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顾知宴往返瑞士修好银链,到病房看苏雨烟

作品:《雨烟倾世,情动京城

    暮色将点滴架拖成长长的叹号,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锋利。


    苏雨烟指尖无意识抚上空荡荡的锁骨。


    碎冰蓝病号服第三颗纽扣硌着皮肤,那里本该坠着母亲留下的北极星,此刻却残留着银链断裂时的刺痛记忆——


    就像顾知宴托住她后腰时,衬衫袖扣在皮肤烙下的温度。


    她数着输液管滴落的第七十二颗水珠,余光第一百零三次扫过门缝外忽明忽暗的廊灯。


    床头柜上躺着部息屏的手机,锁屏界面还留着上午他发来的医嘱提醒——


    用词精确得像在签署并购协议。


    苏雨烟忽然伸手够手机,药盒倾斜,白色药片滚落在顾知宴今晨坐过的陪护椅上。


    她俯身去捡时,发现椅缝里卡着枚铂金领带夹,内侧镌刻的CSY三个字母被体温焐得发亮。


    门锁转动的刹那,她慌乱将金属物件藏进掌心,却蹭脱了手背的医用胶布。


    钟秘书推着餐车进入。


    “顾总交代......”


    她用银匙将银耳羹顺时针搅动三圈,“让您试试新研发的镇痛贴。”


    银匙撞在骨瓷碗沿发出清响,苏雨烟垂眸盯着顺时针旋转的漩涡。


    医用胶布卷起的小角勾住她未尽的话,像今日凌晨顾知宴袖口勾住她发梢的静电。


    钟秘书整理镇痛贴包装的窸窣声里,瑞士工坊的激光焊接声正穿透八千公里时差。


    “他......”


    苏雨烟忽然用汤匙截断一缕霞光,“今天还喝冰美式吗?”


    问句轻得像滴管里坠落的药液,却在消毒水味里激出涟漪。


    “顾总今早尝了新研发的冰滴萃取方案。”


    钟秘书的铂金袖扣在平板边缘磕出轻响,锁屏界面倒映出她瞬息绷紧的下颌线。


    瑞士工坊的阳光突然灼痛记忆:顾知宴握着断裂银链站在操作台前,黑咖啡在纸杯里凝结成冰。


    银匙悬在霞光里凝成琥珀,苏雨烟忽然用留置针软管缠住无名指关节:“他喝冰美式时......还加双份浓缩吗?”


    淡青色血管随问句微微起伏,像极了顾知宴审阅并购案时用钢笔敲击桌面的节奏。


    “顾总最近尝试用参茶替代咖啡因。”


    真话在时差里发酵,此刻那人正咽下第三杯浓缩咖啡,盯着樱花暗扣内侧的经纬度坐标。


    苏雨烟张了张嘴,那句“视频会议要开过零点么”在齿间转译成五次拓扑变换,最终结晶成论文文献的折角。


    钟秘书将镇痛贴的离型纸对折两次:“北美分部要过财报季。”


    她将空调调高两度时,输液管恰好晃出一串光斑,落在苏雨烟未发送的对话框上方,“我在隔......”


    “我有自守函数护体!”


    苏雨烟急得蹦出林小满常说的黑话,她用论文文献页盖住手机,却没察觉参考文献标号被攥出了汗渍。


    少女脖颈绷出脆弱的弧度,像极了凌晨顾知宴在暴雨中托住的后颈线条。


    钟秘书忽然从铂金包夹层抽出支钢笔——


    顾知宴落在车上的万宝龙,笔夹还缠着根长发。


    “顾总交代,这是您病房的‘系统待机模式’。”


    笔尖触及平板的刹那,病房智能系统突然播放起肖邦降E大调夜曲——


    从苏黎世湖畔公园回酒店那夜他哄她入睡用的同版本录音。


    苏雨烟耳尖漫上血色时,走廊已传来钟秘书用德语订明早蜜桃的余音:“要带露珠的。”


    手机荧蓝的光晕爬上苏雨烟肿胀的左脸颊时,输液管突然在月光里晃成银河的形状。


    她第五次点开与顾知宴的聊天框,指尖悬在屏幕上颤抖,仿佛触碰的是九岁那年母亲消失时未阖上的门把。


    光标在“顾总”和“知宴”之间游移十七次,她打了句“今天降温”,又删成“注意休息”。


    最后连标点符号都蜷缩着退回了输入法里。


    空白的消息栏突然被水痕扭曲,她才发现自己在哭。


    她慌乱去擦,却蹭开了顾知宴的朋友圈封面——


    照片里他身后的云层镶着金边,而她帆布鞋尖裹着泥点的苜蓿汁,正在月光里裂成东非大裂谷般的沟壑。


    原来有些人注定活在俯瞰众生的镜头里,另些人连影子都沾着泥泞的草屑。


    最后1%的电量耗尽时,她正把删除过数百次的“谢”字咽回胸腔,如同去年傅景烁教她叠的千纸鹤,终究没能飞出暴雨天的伞沿。


    领带夹的棱角刺入掌心时,消毒水味突然浓得呛人。


    苏雨烟将金属物件按在心口,CSY的刻痕在皮肤上印出浅红的凹痕——


    像极了顾知宴扶她时,腕表在她腰后留下的短暂压迹。


    正午阳光将消毒水腌出苍白的锈味,顾逸尘推门时带进一缕马场苜蓿草的腥气。


    “家妹莽撞了,我代她赔罪。”


    男人带来的虫草礼盒搁在床头,烫金LOGO映出苏雨烟脖颈未消的红痕——


    昨夜攥着领带夹入睡的证明。


    苏雨烟盯着顾逸尘袖口若隐若现的抓痕:“顾先生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忽然用舌尖抵住上颚,改口道,“顾总最近还去云栖农场视察么?”


    阳光在百合花瓣上碎成光斑时,顾逸尘抚平西装褶皱的动作多用了三秒。


    “家里从不为正确的事苛责他。”


    他突然抽出支沾着晨露的百合,“锦瑟暑假去英国学马术心理学,祖父收了她那匹阿拉伯马。”


    苏雨烟接过百合时指节发白:“谢谢。”


    声音轻得像前日被踩进泥里的论文残页。


    “堂哥昨天飞苏黎世了。”


    顾逸尘将镶金边的道歉函搁在病历本上,烫银字体压住了顾氏私立医院的LOGO,“说是参加AI伦理的国际研讨会。”


    手机回收站里正躺着上月底峰会报道的剪报,刺得苏雨烟眼眶发酸,她分明记得上周那人提起过这类峰会通常一到两年才举办一次。


    苏雨烟盯着道歉函右下角工整的“顾逸尘”落款:“顾总向来......重视议程合规性。”


    “祖母让我捎来寺里的安神香。”


    顾逸尘打开公文包的动作刻意放慢,露出半截泛黄的《夜莺与玫瑰》。


    苏雨烟指尖无意识蜷进掌心:“请替我谢过老夫人。”


    顾逸尘退到门边时,突然侧身:“祖母还让我捎句话。”


    他推眼镜的姿势与顾知宴有七分相似,“祖母说寺里的双生玉兰,比祠堂那株......更合天地灵气。”


    消毒灯切换成冷白模式的刹那,顾母捏着蛇纹皮夹闯入。


    “苏小姐气色好些了。逸尘总说数院的孩子最该补气血。”


    她的珍珠项链缠住了苏雨烟床头的呼叫铃,“逸尘从小对弱势群体多有怜悯。”


    鎏金甲片叩在镇痛贴包装上,“就像知宴总爱捡些碎玉残瓦做研究——可顾家祠堂的博古架,终究摆不得修补货。”


    苏雨烟盯着珍珠表面浮动的冷光,那里映出自己苍白的唇色。


    “傅家不要的......我们顾家更挑食。”


    顾母忽然旋开蛇纹皮夹,“傅家公子订婚宴在七夕,苏小姐的礼金算在顾氏公关部账上。”


    支票轻飘飘落在论文文献上,“毕竟你母亲那条变石项链......”


    苏雨烟摩挲着空荡的锁骨:“顾总他......知道您来......”


    顾母忽然笑出梨园名伶的婉转尾音,“傅夫人昨天还夸你懂事——”


    她忽然倾身整理百合花瓣,“沈家那孩子最近在学马术,正巧锦瑟暑假要去英国进修。”


    消毒水突然浓得呛人,苏雨烟盯着百合花瓣上凝结的水珠,指尖无意识抠着后颈处结痂的勒痕。


    顾母鎏金甲片刮过瓷瓶的声响,与前日宋清窈扯断她项链的碎裂声微妙重叠。


    “医疗团队说苏小姐凝血功能特殊。”


    顾母忽然倾身调整输液速度,“这种体质最忌......”


    珍珠耳坠扫过少女颤抖的睫毛,“......节外生枝。”


    苏雨烟忽然摸到枕下的领带夹,CSY三个字母在掌心烙出灼痛。


    “顾二太太,查房时间到了。”


    钟秘书推着药车闯入,将“二”字咬得清脆,加密平板撞碎满室剑拔弩张。


    顾母优雅起身,在病历本上划出“寒门”二字。


    钟秘书送来的新镇痛贴裹着雪松香,苏雨烟将肿胀的左脸颊轻轻贴上去,她突然明白这才是令人安心的温度——


    顾知宴的照拂永远隔着精准的三尺距离,不会像司宇辰、谢烬夜……那样越界地缠住人手腕。


    可这份清醒反而让她更痛,原来自己连被施舍关怀都分得清贵贱等级。


    暮色将智能门锁染成琥珀色时,敲门声惊落了苏雨烟指尖的棉签。


    她下意识攥紧领带夹,CSY的刻痕刺入掌心,疼痛与手机的震动同时炸开——


    屏幕上“顾总”二字正在血渍里浮动。


    “是我。”


    顾知宴的剪影嵌在门框里,像枚被岁月包浆的老怀表指针。


    苏雨烟紧绷的脊背突然松弛,她无意识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与小学一年级那年在校门口等父亲时如出一辙——


    那时她总用铅笔卷着蝴蝶结发梢,直到熟悉的雪佛兰尾灯刺破雨幕。


    雪松香漫过消毒水味的刹那,她无意识做了个嗅闻动作。


    这味道与父亲的不尽相同,却同样裹着令人鼻尖发酸的稳妥。


    “瑞士卷糖霜超标了。”顾知宴的袖扣在夕阳里折射出冷光。


    他掌心摊开的丝绒盒中,北极星吊坠的变石泛着红绿异彩,银链断裂处新接的链扣雕着微型樱花。


    “老师傅说银质软,多锻了道暗扣。”


    话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喉结处的旧疤在暮色中微微发亮。


    苏雨烟将吊坠贴在心口,亚历山大变石的冷光渗入皮肤。


    她忽然发现链扣内侧刻着微缩经纬度坐标,放大镜下的数字指向苏黎世湖畔公园的樱花林——


    正是父母初吻定情之地。


    这个发现让喉间哽住的酸涩决了堤,泪珠坠在顾知宴未及收回的掌心,烫得他无名指根旧疤突突跳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欧洲有个并购案。”


    他抽出丝帕裹住她颤抖的指尖,帕角绣着的雪松枝桠缠着北极星,“涉及顾氏智脑的算法专利。”


    张特助站在门外,他清楚知道顾总袖口还沾着航空燃油味。


    他今天下午刚从欧洲折返,此刻却将商务行程说成“未来五天”,仿佛那二十二个小时的往返航班只是晨间散步。


    苏雨烟攥紧吊坠的棱角,疼痛让她清醒:“给你添麻烦了。顾二小姐......”


    顾知宴指尖划过平板上的邮件截图,顾氏家族信托的拨款通知里,顾锦瑟的账户被削去三个零:“她该学会敬畏真正的星辰。”


    暮色在他眼眸里沉淀,苏雨烟突然看清他鬓角隐现的银丝。


    这位在商海翻云覆雨的男人,此刻疲惫得像实验室里超负荷运转的量子计算机。


    “钟叔的卫星电话存第一个快捷键。”


    顾知宴将栖云山庄管家的名片塞进她《马术平衡理论》扉页。


    “顾总,”


    苏雨烟犹豫,指尖逡巡着书页上的鞍点曲线,“那五位马场员工......”


    “合同里没有宽恕条款。”


    顾知宴调试星空投影参数的指尖一顿,“但如果是苏博士的学术建议......”


    “谢谢!”


    顾知宴划动平板:“你让混沌算法长出了共情神经网络。”


    门禁蓝光扫过他轮廓时,苏雨烟突然撑起身:“顾总!”


    顾知宴握在门把上的手背浮起青筋,感应器红光在他瞳孔跳成星火。


    “您......下周六有空吗?想去云栖农场看看扩建的樱花林。”


    苏雨烟的耳尖在暮色里泛起珊瑚色。


    顾知宴的瞳孔微微扩大,凝视着门板上两人的倒影:“要等明年四月才......”


    “何穗在研究无障碍设施的拓扑优化,农场残障员工占45%的社区模型......”


    苏雨烟急忙打断他,“或许能启发智脑AI的伦理算法迭代。”


    “前提是......”


    顾知宴抬手虚抚她结痂的颧骨,“让纳米修复仪完成最后三次细胞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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