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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人人都爱美强惨[穿书]》 第91章
贺星河的傲慢激怒了几个瑶池仙宫的弟子,姑娘们七嘴八舌地声讨他明明身为正道魁首,却甘愿沦为影鬼之王的爪牙,令人不齿云云。可惜她们太弱了,贺星河连听都懒得听,就示意那些傀儡动手。
那些影鬼傀儡的修为都不算低,又人数众多,姑娘们应付起来有些吃力,好在她们也都是冉天骄精心挑选出来的弟子,是瑶池仙宫的佼佼者,丝毫没有乱了阵脚。
谢红衣和靳寒舟修为高些,就护在姑娘们附近,时不时地支应一下,而冉天骄则独自对付贺星河的那三员大将,仍不落下风。
谢红衣一脚踢开偷袭的一只傀儡,瞥了冉天骄一眼,道:“冉宫主好厉害!”
靳寒舟抽空回复她:“那当然,冉宫主修炼了两百多年,若不是为了封印影鬼,贺星河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仿佛是为了呼应靳寒舟的话,那三个傀儡头领中的二人皆被冉天骄打落在地,余下一人亦独木难支,亡于冉天骄掌下。
冉天骄于是腾出手来收拾其余影鬼傀儡,形势顿时逆转,瑶池仙宫又占了上风。
贺星河冷哼:“废物!”
于是带着十大鬼帅和其余万鬼门弟子加入战局,贺星河太强大了,除了冉天骄,其他人对上他就是送人头,甚至冉天骄都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越来越多的瑶池仙宫弟子倒下,她们输,只是时间问题,冉天骄的左肩被贺星河一道霸烈真气穿透,摔倒在地,靳寒舟心中焦急,喊道:“冉宫主!”
冉天骄擦去唇边的鲜血,当机立断地道:“退!”
靳寒舟点点头,立刻带着其余人后退,可瑶池仙宫就这么大,再退还能退到哪里?
靳寒舟的身后是一处石窟,入口一人多高,呈拱形,最多可供三人并行而过,入口处杂草丛生,显然平日里无人经过。
靳寒舟毫不犹豫地道:“我们躲进去!”
一个瑶池仙宫弟子拽住他,道:“不行的!这是禁地!进去以后会死的!”
靳寒舟反问:“你留下来就能活吗?”
女弟子神情挣扎,留下来只会死在那些影鬼傀儡手中,那还不如死在花溪畔,她咬咬牙,视死如归地道:“进就进吧!”
靳寒舟领头,一行人在黑暗的洞窟中,行进许久,终于见到了光线,那是洞窟的出口,也是瑶池仙宫的禁地花溪畔真正的入口,距离洞窟出口不远,有一条窄短的岔道,不足一丈长,一眼就能看到岔道尽头。
靳寒舟拐进岔道,并让其余人紧随其后,有人质疑:“这是条死路。”
靳寒舟道:“不,这是冉宫主为你们留的唯一一条生路。”
一听这是冉天骄安排的,众人立刻不吱声了,都安静地等着,靳寒舟在岔道尽头的墙上摸索,终于,他摸到了一块莲花图案的刻痕,用力按下去,墙上发出石块挪移的响动,露出一条可容一人弯腰而过的通道,靳寒舟等姑娘们都进去了,合上墙上的石块,静静等待。
刚才,谢红衣带人掩护他们撤退,他在等谢红衣,等得他都开始焦躁了,谢红衣终于出现,靳寒舟猛地将她拽进岔道,谢红衣正要开口询问,靳寒舟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这里有出去的密道,是冉宫主的意思。”
很快,冉天骄和姑娘们从岔道外奔进了花溪畔,谢红衣眼睁睁地望着她们白衣翩然而过,拳头攥得紧紧的。
“走!”
靳寒舟拽了她几次才终于拽动她,一并钻进了逃生的窄道。
窄道尽头是地下水,靳寒舟水性不佳,但他气息绵长,终于在憋死之前被谢红衣拽着浮出了水面,但此处距离瑶池仙宫太近,怕引起万鬼门的注意,谢红衣又游了好一会儿,到了靳寒舟口中的小岛,才终于松了口气。
姑娘们已经到了小岛,寻了个隐秘处,正在烤火,旁边是一封印有莲花的信笺,谢红衣拿起来一看,是冉天骄的亲笔信。
冉天骄在信中说,自此,瑶池仙宫不复存在,姑娘们若想继续修炼,可去紫霄宫投奔东菱,若想远离纷扰,也可离开,自寻出路。
最后一句是:我们师徒,缘尽于此。
有人小声啜泣,还有人冲动地想要回去,被另外的人拉住:“莫要辜负师父一番心意。”
谢红衣哪还有不明白的,她转头问靳寒舟:“先前冉宫主拉你到一旁说话,就是让你把所有人带出来?”
靳寒舟点点头。
谢红衣:“她真是把能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除了她自己。
他们在小岛上等了一夜,隔天早上,终于熬不住了,谢红衣提议:“我们还是回瑶池仙宫看看吧?”
靳寒舟不同意,怕打草惊蛇。
谢红衣火了:“怕怕怕,就知道怕,那帮影鬼都被贺星河引进了花溪畔,就算有几个漏网之鱼最多也就是几个小喽啰,难道我们打不过吗?”
靳寒舟拗不过她,只得跟了上去,其他姑娘们亦沉默地跟着。
曾经世外桃源一般的瑶池仙宫被激烈的打斗毁损得七七八八,不见人影,不闻人声,一片荒凉。
姑娘们内心五味杂陈,“外人”谢红衣靳寒舟看着也不好过。
“也不知道宫主如今怎么样了。”
“花溪畔传闻是远古大拿遗留下来的洞府,里面叠着数层幻境,有凶兽仙葩,凡是擅闯者,凶多吉少,宫主进去过几次,对花溪畔远比旁人了解,若她想要出来,不是没有可能的。”
众人沉默了。
冉天骄以身为饵,恐怕没打算活着离开花溪畔。
花溪畔里是生死未知的争斗,而外面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谢红衣突然出声:“靳寒舟,那是不是条小船?”
靳寒舟眼睛尖,看得比她更清楚,道:“确实是条小船。”
在视线尽头,一搜小船迅速靠近瑶池仙宫,船头站着一人,长身玉立,靳寒舟眯眼看了一会儿,道:“坏了。”
谢红衣的心里猛地一跳,问:“怎么了?”
靳寒舟:“好像是个熟人。”
第92章
小船飞快驶来,船上的人影也越发清晰,有个姑娘笃定地道:“是紫霄宫的现任宫主,沈钦。”
谢红衣诧异地瞧着姑娘,姑娘解释道:“沈宫主曾来过瑶池仙宫,许多姐妹都见过他,那样俊秀温柔的人,见过就不会忘的。”
不等小船靠近,船上之人就飞身而起,落到岸边后奔跑而来,果然是沈钦。不难猜测,沈钦应是一清醒就赶来瑶池仙宫的。
谢红衣看到他脸上的焦急与殷切,心生不忍,转过头去,沈钦便抓着靳寒舟问:“我师弟呢?冉宫主呢?”
靳寒舟只得如实相告,沈钦一听,就直奔花溪畔,靳寒舟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沈钦反手甩开,靳寒舟还要再拦,二人你来我往间竟动起手来。
“你贸然前去,除了搭上你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关你屁事!”
“你冷静一点!”
“如果陷在花溪畔里的人是靳寒池,你能冷静得了吗?”
这句话戳痛了靳寒舟,他收手后退,冷眼看着沈钦,道:“随便你吧。”
沈钦一声未吭,脚下不停,直直地向花溪畔冲去,就在这时,花溪畔冒出冲天火光,巨大的爆炸声几乎震聋了所有人的耳朵,整个瑶池仙宫都剧烈地晃了好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震动才缓慢停止。
谢红衣喃喃道:“这个动静……冉宫主和贺宫主中必有一人自爆了。”
到底是谁自爆了,其实并不重要,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爆炸中活下来,就算是影鬼,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刚才还心急如焚的沈钦陡然变成了木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望着花溪畔的方向,脸色灰败,眼神木然,没有人再拦着他了,甚至没有人说话,他也没有再动。
诡谲凶险的花溪畔没能让他停住脚步,已被炸成废墟的花溪畔反倒让他的眼神里生出畏惧之意。
有人小声哭泣:“师父……”
这哭声不知为何刺激了沈钦,他转过脸,厉声对姑娘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他们又没有出事,这就哭上了?晦气!
谢红衣望着他,怜悯地道:“沈兄,你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沈钦充耳不闻,愣愣地向前走去,他不再着急,脚步拖沓,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悲怆寂寥。
有人议论:“传闻沈宫主跟他的师弟……看样子是真的了?”
说话的人语气中并无半点八卦的兴奋,只有惋惜与同情,像是在说:他真可怜。
又有人提议:“我、我也想去看看师父。”
“那就看看去吧,兴许花溪畔的幻境已经被炸毁了。”
“就算有危险我也想去,不能让师父和姐妹们做孤魂野鬼,总要带她们回家的。”
“是啊!算我一个。”
所有瑶池仙宫的幸存弟子都决意前往,谢红衣和靳寒舟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花溪畔入口处的洞窟已然毁损,她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搬开堵住洞窟的石块,等她们到达真正的花溪畔,为首的一个弟子飞快地跑去路边,哇哇呕吐起来。
原本跟地形相辅相成的幻境崩塌了,美轮美奂却又奇诡莫名的风景消失了,到处都是倒塌的巨树瓦砾,还有烧成焦炭的各色飞禽走兽和人的尸体,大多都不完整,散发出的气味令人作呕。
照这个情况来看,想要凑个全尸下葬都很困难。
有个姑娘撕下衣摆的一块布,掩住口鼻,不声不响地去搬动尸块,凡能辨认出是瑶池仙宫弟子的,都放在一处。
很快,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包括谢红衣和靳寒舟。
姑娘们的白衣染上块块腥红,变得焦臭、污秽,这都不算什么,最大的创伤都在她们心里,突然,一个姑娘嚎啕大哭,其余人纷纷凑过去想要安慰,待看到冉天骄陷在污泥中的半副头颅,也都情难自抑,痛哭起来。
天空乌云汇聚,毫无预兆地下起雨来,瑶池仙宫笼罩在雨中,仿佛与世隔绝,可这群人分明是为了岛外的一切才让自己陷入绝境。
就像冉天骄的半副头颅,分明脏污不堪,却又有种不可思议的神性。
雷声轰隆,转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谢红衣和靳寒舟都没有去打扰那群姑娘,雨水顺着谢红衣的发梢、下颌淌了下来。
谢红衣在大雨中问:“靳寒舟,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靳寒舟道:“我希望有。”
谢红衣的泪水混在雨水中,嗓音嘶哑:“如若有神,她为何不爱世人?”
*
要是人间有地狱,这就是沈钦的地狱。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从尸块废墟里寻找爱人,他找了许久,手被砂石树枝划破,鲜血斑斑,他的嘴唇干枯破皮,也流出了血。
他找啊找啊,从茫然找到绝望,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整个花溪畔找一遍,也许已经找遍了,就是没有贺星河的身影,甚至连他的残肢也没有找到。
沈钦的绝望又变成了惶然,他怕贺星河就是自爆的那个人,连血肉都炸成了碎末,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他又想,就算从此生死相隔,至少让他找到他的尸体。
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沈钦哭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他的喉咙里发出沙哑难听的叫声,就像走投无路的困兽,叫声凄凉。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沈钦猛地扭头,只看到一道红影一闪而逝,他的心猛地一跳,立刻追了上去。
红衣人身形如鬼魅,沈钦几乎追不上,他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心中千头万绪,悲愤莫名,忍不住大喊一声:“贺星河!”
红衣人腾挪之间已到了瑶池仙宫的游船码头处,他远远地背对着沈钦,沈钦追赶不及,喊道:“师弟!我知道是你!”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与我相见?!”
“你可知师兄为你肝肠寸断?”
谢红衣等人也已赶来,刚好听到沈钦向贺星河诉衷肠,那声音中的哀婉凄切令人动容。
她想帮沈钦一起留下贺星河。
“贺宫主,影鬼之患已除,你快回来吧,我跟靳门主会为你向那帮老家伙澄清,你是我们修真界的大恩人,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回来吧。”
“是啊,贺宫主,沈兄不能没有你。”
大雨淋湿了他们的声音,再经由风送入红衣人耳中,他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沈钦试图靠近时,他跳上了旁边的一条小船,用真气催动,飞梭一般离开了。
第93章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珠在镜湖湖面砸出一个个小坑,漫天雨幕似乎要把整个世界淹没,湖面的两艘小船就像两片飘摇的落叶,一不小心就会被镜湖吞没。
沈钦的视野一片模糊,他催动着脚下的小船,连打到脸上的雨都来不及擦,全力追赶远处的红色身影。
“师弟,停下罢!”
“师兄求你了,你回个头,让我看你一眼,就当是可怜可怜师兄。”
“贺星河!”
贺星河充耳不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星河的小船终于靠岸,他从小船上跳下来时身形摇晃,险些摔倒在地,沈钦看在眼中,揪心不已。
等他追到岸边,看到了贺星河弃下的小船,小船里汪着一滩血水,就不难猜测贺星河伤得有多重,恐怕从花溪畔离开之时,他就在强撑。
沈钦固然担心,但也松了口气——起码贺星河还活着,方才以为贺星河已死时的痛仍然令他心有余悸,现在只要贺星河活着,他什么都能接受。
他心里松了口气,便也没有那么急了,贺星河受那么重的伤,定然跑不远。
至于贺星河为何要跑,他想不明白,暂时也不愿深想。
雨停了,地面湿润泥泞,血迹和脚印不如晴天那样容易留存,沈钦追踪起来有些吃力,好在他嗅觉极其灵敏,顺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到了傍晚时,总算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了贺星河。
夜幕沉沉地压了下来,破庙里到处结着蛛网,泥塑的菩萨僵硬地扯着嘴角。
原著里的贺星河就是死在这样的一个破庙里。
沈钦不免觉出几分不详之意。
他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袋,轻轻地走到贺星河身边。
贺星河跪在菩萨的神像前,低垂着脑袋,对沈钦的靠近无动于衷,沈钦轻声道:“师弟,你终于肯见我了。”
贺星河仍就不言不动。
沈钦的手搭上他的肩,根本没有用力,他就倒了下来,沈钦的心猛地一颤,在他倒地之前将他揽入怀中,谁料怀中人突然睁眼,红色瞳孔流露出赤裸裸的恶意。
这分明是影鬼之王!
沈钦立刻松手,灵剑感应到危险,在剑鞘中嗡鸣。
影鬼之王没有偷袭他,反而像丧家之犬一样匍匐在地,微微喘气,他咳嗽了两声,又有鲜血从唇角淋漓而下。
看着贺星河的身体虚弱至此,沈钦心里真是酸胀难言,但他仍是长剑出鞘,抵在影鬼之王颈项。
“我师弟呢?”
“他已奄奄一息,灵魂陷入沉睡,从今往后,占据这具身体的就是我了,他本来还能和我争一争的,但他太怕死在你面前了,再加上想要彻底耗死我,竟然拖着将死之躯跑这么远,不得不说意志之坚,令人心悦诚服。”
“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可他要是活着,常年压制着我,我就算能活,也活得憋屈,还不如在这人生的最后几个时辰里享受一把无人压制的自由。”
“自作自受,要不是你盯上我师弟,如何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还害惨了我们师兄弟。”
“我的那些子民不也被你们设计炸死在花溪畔?我本人也身负重伤,不瞒你说,我做梦都想让贺星河粉身碎骨。”
有一瞬间,影鬼之王的神情十分狰狞,复又恢复平静,他翘起一边嘴角,双手垫在脑后,神情悠然,好似已然安心等死一般。
沈钦冷冰冰地瞧着他,恨不能寝其皮啖其肉。
影鬼之王得意地道:“我一想到你们师兄弟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死生不复相见,就觉得快慰,哪怕立马就死也值了。”
这话戳中了沈钦最痛之处,但他没有发作,甚至连神情都没变,只是深深地看着影鬼之王,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突然笑了:“如果你可以不死呢?”
影鬼之王的神情立刻变了,他警惕地望着沈钦,道:“什么意思?你可别想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
沈钦语气淡淡的:“你说自己会死是因为你寄生在我师弟身上,如果寄生在别人身上呢?”
影鬼之王不上当:“这破地方鸟都不拉屎,眼下这庙里除了姓贺的就只有你,我重伤虚弱,不能强夺你的身体,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走?”
沈钦循循善诱道:“若是我自愿让你寄生呢?”
影鬼之王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暗自拨着算盘,沈钦望着那张熟悉的俊美的脸露出那样猥琐的表情,几欲作呕,但他面上丝毫不显。
影鬼之王舔了舔唇,露出贪婪的神情,同时本能戒备,沈钦心里厌烦,干脆扭头不看他,作势抬脚要走。
“不愿意算了。”
影鬼之王急了:“诶诶诶!你急什么?我又没有说我不愿意,好不容易有人提供一条生路,不走的是傻子!”
沈钦回头,居高临下地睥他一眼:“这么说,你同意了?”
影鬼之王:“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同意。”
沈钦:“你问。”
“我知道你们这些修为高、意志坚定的修真者被我寄生十分痛苦,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师弟命不久矣,就算我离开他的身体,他八成还是活不了。”
“他生来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我不希望他死也死得不安宁,如若不能同日死,至少要让他干干净净地走,为此,我愿付出一切。”
影鬼之王眼里在笑他“蠢货”,面上却假惺惺地道:“你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真令人动容,若有来世,定能白头偕老。”
沈钦垂下眼睫,神情落寞:“希望吧。”
他张开双臂,望着影鬼之王,坚定地道:“来吧。”
他的目光眷恋地描摹着贺星河的眉眼,仿佛想将这张面孔印入脑海,刻入骨髓,融入血肉,自此永不分离。
他默默道别:再见了,星河,倘若你能活下来,愿你今后再无灾劫困厄,无坚不摧,倘若你不幸死去,黄泉路上亦有师兄作伴。
影鬼之王脱离了贺星河的身体,进`入了沈钦的身体,这一次,沈钦是自愿的,竟没太大的痛苦,由于影鬼之王虚弱,暂时被沈钦压制住了。
沈钦毫不犹豫地握住剑柄,高举双手,剑尖对着自己的胸腔。
影鬼之王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影子狂吼乱舞,试图阻止沈钦,可惜,他既控制不了沈钦,也逃脱不开,只得尖叫着迎接死亡的到来。
沈钦倒下了,他也逐渐消亡。
临死之前,沈钦隐约看到贺星河的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