当妮注意到他，只是眉眼含笑着什么也不说。


    琴酒在店外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点燃了烟后，拿出手机查看起了日历。


    按照一般计划执行，羂索不该这么快就开始，可事实就是这样，他从稻梨乡出来不到一天，羂索似乎已经开始执行它的伟大计划。


    琴酒抬头看向阳光明媚的天空，看天空上笼罩着的淡淡咒力，皱着眉“啧”了声。


    羂索动作那么快，就意味着他要提前行动了。


    警车的鸣笛声逐渐靠近了，琴酒凝眸望去，看警车上下来的，穿着一身警服的降谷零，更是觉得倒霉。


    他挺想转身就走的，可这地方避无可避。


    巧的很，降谷零也看到了他。


    他一看到琴酒，眼睛都亮了，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掏出一串银手镯就走了过来。


    琴酒眼皮子一跳，手摸向口袋，在一枪崩了他和被拷个手铐直接艰难选择。


    谁曾想，降谷零虽然气势汹汹的过来，可一到琴酒面前就泄了气，抓着他夹着烟扣上银手铐，另外一个他反手拷在了自己手上。


    “我先去处理案子，等会再来处理你。”


    琴酒呵呵冷笑，换了只手夹烟。


    他才离开死了人的店不过几分钟，又被降谷零半拖半拽的带了进去。


    直面因为咒力而变成怪东西死掉的人。


    一进去，降谷零就让目击者们全部到边上站着，又喊警察去做笔录。


    他领着琴酒一起，一起走到被警察们小心移到地上的尸体前。


    尸体除了四肢变得的怪异，脸上的五官也被强行扭曲了位置，更恐怖的是，眼睛里长了一排牙齿。


    琴酒看着这具尸体，皱着眉把头扭到一步，去看周围的警察。


    降谷零发现这一点，开始带着琴酒在尸体周围转来转去，时不时蹲下来检查尸体发生的异变，还和法医交谈。


    琴酒被他拉着，没有一刻安静下来，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降谷零的举动。


    “别查了，与其这么查，不如去找个咒术师来。”


    “找不到，难不成你来？”


    降谷零张口就来，领着又回到尸体身边。


    “呵，少做梦了，”琴酒反手握住降谷零的手，绿色的眼睛微微亮起，“你自己来。”


    咒力从琴酒手上出现，蔓延到降谷零身上。


    “仔细去看看吧，地上的尸体早已经不是人类了。”


    降谷零听着琴酒微微睁大眼睛，张口想要说什么，被琴酒掐着下巴强迫看向地上的尸体。


    在咒力的帮助下，降谷零看到了这具看似完好的尸体的真实面目。


    “人类的身体，可不长这样。”


    琴酒轻笑着，在降谷零耳边吐露着残忍的话。


    “过不了多久，周围的人都会变成这样，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第93章 系统抽了，标题乱码呜呜呜


    像是在回应琴酒的话， 寿司店外，几道惨叫声接连传来。


    这些声音使降谷零从眼前的震撼中回过神，他抬手拍下琴酒钳制着他下巴的手， 猛的推开他冲出门外。


    同一时刻， 琴酒的出现咒灵的低语。


    “它准备行动了。”


    这个它当然指的是羂索。


    琴酒的脸色突然就不好了，他紧皱着眉，同样转身离开了寿司店，根本没有人敢拦他。


    寿司店外已经是一片混乱景象，灰蓝的天空上蒙上一片浅黑的布。


    他抬眼望着天空， 在一声声噪音里，听到了属于死灭回游的规则落下：


    1.初始玩家必须在术式觉醒的19日内宣誓参加死灭洄游。


    2.违反第一条将被剥夺术式。


    3.非玩家进入死灭洄游都会被默认为宣誓参加。


    4.死灭洄游的游戏点数通过终结其他玩家来获得。


    5.点数=生命价值，即术师5点， 非术师1点。


    6.玩家消耗除去自身的100点数可以为死灭洄游增加一条规则。


    7.除了影响死灭洄游长久运营的规则之外，任何追加规则都会被无条件认同。


    8.若玩家19天内点数毫无变化将被剥夺术式。


    简单粗暴，明面上是养蛊， 实际只是让人自相残杀罢了。


    琴酒对这个规则嗤之以鼻，但是死灭回游的开始， 倒是让他很久之前的假设成真。


    纯白的咒灵重新出现在琴酒身边，它的两根触腕缠绕在胸前，模仿着人类。


    “现在？”


    “去横滨看看。”


    琴酒轻声说道， “它们之间的进度必须一致。”


    “五条悟呢？”


    无弦有些好奇，按照现在的发展， 五条悟从狱门疆里面出来， 别说尘埃落定， 起码这个世界面目全非是一定的。


    “不需要理他， 如果他能出来就出来。你去和羂索抢夺这个游戏的归属权，可以直接杀死它。”


    琴酒对羂索没有什么好感， 他们之间的盟约也没说不能在结界落下后背刺。


    至于无弦对上羂索会发生什么，琴酒对无弦还是很有自信的。


    “如果你想要保险一点，可以将羂索的消息透露给咒术师，让他们来。”


    死灭回游的开启，咒术师一定很慌，如果这个时候暴露出羂索是罪魁祸首，它将受到咒术师们的全部怒火。


    无弦思考着琴酒的话，它漂亮的眼睛在看着琴酒时从来没有眨过，好像这样可以多看几眼。


    “吾会的，汝呢？要去横滨吗？”


    琴酒摇头，“还没有到时候，我需要出趟国，去找个东西。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我的。”


    街道上人人自危，有人注意到琴酒在和空气对话，起初多看了几眼，最后一脸惊悚的慌张跑开。


    无弦年久失修的脑子转了又转，突然就知道琴酒问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虽然这个事情发生的时间距离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年。


    “吾不知，”无弦看着他，“那里只是一片森林，然后我在一个坑里发现了汝。”


    坑里。


    琴酒的脸上茫然一闪而过，忽然就笑了。


    坑里，其实他挺熟悉的。只要是失败的东西，都能丢进尸坑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嗯，那没事了。”


    琴酒本来想着自己去无弦发现自己的地方看看，因为他身上还有谜团。


    咒术来自于无弦，那么他身上的异能呢？必不可能来自于他曾经的养父母们。


    可是现在知道无弦是在尸坑里捡到他的，那就意味着他是失败的产物。


    所以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异能力也有了解释。


    他从来没有搞懂过用法，一直都是被动改变。


    “现在去哪儿？”


    咒灵感受到琴酒的冷淡，伸出触腕抱着他。


    “去睡觉，结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琴酒感觉自己需要休息一下。


    无弦没有放开他，可是也困不住他。


    银白色的眼眸注视着琴酒走远的背影，在他消失在人海后，注意力到了街道上维持秩序的警察们身上。


    在这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降谷零。


    无弦朝着他飘去，并决定用降谷零做第一个试验品。


    薨星宫里，羂索感觉到了自己对于死灭回游的掌控在逐渐降低。


    “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够回答它，在场唯一能够回答它的，天元，它的老朋友，已经在它和无弦的手下死了。


    羂索皱着眉。


    他感觉到了危机，在这个感觉出现的一瞬间，羂索想到了无弦那张看什么都不在乎的脸。


    “该死的，”在这一刻，羂索差点咬碎一口牙。


    事情发展过于顺利，就连最让他忌惮的五条悟都被封印进了狱门疆里，光想着开启死灭回游，他居然忘记了无弦是个活的比它还要久的老东西。


    无弦和琴酒的关系它从来没有过问过，只当他们和祈本里香与乙骨忧太之间的关系一样，只是祈本里香会被困在戒指里面，而无弦被琴酒放出来。


    羂索紧握着拳，指甲扎破手心，鲜血一滴滴落下。


    他猛的抬头，看着薨星宫里出现一只只猩红色眼瞳，愤恨的骂了一句。


    羂索召唤出一只一级咒灵，命令咒灵去破坏这些眼睛，没想到，咒灵才飞过去，就被一刀砍断了手腕。


    事情发生的突然，羂索定睛看去，看到了从半空落下的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面容阴郁，透着满满的疲惫感。


    事实上，他才刚刚从任务地点回来，在发现世界混乱的之后，去找了夜蛾校长。


    “你就是羂索？”


    乙骨忧太和夏油杰见过，不仅仅见过，还打过一架。


    现在发现夏油杰的身体里面寄宿着一只特级咒灵，他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恶感。


    “哼，小鬼，既然你来送死，就别怪我。”


    羂索知道，现在的情况，自己不和乙骨忧太打一架是不行了。


    只是……他收集的咒灵，很大的一部分都投入了死灭回游。


    薨星宫天花板上，猩红的眼睛注视着羂索与乙骨忧太之间的战斗，尽职尽责打压着羂索的精神状态。


    无弦估摸着不需要自己出手，开始一心一意抢夺死灭回游的控制权。


    “天元吗？汝的结界术还真是好用。”


    薨星宫外，浅黑的死灭回游结界上逐渐出现紧闭的眼。


    琴酒站在自家巨大的阳台上看着这一幕，拿出手机给乌丸莲耶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听了，吵吵闹闹的，显然是在开会。


    “好了好了，你们都闭嘴。吸血鬼的事情都别掺合，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乌丸莲耶的声音在变声器下格外怪异，似男似女，模糊了年龄。


    “可是……BOSS，组织的基地都受到了重创。”


    吸血鬼发展太快，被咬到就会变成新的吸血鬼。


    一味的退后，只会损失越来越高。


    “怕什么，那些老东西不是还没有出手吗？”


    电话里传来乌丸莲耶的轻笑，琴酒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他能知道乌丸莲耶现在过的不错。


    不一会，乌丸莲耶的会开完了，虽然是他单方面下达命令让组织成员们不要多管闲事，但也没有制止他们不要去和异能者们硬碰硬。


    琴酒心知自己曾经杀死过异能者的事情会被组织里其他代号成员知晓，可也没想到乌丸莲耶会用这件事情去刺激他们。


    “需要我去找雪莉吗？”


    电话对面的乌丸莲耶没有说话，显然他在思考。


    雪莉在研究的药物与他一开始的追求有关系，逆转生死，实现永生。


    可永生他自觉早已得到，研究这种药也不过是预防万一。


    乌丸莲耶思考着，良久后他拒绝了。


    “不需要，你不用管她，实验记录我已经全部带走了。”


    只要有实验记录和药品在，复刻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乌丸莲耶知晓宫野志保已经被其他势力带走，现在到处都在乱，让琴酒去大海捞针还是难为他了。


    琴酒沉默着，想要告诉乌丸莲耶宫野志保现在和莎当妮在一起，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宫野志保和莎当妮在一起又不会死，如果乌丸莲耶真的需要宫野志保，那么都不用他去问。


    实际上，琴酒问这个问题，还是想试试乌丸莲耶对于永生怎么看。


    不过他已经带走了实验记录和药品，看情况是没有放弃的。


    乌丸莲耶曾经和他聊过，说自己被命运禁锢着，虽然他没有说明，但是要是就是这样。


    琴酒打这个电话，主要也是思考接下来自己怎么办。


    阳台外的阳光依旧明媚，金灿灿的太阳光落在遮天蔽日的结界上，在咒术师眼里是一个面貌，在普通人眼里又是一个面貌。


    “已经彻底成功了。”


    无弦声音落在耳边，琴酒微微点头，和乌丸莲耶又聊了几句，保证自己过几天一定去找他，就挂了电话。


    “那就动用术式试试看。”


    琴酒表情冷淡，但他的声音透着跃跃欲试。


    这还得多亏了五条悟解除了他们之间的束缚。


    “可。”


    无弦又消失在了琴酒身边，再一次出现，它立于天穹之下。


    全日本有十个结界，这本来是羂索设立的，但是到了无弦手上，它拥有更加强大的咒力存储，这十个结界就变成了一个。


    一个巨大的，笼罩着整个日本的结界。


    无弦飘在天空上，它闭着眼睛，慢慢的，一轮明月取代了太阳了。


    发现了这一幕的人全部都安静下来，他们被未知的力量摄住了心神，诡异的敬畏感逐渐取代了恐惧与不安。


    出现在白天的，巨大的月亮。


    咒术高专，没有被派出去的学生们在宽广会议室商量着决策，他们同样被外界发生的吸引，一齐走出了会议室。


    没有了会议室的保护，他们暴露在月亮的目光下。


    “那是什么？”


    钉崎野蔷薇迷茫的张着嘴，她既看到了月亮，也看到了天空上的太阳。


    “是结界。”


    五条悟被封印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咒术高专，因为他偶尔行踪不定。


    虽然虎杖悠仁活着的事情没有被太多人知道，夜蛾正道也没有被咒术界高层制裁。


    夜蛾正道站在学生前面，抬头看着天空上的结界和月亮。


    “乙骨忧太是去薨星宫了吗？”


    “是啊，不是你派去的吗？”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家入硝子走到了前面，她嘴里含着棒棒糖，说完后愣住了。


    “难道你没有派他去？”


    “不，我派他去了。”


    夜蛾正道摇头，看着天上的结界，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该去处理作乱的咒灵了。”


    在此之前会议已经开到后面，伏黑惠现在提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妥。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只感觉到不安，可是没有办法，咒灵在肆虐，如果再不行动，他们都会后悔。


    “去吧，你们都小心点。”


    夜蛾正道的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一二三年级学生都离开了。


    他们的步伐很快，更有人用着各自的术式，更快的离开。


    夜蛾正道还在注意着天上的结界，他看了一会，转身打算去翻翻古老的藏书。


    会议室外的人渐渐散开了，个别的人依旧在注意着天空，可再怎么看，也无法发现什么，更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处理。


    死灭回游的规则他们都知道了，可没有人知道怎么在结束时间之前结束这个游戏。


    乐岩寺嘉伸沉默着，他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夜蛾正道的办公室走去。


    在他离开的几秒后，天上的月亮睁开了眼睛。


    在那只眼睛目光落下之地，所有人都像是按下了一个暂停键。


    下一瞬间，心底的各种情绪被勾起。


    都不需要咒灵出手，人类心底的各种情绪在崩溃中走向疯狂，不管是阴暗面还是……


    通过结界术而无限延展的领域没有放过横滨，与中岛敦对弈的费奥多尔抬头看着天空，清明的目光逐渐茫然。


    【你在做什么】


    【你在为了什么而活】


    【你是否不顾死亡】


    空灵又模糊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费奥多尔定了定心神，转而去看周围的一片狼藉。


    “中岛敦，你真是让我失望。”


    第94章 今天的费奥多尔有点倒霉


    世界在进行一场巨变， 不断有人跪拜天空的月亮，变成神灵的信徒，也不断有坚定本心之人死去。而琴酒待在书房里， 翻着书， 品尝着咖啡。


    他的耳朵上戴着耳机，正在和莎当妮通话。


    “琴酒，你还欠我一次游乐园。”


    莎当妮的声音听着很生气，但是琴酒只想笑。


    “你想被炸弹炸飞，我就带你去。”


    游乐园在米花町， 而米花町……


    据琴酒了解，米花町咒灵不多，但是罪犯很多。在死灭回游开始后的几个小时里， 在无弦的注意下，米花町已经发生了大大小小十几起的爆炸案。


    莎当妮不说话了，她现在跟着宫野志保一起， 正待在毛利一家身边。


    而在三分钟前，她差点被路边的炸弹炸死。


    琴酒也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很不客气的笑了。


    无弦的眼睛遍布整个日本，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们，这很费精神力， 所以在无弦提议让琴酒自己看的时候，琴酒拒绝了。


    但是他同样能知道各方地界传递来的消息， 谁让他与无弦暂时还归属于一体呢？


    横滨， 咒灵和人类， 和异能者们战成了一团。


    仙台， 作为羂索设立结界中的一个，已经成为了高战力刷分的地点。


    是的， 琴酒没有让无弦更改规则，死灭回游依旧在，改变的，只是从一个个小结界变成了完整的统一的大结界，而无弦利用这个结界，使自己的领域得以覆盖。


    在无弦的领域里，在术式下，信仰祈求它的人类都拥有看见咒灵，杀死咒灵的权利。


    至于没有术式，或者说觉醒了术式后会不会使用，这一点不在琴酒的考虑范围内。


    他给了那些人活路。


    而那些无法看清咒灵只能在无意识中被咒灵杀死的人，他们也拥有选择。


    除此之外，琴酒获得的最新消息里，还有属于宿傩的。


    宿傩在虎杖悠仁的战斗中抢走了身体控制权，袭击了伏黑惠。


    现在，宿傩已经在伏黑惠的身体里了。


    琴酒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惊讶，他没有刻意去改变什么，只是单纯觉得，在这种时候，宿傩应该不会反水。


    五条悟的消息除了他没有谁知道，宿傩这么张扬抢夺伏黑惠的身体，如果五条悟没有被封印，现在怕是已经打了起来。


    现在，琴酒想去看看五条悟活的怎么样。


    狱门疆除了利用结界术暴力拆解，其实还有个生门。


    可惜，生门在天元手上，而天元已经死了。


    琴酒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慢慢的居然体会到了一抹醇香。


    “还有多久。”


    “什么？”电话还没有被挂断，莎当妮听到琴酒的声音有些奇怪，她看着时间，无法带给琴酒保证，“短时间内，没有任何工具可以离开日本。”


    “很快。”


    无弦感觉到琴酒在问它，它出现在琴酒身后，推算着横滨里面的混乱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几秒后，它又告诉，五条悟出来了。


    琴酒脸上出现一抹笑意，他回了莎当妮一个好，并叮嘱她保护好自己，就火速挂了电话。


    “汝，要出门。”


    咒灵很肯定这一点。


    “就像你说的，很快。”


    琴酒站起身，手指勾着桌上的帽子戴回头上，眼眸闪闪发亮，“去把宿傩还有五条悟往横滨引。”


    说出这句话时，琴酒已经预想到，横滨会有多么热闹。


    无弦也想到了，所以它很乐意这么干。


    吸引宿傩到横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在死灭回游开始前，宿傩从羂索那里拿到了几根手指，到了现在，因为变成了诅咒，即使还缺了几根，战斗力也格外强大。


    无弦都不需要攻击它挑衅它，只要露个脸，在获得新身体后发现被困在结界里的宿傩就会追杀它。


    而五条悟，他从狱门疆里出来，只是发型微乱。


    他站在倒塌的神社里，看着天上注视着人间的眼睛拿出了手机。


    手机还能用，五条悟不玩手机游戏，手机电池保养的很好。


    他最先看到的就是琴酒发给他的照片，因为琴酒发的消息是最多的。


    而其他人，则是问他在什么地方，还打了数十个电话。


    五条悟翻完这些可以称作黑历史的照片，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消息是琴酒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宿傩抢走了伏黑惠身体，往横滨去了。


    五条悟本来是不信的，可他打给伏黑惠，接听电话的声音是宿傩的。


    “……”琴酒到底干了什么？


    五条悟沉默的捏紧了手机，紧急在手机上调出地图，看准了路线就朝着横滨赶。


    伏黑惠是他的弟子，他绝对不能让宿傩占据他的身体！


    五条悟并不是一味的赶路，他也会随手消灭几只挡在他面前的咒灵。


    可即使是这样，咒灵还是太多了，肉眼看去，人间即地狱。


    他本以为这是琴酒干的，却没想到打电话给夜蛾正道后，得知是羂索干的。


    它放出了一千万只咒灵，五条悟得知的时候，甚至无法想象羂索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么多。


    也幸好后方还有夜蛾正道坐镇，这让五条悟较为放心，让五条悟有时间先去救伏黑惠。


    横滨。


    周围的建筑物在异能者的战斗中倒塌，如果不看周围废墟，倒是空荡荡一片。


    遥远的求救呼喊声溢散在风里，费奥多尔微微抬头，目光直射天边。


    在场还活着的人同样一愣。


    他们看不到咒灵，但是可以看到莫名出现在场上的宿傩。


    有着炸毛黑发的少年出现在场地上，神情嚣张，一站就是站在费奥多尔对立面。


    无弦仗着没有咒力的人看不到它，躲在费奥多尔背后挑衅的看着宿傩。


    “呵，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了。”


    宿傩微微笑着，眼中一片冰冷。


    无弦躲在那个看起来病殃殃的青年后面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被它杀死。


    “【解】。”


    宿傩抬手一挥，无形的刀光划破空间，势要直接斩杀无弦和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来不及思考突然出现的伏黑惠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咒术师插入进来。


    咒术师同样腐朽，非凡者肆无忌惮打压平凡人。


    可费奥多尔没有将异能者和咒术师在同一天清理的想法。


    他的目地是激发普通人的怒火对准异能者，并达成平凡人之间的和平，以此来消灭异能者。


    费奥多尔冷着脸，对宿傩的贸然出现格外生气。


    他双手背在腰后，忽的微笑，在宿傩攻击时同样命令雨御前神人上前。


    “拦下他。”


    雨御前神人手持长刀，挡在【解】出现的路径上。


    宿傩咒力凝聚而成的攻击无形无影，唯一能够得知之时，就是攻击落下之时。


    可那道【解】，却被雨御前神人手中的刀挡住了。


    当的一声，神人手中的刀刀身轻颤。


    宿傩看着这一幕玩味一笑，他看得出眼前的神人并非活物，而是由莫名的力量构成的，有神智的存在。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东西居然有能力挡下他的攻击。


    上一个完美挡下他攻击的，还是五条悟。


    “有意思，真有意思，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宿傩不知道在五条悟在什么地方，可神人确确实实勾起了它的兴趣。


    宿傩不断放出【解】去试探神人，看着它手上的刀被它舞的密不透风，忽然找准机会冲了上去，一拳轰在神人脸上。


    神人脸部凹陷下去，可就像感觉不到痛觉一样，它挥动另外一只手，朝着宿傩斩了下去。


    刀刃带着无限危机落下，宿傩紧急收回手，可还是慢了一步，刀刃擦过手掌，硬生生切下一半。


    远远观战的中岛敦震惊看着这一幕，只见血液喷洒间，那半边手掌又生长了回去。


    已经和神人拉开位置的宿傩“啧”了声，见神人已经恢复如初，边一手不断发动【解】阻拦神人的进攻，边思考着刚才的致命感受。


    就在被那把刀切中的一瞬间，宿傩差点以为自己要消散在天地间，被吸入另外的，新的世界。


    “有点难搞啊。”


    宿傩摸着下巴，抬眼看着飘在费奥多尔身边的纯白色咒灵，无端微微一笑。


    它果断绕过神人朝着费奥多尔出手。


    【解】带着满满杀机从四面八方涌向费奥多尔，费奥多尔表情轻松，凝望着宿傩勾唇轻笑。


    注意着战场的无弦银眸一眯，伸出触腕将宿傩的攻击全部拦下。


    鲜红的血从断口处喷洒，溅了费奥多尔一身，一截截的触腕掉落在地，又变成黑色的咒力消散。


    无弦的身影无法在隐藏，出现在了费奥多尔眼前。


    “是你。”


    费奥多尔脸上笑意一僵，只觉得自己背在身后的手指尖都是颤的，他握了握拳，开始在周围寻找一个黑色的身影。


    无弦无语着，在这一刻尽职尽责当琴酒身边的工具。


    如果不是因为费奥多尔的异能【罪与罚】，它根本不会去管这个男人会不会被宿傩切成碎片。


    当然，宿傩的身体还是伏黑惠的，这也是一个原因。


    身体，依旧是人类的。


    即使伏黑惠的灵魂被宿傩死死压制，宿傩不死伏黑惠不活，无弦也不敢去赌宿傩厉害一点，还是【罪与罚】一点。


    “难怪，”看清楚无弦对于费奥多尔的保护，宿傩已然了解这个男人与无弦的关系。


    也清楚，想要攻击到费奥多尔和无弦，就得先杀死眼前的神人。


    宿傩停下了攻击，开始思考怎么抵挡被雨御前神人刺中的后果。


    他打量着远远站着的费奥多尔，抬脚往旁边走了一步，“【捌】。”


    而就是那一步，神人攻击落空。


    “呵，背后偷袭。”


    当然，宿傩没有忘记神人手上有两把刀。


    可是在领域外发动【捌】的最低限制，物理触碰，它在刚才已经做到了。


    噗呲声不绝于耳，神人动作被拦，又砍空一刀。


    宿傩笑着回头，看到神人浑身浴血却没有变成碎块的样子，有些惊讶。


    “居然还活着。”


    第95章 今天的世界有点倒霉


    费奥多尔也有些惊讶， 他惊讶的不是神人会活着，而是宿傩居然有能力在不突破神人防御的情况下，让它遍体鳞伤。


    虽然那些伤口会很快好起来。


    可伤到了就是伤到了。


    这就意味着， 再过不久， 宿傩会破解神人本身。


    他从不过于自信。


    这么多年走来，费奥多尔清楚的知道，一旦失败会带来什么后果。他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即使他再有手段，一旦失败在今天， 被这群人逮捕将在短时间内没有第二次重来。


    他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宿傩。


    意外。


    咒术师，是他计划里的意外。


    意外这种东西， 就应该早早除掉。


    “全力进攻。”


    恢复的神人立于半空，听见费奥多尔的话，面朝着宿傩看了一眼， 在眨眼间朝着它冲了过去。


    神人挥舞着双刀，刀刃划破空间， 从四面八方朝着宿傩砍去。


    宿傩挑眉，以极快的速度躲开，朝着刺来的刀刃发动术式。


    能够斩碎一切的【解】落在刀刃， 堪堪拦住神人手中刀剑的攻势。


    “这才是开始吗？”


    宿傩轻笑着，瞟了一眼立于费奥多尔身后， 保护着他的咒灵， 在心底默念起琴酒的名字。


    但是没有用， 琴酒不在这。


    神人的独特性让宿傩不敢轻易靠近， 战斗开始胶着。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又飞来一个黑影。


    五条悟从天而降， 单手插兜，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摘下眼罩，美目扫过场地上打的有来有往的宿傩和神人，惊讶的“哇哦”一声。


    这一声喊醒了周围在观看着战斗的中岛敦和赶来救他的芥川龙之介，他们一齐抬头，看到是个陌生男子后，警惕的互相靠近。


    五条悟看了他们一眼又很快看向宿傩和神人的战斗，他跃跃欲试想要插手，可又清楚，自己加入进去没有什么好处。


    不管帮助哪一方，都不在他的选择里面。


    倒是站在那个黑衣男子身后的咒灵，让五条悟格外感兴趣。


    他朝着无弦挥手，“他呢？”


    在场或许只有宿傩和费奥多尔知道，五条悟问的是谁。


    无弦就当没有听见，尽职尽责观看着宿傩和神人的战斗。


    五条悟见它不理他，无奈一笑走到中岛敦身边。


    “这里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需要了解一下，为什么周边的环境会发生这么大面积的毁坏，如果没有意外，周边建筑里的人类怕是全部死光了。


    近距离观看五条悟的眼睛，中岛敦呼吸一滞，他拉着芥川龙之介默默后退，远离了给他带来巨大危机感的五条悟，才放心说话。


    “费奥多尔想要杀死全部的异能者，并挑起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的战争。”


    事到如今，对于费奥多尔的心思已经没有什么看不透的了。


    五条悟似懂非懂的点头，对于杀死异能者，挑起战争这件事却没有什么厌恶感。


    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死亡带来的负面情绪会使咒灵大面积爆发，在被鲜血浸泡的土地上，诞生出足以毁灭世界的咒灵怕也不成问题。


    “这样吗？我知道了。”


    五条悟朝着中岛敦温柔浅笑，看着他们年岁不大，想到了自己在外作战的学生们，下意识靠近他们，伸手想要摸摸他们的头。


    被中岛敦躲开也不恼。


    五条悟看向面无表情观望全场的费奥多尔，抬起了手。


    “【术式反转·赫】。”


    在五条悟到来就注意着他的无弦扭头看向五条悟的方向，见他指尖凝聚咒力，伸长了周身触腕将费奥多尔保护起来。


    咒力在无形中改变了环境，无弦接下五条悟的攻击，居然完好无损。


    五条悟和无弦对视，只一眼便得到不可进攻的信息。


    在战斗中还分心观察着五条悟的宿傩看到这一幕，紧抿着唇将神人往五条悟那边领。


    五条悟顺势离开了中岛敦身边，心有灵犀般和宿傩汇合，与他站到一起。


    “没想到，我们还有合作的一天。”


    五条悟没有说话，仗着自己的无下限术式跑去与神人近战。


    费奥多尔那里他试了一下，有无弦护着根本打不到，可是无弦不管神人，这其中的真意，即使是五条悟也猜不太透。


    他从狱门疆出来的太晚，最新获得的消息，也只有羂索放出了一千万只咒灵。


    而这个关于死灭回游的巨大结界，他是毫不知情。


    五条悟借着挡下神人攻击的空隙，抬眼看向天空。


    天空中，明月与太阳高悬。


    五条悟的心沉了下去，感觉自己有被琴酒骗到。


    横滨。


    **大楼。


    作为横滨仅存的巨大高楼之一，森鸥外的巨大办公室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稀客。”


    办公桌与整个办公室并不匹配，但是坐在办公桌后透过落地窗看着外界，感觉却格外的好。


    “稀客”琴酒抬手扶着帽檐，银发下绿色的眼睛打量着安然品茶的森鸥外。


    “你并不意外。”


    琴酒语气平淡，目光扫过森鸥外身边抱着玩偶的金发女孩。


    “世界末日吗？如果是这样，我还是挺意外的。”


    森鸥外双手放在桌面撑着脸，朝着琴酒温和笑着，“乌丸莲耶呢？”


    “早跑了。”


    提到乌丸莲耶，琴酒脸上冷漠如冰雪般消逝。


    “是吗？不愧是他啊，呵呵，老乌鸦。”


    森鸥外感到有点遗憾，叹息着，“如果他还在日本，我倒是想去会会他。”


    “他可是给我搞了个大麻烦。”


    森鸥外摇头低喃着，抬眼看琴酒的时候，又笑了。


    “你出现在里，应该不是找我叙旧的吧？Gin。”


    “不是，”琴酒走近森鸥外，从口袋里拿出枪放到他桌上，“是交易，枪里只有一颗子弹。”


    整个世界，每个地方都被迫陷入混乱里，可琴酒需要更乱，只有这样，计划才能更加完整。


    “理由。”


    森鸥外拿起枪，检查了一番有些爱不释手，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真理”。


    “不知道，只是觉得，你死了会更好。”


    琴酒在和爱丽丝对视，而爱丽丝气鼓鼓的，看着想拿玩偶丢他。


    “……”


    在把玩着枪的森鸥外沉默着，他没想到琴酒会这么直接，“你为什么不委婉一点？”


    “请您上天？”


    “……”


    森鸥外叹了口气，抬手扶额，“理由，别说什么我死了更好，我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我不想死。”


    “我要【书】。”


    琴酒不想和森鸥外打架，也没想瞒着他，能够经营一个巨大的黑，手，党组织，森鸥外不会不聪明。


    琴酒把话挑明了，注视着森鸥外不断变化的表情，忽的一笑，“看样子你知道什么是【书】。”


    “当然，如果没有【书】，异能者的战争不会停。”


    森鸥外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办公椅内，他双手交叠放置在腹部，“你要【书】做什么？”


    森鸥外知道的不多，唯一清楚的，还是【书】仅仅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异能者掀起叛乱的时候，一次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战，那场独属于异能者的战争。


    因为【书】，超越者出现叫停战争，不然的话，现在不会是这种局面，最起码，眼前的繁华不在。


    森鸥外偏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从大楼望下去，遥远之地建筑毁坏，生命消散……


    “你做的？”


    琴酒冷冷轻笑，“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这样下去，会引来超越者。”


    “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琴酒耐心等着，看森鸥外重新拿起枪，并没有高兴多少。


    无弦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给它费奥多尔与宿傩和五条悟的战斗，战斗已经到白热化阶段，他们手段尽出，看着要一分胜负。


    “你先走吧，我再看看。”


    森鸥外站起身，爱丽丝走到他的旁边，在这一刻乖巧了不少，“如果我不死，你也有能力让我死吧？”


    他好奇问着。


    “当然，只是，会很痛苦。”


    森鸥外在琴酒眼里和乌丸莲耶有的一拼，所以琴酒不希望他过于痛苦。


    “这不像一把枪。”


    “里面的子弹会给你惊喜。”


    扔下这句话，琴酒最后看了一眼森鸥外，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在脑海里，无弦已经开始催促。


    他顺着走廊一路走到大楼的安全楼梯，然后一枪打开门锁，从安全楼梯直上天台。


    天台上，无弦已经在那里等着。


    “现在？”


    “现在。”


    正午的阳光照耀着整个世界，琴酒抬头看着太阳旁边的月亮，拉下帽子挡住了阳光。


    他安静等着，甚至还有时间拿出手机给列表所有人发个再见。


    天空上，阳光一点点被遮盖，昏暗降临，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还活着的人，都在注意着一幕。


    天空的变化迫使费奥多尔，宿傩，五条悟停下了攻击。


    他们抬头看着天空，唯有宿傩哈哈笑了起来。


    “有点意思。”


    陪伴在费奥多尔身边的无弦分身同样抬头，却是趁着所有人都被吸引的刹那，以雷霆之速瞬间杀死了中岛敦。


    纯白的触腕一条条穿胸而过，杜绝了全部存活率。


    “唔，咳咳……”


    莫名遭遇袭击的中岛敦震惊睁大眼睛，眼中光芒散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旁边的芥川龙之介被吓了一跳，赤红的眼睛在瞬间清明过来，他见鲜血蔓延，一点点染红中岛敦的尸体，猛的抬头看向无弦，疯了般朝着它冲去。


    “你！该死！”


    芥川龙之介速度很快，但是更快的，是从地底伸出的手臂。


    手臂在一瞬间抓住他的脚腕，将他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芥川龙之介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一只只黑色的手抓着。


    黑色蔓延，一点点覆盖他整个人，被压抑在心底的记忆被勾起，负面情绪化作黑手的养料。


    宿傩和五条悟反应过来，一个利用术式斩断地上黑手，一个直接飞上半空，皱着眉望着无弦。


    而无弦和五条悟对视一眼，消失在费奥多尔身后。


    失去了庇护的费奥多尔警惕着地上黑手，唤来神人将这些斩断。


    他遥遥望向中岛敦的尸体，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世界逐渐黑了下来，绝望，恐惧，在每个角落蔓延。


    隐藏在山林，都市，乡野间的神龛散发起朦胧亮光，吸引着迷途的人类。


    “你计划了多少年？”


    琴酒站在天台边，却是在和五条悟聊天。


    “吾忘了。”


    待在费奥多尔身边的无弦重新回到琴酒身边，两只一模一样的咒灵看着他，见五条悟问在干什么，还有心情让琴酒回答一个：


    涅槃。


    “……”


    琴酒以为无弦会找点借口，可看它一脸无所谓，就直接把这个答案发了过去。


    倒是看见回复的五条悟被气的跳脚，可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琴酒也笑了，他迷迷糊糊跟着咒灵的脚步走，现在倒是看清了咒灵的目标和想法。


    【书】只有在关乎人类命运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不就是命运的转折点吗？


    不管是吸血鬼还是咒灵，亦或者是异能者之间的战争。


    “我该怎么拿到【书】。”


    琴酒很是好奇。


    这么一想，大概他之前看到的一切信息也是假的。


    琴酒神情冷淡，脑海里回忆起了自己和无弦的约定。


    在他作为人类死亡之前，永远是人类。


    这么一想，他大概，可能，不是人了……


    琴酒“啧”了声，愤怒的瞪向无弦，谁曾想，身边空荡荡的，别说一只了，半只咒灵都没有看见过。


    被欺骗的感觉袭上心头，琴酒摸向口袋，一愣。


    他衣服口袋呢？


    琴酒镇静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纯白曳地长袍，冷笑着扭头。


    定睛一看，自己的身后还晃着几根触腕。


    他与触腕之间没有多少联系，可废点心思，也能够控制它们。


    无弦空灵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脑海里，单单说了一声“抱歉”又隐了下去。


    随着抱歉传来的，还有属于它的千年来记忆。


    琴酒不要，只想知道关于这个结界，关于【书】的记忆。


    结界确实是新立的，可结界的出现，是无弦诱导的。


    在没有获得关于【书】的信息和内容之前，无弦和天元属于合作关系。


    而羂索，是天元咒灵化后，分割出去的，偏向于咒灵一侧的力量。


    “老东西，”琴酒看着记忆骂了一句，翻来翻去，终于见到了关于【书】的信息。


    书签第一次出现，是通过异能力【光辉之虎】，【光辉之虎】出现后，通过书页，平定了异能者之间的战争后消失。


    第二次，出现的只有书页 ，没有【光辉之虎】，平定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琴酒在天台边坐下。


    【光辉之虎】是人类异能，人类死亡，异能失去宿主，同样消失。


    新一任的异能宿主，便是中岛敦。


    而现在，中岛敦死了。


    下一任是谁？


    琴酒利用手和触腕维持着自己的平衡，静静看着天空中太阳与月亮的重合。


    他一心几用，关注着笼罩整个日本的庞大结界。


    超越者来了。


    然后在步入结界的一瞬间，被人类的负面情绪影响，变成新的剁子手。


    慢慢的，在场苦苦支撑的，只剩下五条悟和费奥多尔。


    五条悟有无下限保护，没有人能轻易战胜他。


    费奥多尔存活千年，心性已非常人。


    所以，他们会找到这里，琴酒并不意外。


    “光辉之虎？”


    “这么肯定？”


    琴酒离开天台立于半空，转身面向赶来的两人。


    “不确定，”费奥多尔微微笑着，“不过如果是你，我倒是觉得不赖。”


    此刻琴酒不在是一身黑衣，纯白的长袍裹在身上，身后银发与触腕轻轻飘着。


    总的来说，也不是个人了。


    这种形态，五条悟觉得很熟，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被宿傩操控的时候，身体就会发生变化。


    只是这种变化落在琴酒身上，也更严重。


    最重要一点，琴酒的意识还是琴酒。


    五条悟面无表情看着，他连看一眼这个混乱的世界的想法都没有，就怕多看一眼，就用术式轰炸琴酒。


    无时无刻不在蔓延的杀气，琴酒当然可以感觉到，他唇角微扬，烦闷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你们有什么想实现的？”


    问出这话时，琴酒感觉自己有点毛病。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是他已经问过无数人这个问题。


    突如其来的善心让琴酒感到茫然，他紧抿着唇，冷漠看着五条悟和费奥多尔，以及跟在费奥多尔身后的神人。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天空上，月亮彻底取代了太阳的位置。


    【时间到了，利用汝的异能，你就是光辉之虎】


    无弦的声音又出现在脑子里，琴酒又飞离远了些，赶紧问它什么意思。


    【吾曾经问过，汝能否变成猫耳】


    “……”


    这有什么关系吗？


    【算了，跟着吾】


    琴酒似懂非懂，一边警惕着五条悟揍他，一边听着无弦指挥。


    玄妙的力量游走在四肢百骸，琴酒下意识伸出手，周围泛起金色光芒。


    五条悟和费奥多尔也看到了，但是他们不准备打断琴酒。


    只见那些荧光逐步汇聚在琴酒的手上，慢慢变成一本书页翻动的空白大书。


    就在这时，费奥多尔开口了，“我要异能者灭绝，要永远的和平。”


    费奥多尔笑吟吟的看着琴酒，眸光闪烁，像是在问，拥有【书】的你不会做不到吧？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证明给他看，可琴酒不会。


    琴酒盯着手里空白的书，心念一动，手里又多了一支笔。


    【咒灵，是新的主宰】


    琴酒的脑海里，无弦在催促着他，还试图控制他的手。


    同样的，唯有五条悟一言不发，只有嘴角的笑意，显示着他的想法。


    如果琴酒敢动笔，那就别怪他动手。


    可琴酒，就是敢动笔。


    这一回，琴酒脸上的笑容格外真挚，漂亮美好的像是被夺舍了。


    【该死，你在做什么】


    看见琴酒在【书】上写的，无弦气的连维持千年咒灵的体面的想法都没了。


    “反转术式……”


    “神人，杀了他。”


    琴酒依旧在笑，可笑容轻蔑。


    神人的刀穿透他的身体，五条悟的术式使空间都变得扭曲，这些都比不过琴酒写字的速度。


    漂亮流畅，一气呵成的英文。


    【书】的光芒在最后一笔落下时敛尽，书页翻动，一个个黑色的文字跃于纸上。


    直到书本翻到最后一页，剩下一串省略号，昭示着故事还未结束。


    三人都在等着，等着书合上后会发生什么。


    就连费奥多尔，都让神人晚点砍琴酒。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什么都没有发生。


    “……呵，垃圾。”


    拿着书的琴酒冷笑，试着把书翻开，结果一翻开，书页宛如被关在笼子里的飞鸟，笼门一开，就飞走了。


    笼门开了，琴酒想关也关不上。


    越来越多的书页从【书】里飞离，看着这些四散的东西，琴酒也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他勉力睁着眼睛，最后一眼是同样控制不住倒下的五条悟和费奥多尔。


    琴酒落下前想，起码这两人能摔天台上，不像自己，又得死一次。


    ——


    “名侦探工藤新一，新时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界的救世主，罪犯克星……”


    “换个。”


    “好嘞，老板。”


    “随着近年来咒灵的递减，咒术高专又迎来新的转行，让我们采访一下五条老师，高专改行后打算教什么……”


    “再换。”


    “哦哦，这就换。”


    “横滨异能者集团再创新辉煌，高层集体出道是为哪般？”


    ……


    砰的一声，仅有两人的小小书店里出现一阵巨响。


    随后，是一本本书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琴酒一脸嫌弃的把目光从书本抽离，扭头看向闹出大动静的莎当妮，见她被书埋了，嘴角微微上扬。


    “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收拾干净。”


    琴酒合上书本，不顾莎当妮的哭嚎，抓起沙发上风衣起身，往外走去。


    玻璃门一打开，小小书店里的安逸彻底散去，街道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不管是异能者还是咒术师，毕业即牛马，啧啧啧，也没什么两样。”


    琴酒感叹着世事无常，心情很好的在路边走走停停，晃进了一处清吧。


    这一圈都属于老街区了，旁边就是新时代高楼大厦，本来也要拆的，可是想着保留历史，就把这里留了下来，缝缝补补，到了现在别有一番风味。


    生活在这种地方，虽然比不上涩谷的繁华，但这些平平淡淡的烟火气，才是琴酒需要的。


    十几年的杀手生涯，需要用点平凡补补。


    事实上，琴酒也没想到，【书】上写的，还真的可以实现。


    每个人，都有成为非凡者的机会，或天生，或危机。


    所以在书页飞散，重新设定重新开始后，一切都变了。


    唯一不变的，他依旧没有父母，作为实验材料出生在实验室里，小小年纪成为孤儿。


    又因为实验室被莫名查封，而流落孤儿院，幸运的是被一对移民定居，善良又有钱的夫妻收养，不用去当杀手了。


    现在，他不辞辛苦从英国跑来日本，就是被丢来打理家产，一家小书店，几栋中心区大楼。


    琴酒摇摇头，将自己无聊的杀手生涯从脑海晃出去，轻车熟路在清吧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给自己点一杯金汤力。


    金汤力制作简单，上的速度也很快。


    只是上的时候，琴酒正在看手机。


    “放桌上吧。”


    他忙着回复莎当妮，现在还没有时间喝。


    几秒后，琴酒停下打字的手，抬眼看站在他身边不打算走的服务员。


    服务员穿着一身白衬衫加黑马甲，抱着个盘子朝着他微笑。


    “好久不见，Gin。”


    琴酒摆着张漂亮死鱼脸，打量了一圈降谷零，冷笑，“不约。”【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