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着嗓子道：“姑娘你我身份悬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只不过若是……”


    齐凡咬牙：“若是上天眷顾，小姐能下嫁与我，我保证这辈子都只有小姐一人。”


    宋琢玉也被他的“豪言壮语”所感动，泪眼婆娑道：“齐凡哥哥你对我真好，你放心只要我不松口，我娘肯定那我没办法。最近我娘都快妥协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一起。”


    齐凡心脏狂跳，颤声问：“小姐……你你说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左不过我受点委屈罢了，反正只愿意嫁给齐凡哥哥。”


    宋琢玉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随后倏忽抬起头，一颗水晶般剔透的泪珠滑落，“所以齐凡哥哥你就算看上了什么丫鬟，也不打紧，唯有一点，她们绝对不可以越过我去。”


    齐凡眼睛里都写满了“傻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几个字。


    他情之所至，想上来抱住宋琢玉安慰一番。


    宋琢玉一个旋身躲开了，抽抽嗒嗒地道：“我们还没成婚呢，不能这样。”


    齐凡心中泛起微微道失落，不过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抱得美人归。


    没多久，雨听了，宋琢玉要回去了，临别之际，两人依依不舍，琥珀紧紧第盯着，见两人总算没有逾越。


    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


    宋琢玉忽然道：“今日之事，可不许往外说。”


    琥珀手指都快搅成麻花了，要不干脆打她一顿算了，也免得日日提心吊胆。


    宋琢玉回到海棠苑，霍溪趴在榻上看新出的话本子，看见宋琢玉有气无力地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宋琢玉问：“你这是怎么了？”


    霍溪哼哼道：“《金钗记》最后一回今天出了，你看了就知道了。”


    宋琢玉立刻了然，笑着问：“可是那位窅娘最后还是嫁给了那赖头□□？”


    霍溪愣了一会，卖了一个关子，“我才不告诉你，要自己看才有意思。”


    宋琢玉笑着将那话本子的下半部分接了过来。


    这《金钗记》是这段时间京都卖得最好的话本子。


    讲的是洞庭西湖有户富贵人家，生了一个女儿叫窅娘，从小如珠如玉般养着，长大了是个顶顶的美人，窅娘的父亲决意要给女儿择一个好夫婿，不求家世来历，最要紧的是才貌双全，如此才不至于辱没了女儿。


    恰好在笠泽一带，有位家中巨富但长相丑陋的男子唤做玉郎，平生夙愿便是取得一位美妻。


    听说窅娘择婿，便想去撞撞运气，偏生他长得丑，外人戏称其为癞头□□，显而易见此事几乎毫无可能。


    合该他运气好，遇上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但一贫如洗的俊美秀才，这一位便称为美玉郎。


    这丑玉郎便以金钱诱之，哄骗美玉郎去洞庭湖相看窅娘，欺瞒那未来的老丈人。


    美玉郎谦谦有礼，博闻强识，加上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窅娘对其一见钟情，老丈人也分外满意。


    丑玉郎大喜过望，即刻备好三书六礼，择了良辰吉日，吹锣打鼓，马不停蹄地让美玉郎代他迎娶了新娘。


    洞房花烛之夜，吹灭烛火之后，屋子里黑漆漆的，丑的那位玉郎便趁机与窅娘欢好。


    从此以后日日如此。


    窅娘白日与美玉郎做夫妻，夜里便与丑玉郎做夫妻。


    倒也相安无事。


    足足两个月之后，才出现了纰漏。


    一日清晨，窅娘睡醒后，居然发现自己床榻之上好大一个癞头□□，吓得差点晕厥。


    喝令丫鬟要将此登徒子告到县衙，却得知此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


    窅娘哭哭啼啼，死活不认他。


    窅娘坚持只认那俊美的玉郎做丈夫，可三书六聘，确实这个丑玉郎备齐的。


    三人闹得不可开交。


    太守公正无私，凡事按章办事，绝不徇私，丑玉郎备好金银财宝企图贿赂，却被当场杖责。


    人人都以为俊男美女，有情人终成眷属，窅娘要判给美玉郎为妻时，结局急转直下。


    太守言一女二夫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鉴于窅娘与这丑玉郎不仅有过了官府名路的婚书，更是已有夫妻之实，美玉郎只是代为迎亲。


    且窅娘日日玉对方同床共枕，岂有弄错自己的夫君之理，纯粹是胡搅蛮缠。


    当堂宣布，把窅娘判给了丑玉郎。


    至于那美玉郎，贪图小利，帮助他人哄骗两家少女，处责三十大板。


    丑玉郎抱得美人归好不快活，可怜那窅娘一朵鲜花陷入牛粪堆。


    而霍溪便是被这个结局气得七窍生烟。


    她看完后，便坐在一旁等宋琢玉看完，好两人一起讨论。


    霍溪惊诧地发现宋琢玉从头到尾表情平淡，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待宋琢玉看完了最后一个字后，霍溪终于忍不住了：“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宋琢玉反问。


    霍溪简直理解不了，“窅娘长得那么美，不仅被迫与心上人分开，还要嫁给那样一个丑八怪，只要想一想，我胸口就喘不过气来，还有这窅娘真是笨死了，怎么会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人不出来，白白让赖头□□占了便宜。”


    宋琢玉帮她顺顺气，随后道：“我其实早就猜到了结局。”


    霍溪眨眨眼：“啊？”


    “因为啊，这是男人写的，这世间大部分都是一些又穷又丑的男子，但是他们渴望娶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可是人家姑娘也不傻，看不上他们，因为这个愿望实现不了，所以他们才编出一个话本子，专门让美女配丑男。”


    霍溪恍然大悟：“咦，好恶心，原来每次看话本都气得胸口疼，原来都是男人在恶心我，以后再也不看了。”


    宋琢玉道：“当然要看，不看的话又怎么知道男人的一些龌龊心思，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要知道男人的本性，才不会轻易被男人哄骗。”


    宋琢玉想的是让她早些看清楚男人真面目，有朝一日齐凡的本性暴露本性，也不至于让她太过伤心。


    谁知霍溪点点头，“还好我的齐凡哥哥又温柔又善良，不是这样的人。”


    宋琢玉：“……”


    一通白说。


    宋琢玉是真的有点好奇了，齐凡到底是怎么让霍溪这样死心塌地的，她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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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性地问：“溪儿妹妹你与齐凡是怎么认识的？”


    霍溪微微抬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摇摇头：“不知道，自从我有记忆以来，齐凡哥哥就一直陪着我了，我记得有一次我跟娘一起赴宴，我不小心迷路了，还弄伤了腿，天黑漆漆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真的太害怕了，那时候是齐凡哥哥找到了我，还背着我带我找到了娘，他明明也只比我大几岁，却那么可靠，那时候我就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嫁给齐凡哥哥。”


    霍溪说这话时，小脸羞红，嘴角还噙这笑意，对那个晚上似乎无比怀念。


    宋琢玉却从中品到了一丝不对劲。


    “溪儿当时你是在哪里迷路了，是侯府吗？”


    霍溪摇头：“不是，我也不记得是哪里了，反正不是侯府。”


    “那就奇怪了。”宋琢玉皱着眉道，“齐凡是齐大管家的儿子，那时候最多也就七八岁，夫人带着你去赴宴，会带着这样一个半大的小子吗？”


    这一下把霍溪也给问愣住了，她也说不个所以然来：“不知道，可能当时因为什么原因就带上他了。”


    宋琢玉也不再纠结，如果不能在霍溪这边解决问题，那就去解决齐凡吧。


    纵然他小时候是个是个不错的小少年，可人总是会变的，如今他可是个实打实的好色之徒，人不能一直靠回忆过日子，总是要面对现实才是。


    当天晚上齐凡做了一个梦。


    梦到侯府小姐霍溪下嫁给他为妻，而貌美无双的表小姐同一日进门给他做妾，新婚当晚，享齐人之福，好不快活。


    次日醒来，被褥又弄脏了。


    散去了一些淫念，脑子也清楚了不少。


    素来女子都善妒，若是姑娘喜欢自己怎么会愿意与旁的女子分享呢，他沉思片刻，想出了一个可能性，姑娘会不会是在考验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齐凡深吸一口气，暗自叮嘱自己一定要克制点。


    出了房间，他吐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要离那几个泼皮，在成事之前他都要清心寡欲才是。


    当真是说什么来来什么，齐凡拐出巷子，便见几个泼皮聚在一起讨论昨夜的战果。


    也不知怎么了，这几个泼皮最近爱上了喝花酒，几乎隔三差五去会相好，他们去便罢了，还要拿出来炫耀，每次见到齐凡，都要逮着他好说一通。


    不仅内容十分详尽，言语更是十分露骨。


    齐凡是个二十多岁男子，正是欲望蓬勃的年纪，哪里听得了这个，第一次听晚上就做了几场春梦，唯恐自己惹出事来，他是能躲就躲。


    因此看见那几人之后，齐凡转身便掉头。


    动作到底是慢了一步，被他们看见了。


    立刻将人半拉半扯地拉了回来，齐凡板着脸拒绝，“打住，我对你们几个喝花酒不敢兴趣，我还要事情要处理，先行告辞。”


    其中脸皮最厚的无赖，拉着齐凡道：“齐管家别走啊，我今日要说的可不是喝花酒的事情，我要说的是别的，你不知道我眼馋我那邻居家的小媳妇很久了，昨日他丈夫出了远门，家中只有一个瞎眼的婆婆和小媳妇自己。”


    齐凡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