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邻居
作品:《加班太多变成河狸了》 难得可以休息半天,徐向迩在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和牛羊肉卷,打算回家自己吃顿火锅。
回程的路上,路边有大学生在卖花体验生活,她停下来看了看她们写的黑板字。
「仅在此处售卖春天。
——赚学分的可怜大学生留」
徐向迩买了束透明纸包裹的蓝星花。
这种花在路边摊并不常见,她整理了下边角被挤扁的蓝色花朵,和卖花的大学生道谢后转身回家。
她大学的时候也为学分痛苦过。
有门营销课,老师让他们在学期结束时,每个宿舍创建出至少一个有一万粉丝的账号,无论什么平台。
徐向迩和舍友简直使出浑身解数,在网上发布内容的同时,拿着批发的蛋挞在学校里征求粉丝,表白墙上还发过她们在学校各处分发蛋挞的照片,大家都在蹲守免费蛋挞。
幸好效果不错,发布的内容质量也高,学期末成功达成目标粉丝量。
这就是她不愿像其他同学毕业做自媒体的缘故,真的太过焦虑。
还是写文案,做方案比较适合她。
也仅仅只是适合。
徐向迩最爱的还是突如其来的休息日,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朋友送的投影仪里播着肥皂剧,还有冰凉的放着冰块的啤酒。
但她今天没有喝太多,明天还要去市集现场呢。
她吃完火锅之后,把碗筷收拾好,坐在客厅继续看剧,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剩下的啤酒喝完。待到房间的味道完全散去,她去阳台关门,却看到阳台的防盗窗上挂着一件男士内裤,未洗的。
徐向迩深深地吸气,手指握着阳台门的边缘,用力到指尖泛白。她翻了个白眼,忍着情绪不去楼上骂人。
门在这时骤然被人敲响,“哐哐哐”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间格外明显。
徐向迩看了一眼表,已经是夜里十点。
急促的声音,让她心生不安。
她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后,竟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楼上那位邻居,嘴里一直在喊着前女友的名字,他试图用钥匙开门,可错误的钥匙只会卡住,可他仍在左右转动着钥匙。
醉鬼找错家了。
徐向迩翻了个白眼,透过猫眼去看,窄小的圆形洞里看到黑色头发,猛地,一双眼睛出现在外面。
她吓得连连后退,小腿撞在一旁的柜子边缘。阵痛让她蹲在地上,可刚才那瞬间的恐惧并未消失,心脏加速跳动。
倏地,有什么断裂的声响。
她没猜错的话是钥匙卡在了门锁里。
但外面仍在敲门,夹着模糊不清的醉话。
要报警。
徐向迩翻出刘叔的手机号。
正打算拨出去时,身体却瞬间缩小,又变成了河狸。
手里的手机变成木棍。
卧槽……徐向迩从未如此无语过。
内心要爆裂开。
她站在玄关,低头看了眼自己毛茸茸的身体,用脚猛踩两下地面,表达不满。
好郁闷,自从变成河狸之后,就失去了随意处置自己情绪的自由,只能忍耐再忍耐。
徐向迩垂着脑袋,吧嗒吧嗒跑到门后,耳朵贴在上面听,敲门声已经停止,可那人似乎并没有离开,而是依靠着她的门睡着了……
怎么办。
徐向迩虽然佯装镇定,但身体仍在发抖。
这场景太过熟悉,小学她独自一人在家时,父亲送进监狱的犯人出狱后,来家里找他。她不敢开门,打电话报警后独自窝在厨房的柜子里,手里拿着刀。
后来,徐鸣回到家,她才知道那位叔叔是表现良好的犯人,来找自己的父亲道谢。
不出意外,爸爸把他“暴打”一顿。
可徐向迩太小,她不分不清来人的意图,只是透过猫眼看着那凶神恶煞的面目,和粗犷的嗓音,就为他定下了形象。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与那人交谈,嚎啕大哭。
后来,那位叔叔为了道歉,给她买了一堆零食,但又将年幼的徐向迩吓跑了。
因为他出现在校门口。
只不过是在做社工,又误会他了。
后来,她在家边哭边吃着叔叔送的蛋糕,撇着嘴听那位叔叔解释。
但此时的徐向迩仍记得当初的恐惧感。
是了解缘由后,独居女性依旧本能地感到恐惧。
她犹豫几秒,接着模糊的视线,跑去客厅爬上沙发上将合起的平板打开,幸好平板也登录着微信。
平板的屏幕大,让她的操作更加方便,她盯着陈弋的对话框思考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她放弃挣扎,直接按下语音通话。
拜托了,就再找陈弋一次,大不了以后任他处置。
/
陈弋固定一个月见三次心理医生。
不是被迫,而是他自己迫切地想要自己好起来。于是原本无法靠近电梯等密闭空间的他,可以坐一些透明观光电梯。
他强迫自己去练习,从最初的浑身冒冷汗,甚至休克,到后来逐渐适应。起码不会在许多人面前失态。
哪怕是心理医生都说不要太过激,他也想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心理医生说他真的是很积极的病人。
是从未见过的。
可最近,陈弋却遇到了难题,导致他见心理医生的频率变高。
顾旭从自己的导师那里认识陈弋,自从导师不再接病人后,由他来负责陈弋的心理健康,久而久之,两人倒也熟悉起来。
只是这也并不意味着,顾旭会随时随地配合病人的安排。
顾旭看向钟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
“我说,你就直接和人家告白算了。”就别折磨他了。
陈弋坐在皮质沙发上,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敲打着发出规律的声响,他微抿着唇,声音沙哑,“她是我的下属。”
他不能自私到让她有困扰。
“那怎么了?”顾旭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么,怕什么。”
陈弋剜他一眼,“这不是我想要的。”
“好好好,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躲着我。”陈弋仰头,手指捏在太阳穴,叹息声与一旁的线香烟雾一同消弭在空气,“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与人相处的能力,总是会搞砸。”
“你和我相处的不是挺好的么,别气馁。”
“如果不是心里有问题,咱们俩应该不会有相处的机会,而且我给的钱也不少。”
被他噎住,顾旭翻了个白眼,“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倒也没什么挣扎的必要。”
“顾旭。”陈弋看向他,眼底略带疲意。
“会不会是因为你之前从未被需要过,才会产生这种不安定感,怕她有一天问题解决了,不再需要你了?”顾旭收起插科打诨的意图,直视陈弋的眼睛,“她是不是重要到,让你舍不得她离开。”
陈弋从未被需要过,所有人都在驱赶他。
“可能是某种趋光性。”他忍不住苦笑,想到徐向迩坐在工位将头发揉乱的模样,神情也跟着柔和起来,“我没有遇到过参照物。”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你就不能再以之前的目的去靠近她,她可能会误解,如果最后知道你其实是在假借其他的借口去接近她,或许会失望的。”
“我知道,但她不会喜欢我。”陈弋摸着手表边缘,无意识地画着圈,“现在我只想在仅剩的时间里,多和她见见面。”
“也行,但别是上班。”
“……上班很令人讨厌吗,她也很讨厌上班。”陈弋常年眼里只有上班的人,无法理解他们这种人。
顾旭作为社畜也不明白这位病人的想法,抓抓头发看向时钟,他还约了女朋友打游戏呢。“上班就是为了挣钱,剩下的时间才是生活,她不是带你感受过了么。”
“嗯。”陈弋刮了刮眉骨,下意识笑了下。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打开看了一眼,是徐向迩微信通话。
他猛地站起身,拧起眉头看向时钟,接通电话,声音也柔和下来,“怎么了?”
“陈总,我家外面有人,可我变成河狸了,不能报警,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马上到,你进卧室锁好门。”
“我得走了。”陈弋捞起外套和车钥匙,转身离开。
顾旭朝着门的方向喊,“你注意安全。”
/
徐向迩躲在卧室的被子里,拿着平板盯着陈弋的对话框。
过去半小时后,他终于发来消息。
「我到门口了,等我把他送上楼,你打电话叫开锁的人来,钥匙断了,你在里面打不开的。」
她的心稳定下来,开始寻找之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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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的开锁号码。
过了十分钟后,门锁被打开,徐向迩隔着门和开锁匠道谢。
开锁匠应声后,和陈弋说,“下次可得早点回家,万一真进去了,女朋友自己在家得多危险啊。现在开锁的技术可太高了,要是有心分分钟的事。”
“嗯,谢谢。”
送走开锁匠后,陈弋敲响门,“好了,我进去了。”
“好。”
徐向迩从柜子里露出眼睛,看着陈弋进门,他转身检查过新的锁,回过身将门关上。
她小小一团从柜子里蹦出来,“陈总,我的手机变成木棍了,我得明天再转钱给你。”
“没事。”陈弋环顾一周,而后蹲下身,温声问道,“他常常骚扰你,所以才要搬家?”
屋子里都是收拾整齐的纸箱。
“不是,就是房东阿姨要回来住了,所以只能搬走。”徐向迩拖着尾巴,无精打采地走进客厅,指着阳台的方向,一头栽进抱枕里,和他告状,“但是楼上那邻居也确实烦,他的内裤老掉到我的阳台里,烦死了,脏死了啊啊啊。”
河狸在地毯上打滚的模样,像一只包裹着巧克力的雪糕在翻滚,陈弋无奈笑出了声。
徐向迩冷静下来,坐在枕头上歪着脑袋问:“你怎么把他送进房间的?”
“谁说我把他送进屋了,直接扔他家门口了。”
虽然……但是她爽到了,干脆冻到他感冒最好,可恶的人!
“虽然他很可怜,但还是很讨厌,就让他在门口睡一晚好了。”徐向迩眯着小眼睛,努力看清走过来的陈弋,他穿着深灰色卫衣套装,是难得出现在他身上的运动装,让他冷峻的面容变得温和,甚至有些男大感。
“真的太谢谢你了,陈总,我差点就要报警了,那时候就真的完蛋了,你们都只能去研究所见我了,说实话,去研究所还不如去动物园,起码有人给我拍照,去研究所就不一定了,可怕可怕。”
他走过来蹲在地毯边缘,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河狸的脑袋,“是不是吓坏了?”
已经语无伦次了。
“嗯,有点。”
徐向迩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身体,尾巴跟着晃动。
“冷静下来就去收拾东西,带你去我家。”
陈弋用毯子包裹起她,抱着她起身,垂眸注视着怀里的河狸。
她一脸茫然,“啊,不用的。”
“不安全,万一他再下来找内裤怎么办?”
“……”河狸的腿抖了一下,“没这可能吧。”
好恶心的感觉。
陈弋没有回应,直接站在卧室门前,低声询问,“自己进去收拾,还是我帮你?”
“陈总,我睡一觉就变回来了,没事的。”徐向迩嗅到他身上并不熟悉的木香,湿润的鼻尖动了动。
“睡得着,不害怕?”
徐向迩却不说话了,她得承认,陈弋到来后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于是,十几分钟后,徐向迩坐上了陈弋的车,前往他的家。
深夜的路上,没有多少车辆,夜风闯进车窗,她站在自己的包上,望着窗外掠过的无数绿树,稍纵即逝。
“陈总。”她用爪子按住按钮,关闭车窗,风声戛然而止,豆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毒舌冷漠,这是她对陈弋的第一印象。
上司的形象并不需要真的去与他接触,而是看下属们如何评价他。
一开始所有人都对这个空降的人并不了解,后来渐渐熟悉后,刻板印象已经完全印在她的心中。
最近这段时间里,徐向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只是和普通人一样,是会掩饰自己的人而已。
实际上是太过别扭又温柔的一颗心。
“怎么了?”陈弋按下转向灯,寂静的车内只余下嘀嗒响的指示声。
“我得向你道歉。”徐向迩摸着尾巴上的鳞片,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天李总的事,我不该对你吼,是我误会你了。”
陈弋愣了一下,想到可能性,“知道了?”
“知道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她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人。
“总得让你宣泄一下情绪,而且……”他停下车,手指顺着方向盘下端滑下来,在大腿上交握。外面的路灯明亮,照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眼睫轻眨,良久,陈弋侧过脸注视着她,自嘲道——
“我不太会解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