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惩治
作品:《媚枕夺娇》 他不经思考般地抓紧了放到手边的匕首,那上面似还带着某人的温度。
而这一但抓紧,便使人安心无虞。
······
*
昨夜那么黑,楚其卿又在深山老林里带着姜逢尔狂奔,眼下让姜逢尔自己去寻来时的路,倒还真让她犯了难。
她只能凭直觉走在林间路上。
而就以她现在的处境,她实际是要好好躲起来,不应该抛头露面的。
瑞王遇害,这事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而过不了多久,不仅他的手下,官中人也定会来捉拿凶手,所以她眼下就在这走着,实在不妥当。
可她现在不得不这么做······
不过,所幸,这一路上姜逢尔并未碰上前来捉拿她的人。
她忧心忡忡地想找到能救楚其卿性命的人。
她当然也想过找到回庙的路,好让侯府中人来带楚其卿回去,但她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村落。
而村落中见到她的第一个人,光是在见她的第一面,就拿了石头砸她。
“走花!走花!”
不大的石粒砸到她身上,却有着尖利的疼。
姜逢尔下意识地想躲避,但那人却抓过大把石粒要往她身上砸去······
“停停停!你又再干什么呢?”
背着背篓急忙赶来的老人家拦住这人的举动,他无奈又心急地质问,而得到的答复却仍是“走花”二字······
“姑娘你别和她计较,这丫头疯了好几年了······”
好像已经无计可施了,老人家只能这么跟姜逢尔说。
而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跟外来人解释了。
不过,姜逢尔是看的出来面前的这二人是无人欢迎她的到来的。
因为这大爷虽在阻拦他身后女子做下一步伤害姜逢尔的举动,但除此之外,他皆是在护着这人的。
同时,他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
好在,姜逢尔也不在意这些,她当下只着急一件事·····
“老人家,我······”
她焦急地想让面前之人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救救楚其卿,但在说到她与楚其卿的关系时,姜逢尔的言语少见的卡壳了,但很快她便想明,忙说:“我与我相公到柏舟山礼佛,可不巧昨日雨急我们被困到了山里,他淋了雨,眼下病了厉害,您可有法子救他一救?”
“姑娘,我又不会看病,我这也帮不了你相公啊······”
他说的为难,但视线却也没再看姜逢尔了。
他扭头瞪了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一眼,示意她不要动他的背篓。
“我相公真的病的厉害,您行行好,我将我身上的钗寰首饰都给你,只求您救救我相公······”
姜逢尔单扫一眼那背篓中的物什,便急着摘自己身上的首饰,眼泪也似不值钱般的往下掉,“我和他成婚不久,我还不想看着他死啊!”
姜逢尔昨夜就被宁文昀刺激到了,精神本就易崩溃的紧,后来,她又与楚其卿在雨里跑,洞里睡的,眼下着身的衣裙已脏污了一大片,鬓边也散乱着垂发。
她瞧着就柔弱,眼下她又声泪俱下说着楚其卿与她的可怜,这心肠再硬的人看着都该动摇一番了。
“草!草!”
姜逢尔还在哭,而这刚刚还拿石头仍姜逢尔的女子却突然抓起了大爷背篓中的东西,焦急地举到她面前,然后再大声道:“草!草!”
“胡闹!这我清早刚采的药,我还打算拿出去卖呢,你别给它捏坏了!”
大爷慌乱地要去抢女子手中的药草,但她却先一步伸手将它伸到姜逢尔面前。
“草!”
好似是在示意姜逢尔快接着,但姜逢尔对此却摆出了一副错愕的神情,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老人家,这是何意?”
“诶呀,我是不会救你相公的,你就死了心吧。”
谎话被揭穿,这老人家虽是心虚,但他却觉得姜逢尔信不得。
她的衣裳虽是沾污了,但却不难看出是好料子,首饰也是寻常人家穿戴不起的,就这样的人上山礼佛,竟没带丫头小厮伺候,还需来求他们?想来也是奇怪,更何况,他还看见这人身上的血迹了······
反正,他是觉得他们遇上的事定不止是她相公病了那么简单的,其后的事,应该是他这个老头子招架不起的,所以哪怕姜逢尔哭的再可怜,他也不打算掺和。
“你快走吧,去找别人,那样你相公兴许还有救!”
他说的决绝,也不想看姜逢尔在这哭了,挥了挥手要打发她走。
可他话一说完,姜逢尔却哭的更加可怜了。
她掩着面,双膝微弯,眼瞧着就像是要给这老人家跪下的,可在她要跪下前,她却偏了偏位置,好让跟前这两人不要挡着她······
“你个死老头,人家都哭那么可怜了,你怎么就不管管呢?亏你还是个治病救人的,怎么一点慈悲心怀都没有?”
就在这时,从他们身后跑来一个跟着老人家年岁相当的老人,她指着老头骂,骂完就赶紧拿袖子擦了擦姜逢尔面上的泪。
“好姑娘,咱别哭了,你相公不会有事的。我也会看病,你带我去瞧瞧······”
大娘在后头听了有一会了,她实在是看姜逢尔哭的梨花带雨,样子可怜的让人心疼,她便沉不住气地跑上前来。
“老婆子你干什么呢?我有我的打算,他们这来历不明的,你小心别被他们卖了!”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我都那么大岁数了,他们把我卖了能干嘛?”大娘白了老头一眼,其后就安慰姜逢尔,叫她别哭了。
而姜逢尔忽被这么安慰一句,这眼泪便更难憋住。
“好好好,不哭了,你在这等一会,我拿了药草和生火熬药的家伙,就跟你去你相公那······”
说罢,大娘就转身回去拿东西,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大爷见状无奈地道:“她心肠好,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但我却是计较,你男人要是病好了,那你们就是欠了我们的恩情的,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不,不会的。”姜逢尔当真不小心将自己哭哽咽了,眼下虽摆着手,但说话却不利索。
“不会就好。”大爷见状还算满意,但他还有话要说:“话先说好了,病不白治,等你男人病好了,记得让他来帮忙干活······”
姜逢尔闻言,连哽咽声都停顿了好长一会,其后才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那老人家,这些首饰给您······”
姜逢尔虽想不通楚其卿将要干什么活,但她想着还是先将银两给了为好。
“这些首饰应该是能换些钱的。”
她是这么说的,但大爷却推拒,且还颇为纳闷地问她:“已经让你男人干活抵债了,还收你首饰算什么意思?好好收着吧。”
他利索地叫姜逢尔将东西收好,其后他就转身走向背着箩筐走来的大娘。
他走到大娘跟前,他把自己的背篓取下,顺手就将大娘身后的东西背到自己的身上,道:“你在家呆着,我去就成。”
“我也去吧,那姑娘哭的伤心,我怕你招架不住。”
“没事的,那姑娘相公有救了,她自然就不会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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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路不好走,你腿脚不好,在家等我回来。”
似往常离家采药一般,他朝她笑笑,叫她不要担心,而她则点点头,没与他再争。
二人间的话不多,他最后也只是在走前接过她递给他的水袋,其后就跟着姜逢尔就上路了······
·······
*
姜逢尔一心想救楚其卿,但她却没料到,当她将老人家带到洞里时,迎面会撞上那样一幕······
姜逢尔记得,她在走前明明给楚其卿掩好衣服了的,但她却没想到,在她回来之前,他就已经将这些衣服撇到一边去了······
彼时洞里的光亮虽比不上外头,但还不至于让人看不清楚其卿现在的模样。
他眼下赤裸着上身,半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手中像还握着姜逢尔留给他的匕首······
她见状立马动身,趁那大爷还没瞧见前,替楚其卿将衣服盖上了。
“嗐······”
但不可避免的,大爷在看见着山洞中的景象时,还是叹了口气。
“你相公·····嗐,算了······”大爷没接着往下说,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开始为楚其卿看病。
“你去将这药罐洗了,其后将火点上,将这些药草放进煮,等煮好再将这些汤药喂你相公服下,他的病应该就能痊愈了。”
他仔细为楚其卿看了看,而后就吩咐站在一旁的姜逢尔去做事。
不过,其间他心中也有暗道:这小子身子骨还是不错的,不然像他这样病着还贴在地上睡觉,非得病死过去······
姜逢尔听到话,便一刻不敢怠慢地照着老人家吩咐的做,不一会就将这药给煮上了。
老人见状倒还稀奇,心想着姑娘看着娇贵,可手脚却是麻利。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在临走前再嘱咐姜逢尔别让楚其卿受寒了。
“好。”
姜逢尔应下,后待药煮好,凉好,便扶着楚其卿将药给他喂下。
喂药之事于她来说并不陌生,父亲离世前,熬药喂药多半是她亲力亲为。
她现在一手将汤匙抵在楚其卿的嘴边,一手拉他的下巴,好让他张嘴,但楚其卿毕竟还晕着,这药可没那么容易喂下。
药一入嘴眼见就着要流下,而她则拿衣袖去接,只是当她擦拭到他的唇角时,她的动作却是一顿······
手腕忽被一股熟悉的温度裹住,她下意识地抬眼,而后,就对上了楚其卿的眼睛······
二人对视着,但谁都没先开口,静谧间,还是楚其卿先松开手,移开视线。
他缓了好一会才说:“我自己来吧。”
伸手接过药碗,他将其一饮而尽。
而眼下看来,他已经清醒很多了。
姜逢尔见状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开口:“世子还记得昨夜发生什么了吗?”
楚其卿点头,说是记得的,但他眼下的表情的冷漠却与昨夜的热情亲昵有很大的不同,姜逢尔看在眼里,但没点破,她只是接过空碗,缓缓起身。
而她这一远离,盖在楚其卿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往下滑······
“衣服······”
他一愣,其后思绪一晃,隐隐想到之前他醉酒后对她做的事,他不由得抓紧衣角。
又一想到,姜逢尔明显哭红了的眼眶,这让他的心一揪。
一时间,他不作它想的拿起搁在一边的匕首,起身拦住要走开的姜逢尔,而匕首则明晃晃地递到她的眼前。
“我昨夜又做了什么?”低声喃喃一句,他立马对姜逢尔道:“你想怎么惩治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