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难堪
作品:《钓金龟》 宋琢玉思索片刻后便对霍溪道:“你这样不妥,旁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可若是夫人知道了,怕是又该想方设法让你去议亲了。”
提起议亲霍溪就有些头大,她有气无力地道:“可是最近天这样热,齐凡哥哥晋升了总管,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更多了,成日里忙个不停,我担心他中暑了。”
“我这有个好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霍溪瞬间来了兴致,“什么好办法?”
“我是知道你如今这样不过担心天气热,怕他中暑,可夫人不知道啊。”
“依我看来我们不如给阖府下人都赏赐酸梅汤或是绿豆饮等冰饮,这样不仅给你积攒了好名声,即使夫人知道了,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霍溪刚想点头,又摇头:“不行那样大的分量,岂不是劳你受苦了。”
“没关系我最近正在研究新的冰饮子,总是要去小厨房,索性多做一点,不妨什么事。”
宋琢玉这话不过是在安抚霍溪,实际上这分量多少所费的功夫那是天差地别,只是这点苦头她愿意去吃,若想成事总是要有所付出才是。
霍溪见宋琢玉坚持如此,便主动提出要一起帮忙。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由霍溪来准备材料,宋琢玉来熬制。
两人说干就干,第二日便准时到了小厨房,这次做的是最是清热解暑的酸梅饮,选用精心精制乌梅、陈皮、甘草、薄荷等几样。
小厨房面积不大,又烧着火,愈发将里面烘得闷热不堪。
没多久宋琢玉就汗津津的,葛娘子也在帮忙打下手,止不住叹道:“何必亲自动手,交给下人弄就是了。”
宋琢玉擦了擦汗,浑不在意道:“本就是让府里的下人解解暑,若让下人自己辛苦来熬制,岂不是本末倒置,娘子放心一会就好了。”
这点苦比起她从前实在不算什么。
费了大半个时辰,酸梅饮的颜色朱红透亮,颜色算是完全出来了,在一旁静止放凉,最后加上冰块最后撒上桂花,一款酸酸甜甜,冰凉解暑的酸梅饮就算是做好了。
与此同时,小炉子上专门为侯夫人准备的那一份也做好了。
趁着厨房没人,宋琢玉将打包好的酸梅汤递给霍溪道:“你去给吃夫人送去。”
霍溪睁大了眼睛,“我?”
宋琢玉点头,霍溪双手抱胸,不高兴道:“我不去,我还没原谅她呢。”
宋琢玉劝她,“母女哪有隔夜仇,再说了你想与你的齐凡哥哥在一起总是要夫人应允的,你这样一直与她作对,唉……”
她明说,可那一声唉,确实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两人没有可能。
霍溪咬咬牙,道:“那好吧,我送去就是了。”
趁着把霍溪打发走了,宋琢玉便带着两个丫鬟在府中后院的一处长廊下派发酸梅汤。
下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个个满脸笑意。
宋琢玉今日主要是想给齐凡多吃几粒定心丸,没想到他一直不露面。
等几乎所有人都领得差不多时,齐凡这才姗姗来迟。
他脸上带笑,道:“多谢姑娘体恤我等。”
宋琢玉道:“齐凡哥哥你跟我客气什么。”
然后亲手帮他盛了一碗,齐凡伸手来接。
装似无意地擦过宋琢玉的手,宋琢玉心中冷笑,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这样的事她见得多了,所以即便心中鄙夷不止,面上仍旧露出了羞怯的表情来。
齐凡见她如此,心中越发肯定她那日所说的话是真的了。她是真的爱他,以至于为了不失去他愿意与旁的女子共同分享他,他本不相信,以为是哄骗他的假话,见她宛若朝霞般的脸颊,不安的心落回了肚子里,转身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
他走了之后,霍溪才回来,只堪堪看见他的背影,她不免有些懊恼因为如今身体的桎梏,她根本没办法跟齐凡说上几句话。
宋琢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低叹一声,真是当局者迷。
看来她要尽快解决此事了。
午后,霍陵从宫中回来了。
今日皇上突然召见他,绝口不提朝廷之事,霍陵看得出来,他的态度正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这位野心勃勃的帝王,既想将自己培育成一个忠心的臣子,又不想牵扯到他身后偌大的门阀世家。
细细数来如今已经快两个月过去了,他仍然是个游离的边缘人物,不过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喝了一口凉茶,吐出一口浊气,散去了这些杂乱的思绪。
恰好看见庆元捧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廊下走过。
只见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似的,也不等进屋,直接一仰脖,“咕咚”一下一饮而尽。
霍陵手指僵硬地动了动。
庆元发现主子似乎在看着他,有些意犹未尽地道:“公子这酸梅饮真是太好喝了,喝完整个人好像被水洗过一样。”
霍陵随意问:“这东西哪来的?”
庆元道:“外面的姐姐给我留的,说是小姐体谅我们辛苦,今日特意熬了酸梅饮,还加了好些冰块呢,给大伙解暑,因为我跟世子出门了,所以她们便帮我留了一碗,可惜咱们来的太晚,这里面的冰块早就化成了水。”
霍陵讨厌别有用心的女子,为了永绝后患,因此贴身伺候的只有几个小厮,从不许丫鬟进她的寝院,不过前院里还是有不少丫鬟。
庆元所说的姐姐便是外面伺候的丫鬟,至于那小姐肯定是宋琢玉,知道她最近总待在厨房,可如今天气这般热了,她还惦记着府中的下人,可见是有心了,只是不知道她的计划如今到了哪一步了。
先前两人说好,只做该做的,不去干涉对方,霍陵听过便忘了,并没有去打听后院事情的想法,自己休息了片刻,沐浴更衣之后,就去主院给母亲请安。
午后,阳光热辣,明晃晃的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霍陵踏进主院,没见侯夫人,皱眉道:“母亲还没起吗?”
按照她平常的习惯,这个点原本应该起了,丫鬟垂首低眉回答:“刚刚侯爷过来了。”
霍陵了然,离开自觉不妥,若是侯在这也不太合适,好在丫鬟直接将他领到了厢房。
过了两刻钟,夫妻两才出来。
霍陵唤了一声父亲母亲。
两人都只是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互不搭理,像是闹了矛盾。
侯夫人面色泛红,清清爽爽,可见是才洗过澡的,就是神色不太欢愉。
霍陵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
三人都不说话,氛围有点微妙的尴尬。
侯爷霍瑱瞥见桌案上的酸梅汤,许是为了缓解尴尬,便自己动手舀了一碗享用起来,随即语气略带夸张地道:“今日着酸梅饮熬得正好,看来府里的厨子有长进。”
霍陵抬头看起,见透明的琉璃盏中盛着深红色的酸梅饮,空气里到处都是酸甜的香味。
侯夫人听了霍瑱的话,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是你女儿亲自做的,什么厨子。”
而且还亲自送了来,吴氏心中不知道多开心,自从因为那个齐凡,母女两闹了好久的矛盾,今日好不容易可以说一会话,没想到霍瑱直接闯进来了。
霍瑱还不知道霍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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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溪为了避免麻烦,只能匆匆离开了,为此吴氏对自己的丈夫更是一肚子气。
霍瑱瞧得出夫人不高兴,以为是自己刚刚表现不好,心中也有几分难堪,想着回去还是要好好补一补。
当着儿子的面,吴氏给霍瑱留了一点面子,轻声道:“是有长进,今日这酸梅饮是特意给府中下人解暑准备的,人人都有,府中下人个个都夸她。”
霍陵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人人都有!”
侯夫人以为霍陵不相信,补充道:“是,听翠云说,熬了足足两大桶,每人都有份。”
霍陵微微一愣,过后点头:“这很好,传出去也是侯府善待下人的好名声。”
侯夫人也是这么认为,心里对这个小姑娘又增添了几分好感,若不是她,自己那女儿哪想得到这些,便是今日女儿肯来,也是经由她劝导。
一碗冰饮下肚,霍瑱也格外满意,啧啧赞道:“那丫头如今不胡闹了,可算有长进了,不错不错。”
他如同许多父亲一样,平日里对内宅之事都漠不关心,对于自己的一双子女,小时候像是对待宠物一样,偶尔想起来,看见了便会抽空逗弄一二,享受天伦之乐,若是孩子哭了闹了,立马心生厌烦,甩给丫鬟奴仆们,这样浅薄父爱,直接就导致了霍瑱与自己的一双儿女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孩子大了之后,更没有什么来往的必要,便是处于同一空间,有的也只是无尽的尴尬。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父亲的,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对待子女只要不缺他吃穿,生病了就延医问药,间或有空看两眼便就合格了,至于旁的,因他自小平庸,学习能力也差,小时候受够了父母对他的各种高要求,导致他对望女成凤,望子成龙,期待子女光耀门楣的做派是最为讨厌的。他小时候曾发誓,绝不会严格要求自己的孩子,因为他对子女也没有别的更多的期盼,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听话乖顺不惹事。
他如今贯彻的便是这个标准。
可他的做法,似乎夫人并不满意。
侯夫人摇扇子的动作顿了顿,想起女儿的糟心事,甩给丈夫一个白眼。
霍瑱却浑然不觉,似乎是突然想起了霍陵所做的事情,转头看向儿子,颇带几分教训的口气道:“还有你,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你何必成日里这么折腾,一会去跟着吴家学长枪一会参加科举,如今成了慢满京都的笑话,连我也跟着丢……”
“砰!”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打断了霍瑱的话。
霍瑱转头看向自己的夫人,有些气弱。
吴氏怒目看向他道:“你从未管教过他,如今也没资格去说他什么。”
霍瑱有些讪讪,不敢说什么反驳话。
其实他的心情一直以来都十分复杂,儿子所做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于京都之中也引起了轩然大波,除了个别人说的一些不好听的话,更多的是对他的夸赞,可那些夸赞的话他听着也刺耳。
人人都知道他除了一张能看的脸,其它地方可以说得上是一文不值,可上天不知道是不是眷顾他,偏偏生出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每当有人夸他的儿子,做父亲的心中竟然生出几分羞愧,因为如今的情况,竟然是做父亲的反而拖累了儿子的锦绣前程。
他们在背后议论,霍陵若不是托生成他的儿子,以他如今的成就,势必会载入史册,遗留后世。
真是奇怪,他有时候宁愿儿子像他一样是个草包,或者是个纨绔,就算每日里流连花街柳巷,走马斗鸡惹点不大不小的事,如今的侯府纵然不如从前那样富贵,却还是足够他挥霍的。
如此父子两一脉相承,倒似乎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