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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婚后纵情》 第21章 让你高兴我们已经睡过了
程鸢就是脸皮再厚也架不住洛聿把这么露骨的话一本正经搬到台面上说。
“你敢再无耻一点吗洛聿?”程鸢又羞又气骂他,好容易挣脱出来的手也没闲着,对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又掐又挠。
“放开!”
洛聿纹丝不动,对她猫爪似的力量丝毫不放在眼里,他环住她的腰身让她更贴近自己。
近在咫尺是他清隽深邃的眉目,程鸢的呼吸微微停滞了两秒。
当他的视线直白而充满侵略性地扫过她的唇时,程鸢立刻抿住唇瓣,把头扭开不到两秒又被他抬着下巴掰了回来。
程鸢不满瞪他,脸上写满了怒气,就像发怒的小狮子竖起了鬃毛,只有表面凶猛。
洛聿欣赏着她的神态,这张生气勃勃的脸明媚而漂亮。
“再看我抠你眼珠子!”
洛聿不以为意,声音更是波澜不惊:“接吻要伸舌头,是大小姐你教我的。”
“你放屁!我哪有教过!”
程鸢恼火道:“不许再叫我大小姐!”
自从回国后再遇到洛聿,他每叫她一句大小姐都带着一股玩味的口气,像嘲讽也像不屑,总之不是什么好语气,她一点也不爱听。
洛聿蹙眉:“别说脏话。”
程鸢冷冷一笑:“管真宽呢洛总,我爱说就说!”
她就是别人越不让她越要的性格,程鸢用指尖戳着他肩膀挑衅似的又说了两句。
洛聿攥住她的手指包拢在掌心,他敛眸贴近。
“程鸢,我现在的条件是要你吻我,你不愿意,两分钟后,我的条件就是要你睡我。”
程鸢神色明显一滞:“你说的是人话吗洛聿?!”
她气疯了,忍着立刻扑上去撕咬他的冲动,她恶狠狠地磨着牙:“你是怎么能够面不改色地把这种无耻要求提出来的!”
洛聿很淡定:“你教我的。”
程鸢一噎:“我,我那是喝醉了!怎么能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都是真情流露。”
“……”
有个屁的真情!
程鸢在心里狠狠骂了句。
又僵持了片刻,程鸢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命令他:“放开我的手。”
洛聿照做。
程鸢抬起两条手臂搂过他的脖子,微微仰头贴了上去。
洛聿的唇瓣和从前一样的柔软薄凉,程鸢轻轻含住他的下唇瓣,颤着眼睫毛把自己的舌尖一点点送了进去。
她本能地缩了缩手臂,表现出退意,然后她的舌尖就被吮住了。
洛聿睁着眼睛看她,宽大的手掌从她后腰上滑到蝴蝶骨的位置,微微施力往里压,他开始反客为主。
洛聿的舌尖濡湿而炙热,在她的口腔中探索着她的每一处敏感软肉,时而轻轻舔舐她的牙齿,时而与她的舌尖相互勾滑。
室内的暖气仿佛坏掉了,不再保持原有的舒适度,而是连绵不断地往上升温,加热,灼烧。
湿润的水液在彼此的口腔中糅合,洛聿的手臂开始收力,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揽入怀中,仿佛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胸膛里。
亲吻从温柔的试探到热烈的占据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程鸢被亲舒服后无意识从唇边散发出来的一声轻哼就像是加速剂。
洛聿眸色一暗,他用力地吮吸着她的舌尖,动作急切,仿佛要把她生吞,三个月,他对她的味道,对她身上的每一处都魂牵梦萦,他为之上瘾,食髓知味。
他的吻越来越密,堵得她快要无法呼吸,不断起伏的胸口蹭在他坚硬的胸膛带来另一种难以言喻的酥软。
程鸢发出一声示弱的娇。喘,双手推抵着他的肩膀,浑身却在微微颤抖,沉浸其中而失去了力量。
她本能往后躲开他的猛进,后脑勺被他的掌心用力扣紧。
“唔……够了洛聿……”
她根本躲不开,舌尖被他吮到发麻。
“别吃了……难受……”
她的气息彻底乱了,浑身利爪被他磨平,久违的身体记忆被他唤醒,本能的渴望如山洪翻涌开来。
仿佛石子掷入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扭头躲开,洛聿立刻追吻过来,密不可分的不仅是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从横坐变成分膝坐在他怀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暧昧羞人的水泽声和彼此低沉的呼吸声在周围回荡。
分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程鸢的眼睛湿透了,洛聿往后靠在沙发背,让她趴到自己身上,手心顺着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
最后缓和时,他浅碰她唇安抚。
每碰一下,她浓密湿润的眼睫毛就会抖一下,娇态可怜。
“程程。”
“好点没?”
“嗯……”
程鸢好累,她从鼻腔里哼出单音节,呼吸已经慢慢捋顺了,只有嘴唇还是麻麻的。
“嗯?”
程鸢从他怀里弹了起来:“不许这么叫我!”
她的唇瓣还肿胀着,后腰更是被他禁锢得发麻,她的记仇本上已经写满了洛聿两个字。
“大小姐不许,程程也不许,那我叫什么。”
洛聿掀起唇角:“老婆?”
程鸢脸唰一下通红,她瞬间炸毛:“你给我闭嘴!什么都不许叫!”
*
程远集团总裁办公室。
“噗——”
程方海一口茶惊得喷了出来。
程鸢一脸嫌弃地推着转椅往后挪。
“等等你先别动!”
程方海端着水杯都忘了放下来,他沉声追问:“程程,你刚才说什么?你跟洛聿?”
“您没听错。”
程鸢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要结婚。”
“怎么这么突然?你确定吗程程?是洛聿?中晟的洛聿?”
“确定。”程鸢笑得很明朗:“爸,我们已经睡过了,我主动的。”
“——咳咳咳。”
程方海刚喝进去的第二口茶又被惊得喷了出来。
他边抽纸巾擦台面,边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主动的?”
“对,我主动的。”
程鸢翘起唇角:“您也知道,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
“……”
真是跟不上这些年轻人的思维了,程方海沉默了良久,长长叹气:“你这孩子,这么豪迈到底是随了谁……”
程鸢脑袋一偏:“您吧?”
“别造谣啊!”程方海为自己发声:“我跟你妈在结婚前那可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哦。”
程鸢耸耸肩,一本正经继续说:“爸,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嫁人吗,洛聿应该符合您对女婿的要求吧。”
“你说你喜欢他,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他什么?”
“呃……”
程鸢想了片刻:“他有钱有颜有身材!”
这是她一贯夸自己的,别说,放在洛聿身上也挺合适。
*
中午,洛聿亲自开车过来接自己未来老丈人,从原来的程董称呼改为“程叔。”
程方海看到了洛聿脖子侧面的一道细小指甲痕,他很微妙地在自己女儿和他身上打转了两眼。
“你干嘛不遮一下!”
“我不介意。”
“我介意!!”
“那下次别挠。”
“……”
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自从上次程程回国,是洛聿接的机之后,程方海就有所疑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程方海淡淡一笑:“上车吧。”
洛聿订了个雅间 ,上菜时程方海打量过去,菜式一半是程程喜欢吃的,一半是他喜欢吃的。
饭桌上气氛还算和谐,洛聿这个人虽然寡言少语,但该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少。
白手起家仍然保持一种沉稳的少年气,这是程方海最欣赏他的一点。
并且,他和温泽楷那种装出来的斯文儒雅不同,洛聿是真正的谦逊知礼,进退有度。
程方海对洛聿这个人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他也明白过来前两个月这个年轻人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明明程远集团的业务和中晟难有交集,他在他面前谦和讨好根本不会获得任何好处。
原来他是冲着他女儿来的!
然而还有一点程方海最在意,那就是温家。
“程叔,您放心,关于我的任何事都与温家无关,他们也干涉不了。”
谁家都有乌糟事,最主要的是他们小年轻拎得清。
两个人结婚是组成一个新的家庭,而不是让他的女儿去加入一个陌生的家庭。
自从上次和顾韵谈过之后,程方海也想通了,比起让程程嫁入规矩多的大家庭里,倒不如找一个人口简单,自身有能力的人代替他这个父亲守护她余生。
倘若他真的躺在手术台上就下不来……
程方海看向洛聿:“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无论何时,你都要护着程程。”
洛聿当着他的面握住程鸢的手:“您放心。”
程方海笑着颔首。
程鸢看着彼此交握的手微微愣神,洛聿的演技真够不错的,一番誓言说得跟真的似的。
聊到婚礼,程鸢的意思是等她爸手术康复后再办。
程方海却坚持先办婚礼:“爸爸要亲眼看着你成家。”
“爸……”
程鸢鼻子发酸,洛聿在桌下又握了握她的手。
洛聿道:“那就听程叔的。”
午餐结束后,程方海被司机送回家休息,程鸢站在门口看着车子扬长离去,她有些无精打采。
洛聿把他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入冬风大,她穿得太单薄。
洛聿问她对婚礼有什么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程鸢摇头:“没有。”
“这辈子唯一一次,确定没有任何要求?”
“唯一一次?”
程鸢转头看向他,略带挑衅似的挑眉:“洛总这么自信?”
“程程。”洛聿看着她,“我会让你高兴。”
程鸢愣住。
洛聿站在风口的位置帮她挡着寒风,她的手也被他一直握住,温暖的热意从他的手心传递到她的手心。
程鸢眉目闪烁,略不自在地抽回手,“只要我爸好好的,我就高兴。”
她扯了扯肩上的外套:“我回去了。”
*
回到公司,程鸢没有午休,直接开始工作,露露端着刚泡好的咖啡和一个纸盒子进来。
“程总,我买了一个颈部按摩椅给你,你试试看好不好用?”
程鸢没用过这玩意,往后脖子一套还挺舒服的,“不错,一会儿去财务报销。”
露露笑嘻嘻的说:“不用报销,你都给我加工资了,这是师妹对您的感谢。”
“有心了。”程鸢让她去给大家点下午茶,“可以点你喜欢吃的店。”
露露高兴道:“谢谢程总!”
自从程鸢开始上手集团事务,各部门经理来她这也勤了许多,那些人都是跟着她爸打江山的老人,除了那几个董事对她还在持观望态度,其余人跟她的配合都还算默契。
不过让程鸢意外的是,当她在大会上宣布自己即日起将主管集团上下事务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的会是林董。
还给她送来了一幅他自己亲手写的天道酬勤的字匾。
“……”
土是土了点,程鸢到底没让人打包送进仓库吃灰,让人挂在了她常用的一间会议室里。
*
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工作,程鸢从椅子上站起来时腰酸明显。
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试图散一散周身的疲劳,然而只要一回头看到桌上的电脑她就想吐。
上班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反正也忙得差不多,程鸢忍不住撂摊子,约了齐好和池之瑜出来下午茶,顺便跟她们宣布一件事。
“——结婚?!”
还好选了个包间,否则齐好这一嗓子能把大半个餐厅的人吸引过来围观。
“太突然了吧程程?你要跟谁结婚啊?”
池之瑜也很意外,她猜测道:“是洛聿?”
齐好不认识这人,程鸢便简单给她讲了下和洛聿认识以来的经过,最后,程鸢总结:“他有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所以只是各取所需的一场婚姻而已。”
“程程,你怎么会想这么多……”
齐好听到她父亲生病的事,听到她对自己的婚姻的各种权衡利弊的判断,她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她的好姐妹仿佛一夜之间改头换面了,穿着她以前最不喜欢穿的西装,柔顺披肩的长发干净利落地扎了起来,精致修长的美甲也卸成了本甲。
“偶尔穿穿制服也不错。”
程鸢微抬下巴笑道:“反正我穿什么都好看。”
齐好捧场:“那必须的!”
程鸢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俩给我当伴娘。”
池之瑜和齐好都应下。
池之瑜说:“过几天市里会举办一个论坛峰会,你替程叔去吗?”
“对。”程鸢颔首,如今这种需要费精力又费时间的场合程鸢一律替她爸包办了。
“行,那我们一块儿。”
然而到了那天池之瑜却没来,程鸢打电话问她,她那边含糊其词,程鸢似乎还听到了柯彻的声音。
“你放开……滚……我这边有事,先挂了程程……”
程鸢握着手机沉思了片刻。
下一秒,她的左肩被人揽了一下。
程鸢本能往后躲,看清来人她笑骂道:“干嘛啊,吓我一跳!”
徐时鸣搂着她没放,“程程,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事情太多,忙起来就忘了,而且你不是出差了嘛。”
“看来我在你心里一点也不重要了。”
“怎么会。”程鸢握拳锤了下他的肩膀,“做兄弟在心中!”
她借着这个动作很自然地退出他的怀抱,然而还没动,程鸢一抬眼,就看到了从会场门口走进来的洛聿。
第22章 斯文败类摸一下又怎么了
洛聿从会场大门迈步进来,一身黑色西装笔挺清隽,肩宽腰窄,身材比例很好。
程鸢看着他,脑海中闪过那个在拳台上疾速出击的拳击手,高大又充满力量感,浑身野性难驯。
这两个形象都重叠在洛聿身上后,程鸢再看他那一身西装,简直斯文败类。
“领带配得不错。”
洛聿看向程鸢身后的徐时鸣,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十分自然地握住了程鸢的手。
“跟我过来,给你介绍几个人。”
“哦。”
程鸢被洛聿带在了身边。
徐时鸣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冲上去抢。
而程鸢是自愿跟在洛聿身边的,意识到这一点,徐时鸣的面色渐渐阴沉,一个不慎用力把手里的玻璃杯捏碎了。
碎片扎进肉里他丝毫不觉得疼,程鸢和别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更令他刺目生疼。
很快,路过的服务生发现了徐时鸣受伤的手,惶恐地把他带去了休息室,为他处理伤口。
“去找程远集团的程总,告诉她我受伤了。”
服务生走进会场找程鸢时,洛聿刚好不在她身边。
听到徐时鸣受伤,程鸢立刻就放下酒杯跟着服务生过去了,无论如何,总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程鸢不可能对徐时鸣置之不理。
休息室只开了几盏筒灯,窗帘全部拉了起来,室内光线昏暗,徐时鸣坐在一张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侧脸对着门口,面色晦暗不明。
“怎么这么多血?”
程鸢看见徐时鸣的手心包了厚厚几层纱布,纱布渗出了血迹,看着有点吓人。
“我送你去医院!”
徐时鸣握住她的手腕,缓慢抬起头。
“程程,你从蓝港回来不告诉我,要结婚了也不告诉我。”
“以前你不管什么事都会跟我商量的。”
“我就打算这两天告诉你的,真的是最近太忙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要选他?”
徐时鸣倏地站起身朝她逼近:“你才认识他多久,洛聿他又算什么东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他根
本配不上你!”
“洛聿不是私生子。”
“你还维护上他了。”
徐时鸣脸上渐渐浮现出自嘲的笑,“程程,这些年你爱玩我不忍逼你……可我的放任却让你一次又一次地走向了别人!”
“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明明我才是最先认识你的,明明小时候你还说要当我的新娘!”
“……小时候玩游戏说的话我早就忘了。”程鸢微微拧眉,看徐时鸣的目光里多了些许陌生,她被他的执念惊到了。
“别说了徐时鸣。”
程鸢憋了一口气,到底没忍心把话说得更重:“你手伤了,先去医院。”
“你还是在意我的。”
徐时鸣一把搂住她:“程程,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不是——你放开!”
程鸢吓了一跳,想也不想拼命挣脱着,下一瞬,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从徐时鸣怀中拽了出来。
洛聿把程鸢护在身侧,垂眼看见她手腕被弄红了一圈,他蹙紧眉,神情冷漠地睨着徐时鸣。
“请徐总对我的未婚妻放尊重点。”
“……未婚妻?”徐时鸣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怒目通红:“程程,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嫁给他?”
“我的事情……”程鸢咬咬牙:“与你无关。”
快点去医院包扎吧。
这句话洛聿没有让她说出口就把她拽离了休息室。
他们是从酒店后门离开的,周小竹已经把车开到那里。
洛聿把她半揽着推上车。
“峰会还没结束,这就走了?”
虽然程鸢也已经不想待在里面了。
洛聿没说话,侧头盯着她。
这时候但凡是个人长眼睛,就能看得出来洛聿此刻的心情很差。
黑沉着脸,气势迫人,就连周小竹都不敢再大声说话,目不转睛开车。
“以后离他远点。”
程鸢当然知道,自从察觉到徐时鸣对自己的心思变质后,她就已经有意地在疏远他,因为不能给他想要的,再纠缠不清反而是伤害。
可洛聿用这种口吻说出这句话,就好像在质问她一样,脸也黑得要死,像是下一刻就要吃了她。
可这一切又不是她的错,她从小到大当成哥哥的人没了,她也很难受的,洛聿知道什么,他干嘛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
程鸢咬着唇忿忿不平道:“还没结婚你就开始管我跟谁做朋友了?”
“朋友?你看他是想跟你只做朋友的样子?”洛聿语气冷淡:“你不喜欢他,就只能远离他。”
“……”
程鸢:“该怎么做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教。”
洛聿看到她手腕被徐时鸣握住的那一圈红印仍然没消,她皮肤本来就白,留下任何一点痕迹都会变得触目惊心。
洛聿用指腹摩挲上去。
程鸢一把抽开:“痒,不要你弄。”
一旦察觉到对方的态度有所松动,程鸢马上就会抓准这个时机。
“你凶死了洛聿!”
“刚才把我一路拽着走也是,力气大得要命!”
“我的手臂又不是木棍做的!”
洛聿垂眸:“知道了,以后会注意。”
程鸢哼哼:“最好是,以后你再在外面这么凶我试试!”
“只要你离徐时鸣远点。”
看着他的侧脸,程鸢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洛聿,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话一出口,程鸢又后悔了。
洛聿看着她,双眸漆黑而平静:“如果我说是,你又打算说什么。”
“……”
程鸢把脑袋扭向车窗:“那你还是别说了,我不感兴趣。”
洛聿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几秒。
“回兰庭。”
这句话是对周小竹说的。
程鸢立刻把头扭了回来:“回那儿干嘛,我不去你家!”
继上次被逼着和洛聿接吻后,她现在有点抵触跟他待在同一空间里。
洛聿这人表面禁欲冷淡,实际上流氓起来根本就是‘杀人不见血’那款。
极度的心机腹黑!
“婚戒到了,你得去试尺寸。”
“有什么好试的,能戴就行了。”
“我在喜欢你的情况下,戒指尺寸却买得不合适,你觉得这合适?”
“……”
也是,她爸挺慧眼如炬的。
“行吧。”
到兰庭门口,程鸢下车前特地叮嘱周小竹让他别走,她试完婚戒就下来。
上行电梯里很安静,以至于突然进来的电话铃声把程鸢吓了一跳。
是她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程鸢却犹豫了。
不知道该不该接的时候,洛聿把她的手机拿了过去。
“你干嘛!”
洛聿一臂圈过她的腰把人往电梯外带,争抢间程鸢不小心按到了接听。
“洛聿你还给我——”
徐时鸣那边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几秒才有他沙哑十足的声音传出来:“程程,刚才是我冲动了,抱歉。”
“我知道了。”
程鸢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她急着收拾眼前人。
“你干嘛抢我电话!”
程鸢恼怒地捶了洛聿肩膀一拳。
“刚才说的话都忘了?少跟他接触。”
“他都道歉了。”
“道歉?”洛聿面无表情:“那是他的迂回战术,他根本没死心。”
“那……那就算是这样,我跟他几十年感情了你叫我立刻断掉又怎么可能,而且他还受伤了。”
“区区小伤就可以让你这么在意他了?”
“那我现在划自己一刀,你今晚是不是也不会回去了。”
“洛聿……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程鸢简直无语:“你们一个两个都有病是吧,戒指我不试了!”
洛聿握住她乱挥的手:“说了打我别用手,不嫌疼?”
程鸢哼了声:“洛聿,我跟你结婚不代表你能干涉我的交友自由!”
“我不干涉。”
洛聿垂眼看向她:“除了徐时鸣。”
“他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
“你会吗?”
“会!”
“好。”
“……”
“放我下来。”程鸢晃了晃自己的双腿,洛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别人家公主抱都是冲着耍浪漫去的,而他们,是干架引发的。
“骂你骂得我喉咙都干了,去给我倒杯水。”坐到沙发上程大小姐双腿一翘就开始使唤人。
洛聿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程鸢喝了两口缓了缓,她握着杯子说:“洛聿,你其实没必要在意徐时鸣。”
她好声好气地给他解释:“我要是觉得他合适,就不会找你了。”
她这话在洛聿听来还不如不说。
他瞥一眼她沾着水泽的嘴唇,“你是我的太太,我不该在意?”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让你的名声因为我而雪上加霜的,行了吧。”
“你自己的名声也一样。”
程鸢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问他:“戒指呢。”
洛聿进书房拿了个蓝色丝绒盒出来,盒子里装着两枚情侣对戒。
男戒是普通的白金戒圈,典雅简约,女戒同样是白金戒圈,搭配一颗十五克拉的方糖白钻。
洛聿从戒盒里把戒指拿出来,就要给程鸢戴上,程鸢把手缩了回去,语气里透出一股狡黠劲儿:“洛总,第一次给我戴戒指,就站着戴呀?”
洛聿看着她,下一刻,他单膝跪到了地毯上。
程鸢瞬间睁大眼,声音突然就有些干涩了起来:“你……”
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真跪了。
洛聿把她的手重新牵了过来,钻戒从她的指尖缓慢推了进去。
戒圈不大不小卡在她的指骨上,刚好合适,硕大的钻石衬得她的手更加白皙华贵。
程鸢竖手放在面前看了看,她勾起唇:“不错,挺好看的。”
洛聿确认:“喜欢?”
程鸢眼角勾着笑,“嗯,喜欢。”
方糖切割钻大气华贵,没有过多繁琐的设计,只突出独一无二的钻石本身,完全戳中了她对珠宝的审美。
听到她
这句喜欢,洛聿庆幸他如今账户里的收入是以天数在翻倍的。
他说过能让她高兴,尽管这句在她看来不足为奇,但他只要开了口就是许诺。
让她高兴是方方面面的高兴,包括把所有她喜欢的东西都买来放到她面前。
“还有同配套的项链,要不要也试试?只不过得让人送过来,要个半小时左右。”
程鸢不疑有他:“行,那我就在你家等等。”
洛聿从地毯上起身,语气平常地给她建议:“要不要先洗个澡,卸了妆会舒服点。”
“也对。”
没听他说这句话前程鸢不觉得自己脸上的妆容闷,他这么一说出来,她就想马上去洗个脸了。
为了今天的论坛峰会,她是化了正妆的,会场人又多,她身上沾染了各种香水味,混杂着闻起来有点难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洛聿这里洗澡了,程鸢没觉得哪里不自在。
程鸢进次卧后,洛聿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小竹,你可以下班了。”
程鸢舒坦地躺在浴缸里泡澡。
这个浴缸是带按摩功能的,她觉得很舒服,甚至拍了牌子打算把自己公寓里的浴缸也换成同款。
次卧的衣柜里已经挂了好几套程鸢的换洗衣服和贴身内衣裤。
干湿分离的浴室外边还多了两台她专用的洗衣机。
程鸢把外衣和内衣裤分别扔进两台洗衣机里,她从衣柜里拿了一条睡裙换上。
走出来发现客厅开着灯却没人,很安静。
“人呢……”
程鸢很快就注意到主卧亮着灯,似乎还有声响传来。
“洛聿?项链送过来没有啊?”
程鸢站在走廊朝里面喊了声。
洗了澡她就有点犯困了,她想早点试完项链好回家睡觉。
等了两秒,主卧没人应声,程鸢干脆走了进去。
推开半掩着的房门,里面传来吹风筒正在运作的声音。
程鸢往房间里走,抬眼冷不丁就瞧见了洛聿半裸着上身站在浴室门口的场景。
他下半身穿着条宽松的灰色短裤,上身光裸,悬灯暖调下的腰腹精壮硬实。
“你——”
把他从上往下扫视完一圈,程鸢才转过身:“你干嘛不穿衣服!”
洛聿把吹风筒关掉,正准备走过来。
啪的一声,伴随着程鸢被吓到的一声低叫,整个室内陷入漆黑。
视线被骤然剥夺的那一刻,程鸢本能地感到恐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叫了一声洛聿的名字。
洛聿也在下一刻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她:“没事,我在这。”
闻到他身上的青柠香味和熟悉的人体温度,程鸢惊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
“你这几千万的房子还会断电?没有备用电吗?物业呢,又是干什么吃的!”
“别气,我去问问。”
程鸢拽住他:“等等,你别走!”
洛聿这才留意到她不寻常的颤抖,他放缓嗓音:“怕黑?”
“……”
程鸢喉咙一哽,把埋在他胸口的脸露了出来:“谁、谁怕黑了!”
“你这房间的布局我又不熟悉,万一我磕着碰着怎么办,我是怕疼!你得带着我走!”
“好。”
程鸢为了证明自己不怕黑,她非要走在洛聿前头,结果一不小心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啊——”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程鸢整个人倒进了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更准确来说,是洛聿搂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此时此刻,她趴着的地方是他的胸膛。
手心摸到了块垒分明的腹肌,硬的,很紧实,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淡淡湿热。
视觉被剥夺,触感变得尤为强烈,因而很快地勾起了彼此久违的回忆。
那天晚上,她也是这么摸着,甚至大着胆子从腰腹往下,最后被他制止时她还恼了,大言不惭地说着“摸一下又怎么了”
她没摸成,却用别的方式感受到了,略不匹配的尺寸,瞬间被裹挟的快意。
她忍不住哭,换来的是他吻得更深。
夜色摇曳不停,梦寐不忘。
程鸢的真丝睡裙犹如皮肤丝滑,长发散开俯趴在他身上,她的周身弥漫着与他味道一致的清爽香气。
程鸢的呼吸有短暂的凝滞,心跳却很快,很热,她的手心也忘了挪开。
忽然,啪的一声,刺眼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屋子,从停电到来电过程不到两分钟。
“来电了。”
程鸢如梦初醒,撑着他就要起来。
洛聿搂着她没放,眼神晦暗地注视着她:“做吗?”
第23章 色字头上昨晚我没让你高兴?
程鸢失神地躺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
她的唇色红润肿胀,有点像要见血的样子,完全是被她自己咬出来的。
洛聿推门进来,手上拿着杯水。
“喝点?嗓子喊哑了。”
程鸢:“……”
她被洛聿搂着坐起身,靠在他臂弯里喝了两小口。
程鸢的眼睛还是湿漉漉的,面色绯红,就像熟透了的甜柿子,见她唇角沾了点水珠,洛聿低下头,程鸢吓了一跳,伸手一把捂住他的脸。
“不许亲!”
洛聿把她的手拿开:“我漱口了。”
“……那也不行!”
程鸢水都不喝了,转身就躺回了床上,拿被子把自己凉飕飕的下边卷住。
洛聿只好把杯子放到台面上,“要不要抱你去重新洗个澡?”
“不要,我一会儿自己洗。”
“不是说腿软?你自己怎么走过去。”
“那我就不洗,反正你别管。”
程鸢从被子里伸出一小截小腿,蹬了蹬他的大腿边,“我懒得动了,我今晚要睡你的床,你去次卧。”
她的脚踝上仍然残留着一圈红痕,是被他扣紧往外分开时留下的痕迹。
“有这个必要?”
洛聿去握她脚踝,程鸢立刻缩了回来不让他碰:“我说有就有!”
见他眼里似乎又有了点死灰复燃的灼热,程鸢更加坚持:“我已经很累了,谁知道你睡到半夜会不会……”
洛聿低笑了声,“那你先去沙发上,我给你换床新床单,这个床单已经湿透了。”
“……”
程鸢蚕蛹似的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把持不住。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虽然明面上说是伺候她,让她舒服,他的薄唇很凉,手指也是,凸起的骨节游碾进去却令她瞬间失控。
她当时就那么看着他,看他的手指勾着蕾丝边。
他吻上来她就发软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本能且兴奋地挺起了腰,连绵黏腻的水液不断从她的唇边溢出,再被他的舌尖勾着吞咽进去。
他食髓知味,她也湿透了。
‘蚕蛹’里的程鸢脸快烧着了。
反观洛聿,平静且坦荡得好像半个小时前压根没做过帮她口这件事一样。
程鸢被洛聿连人带被子抱去了沙发上。
洛聿从衣柜里取出一床新床单开始铺,程鸢就一边抓着被子边缘,一边睁着大眼睛看他在房间里移动。
肾上腺素慢慢平复了下来,程鸢这会儿没那么迷糊了,她道:“算了,我还是去次卧睡吧。”
她卷着被子就要站起来,结果摇摇晃晃差点把自己给摔了。
幸好洛聿的余光落在她身上,把她准确无误地接住。
“乱动什么。”
洛聿把她放回床上,“你就在这睡,我的床更宽,随便你滚。”
说谁睡相差呢,她才不会随便乱滚。
洛聿交代完这句就出了门 ,还顺便帮她把房门关了起来。
灯倒是没关,满屋锃亮,也安静。
程鸢等了会儿,把身上的被子掀开,拿起洛聿搁在沙发上的她的换洗衣服进了主卧的浴室。
完全男性风格的浴室,洗发水,沐浴露,须后水,没有别的多余的东西,女性物品更是不存在。
程鸢简单在淋浴头下冲洗,没站太久,她双腿的确发软,好在热水冲洗过后缓和了一些。
从浴室出来,程鸢注意到主卧右侧摆了一个架台,上面放着一个相框。
程鸢把相框拿在手里,照片上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年轻女人,背景看起来像是在什么田庄里。
程鸢戳了戳相片里小男孩的脸,“原来小时候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小古板模样,还挺可爱。”
那看来洛聿旁边的就是他妈妈了,长得很漂亮,温柔含笑。
程鸢把相框放回了架子上,略略摆正,她弯起唇说道:“阿姨,初次见面,我是程鸢。”
*
昨晚睡得晚,早上程鸢完全起不来。
洛聿把面条下进锅里,推门进来,把她响个不停的五个闹钟全关掉。
“程程,起床了。”洛聿弯下腰,把她盖着脑袋的被子掀开来。
他昨晚新换的床铺是灰色的,而她的脸却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躺在那儿什么也不用做就已经耀眼夺目。
“别吵……”
光线刺眼,程鸢只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合了回去。
洛聿轻拍她,“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再睡五分钟,都怪你洛聿……害我睡不好……”
洛聿淡淡一笑,半梦半醒还不忘戳他一句。
洛聿看了眼腕表,出去把门半阖上,回到厨房继续煮面。
面煮好盛出来时刚好过去五分钟,程鸢挠着脑袋一脸迷糊地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身后是从主卧照出来的阳光,温暖和煦,婚姻生活提前具象化。
程鸢睡不够,走路都带迷糊,差点撞到走廊的一个摆件。
“小心。”
洛聿眼疾手快帮她挡了挡。
“什么东西啊?”
程鸢扭头去看,她现在起床气正大着:“好丑的鸡,以后别摆出来了,走廊就不应该放东西的。”
是鹿,和田玉的,成交价七位数。
“嗯,不摆了。”洛聿顺着她,“先去洗漱。”
程鸢回到次卧洗漱,换好衣服出来时面条刚好放温到能入口的地步。
程鸢吃了一口便尝到了面条的韧道和汤的鲜甜。
“洛总厨艺不错啊。”
程鸢要笑不笑地调侃他,说他既能当保镖又能当拳手,还能当公司老总,以后还能去当厨子。
洛聿淡笑,“够吗,锅里还有小半碗。”
“不要了,够吃了。”
程鸢又喝了两口汤,问他:“你煮了面,那我要洗碗吗?”
“不用,有洗碗机。”
洛聿甚至都不用她把碗放回厨房这一步,见她吃完,便提醒她可以去化妆。
等洛聿从厨房收拾完出来,程鸢刚把手上正红色的口红管旋了回去。
洛聿站到她身后,镜子里的程鸢穿着淡绿色的西装裙,清亮俏皮,长发用抓夹随意挽起,红唇显扬明媚。
就算是西装她也会穿得独特漂亮。
“王浩今晚会送几条鳕鱼过来,我亲自煮,用柠檬香煎,或者清蒸保留口感,要过来尝尝吗?”
程鸢动了动舌头,“再说吧。”
洛聿打好领带,他今天仍然一身黑色西装,脸庞线条锋利流畅,斯文清致。
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出昨晚那种事的,果然表面越禁欲的人私下越放纵?
程鸢清咳了声:“对了洛聿,项链呢,你昨晚不是让人送项链给我试戴吗?”
还有这茬呢,洛聿难得也有被问住的时候,程鸢见状瞬间睁大眼睛:“该不会……”
“洛聿你这个心机男!我跟你拼了!”
程鸢转身一把扑到了他身上。
洛聿搂着她腰任她舞爪,他提醒道:“你衣服要皱了。”
衣服皱了是大事,程鸢暂且绕过了他,她扯了下自己的裙摆冷哼道:“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今晚有鳕鱼是真的。”
“那我也不吃!”
“难道昨晚我没让你高兴?”
程鸢一噎:“……”
“一码归一码,你演我在先就是你不对。”
洛聿凝视她:“是我不好。”
程鸢呵笑了一声,挑起眉,“洛总可真是能屈能伸啊,诡计多端,滑跪也快。”
程鸢抬手一把把他推到了身后的换鞋凳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帮我穿鞋我就原谅你。”
洛聿淡笑看着她:“好。”
凶相毕露的小狮子却连惩罚和奖赏都分不清。
洛聿握住她的脚踝稍稍抬高,另一只手拿起她的高跟鞋。
套鞋子的时候程鸢就开始作怪了,她要么将脚踩进他的掌心,要么往外挪走,就是不肯穿到鞋子上。
她的赤足白如霜雪,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般的珠光润泽。
洛聿怕她一直曲着腿会累,干脆握着她的脚放到了自己大腿上。
他抬眸着看她:“还想往哪儿踩?”
程鸢眼神玩味:“哪里都可以?”
“可以。”
“算了,没兴趣,帮我穿鞋,要迟到了。”
她总是将人高高撩拨起来,最后却抛来一句腻了,没兴趣,玩玩而已径自结束。
程鸢看着洛聿低头给自己穿鞋,就想起几个月前她曾说过,以后要穿着高跟鞋踩在洛聿的身上要他臣服自己。
如今显然是办不到了,但让人前风光的洛总做小伏低帮她穿一回鞋,好像也不错。
米白色细尖高跟鞋搭配淡绿西装,程鸢仿佛枯燥冬日里最俏皮的一抹夏。
*
外头许是收到风声,知道程家最终还是和温家敲定了联姻,虽然联姻对象从温家的大少爷换成了传闻中的那位私生子。
又据说温老爷子极力赞成这桩婚事,对外大赞这位孙儿谨重严毅。
中晟创投从原来的只占据区区一层写字楼到租下上下三层,最近已有中晟创投正在自建新大楼的消息传出。
有说中晟之所以能这么快崛起背后肯定少不了温家的帮扶,然而程鸢却知道,以洛聿的性格,他肯定是憎恶温家的,他绝对不会接受温家的帮助。
“温家表面光鲜,内里已经腐败不堪,急剧走下坡路,老爷子之所以在人前抬举我,无非是希望借我的手重振温家。”
“那你会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想看到温家走向消亡,不过,你对温家老爷子似乎……”
洛聿顿了顿,沉声解释道:“当年我母亲曾经接受过老爷子的助学资助,也拿过奖学金,后来那笔钱救了当时急需手术费的外婆的命。”
程鸢了然:“原来……”
有恩必报,有仇必究。
该说不说,洛聿的一部分做事风格其实很对她的胃口,除了心机深那块她有些抵触。
“除了温老爷子,温家其他任何人你往后都不必理会。”
程鸢点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也给洛聿讲了讲自己这边的一些亲戚人际关系。
“对了,我妈妈会在我们婚礼前回来,但她还不知道我爸生病的事。”
洛聿颔首,正准备开口,面前已经迎上来两个人。
“洛总程总,听说二位好事将近,真是郎才女貌啊!”
“恭喜恭喜啊!”
洛聿和程鸢只好从椅子上站起身,分外默契地开始了一番场面应酬。
这段时间但凡程鸢要出席的场合,洛聿都会在,他会帮她挡酒,也会在她耳边给她解释某些她脸盲转头就忘了的大人物的资料。
但只要洛聿一个没注意,程鸢自己端着酒杯就上了,程方海当年就是靠着这股不拘小节的豪迈在澜市商圈里建立起地位。
于是有人赞程鸢:“虎父无犬女,小程总这性格我喜欢!有女将风范!”
“王总过谦,对了,欣欣想要的那款包我
已经让人从国外带回来了,刚才让您秘书拿到您车里了。”
“好好好,上次我没给她买到,她生了我好久的气呢!”
程鸢喜欢交朋友的好处体现出来了,这群大老爷们企业家的女儿她大部分都认识。
区别是以前程鸢是那群人里的领头,个个都想让她带着一块儿玩,现在是她要投机取巧和这群人打好关系。
“要是应付不来,我可以给你聘请一个职业经理人。”
“不用,人情世故而已。”
程鸢用余光睨他,“再说了,我觉得对付他们,比对付你简单多了!”
洛聿:“你不用对付我。”
你只要说喜欢我。
除了江城的投资项目要做成之外,澜市本市的一些生意关系也不能断了。
程鸢有时恨不得自己能分身,但一想到在此之前,她亲爹也是这么一日一日过来的,就又不觉得累了。
江城项目一期进展顺利的时候,程鸢给全集团上下的员工都加薪了百分之十。
这个举动得到程方海的赞许,前阵子程鸢新官上任,有些新规矩她立得不是那么成熟,加之她自己看不惯原来那套陈旧思想的运作模式,大抵还是有些过了火的。
恩威并施,涨薪就是最大的调和剂。
有人上来祝贺他们,一下子程鸢和洛聿就成了这个酒会里的焦点,偏偏人家都是带着祝福来的,还不好推拒。
等到散场回到车上时,程鸢就已经有些头晕了,她的酒量虽然比从前好了一点,但也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洛聿喂她喝了几口醒酒茶,但程鸢嫌茶苦,不肯喝,闹了会儿脾气,又说要回程家看她爸。
“洛聿……我要回家!你不听我的,我就不要你了!”
洛聿只好让周小竹往程家开。
回到程家,一进门,程鸢就对着她爸开始高歌:“爸爸爸爸,你是一个好爸爸~”
程方海哭笑不得:“好好好,程程,你怎么喝这么多。”
洛聿道:“程叔,是我没看好她。”
程方海还没说什么,程鸢就扑了上来,一个手臂挂到洛聿脖子上,一边对她爸说:“不,不是洛聿的错,他也喝了好多好多好多……”
洛聿的目光落在程鸢脸上。
无论何时,她总有让人为之侧目的本领。
程方海笑笑:“知道你们感情好了。”
程鸢看到苏萍:“你发型不错,不过还是棕色更适合你……黑色,太土啦!”
苏萍:“……”
程鸢压根不知道自己昨晚大闹程家,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久违的房间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这个房间她住了很多年,房间的装修还是公主粉的颜色,东西摆放也还是她原来离开前的样子。
程鸢下楼便看到苏萍脑袋上戴了顶浅棕的头发。
“颜色不错,你审美提高了。”
苏萍:“……”
程鸢压根不知道是自己昨晚锐评过。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被洛聿从安元请到了澜市的医院,当天,程鸢和苏萍陪着程方海去做复查。
脑肿瘤切除手术的最佳时间通常取决于脑瘤的类型,位置,还有就是患者的自身健康状况。
程方海去做一系列检查时,程鸢单独进去跟医生谈话。
洛聿过来时程鸢刚好从里面出来,眼睛有点红。
洛聿接过她手里的包包,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膀:“程叔会没事的。”
程鸢无言点头,被洛聿带进贵宾休息室里缓了缓情绪。
程鸢想起了洛聿此前说的那句‘我能理解你’
他也曾经历过看着亲人生病却无能为力的不安和焦虑,甚至绝望。
他是独自面对的吗,失去亲人的痛他是怎么走出来的,那句我能理解你又是经过了多久才能用那种平静的口吻说出来的。
“洛聿。”
“你过来。”
程鸢用命令的语气:“你抱一下我。”
洛聿:“好。”
在他抱过来的下一瞬,程鸢用双手搂住了他的后背,并轻轻拍了拍。
“洛聿,你那时候也一定很难过吧。”
第24章 把她抱紧洛聿,你还是挺可靠的
手术评估报告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来,在程鸢的坚持和苏萍的配合下,把扬言要去公司上班的程方海赶回家休息。
“爸,有我在公司不会倒。”
洛聿揽住程鸢往自己怀里靠:“程叔,还有我。”
“好好好。”程方海老怀欣慰,便是手术真的有个万一,看到女儿如今有人携手并肩,也能安心了。
当然,程方海也不忘催促他们的婚礼进度,程鸢老老实实汇报,说自己今天下午就去试婚纱了。
“爸您就别操心了,司机赶紧走!”
司机得令,一个油门就把车开走了。
“你说人是不是上了年纪就越啰唆。”
程鸢扭头:“洛聿,你以后该不会也会变得这么唠叨吧?”
“以后你就知道了。”
“……”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会一起过到老一样,程鸢缩了下脖子,“我回公司了。”
*
下午,程鸢和池之瑜齐好一起去试穿婚纱和伴娘礼服。
第一套婚纱就是重工蕾丝大拖尾的款式,需要好几个人帮忙穿。
穿上的那一刻,程鸢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压垮了。
电动帘缓缓往两边收,池之瑜和齐好在身后惊艳轻呼,程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一时愣住。
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穿上婚纱,婚姻对她来说是最无足轻重的东西,夫妻再恩爱也不可能长久,都逃不了离婚的结局,所以还不如不结。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在各种原因的推动下,穿上婚纱嫁给别人。
“程程,在想什么呀?”
齐好已经拿着相机给她拍了各种角度的照片。
程鸢回过神,勾起唇说:“在想我真好看。”
“那必然啊!你就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姓洛的那位娶到你真是赚到了!”
程鸢一共选了五套婚纱进行试穿,她逐一拍了照片,然后跟甲乙方谈合约似的口吻把照片发给了洛聿问他意见。
洛聿的头像是一张空白纸,微信名称是单调的一个大写字母L,真是好无趣一男的。
L:【都好看,全订。】
程鸢:【???】
程鸢:【你想累死我呀,婚礼全程穿一套婚纱一条敬酒裙就够了!】
L:【嗯,那你最喜欢哪条?】
程鸢:【第二条吧,第三条也还行。】
程鸢把消息发过去,没一会儿洛聿的电话就进来了。
“洛总有何高见啊?”
“程程,你穿哪套都好看。”
洛聿的声线低沉清醇,一本正经的语气落在程鸢耳中,反倒把她这个一身自信的人听得不太好意思了。
“……这我当然知道,你不必特意说。”
“嗯。”
“你笑什么?”
“没有。”
“我听到了,你嘲笑我?”
又一声低笑落在耳畔,语气却带着认真:“不是嘲笑你,程程。”
程鸢勾了勾唇轻哼,“那我选第二套吧。”
“好。”洛聿没有意见。
挂断电话后,洛聿重新点开那五张照片,每张逐一细看,每张都点了保存。
第二套婚纱是轻纱缎面大露背的款式,大气优雅,它的重量也最轻。
挂断电话,程鸢便看到齐好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
“怎么了?”
“跟他沟通还挺和谐的嘛。”
齐好戳她肩膀:“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冷淡呢。”或者一言不合就干仗。
是挺冷淡的,表面而已,到了晚上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过程鸢不觉得那是自己的问题,她大好年纪把持不住诱惑是天性,加上洛聿这人无论从脸到长相,都是她目前唯一吃的一个人,独苗的吸引力就更强大了。
池之瑜的礼服大了点,正在另一个房间里进行量尺修改。
池之瑜的电话响了,是
徐时鸣打来的。
“之瑜,你知道程程去哪了吗?我在她家楼下和公司都没见到她。”
池之瑜还不知道徐时鸣和程鸢闹得不愉快的事情,“程程和我在一起呢,在试婚纱。”
徐时鸣陷入了沉默。
“喂?”池之瑜看了眼手机,见那边老半天不吭声,她还以为他挂断了。
“你把地址告诉我吧。”徐时鸣温声说,“我找她有点事。”
池之瑜不疑有他,“行,微信发你。”
徐时鸣到的时候也是联系的池之瑜,让她去通知程鸢自己来了。
“徐时鸣?”程鸢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对,他说找你有事儿,你电话是打不通吗,他怎么叫我来告诉你。”
“……没什么,我出去看看。”
徐时鸣把车停在婚纱店外对面的树荫下,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站在车外,目光如炬地看着程鸢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程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我了。”
“……也没那么严重。”
程鸢垂眸,“你的手伤好了吗?”
“好了,程程,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徐时鸣为她打开一侧的车门:“我准备了一份新婚礼物给你,你跟我去取吧。”
“现在吗?”
程鸢看了眼腕表,她一会儿的安排是请池之瑜和齐好吃饭,再陪她们去逛街,她们想要什么她就刷卡,就当是送给伴娘的礼物,当然,刷的是洛聿的卡。
知道她有这个安排的时候洛聿就把他的卡给了她。
“瞧不起谁呢,给我姐们买礼物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谁敢瞧不起程总。”
洛聿淡笑,“如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别忘了协议。”
“也对。”程鸢于是爽快接过了卡。
“我有礼物吗?”洛聿问她。
“你见过新郎向新娘讨礼物的吗?”
“不知道,我第一次结婚。”
洛聿的服装大部分都是西装,不同的点缀之处就是领带,他出席各种场合搭配的领带都不错,不过重复率也很高,戴来戴去就那几条。
既然他都开口要礼物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去为他挑选几条领带当作礼物。
程鸢婉拒徐时鸣:“要不改天吧,我一会儿有安排了。”
“程程,你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
“真不是……”
程鸢搞不懂徐时鸣为什么现在说话越来越钻牛角尖了。
“改天吧,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徐时鸣的脸色瞬间变得晦暗阴沉,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不愿意去,那我只好请你去了。”
*
“这张不错,程程简直美神下凡。”
“早知道我带一台拍立得来了。”
齐好划着照片给池之瑜看,她抬头看向门口方向:“程程怎么还没回来,谁找她啊?”
“徐时鸣。”
池之瑜看了眼腕表,都过去半小时了,今天外头风大,气温也低,两人聊什么聊这么久,怎么不进来聊。
池之瑜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起身往外走,结果工作人员先找到她,说在外面捡到一部手机:“看着像是程小姐的。”
“就是程程的手机!”
池之瑜神色一凛,接过手机跑到门外,路边除了不时掠过的车子,连一个行人的影子都没有。
池之瑜立刻用自己的手机打给徐时鸣,是关机的。
池之瑜暗道不好,程程一定是出事了,她紧接着就要打给程方海。
可一想到程程说她父亲生病了,这要万一听到消息被吓出个好歹……
池之瑜在原地焦急地想了几秒,她点开黑名单把一个号码从中提溜出来,回拨过去。
“姐姐,你终于肯理我……”
“我不是找你的。”池之瑜沉声打断柯彻:“程程不见了,你快点通知洛聿!”
*
日落时分,海面染上了一层暗红色,太阳开始西沉,视线渐暗。
“到了,程程,下来吧。”
程鸢的双手被绳子反绑着,双腿没受限,她一脸冷漠地盯着面前这个自己认识了二十多年,现在却浑然陌生的男人。
“徐时鸣,你到底要干什么?”
“先下车,或者我抱你下来。”
“你别碰我!”
程鸢怒不可遏,直接伸腿踹了过去。
徐时鸣被踹的踉跄下了,他站稳在车外,脸上带着一丝纵容的笑,“程程,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高兴了就喜欢踹人,那时候除了我哪个男同学都不敢随意靠近你。”
“这么多年,只有我能容纳你的所有脾气,姓洛的从底层摸爬滚打爬上来,那种人心思深沉,他绝对不可能忍受你这样的。”
程鸢冷冷一笑。
徐时鸣这番话看似把自己形容得多么大公无私宽容体贴,实际上是在贬低她,把她划为他的私有物!
再说了,她哪次动手洛聿不是照单全收的,洛聿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绑着她,她打他他都怕她手痛。
“徐时鸣,现在送我回去,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还能抵消了你这次。”
程鸢沉着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机会?程程,你知道我错过了多少次拥有你的机会吗!”
徐时鸣揽过她的腰把她强硬地从车上抱了下来,“我早该对你表明我的心意,温泽楷配不上你,洛聿更配不上!只有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程鸢闭了闭眼,这么多年把徐时鸣当朋友,甚至当哥哥的情谊在这一刻彻底粉碎了。
再睁开眼睛看向他时,程鸢的眼中只剩下冷漠和抵触。
“我的心里没有你,永远不会有。”
徐时鸣沉目盯着她:“没有我,那有谁?”
“你不是知道吗。”程鸢朝他挑衅冷笑,“当然是洛聿。”
徐时鸣捏紧拳头,胸腔大幅起伏了下,他很快平静下来。
“程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把这栋别墅买下来就是为了带你过来度假的,这里离澜市有一百多公里,听着是不远,可这里是私人海域,外人轻易找不到。”
“你的那位未婚夫要是知道你和我在这里度假,他还会娶你吗。”
徐时鸣搂过她的腰,“他会不会不要紧,我娶你,程程,你本来就是我的新娘。”
“徐时鸣,你是嗑药了吗?!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程鸢眼中怒气腾升,奋力用肩膀撞击他:“滚开!别碰我你这个疯子!”
双手被反绑,程鸢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被徐时鸣扛在肩上带进了不远处的那栋海边别墅里。
别墅上下三层,一层餐厅有佣人在摆着热菜,见此情形目不斜视,摆完菜就从后门离开,任凭程鸢如何朝她呼救她都视而不见。
“吃点吧程程,这些菜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程鸢扫过眼前一桌菜肴,她嘲讽笑道:“徐时鸣,你自诩了解我,却连我不喜欢吃加了薄荷叶的菜都不知道。”
徐时鸣脸色微变,“我马上让人换一桌新菜过来。”
“不必了。”
“对了,洛聿他就知道,在我跟他吃第一顿饭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徐时鸣握紧手里的筷子,“程程,你就非要激怒我?”
程鸢冷睨他:“你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绑架犯,我需要对你多客气?”
徐时鸣笑了笑,他放下了筷子,伸手去抚摸她的脸,“程程,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能这么冷静骄傲。”
“滚开,别碰我!”
程鸢扭头躲开,肚子却忽然疼了起来,准确来说是小腹绞痛,程鸢咬了咬牙,面色渐渐变得有些惨白。
“程程,你怎么了?”
徐时鸣观察她不像作假,伸到后面把她的手先解开。
手臂得到松泛的下一瞬程鸢便挥手狠狠扇了过去,结果这么一扯动,她的小腹痛得更厉害了。
徐时鸣顾不得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程程,你到底怎么了?”
“我生理期,厕所在哪……”
她的生理期本不是这天,怕不是急火攻心气得提前了,疼得厉害。
“在二楼,我抱你上去。”
徐时鸣把她打横抱到二楼。
程鸢抱着肚子对他说:“去给我准备止疼药,卫生巾。”
徐时鸣应下:“好 。”
程鸢把洗手间门关了起来,然而徐时鸣却只是站在门外打电话,支开他失败。
程鸢绝不会坐以待毙,她撑着站起身,环顾四周,很快她就发现了卫生间的窗户可以打开,下面刚好就是游泳池,而不远处停了辆沙滩摩托,她会开,更知道如何无钥匙点火。
“程程?你怎么样了?”
徐时鸣等在门外。
扑通一声,程鸢从二楼纵身一跃扎进了泳池里,但她低估了这个季节的水温有多低,寒意侵袭而来,冷得她浑身打颤。
比起被徐时鸣这个变态关在这里,她要不惜一切代价逃出去。
程鸢游到泳池边奋力爬了上来,朝着沙滩摩托那边刚走了两步,小腹再次传来抽痛。
程鸢腿发软,气得连自己都骂:“靠……下辈子不当女人。”
“程程?!”
徐时鸣从洗手间窗户那儿探出头来,他发现了她要逃!
程鸢咬咬牙,捂着肚子不顾一切往前走。
很快,程鸢发现一辆车在沙滩上由远及近疾驰而来,车子甚至还没停稳,车门就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里大迈步下来,脸色一片冷沉。
“——程程!”
程鸢颤了颤眼皮,满身积蓄起来的隐忍在这一刻全盘瓦解,她体力不支,腿一软,“洛聿……”
程鸢没摔进沙子里,洛聿跑过来接住了她,程鸢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湿润的脸上分不清是泪珠还是泳池的水。
程鸢委屈得要命:“洛聿,你怎么才来啊……”
洛聿一听心瞬间仿佛坍塌了一块,他把她抱紧,“别怕,哪受伤了?”
“我好疼,好冷。”
程鸢都没意识到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
洛聿的脸色更加凝重,当即把她打横抱回车里,他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紧接着解开两边衬衫袖扣,转过身,朝追上来的徐时鸣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洛聿的眼神极其冷沉阴鸷。
他用了下死手的力道,徐时鸣被打得趴在沙滩上呕出一大口血。
洛聿走过去,俯身攥起徐时鸣的衣领。
“我警告过,对她放尊重。”
“就算没有我,程鸢也看不上你,你这辈子都别想。”
“还得多谢你给我省了事儿,从今天开始,你在她心里连朋友的位置也没有了。”
“洛聿……”
程鸢趴在车窗那儿叫了他一声。
洛聿停下了动作,手一松,徐时鸣仿佛了无生气般跌回了沙滩上,一脸的血。
周小竹则在一旁拦着徐时鸣的几个别墅佣人。
见洛聿收了手,周小竹拿出手帕递给他,洛聿用手帕把拳头上的血迹全部擦干净,才转身回到车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车里暖气开得足,又被洛聿抱得很紧,程鸢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从他怀里探出脑袋,下巴靠到他肩膀上,“也不是你的错。”
“你来了就行了。”
程鸢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只要她顺着她的毛摸,洛聿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可是此时此刻,他反倒希望她能够把脾气发泄出来,她不该受这一遭罪。
洛聿托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抱起来一点,让她能靠得更舒服。
“到医院还有个十分钟到,你今天累了,先睡会儿。”
“我不困,我就是肚子疼,现在也缓了,不用去医院。”
“要去,从二楼跳下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脚。”洛聿坚持,“要检查过我才能放心。”
“那好吧。”
想到什么,程鸢倏地抬起头,“对了,我爸不知道这件事吧?”
“不知道,放心。”
“那就好。”
程鸢贴回他怀里安静靠着,过了会儿,她用手指甲挠了挠他的手臂,轻声说:“洛聿,你还是挺可靠的。”
第25章 春天到了我们的婚礼该开始了
医院里,程鸢做了全套检查,她的脚踝有轻微的扭伤,是从泳池爬上岸快步走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几贴药膏就能好,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从医院出来回到车里,程鸢开始有些昏昏欲睡,洛聿让她枕到自己腿上。
到兰庭楼下,洛聿没惊醒程鸢,把她打横抱上去。
“唔……”
给她换睡衣时不小心惊醒了她,洛聿轻拍她肩安抚:“到家了,没事。”
关上门,洛聿进了书房,沉着脸色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从书房出来,洛聿看见主卧的灯亮了,他推门进去。
程鸢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在揉眼睛。
“怎么醒了?”
程鸢摸了摸自己肚子,说:“被饿醒的。”
“喝点粥吗,我煮好了。”
程鸢点点头,她现在饿上头了,什么吃的都行。
洛聿弯腰过来抱她,程鸢推拒:“不用,我只是脚扭了,不是骨折,我自己能走。”
“少走几步恢复更快。”
洛聿道:“别忘了明天还要去医院拿程叔的报告,你想被他看出来?”
“也对……”
程鸢朝他伸出双臂,“那你抱吧。”
程鸢觉得自己还算挺有分量的,但洛聿每次抱她都感觉很轻松。
果然男人还是得找常年健身的,薄肌挺拔,力量刚健。
“你煮的什么粥?”
“牛肉,加了山药碎。”
程鸢挑眉,“又是周小竹告诉你的?”
牛肉粥里额外放山药是程鸢的一个饮食小习惯。
“嗯。”
“还敢承认。”
程鸢剜他一眼,“我真是给你找了一个好眼线。”
洛聿淡笑不置可否。
她要真是恼,完全可以把周小竹开掉,大小姐习惯了被人伺候,只要把她弄舒服了就什么都好说,横竖他多了解她,得益的也是她。
程鸢瞧着挺意气用事,其实她看得很通透。
“有点烫。”
洛聿用勺子给她把碗里的粥搅拌散热。
温度降得差不多,程鸢在洛聿面前也不装那套优雅了,她大口吃着,粥是暖胃的,口感也好,吃进去浑身舒畅。
喝完粥,洛聿给她泡了红糖水。
程鸢捧着杯子喝了小半杯,洛聿又拿出保暖贴要给她贴上。
“先不贴,我要再洗一次澡。”
被洛聿从沙滩上抱走的时候,是沿途停在一家最近的酒店里把她一身湿衣服和湿发弄干净的。
酒店普普通通,淋浴设施更是一般,程鸢当时只是随便冲洗,紧接着就被洛聿带去了医院。
洛聿抱她去次卧,程鸢的大部分洗漱用品都在这个洗手间里。
“好了叫我。”
“知道了。”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洛聿缓慢滚动了下喉结,他转身走到门外,静靠在走廊上。
“——洛聿?”
程鸢把浴室玻璃门打开一条缝。
“嗯。”
洛聿面色如常进来应她。
“我内裤掉地上弄湿了,你再帮我拿条新的。”
“好。”洛聿走到衣柜面前,打开她放内裤的那个柜子。
印着印花的可爱款式,蕾丝薄纱的性感款式,简单柔软的纯棉……林林总总各种风格放满整个柜子。
薄薄一片布料却能设计出万千种花样,每一种穿在程鸢身上是什么样子,此时此刻,都在洛聿的脑海中飞速过了一遍。
手臂青筋微微偾张,洛聿暗吁了口气,从中拿了一条内裤出来。
程鸢从浴室出来,洛聿把吹风筒插上电源,叫她过来坐下吹头发。
程鸢乐于有人伺候自己,坐过去便什么也不管,懒洋洋趴在沙发扶手上。
她的头发又长又密,要吹不少时间,到最后还要抹发油。
程鸢指挥洛聿去拿发油,他说好。
头发被吹干,程鸢又开始打哈欠。
“困了?”
“嗯。”
“去我房间睡。”
“不用了。”程鸢往面前床上直接躺了下去,“我就睡这儿,懒得走了。”
洛聿顿了顿,”
好。”
洛聿出去时没关房门,进主卧洗了个澡,十分钟后,他走回次卧。
程鸢还没入睡,正躺床上刷着手机。
“你怎么过来了?”
“我陪你睡。”
“为什么?”
“想陪你,可以吗。”洛聿定睛看她,眼中有着难得一见的温和。
程鸢扬了扬唇:“看在你今天及时赶到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她生理期,他想使坏也不能够。
洛聿年轻健硕的身体像个发热源,冬日里抱着个人形暖炉入睡也挺舒服的。
“那你正好帮我看看,我后腰有个地方有点疼。”
程鸢放下手机,脸向下趴到枕头上。
洛聿把她睡衣掀开,便看到她后腰有一块青紫了,他蹙紧眉头:“怎么弄的?”
程鸢闷声说:“应该是被徐时鸣拽上车的时候不小心磕到门边了……”
洛聿的眼底迅速涌起凌厉的锋芒,只挨了几拳真是便宜他了。
“洛聿?”
程鸢扭头看过来时洛聿的面色已经迅速平静下去,“躺着,我去拿消肿喷雾。”
“我还想喝水。”
“好。”
程鸢枕在枕头上,翘着双腿左右晃悠。
洛聿把药膏贴拿进来,先给她扭伤的脚踝贴上一片新的药膏,然后打开消肿喷雾的盖子,往她后腰伤处喷了喷。
药水刚喷上还没那么快干,洛聿就给她提溜着睡衣一角,另一只手给她端着杯子,程鸢懒得起来,仰头用吸管喝了几口就趴回枕头上。
等药水氲干了,洛聿把她的衣摆放下来,程鸢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她今天的确累了,试了一下午婚纱,又经历了那么一遭,身心疲惫。
趴着睡对心脏不好,洛聿把她轻轻翻面,拂开黏在她侧脸上的头发。
他垂眸细看她许久。
*
第二天,洛聿和程鸢早半小时到达医院和医生面谈,算是个好消息,她爸的身体状况良好,各项指标也符合动手术的时机。
可程方海仍然想等程鸢和洛聿办了婚礼后才做手术,毕竟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
“爸,您就听医生的,否则就算我现在真的办婚礼了,我也根本笑出来,您将会看到整个澜市最丑的一个新娘子,就是您女儿!”
“程程……”
程鸢打断他,语气坚决:“我相信您一定能亲眼看着我成家。”
在众人的劝说下,程方海点了头,当天就安排住进了医院。
程鸢也开始了每天上午去公司,下午来医院的日常。
晚上她还会把部分没解决的工作带回家,遇到棘手的问题,程鸢也会询问洛聿的意见。
不得不说,洛聿这种沉稳有耐力的性格和程鸢坐不太住的火暴脾气是实打实的互补,任凭程鸢如何钻进了牛角尖,洛聿都能不急不缓地引导她出来。
渐渐地,程鸢把自己的大部分行李都搬来了兰庭,彼此之间谁都没摊开说,但已经默认了这样的同居搭伙生活。
人真是可怕,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就很难回到独居,尽管洛聿话很少,程鸢还是觉得,她周围鲜活了起来,和声色犬马场合里昙花一现的热闹是完全不同的。
有时候程鸢因为公事耽误了,匆忙赶到医院她便看到洛聿已经在那里陪伴着她爸了。
洛聿从里间病房走出来,程鸢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小竹买饭回来,见状便低声说:“程姐今天太忙了,晕头转向的。”
“连饭都没吃?”
周小竹点头。
洛聿蹙眉,“以后她再不吃饭,要告诉我。”
“洛总当着我的面收买我的人,这不合适吧。”程鸢从沙发上坐起身,懒洋洋地伸着胳膊。
“吵醒你了。”
“没有,这沙发我睡得不舒服。”
“那就回家吧。”洛聿把她的外套拿起来给她披上。
“我爸呢?”
“程叔也刚休息。”
周小竹提了提自己手上的纸袋子:“程姐,那这饭?”
“给你加餐吧,洛聿,我想吃你做的。”
洛聿颔首:“好。”
周小竹忍不住斜视这两人。
加餐饭没吃,狗粮先吃饱了。
*
吃过饭,程鸢坐在沙发上翻看一些脑瘤手术的案例,后天就是她爸的手术日,越是接近,程鸢就越是不安,她特意找到一些手术成功的案例来看,以期平复心情。
第二天早上,程鸢和洛聿去机场接到顾韵。
顾韵看着站在女儿身旁的年轻男人,“程程,不给妈妈介绍一下?”
“妈,这是洛聿。”程鸢挽住洛聿的手臂含笑说:“我的未婚夫。”
洛聿温声道:“顾阿姨。”
顾韵仔细打量洛聿:“洛先生一表人才,和程程站在一起很般配。”
“妈,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顾韵捂嘴笑:“那倒是,你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男孩,小学的时候就有一群小男孩争相跟在你后面!”
洛聿闻言,脸上本来就很淡的笑容更淡了。
“妈,我订了餐厅,咱们去吃饭吧。”
“不急,先带我去见见老程吧。”
顾韵还是知道了程方海生病的事。
和顾韵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小男朋友,是一个白人年轻男子,他把顾韵的行李带去了酒店。
*
医院里,程鸢把病房门合上,让自己的父母单独谈话。
过了会儿,顾韵红着眼睛出来抱住了程鸢。
程鸢愣住:“妈妈……?”
“真的很抱歉程程,妈妈早该回来的,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
是久违的母亲的怀抱,程鸢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从容:“没关系的妈妈。”
“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洛聿。”
这句话并非为了演戏,而是掺杂了最起码九成的真心实意在里面。
程鸢是真的感激这些天有洛聿在身边。
顾韵欣慰道:“我也听你爸爸说了,你们感情不错。”
*
手术这天,程鸢早上六点就醒了,从次卧出来,看见对面主卧的房门大开着,洛聿竟然起得比她还早。
程鸢几乎一夜未眠,她笃定自己会辗转反侧,于是坚持自己一个人睡次卧。
“先敷一下眼睛,早餐马上就好。”
程鸢眼下呈现一圈淡青,眼睛的疲累感也很重,洛聿撕开冰冰凉凉的眼贴覆到她的眼皮上。
“洛聿,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东西?”程鸢扬起唇,“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程鸢揭下眼贴去瞧他:“明明你起得比我早,怎么你没黑眼圈?”
洛聿把她的眼贴盖回去,不咸不淡道:“要是连这点优势都没有,怎敢出现在程总面前。”
程鸢勾了勾唇:“你知道就——”
话没说完,便被洛聿俯身堵唇亲了下来。
*
上午十点,手术室外。
沐慈,顾韵,苏萍,池之瑜和齐好,以及程鸢的爷爷奶奶都来了。
两位老人家是被瞒到前几天才得知的消息,老太太一听就昏厥了过去,老爷子虽然撑得住,却一样老泪纵横。
临到这日,两位老人家眼中反而都是坚毅,见程鸢过来,老太太便牢牢握紧她的手。
医生给出的手术预计时间是四个小时,漫长的等待,每一分都难熬。
中途医院的院长出面过来慰问,程鸢无心应付,全都交给洛聿,她始终双目炯炯地盯着手术室大门上方的那个‘手术中’的灯牌。
老太太血压高,等到第二个小时候便撑不住让护士先送回了病房休养。
洛聿坐了过来,握过程鸢的手包拢在掌心,“上次你跟我说,你在学校里打架,程叔去给你开家长会,后续还没讲完。”
“下次再告诉你吧。”
洛聿捏了捏她的手,“我想听,现在说。”
“好……”
程鸢动着唇低声开始说,她的注意力也终于被分散了一些。
*
程鸢很喜欢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因为在从前,这些日子意味着会带来更多的热闹氛围。
尤其跨年夜,从前每一年的跨年夜程鸢都是跟一群朋友玩到天亮。
这一年却是在医院度过的。
程方海的手术最终如预期地成功了,但恢复期却比别人漫长,需要在医院
休养两个月。
新年的第一天,医生给出了好消息,程方海经过两个月的休养,已经顺利进入康复期,后天就可以正式出院回家休养了。
“躺了这么久,我这肚腩都养出来了,怕不是胖了有十来斤。”
程鸢推着轮椅走在后边,闻言轻笑说:“您是老来俏,胖一点更好看,苏阿姨昨天不是还拿着手机要跟您自拍来着。”
程方海感慨地说:“程程,这要是以前,你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哎……我这病了一遭因祸得福,小棉袄终于不再漏风了。”
“少得寸进尺啊老程。”
程方海失笑:“没大没小!你啊就是不禁夸,也亏得洛聿脾气好,对了,洛聿呢,今天怎么没见着他?”
程鸢道:“他这两天比较忙。”
程方海叮嘱:“那后天你和他一起回来家里吃饭。”
“嗯,我问问他。”
结果到了晚上,程鸢也没联系上洛聿。
程方海手术成功后的第三天顾韵便回去了,这两天又飞回了国内。
这次她是单独回来的,程鸢便邀请她来乐清苑住。
“程程,快看妈妈给你买了些什么!”
程鸢伸手接过顾韵放过来的一枚黄钻蝴蝶胸针:“又是珠宝,妈,你最近怎么老是给我买珠宝?”
“你说为什么。”顾韵拉着她坐到沙发上,“也是妈妈疏忽了,你要结婚,这嫁妆当然得我来亲自准备了。”
“看看这些珠宝,就是妈妈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额……谢谢妈妈。”
程鸢眯了眯眼,差点被这满桌子的珠宝闪着眼睛。
“你们的婚礼定了没有呀?定在哪天?”
“还没……”
原定的婚期早就过去了,当时万事以她爸的病情为重,直到现在谁也没提过。
“那你要跟洛聿快点商议下来了,妈妈参加完你们的婚礼再回去。”
“好的妈妈。”
第二天上午,程鸢正打算去找洛聿,结果池之瑜先把她约了出来。
“程程,你当初是为了让程叔安心做手术才同意嫁给洛聿的。”
“如今程叔的手术成功了,你也是凭着自己的能力稳住的程远集团。”
池之瑜抿了抿唇:“那你还……”
程鸢不解:“你想说什么?”
池之瑜顿了顿:“我是想说,你和洛聿如今还有必要结婚吗?”
程鸢瞬间沉默下来。
这些天,她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能想到这个,大概洛聿也想到了。
难怪他这些天在她面前的存在感无声无息地降低了。
什么意思?他忽然良心发现,要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了?
程鸢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倏地站起身。
“程程,你去哪?”
“中晟。”
“你想好了?”
“不用想!”
*
“洛总,半小时后您还有一场会议,飞宇科技的李总已经几次来电约您时间,另外泰丰的肖总也跟您……”
洛聿的助理疾步跟在他身旁,语速飞快却有条不紊地跟他汇报近日的行程规划。
如今的中晟正是跃马扬鞭的大好上升期,庞大的商业帝国初现模型,加上又是开年初,各种合作项目如潮水般涌来。
“把柯彻叫回来。”
“额,柯少说他要在池氏当牛作马,暂时不回来了。”
“……算了,随他。”
洛聿沉声道:“让各部门从今天开始加班,薪酬按翻倍算,辛苦熬过这周。”
“好的好的!”
进电梯时,洛聿的手机响了。
“洛总,我来你的中晟竟然还需要等通传,你好大牌呀。”
一楼大堂,程鸢靠在门禁道闸那儿打着电话,她一脸的不快。
“你在楼下?”
“不然呢。”
程鸢不满嘟囔,“洛总要是贵人事忙,我就回去喽。”
“等等,程程。”
“三分钟,过时不候。”
一分钟,电梯已经抵达一楼。
洛聿亲自过来接她,并把她的指纹输入在道闸系统里。
“下次再过来,就自己刷指纹上来,要是不愿意动手,就提前给我的助理打电话,让他下来接你。”
“知道了知道了。”程鸢抱着双臂踩着高跟鞋走在他前头。
进到洛聿的办公室里,程鸢抬眼环顾四周,落地窗外视野很好,正对着的是城市中央公园。
初春时节,新枝繁茂,万象皆新。
程鸢靠坐到洛聿的办公桌边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洛聿走到她面前,自然搂过她的腰:“怎么了?”
程鸢勾着唇看向他:“洛总,春天到了,我们的婚礼该开始了。”
第26章 吃你这款最漂亮的新娘
初春午后。
反锁的办公室,旖旎不断燃升。
关于是怎么从办公桌旁被抱到沙发上接吻的,程鸢已经说不清。
她面色潮红地喘息着,身体虚软靠在洛聿怀里。
洛聿抬手拂动她散在后背的长发。
“程程。”
他问:“为什么会同意。”
“同意什么?”
程鸢的眼中像蒙了层水雾,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和我结婚。”
“还能为什么,条件不是你自己开给我的吗,是个人都很难拒绝吧。”
“再说了。”
程鸢伸手抚上他一点点拉直的唇线,“我就吃你这款呀。”
洛聿握住她的手指:“除了这些呢?”
程鸢没听懂:“什么除了这些?”
洛聿沉默片刻,脸色微绷,他扣着她后脑勺凶猛地吻了下去。
“唔……轻点啊洛聿,我的嘴唇是肉做的,不禁嘬的……”
程鸢面色潮红往他怀里躲,“对了,我改变主意了,婚礼怎么办全听我的,我要当澜市最漂亮的新娘。”
洛聿眸光微闪,抬起她下巴,“不当新娘你也最漂亮。”
程鸢啧了声,毫不给面子地揶揄他。
“以前连话都不爱跟我多说的那个洛聿去哪了~”
洛聿淡淡扬唇,语气平静且真诚:“我说过会让你高兴。”
程鸢淡哼:“最好是。”
*
婚礼日期定在下个月初,是程鸢的奶奶让人算出来的好日子。
至于婚房,程鸢和洛聿名下各自都有不少房产,但程鸢在兰庭住习惯了,便把新房定在这里。
反正这段时间属于她的生活用品也已经渐渐占据在这套房子的各个角落。
前阵子她飞去外市出差半周,回来便看见洛聿让人把一个独属于她的衣帽间改造了出来。
房子里有些小设计程鸢看不顺眼的,比如她之前把鹿看成鸡的那个和田玉摆件,只要她说过一次不喜欢,洛聿就不会让那个东西再出现在她面前。
*
程鸢最初还在洛聿面前放出话要自己操办婚礼,等真正实施才知道有多麻烦,光是选婚礼主题她就要挑花眼。
原本开了一下午的会她就已经很累,转头还得操心婚礼,真是自己给自己揽了个活儿。
晚上,程鸢让周小竹把她送回兰庭。
程鸢下车来,周小竹问她:“姐,你跟洛哥结婚之后那我叫您是叫嫂子,还是叫洛哥姐夫啊?”
“是谁给你发工资?”
周小竹秒懂,笑得一脸狗腿:“姐,您永远是我的姐!”
“算你聪明。”
程鸢伸手一把勒过周小竹的脖子警告他,“以后不该说的事情,你不许告诉洛聿!”
“要是
被我发现了,我就踢你去后勤扫厕所,懂?”
“懂懂懂!姐我肯定站你这头,以后洛哥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也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倒不用。”
“啊?”
周小竹问她:“姐,你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
“就……洛哥身在那个位置,平时应酬啊交际什么的少不了,要是碰着个对洛哥有心思的……”
程鸢沉默了几秒,喉咙有了一个明显吞咽的动作,她面上仍然云淡风轻。
“我没有要求他必须对我百分百忠诚,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了这种事,我会立刻把他踹走。”
“那您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啊?”
“别较真,别深问。”
“我听不懂……”
周小竹挠头,“我还以为您是喜欢洛哥才会答应跟他结婚的。”
“当然喜欢。”
程鸢轻哼,“但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喜欢。”
她全心全意喜欢的当然只有自己。
洛聿在车里便看到程鸢和周小竹站路边勾肩搭背。
“停车。”
他声音微沉,司机立刻踩下刹车。
洛聿推门下车走了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周小竹吓一跳,赶紧从程鸢的掣肘里挣脱开来:“哥您回来啦,那我就先走了,哥再见,程总再见!”
程鸢挑眉看向他,“洛总,这本来就是大晚上,你还黑着脸,看把人家吓得。”
洛聿语气低沉:“回家。”
玻璃电梯壁里映出洛聿稍显冷沉的侧脸,程鸢于是偏头问他:“今天心情不好?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
除了她最棘手,还能有什么。
洛聿:“没有。”
楼层抵达,洛聿率先走出电梯。
程鸢跟在他身后,伸手摸了摸下巴。
等她洗完澡出来,洛聿还待在书房,准确来说,从今晚回来他就进了书房没出来过。
程鸢径自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随便选了部综艺当背景播放。
十一点,程鸢把脸上的面膜揭下来,洗了个脸,用吹风筒吹干沾湿的鬓角。
躺到床上,关灯睡觉。
零点,夜深。
床上传来被褥掀动的窸窣声,原本睡在床另一侧的程鸢被搂了过去。
忽然被吵醒,程鸢有点恼,蹙着眉念叨了句:“洛聿……我困……”
洛聿:“继续睡。”
程鸢没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他:“你忙完了?”
洛聿:“嗯。”
程鸢在他怀里蠕动,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不知怎么,只要睡在他身边,她的睡眠质量都格外的好。
洛聿却还没有半点睡意,借着窗外映照进来的月色,他垂眸看着她。
“算了。”
他轻叹:“反正你也跑不了。”
“跑什么?”
程鸢声音迷糊:“我不跑步,腿会粗的……”
*
婚礼当天风轻云净,晴空朗朗。
天气好,程鸢的心情也不错,尽管这天是她长这么大起得最早的一天。
清晨三点。
她的起床气也没有发作,坐在化妆台前任由化妆师团队们在自己的脸上和头上进行妆造。
“程小姐的皮肤真好。”
用在脸上的化妆品是程鸢自己的,化妆师看了眼粉底色号,比这个牌子对外销售的最白色号还要白一个度,属于私人定制色号。
过了会儿,佣人拎着一个食盒进来。
“大小姐,这是洛先生让人给您送过来的早餐。”
婚礼前一周依照程老太太的吩咐,程鸢和洛聿是不能见面的。
程鸢便住回了程家,今天也是从程家出嫁。
程鸢把保温食盒的盖子拧开,里面是一份还冒着热气的鲜虾粥。
这个食盒一看就是家用食盒,说明这份早餐是洛聿亲手煮的。
化妆师们见状笑道:“两位准新人感情可真好!”
程鸢微微扬唇,昨晚她不过在微信里随口一提,问洛聿今天早上需要几点起床。
洛聿说六点,新郎不需要多么繁琐的妆容。
“好不公平啊,你知道我要几点起吗洛聿!你还在做梦的时候我就要起了!”
洛聿淡淡一笑:“我不做梦。”
他最大的梦,在天亮之时便会实现。
“你还笑!”
“你明天几点起,我就几点起。”
“真的?可是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给我做早餐?”
“好。”洛聿应她。
程鸢喝了小半碗粥便坐回妆台前继续做妆发。
又过了半个小时,身为伴娘的齐好和池之瑜过来了。
“怎么办,看到程程穿婚纱我好想哭。”齐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池之瑜同样心有感慨,尽管在她看来感情基础薄弱的婚姻迟早逃不过既定结局。
但她也带着祝福希望程鸢和洛聿的结局会是例外。
程方海看到女儿穿着婚纱直接便红了眼眶,老太太握着宝贝孙女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老爷子虽然不善言辞,但每每看程鸢的目光都充满了慈和。
而作为这场婚礼的主角,程鸢的心里却没有那么多的感慨。
她一向凭着感觉去做某些重大决定,做了决定就绝不会后悔。
这场婚礼反而她这个新娘是心态最从容放松的那个。
直到,程鸢挽着她爸的手走上礼台。
洛聿今天穿着纯黑色西装,庄重大气,不是往常的领带,而是系了一个领结,清隽中多了一丝俊俏。
程鸢目不转睛,心跳频率不自觉加快。
洛聿同样在看着她,任凭周遭热闹,他的眼中唯有一袭纯白婚纱的她。
照片只能定格她的五分之一。
明媚鲜活的她只能用眼睛去发现。
到了交换戒指环节,程鸢才终于有了一丝‘我竟然真的要结婚’的实感。
她从绒盒里拿起戒指,动作一时有些停滞。
水晶灯下,洛聿的眉眼变得有些温柔,他微扬薄唇,很明显的一个笑容出现在脸上,就像是原本清洁孤傲的高山转瞬变成了勾人心魄的魅魔。
程鸢一愣。
再回神,戒指已经戴进了洛聿的无名指间。
最后是新郎亲吻新娘环节。 :
洛聿搂过她的肩膀偏头吻了下去。
在台下宾客看不见的角度,程鸢察觉自己的下唇被他稍重磨了下。
不算很疼,但有点麻。
程鸢眨着浓密的眼睫毛在他怀里抬头,用眼神询问他干嘛亲这么凶。
洛聿回应她一个浅啄安抚的吻。
紫色鸢尾花瓣雨从天而降,点缀在她的白色婚纱裙摆上,至此礼成。
这场婚礼的宾客只邀请了两家亲近的人,大部分都是程家这边的亲朋,温家只有温老爷子代为出席。
程鸢也见到了除了柯彻外洛聿的其他朋友。
大部分是云城人,还有一些是创投圈的青年新贵,全都年轻清俊,围坐在一桌分外养眼。
王浩也坐在这桌,逢人便说自己慧眼如炬:“当初我第一次瞧见这两人就觉得有猫腻,果然你看今天这不就成一对儿了!!”
一天各种仪式下来,洛聿的脸上丝毫不见疲惫,一丝浅淡的意气风发之态也藏得很好,眉间依然是从容不迫的沉稳平静。
但只有程鸢知道,他今天对她的肢体接触格外多,他的手臂就像是长在她的后腰和肩膀上。
敬酒的时候趁洛聿一个不注意,程鸢就把自己给喝醉了,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义气’,说是看着洛聿一个人喝她过意不去,也不甘落于下风。
“爸,我没醉……”
“真的,我还能给你表演走直线呢。”
在程鸢就要撞上花坛立柱的时候洛聿把她稳稳搂了过去。
“爸,时间不早,您和苏阿姨回家休息吧。”
程方海的身体还需要休养,今天高兴得一整天都没合眼休息,到了晚上他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疲惫。
顾韵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我就程程这么一个女儿,身为母亲我亏欠她太多,洛聿,你要好好对她。”
顾韵摸了摸靠在洛聿怀中的自己女儿的脑袋,“别看程程这个脾气,其实她的心思比谁都柔软。”
洛聿郑重点头:“您放心。”
要说宾客散席前程鸢还保
持着那么一点清醒,宾客散后被洛聿抱回车上,她闹着非要打开车窗,被晚风迎面一吹,酒意就更加上头了。
新婚夜比新郎先喝醉的新娘也是少见。
回到兰庭,洛聿把程鸢抱到沙发上,拿过旁边一个红色抱枕塞到她后腰。
洛聿:“坐这等我。”
程鸢眨了眨眼睛,乖乖点头。
等到洛聿去厨房泡了醒酒茶出来,程鸢就已经爬到了飘窗上,伸手去抓挂在上边当装饰的新囍穗子。
洛聿单臂把她圈了下来抱回沙发上。
程鸢打了个酒嗝,看着面前绿油油的一杯茶水,她嫌弃得皱起眉:“这什么呀,我不要……”
“乖。”洛聿温声说:“喝完你明天起来才不会难受。”
“哦……”
程鸢伸手去接杯子,洛聿没松开,给她端着让她喝。
程鸢还是把自己的手心贴到了他的手背上。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分外耀眼。
洛聿看了眼婚戒,又看向她。
“不喝了……”
醒酒茶味道甘苦,程鸢喝了两口就不愿意喝了,把它推远。
洛聿:“程程。”
“干嘛?”程鸢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程程在这里呀……”
婚礼前,洛聿依照程家两位老人的叮嘱,把眼前这套房子重新装扮。
放眼过去,满屋子的中式正红色。
红色往往代表着热烈和情深。
洛聿目光定格,声音稍显低沉:“你有一点喜欢我吗?”
程鸢迷迷糊糊地看了他半晌,紧接着自顾自地嫣然一笑。
“喜欢呀。”
她伸出双手一把贴住他的脸,“洛聿……你知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好看,尤其今天,更好看!”
“……”
洛聿:“程鸢,少说点话。”
“哦……”
程鸢搂住他的脖颈把自己凑过去:“那就不说,我们亲亲,洛聿,我想亲你……”
第27章 谢谢老婆从今天开始能叫我老公了吗……
喝醉后的程鸢一向百无禁忌,手也更加不安分,像是婴儿初识物期,喜欢用手去感触,不知危险。
洛聿把她的手按住:“别乱摸。”
“小气……”
程鸢噘起嘴巴:“不让亲不让摸,你好小气啊洛聿……”
程鸢身体一歪埋进他的肩窝控诉:“今晚不跟你睡了,我自己睡,好困……”
“先别睡,去洗个澡,不然你睡着不舒服。”
洛聿把她抱进主卧放在沙发上,他把她身上重工的礼服裙脱了下来。
把裙子拿在手上洛聿才知道有多重,她穿一晚上竟然也没喊一声累。
浴缸放满水,洛聿把程鸢抱进去。
程鸢这会儿已经很犯困了,察觉到水流在身上滑过,她惊得半睁开眼。
然后便被后腰肩膀上的轻按揉捏给弄得舒服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程鸢皮肤白,像块未经雕琢的美玉,却也不经碰,很容易留下痕迹。
洛聿起先还能控制,满心都是已婚丈夫给妻子缓解疲劳的责任感。
可当他的手从她肩膀往后腰以及四肢上占据时,他的呼吸渐渐加重。
指腹稍稍施力一按,她的腰间便多了一抹淡红指痕。
有些事始于本能,自律可控。
然而她就在他面前,触手可得,不亚于一场巨大考验。
给程鸢洗个澡,洛聿整个后背都是薄汗,把她从浴缸抱出来,穿上睡裙放回床上,怕吵醒她,洛聿紧接着去了次卧。
洗个澡回来的功夫。
程鸢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吊带睡裙的一边垂了下去,露出大半个光洁的肩膀。
洛聿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
他面不改色走过来,把杯子放床头柜面,伸手把她的吊带提回去。
“怎么醒了?”
他的手掌贴上她的肚子,“饿了?”
程鸢摇摇头,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洛聿,我们结婚了。”
“嗯。”他轻笑,“我们结婚了。”
程鸢定定地看着他。
洛聿搂过她的腰,“酒醒了?”
“算是吧。”
“那现在,想做什么?”
“……想。”
灯没关,程鸢提醒。
洛聿却道:“别关。”
丝质的睡衣薄而贴肌,洛聿的手掌温度穿透过来,那块布料仿佛变得不存在。
程鸢不自觉咬住下唇,“洛聿……”
他的名字平平无奇。
除了从她嘴里喊出来。
程鸢抬臀想缩,已被他吻住。
他用舌尖狠狠缠住那粒柔嫩唇心。
“啊……”
程鸢被刺激得头往后仰,雪白的天鹅颈绷出一个分外诱人的弧度。
她浑身过分的白,破坏欲霎时滋生。
洛聿眼神发暗,再度重吻上去。
程鸢脸色泛红,眼睛迷失湿透地望着天花板,还没来得及缓和,洛聿俯身又吻了下来,一改刚才的激进。
他温柔地含住她的唇舔吮安抚。
“程程……”
纵情过后他的声线沙哑性感。
程鸢抖着沾满水珠的眼睫毛,指尖抚摸上他凸起滚动的喉结。
洛聿把她的手指握到唇边,轻咬厮磨,尤其是戴着钻戒的无名指。
洛聿移到她的耳边,张口含住她的耳珠,“程程……”
他总是喜欢在吻了她之后叫她名字,如果她没有给出回应他便一直吻。
程鸢抱住他的脖颈,成串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到了他的肩膀。
洛聿留意到她又做回从前那种精致细长,点缀了许多水晶钻石的美甲,每一次愉悦过后,他的后背就会被她挠上几道。
“程程。”
他问她:“我是谁?”
“洛聿……”
“不对。”
“怎么不对。”
程鸢猛地一抖:“疼……你就是洛聿啊。”
“不急,你好好想。”
*
凌晨三点。
程鸢累得彻底陷入熟睡。
灯光下她一张脸烧得通红还未消散,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洛聿目不转视。
这样的她只有他能看见,每当想到这里,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独占欲和那股早已压制不住的爱欲便会疯狂滋生。
他想要她身上留下更多属于他的痕迹,气味。
他最想要的是她的心。
她那颗装满了太多东西的心,能否在将来的年岁里装进去一个他。
清晨六点。
洛聿推门进来,正红色的床被颜色鲜亮,程鸢仍然熟睡躺在床中央。
洛聿从床头柜面拿起那枚钻戒,重新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任何人都无可比拟。
“程程。”
他低声喊她,漆黑幽深的双眸藏满温情:“从今天开始能叫我老公了吗?”
“唔……”
程鸢把脸藏回柔软的被子里:“困……”
*
上午十一点,程鸢一脸懒洋洋地从主卧走出来,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
她开口:“早啊洛聿。”
洛聿顿了顿:“早。”
“过来坐。”
洛聿把早餐摆到餐桌上。
程鸢走过去,正准备挑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却被洛聿伸臂一把搂到了他腿上。
“干嘛?”
洛聿轻拍她腰,“还难受吗?”
程鸢脸微热,“还好……”
又不是第一次,昨晚虽然她喝多了,但其实后半夜已经清醒,她自然知道事前洛聿是有先帮过她的,虽然后半夜有点失控,但睡到日上三竿,身体已经恢复。
“我没事了,你先放开。”
洛聿:“老婆。”
程鸢瞬间愣住,她咽了咽喉咙:“干,干嘛?”
“不是洛聿你想干嘛,叫我又不说话。”一个劲盯着她,有点发毛。
“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洛聿说:“我们结婚了,从今天开始,我可以拥有另一个称呼。”
“……”
程鸢:“一定要吗?”
果然早上她听到了。
“你慢慢叫。”
“别了吧……我,叫不出来。”
洛聿抱着她没放,意图明显。
程鸢沉默两秒,嘴唇微张,试探性地语气:“老…老公?”
注意到她红起来的耳朵,洛聿笑着应她:“嗯。”
程鸢稍显诧异:“你这么喜欢听?”
洛聿俯身和她接了个绵长的吻:“喜欢,再叫两声。”
程鸢的这顿早餐最终是在洛聿腿上被他喂着吃完的。
程鸢的婚假有一周,但她不打算休息这么久,两三天就够了。
晚上,程鸢和洛聿回程家吃了顿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程鸢起得挺早,集团那边事先吩咐了这三天不要让任何公事来打扰,前阵子忙得晕头转向,一下子闲下来她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家里不止她一个人。
扭头便能看到洛聿,不至于太闷。
但——
夫妻的新婚期该是什么样的?
热情甜蜜?如胶似漆?
平心而论,这些他们也有,仅限床上。
白天的时候彼此就安静许多。
已婚夫妻在家一般会做些什么,程鸢是真不知道,她扭头问洛聿。
洛聿说:“我也是第一次结婚。”
程鸢:“……真有道理。”
洛聿走过来,“不一定非要做什么,我们可以看看电影?”
“不想看。”程鸢把怀里的抱枕撩开,“我想到要做什么了!”
*
二十分钟后,洛聿推着购物推车跟在程鸢身后。
“这个上次吃过,还不错,买两包。”
“新口味?试试。”
“酸甜甘草话梅……买两罐放办公室。”
程鸢一排排货架逛,看到什么零食就往身后的推车里放。
偶尔有一个东西两种口味拿不定的时候,她也会回头去问洛聿意见。
“两种都试试。”
“要是不好吃怎么办,不能浪费食物。”
“不好吃我吃。”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程鸢倒着走差点被别人的推车碰到手臂,洛聿搂着她的腰把她圈回身前:“别乱跑。”
“洛聿,你知道我上一次这么慢悠悠地逛超市是什么时候吗?”
程鸢指了指推车里的儿童座板位置:“是我还能坐在这里的时候。”
在超市的货架一排排逛,慢悠悠地选择自己想要买的东西,有种很生活化的感觉,平淡中透着一股久违的温馨。
当然,这种感觉最大的来源还得取决于,身边是谁陪着她。
程鸢毫不吝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洛聿,我发现跟你逛超市还挺有意思的。”
“好。”洛聿牵过她的手:“以后我们常来。”
在超市买了食材,晚上照旧是洛聿下厨。
程鸢吃习惯了他做的饭,偶尔吃一次外面的都感觉哪里不对味。
洛聿把她的饮食口味摸得很透彻,每道菜的鲜嫩程度都恰到好处。
“洛聿,你现在比徐时鸣还了解我了。”话一出口才想起不对,程鸢咬着筷子一时语塞。
曾经,徐时鸣就是这样变着法给她寻摸吃食,甚至亲自送到她的家里来。
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之间会闹到从此无往来的地步。
据悉徐时鸣已经调往徐氏在外地的分公司,鲜少回来澜市。
洛聿沉默着,不至于生气,只是眉间多了些许冷淡。
一块鱼块放进了他碗里。
洛聿掀眸,对上程鸢笑嘻嘻的脸。
程鸢把椅子挪过贴着他:“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想夸你来着,真的!”
洛聿还是沉默,但把那块鱼夹起来吃掉了。
*
第四天回来集团上班。
程鸢的脖子上系了条丝巾,是一身纯白西装的点睛之笔,当然它最主要的作用是遮挡吻痕。
中午,程鸢和池之瑜约饭。
包厢里,程鸢终于可以把闷了一上午的脖子解放出来。
“哟。”池之瑜一看那鲜红吻痕,忍不住揶揄她:“新婚生活不错呀。”
程鸢轻哼,某些程度上的确还行。
毕竟她的新老公年轻健硕,腰腹有耐力,服务意识还不错。
池之瑜见她面色红润,眉宇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是一种被滋养出来的容光焕发之态。
“程程。”
池之瑜说:“假如要是换个人,和他做同样的事你能接受吗?”
和除了洛聿之外的其他男人结婚?接吻?上床?
“当然不能。”
程鸢不解,“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池之瑜说:“我只是觉得,也许洛聿在你心里并非只有你设定的分量。”
“他在你这里已经是不可替代的了。”
“不可替代,又怎么样?”
“不可替代,代表着在意,代表着,你有一天会喜欢上他。”
甚至,早已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
只是自己没发现。
程鸢:“我是挺喜欢他的啊。”
池之瑜顿时一脸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无语:“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是心动!懂?”
*
下午,程远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程总。”露露轻声问道:“是这份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
程鸢回过神来,把手里的文件签上字还给她。
她也搞不懂怎么和池之瑜约了顿饭,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有时候好好看着手里的文件,思绪却飘远了。
程鸢道:“对了,明晚新盛酒店的饭局你跟我去吧。”
露露点头:“好的。”
新盛的饭局会来四家公司。
包括此次新项目的最大甲方,海市来的财神爷,庆建集团的总经理赵磊。
程鸢原本对这种多家合作的项目不感兴趣,光是各方意见糅合期都多得是口水仗要打,但她爸说算是一次拓展新领域的试水尝试。
“你就是程鸢?”
饭桌上,坐在主位的赵磊看了过来。
“小姑娘年纪轻轻魄力不小,当初江城的那个项目都能从我手底下抢走。”
赵磊年近四十,一脸横肉,更长着一双报复心强,极为阴冷的四白眼。
算起来其实是她爹抢的,程鸢不过是负责项目的落实和推进而已。
“赵总过誉。”
程鸢淡淡一笑,对他话里带刺的攻击置若罔闻。
“程总年轻有魄力,你身边的小秘书也长得漂亮。”
“这是我的助理露露。”程鸢强调:“澜大毕业的高才生。”
“不愧是大学生,戴着眼镜也掩盖不了一张水嫩的脸。”
“赵,赵总谬赞。”
露露略显慌乱地抬了抬眼镜。
程鸢唇边的笑淡了下来。
包厢随侍生上前倒酒,赵磊却抬手叫停,目光看向程鸢。
“程总,我瞧你这位小助理跟我挺有缘,不如让她给我倒杯酒。”
露露没想到自己又被点名,慌得一批,身体跟不上脑子正要起身。
程鸢按住了她的肩膀。
“抱歉了赵总,我的助理没做过这种事,要是一不小心把酒洒在你身上就不好了。”
“赵总是出了名的德艺双馨的前辈,应该不会强人所难吧。”
德艺双馨四个字。
程鸢一字一顿说得缓慢,嘲讽意味十足。
包厢其他人察觉出火药味。
坐在程鸢右手边的男人起身打着圆场:“这种事怎么好劳烦女士,赵总一看就是开玩笑的,我来我来。”
赵磊似笑非笑。
随着侍者进来上菜,这么个小插曲暂时翻篇。
席间,程鸢只和身旁几人淡聊几句。
对面的赵磊酒越喝越多,嗓门也越来越大,尤其当他的女秘书为他
倒酒不慎洒出来几滴时。
“怎么做事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一个女人懂什么做生意,别以为撒撒娇有张漂亮脸蛋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
赵磊字字句句分明在指桑骂槐。
程鸢轻嗤,把酒杯一撂,双臂抱胸靠向椅背:“你说够了没有。”
“怎么,我教训我自己的秘书,碍着程总了?”
“你装什么呢,满屋子谁听不出你指桑骂槐。”
赵磊微眯着眼看过来,“小姑娘脾气好大。”
“我脾气大不大看对什么人,对人自然要敬三分,对牲畜还需要客气?”
“程鸢——”
赵磊倏地站起身,酒醉上头他整张脸又红又肿,被程鸢一个女人当场下了面子,此刻更是满身煞气,瞧着骇人。
程鸢却丝毫不惧,她也站了起来,一脸挑衅,红唇微张:
“德艺双馨的——败类。”
这句话就跟那炸弹引线被点燃是一个效果,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谩骂声,劝和声,酒杯碎地,包厢侍应生慌乱地拿对讲机摇人。
混乱间,包厢门被人打开。
洛聿沉着脸大迈步走进来,对着赵磊直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紧接着一把捞过被围在中心的程鸢护在身侧。
“洛聿?你怎么来了?”
“有没有事?”洛聿上下打量她:“他碰到你没有?”
程鸢摇头说没有,只是气得不轻。
她本来就最讨厌拿女人取乐这套恶俗的饭局应酬潜规则。
以前因着她爸还病着,她的脾气也只能收敛起来,饭局上装小辈谦虚谨慎。
现在她爸已经康复,身边还有洛聿撑腰,她就再也不需要装孙子,看不惯就骂,敢回嘴她也不介意当场跟对方干架。
洛聿把程鸢攥在手里准备当武器砸到姓赵脑袋上的包包给拿了过来。
赵磊被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捂着抽痛的心口正要发作,对上洛聿的脸却是一怔。
“你,你又是谁?”
满包厢人侧目也跟着一怔。
听闻洛聿为人沉稳低调,此刻把程鸢护在身侧却是一脸的冷漠傲岸。
一米**的高大身形站在包厢里气场迫人,那双深邃的眼睛更是藏着一股狠劲,叫人望而生畏。
有人对赵磊说:“这位是程总的先生,中晟创投的洛总。”
赵磊失神:“中晟……”
洛聿瞥了眼身后,语气不怒自威:“赵总喝多了,送他回去。”
闻言,酒店的三名安保走过来,半压迫的动作把赵磊‘请’了出去。
程鸢:“等等,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洛聿轻拍她肩膀安抚。
示意她不急在这一时。
“今晚事发突然惊着各位,这杯酒我代程程敬大家。”
“不敢不敢。”
众人连忙端起酒杯应和。
程鸢深呼吸,迅速把心情平复下来。
然后她便发现洛聿的手背竟然被划伤了一道小口子,此刻正在流血。
应该是刚才赵磊往桌上摔酒杯时碎玻璃飞溅出去的,好在只是划伤了一层皮,否则程鸢决计忍不了一点,哪怕单枪匹马追出去都要讨回来。
*
回到兰庭。
客厅里,程鸢捏着一根碘伏棉签小心翼翼地给洛聿擦拭掉手背上的血迹。
“狗东西,别让我再看见他……”
程鸢低声愤愤嘀咕,抬头看向洛聿时又换了种脸色,声音也很轻柔:“疼吗?”
她的区别对待仿佛一种偏爱,一种把她划为自己人的维护。
洛聿道:“嗯。”
“欸?”程鸢偏头看他,“以前你都说不疼的。”
他们都回想起了彼此第二次见面时的场景。
洛聿在她侧脸落下一个吻。
他道:“现在不疼了。”
程鸢被他逗笑,嗔他一眼:“一天天哪学来的花言巧语……”
伤口处理好,程鸢催洛聿去洗澡。
她待在客厅悄悄给沐慈打去电话。
“项目掰了就掰了,要是我爸问起你也照实说,我才不要跟那种败类当合作方!”
“还有,”程鸢一脸愤愤地说:“敢弄伤我老公,我绝不会放过他!”
沐慈说:“洛总在你旁边吗?”
“不在啊,怎么了?”
沐慈低低一笑:“就知道他不在,要是在,你哪会说这种话。”
程鸢脸微热,“别拆我台,你就说帮不帮我。”
“当然,包在我身上。”
“好师兄!就知道你最好了!”
洛聿走出来时只听到程鸢最后这句。
她一脸带笑,嘴也甜。
“程程。”
“嗯?”
程鸢扭头,对电话里说:“先挂了。”
“怎么了?”她走过去。
“跟谁讲电话?”
“沐慈,你不是去洗澡了吗?”
洛聿不由分说把她搂进房间:“一起洗。”
*
半个月后的一天早上。
一则经济圈的新闻被引爆了出来。
庆建集团总经理赵磊被曝涉嫌猥亵集团女员工,据悉,赵磊一直以严肃沉稳形象示人,背地里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今天早上赵磊直接在海市被采取强制措施带走,庆建股价暴跌。
程鸢看着这则新闻,一早上刷牙都是哼着歌的。
“洛聿洛聿——”
程鸢从主卧小跑出来,一脸兴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洛聿知道是程鸢做的,早在她让沐慈去搜集赵磊的证据时,他便让柯彻在暗中帮忙。
和煦的阳光照进窗台,照在程鸢绘声绘色的脸上,整个家都因为她的存在而增添了明朗的色彩。
洛聿搂住她的腰,低眉看向她时深邃的目光裹着明显的笑意。
他道:“谢谢老婆。”
程鸢瞬间愣住,被他温柔又颇为认真的语气给弄得有些无措。
“应该的,你也不用这么客气。”
“你脸怎么红了?”
“热,热的……”
程鸢的睫毛飞快颤动了两下,“你别抱我了。”
洛聿把她抱得更紧。
鼻息都是淡淡的青柠味,程鸢无声勾起唇,侧脸贴向他的胸口。
在这个静谧又平常的早晨,她听到了他沉稳有力,如鼓点般的心跳声。
第28章 辗转反侧我也想你
池家在澜市郊区好山好水的地界修建的度假村正式落成开业。
池之瑜留了栋观景视野最好的别墅给程鸢,诚邀她过来度假体验。
据说别墅里的泳池水都是山里引下来的山泉水,如今正是入夏时节,去山里避暑再舒适不过。
衣帽间里,程鸢正在挑选泳衣,十来套摆在床上,她捏着下巴考虑。
洛聿拿了杯果蔬汁进来给她喝。
程鸢咬住吸管喝了两口。
“你觉得我穿哪套好看?”
程鸢严肃补充:“不许说都好,这很敷衍。”
洛聿微微拧眉:“实话也不行?”
程鸢立刻就忍不住笑意:“洛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请你喝。”
洛聿接过杯子,把她喝剩下一半的果汁全喝了,他轻抬下巴,目光落向最靠边的两套,也是布料最多的两套。
“会不会太累赘了。”程鸢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两套,“我想穿这种。”
比基尼款式,一款猫纹一款黄色波点,性感可爱。
洛聿面色平静。
第二天一早,程鸢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胸口上弧的两个明显吻痕很是无语。
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她脸皮再厚也不能当众把这个吻痕露出去,这就意味着她没办法穿比基尼款式的泳衣了。
“洛聿,你是不是故意的?!”
洛聿镇定自若:“昨晚你说要做。”
程鸢一噎:“那,那你也不用咬我这儿!”
洛聿沉声:“是我没控制好分寸。”
“……”
这人每次反省自己比谁都快,一脸的正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有错。
*
度假村说是在市郊,其实已经跨市,车程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山路难行,但洛聿车技不错。
程鸢坐在副驾,目光不时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手背几条青筋凸浮,骨节分明,手指弧形短寸干净,手上除了婚
戒外没有别的装饰。
这双手把控着方向盘,虽然是弯弯绕绕的山路,程鸢也丝毫不觉得颠簸晕眩。
同样也是那双手,昨晚掌握着她。
好吧,胸口的吻痕也不能全怪他。
是她说了要重一点的。
洛聿看过来:“脸怎么红了,热?”
“咳……”程鸢抬手挥了挥自己的脸,“有点,你把空调开高点。”
程鸢眨眼望天。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一旦开了荤就很难清清白白做人的那种人!
*
程鸢和洛聿到达度假村时,工作人员正在准备剪彩仪式。
“恭喜了池总,开业大吉。”
“谢谢各位赏光,请进。”
池之瑜一身女式西装站在台阶上迎接宾客。
程鸢走过去,发现池之瑜把头发染成茶黑,还剪成了一刀切的齐肩短发。
“什么时候剪的,够飒的呀!”
池之瑜说:“俗话说从头开始。”
程鸢若有所思,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
洛聿颔首:“看见个熟人,我先过去。”
池之瑜见状打趣她:“可以呀,你老公还挺听你的嘛。”
程鸢笑,“那不然我干嘛嫁给他。”
也是,以程程这个性格,让她听别人的完全不可能,洛聿这种沉稳话少的行动派人格和她真是挺适配的。
池之瑜问她:“所以你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
“我听洛聿说,柯彻最近一直往你公司跑,还搞了个化名应聘上了你的助理?真的假的?”
“……真的。”
说起这个池之瑜就来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骗过面试官的,现在就一口咬定自己通过了面试,非要留在我身边。”
“那不挺好的,免费苦力白使唤。”
池之瑜苦笑:“他可是柯家小少爷,我何德何能请得起那么大一尊佛。”
“而且,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家境贫困的小拳手,砸钱给他只是为了解闷的,可他现在——”
程鸢:“他现在想怎么样?”
池之瑜:“他想让我负责!”
程鸢:“……”
等等,这套路怎么怪熟悉的。
*
“两位贵宾请上观光车,这就带你们前往一号别墅。”
度假村内喀斯特地貌的石灰岩峰连绵起伏,清澈的溪流绵延而下,景致的确不错。
一进到别墅,程鸢便被门口的湛蓝泳池吸引了目光,她换了泳衣便纵身一跃进去。
山泉水沁凉,刚下水还有点冷,但游了两圈身体就适应了这种温度。
洛聿换了身T恤和泳裤走过来。
程鸢肤色白,在水中灵活地摆动修长四肢,动作轻盈而优美。
洛聿目光定在她身上。
程鸢浮出水面,伸手一擦脸上的水珠:“你站在岸上干嘛,下来呀。”
洛聿把两杯水放到台面,就要下来。
“你穿这么多干嘛?”
程鸢勾起唇,“把上衣脱了呗。”
洛聿暂且没动。
“洛总还不好意思呀,你哪里我没见过?”
闻言洛聿淡淡一笑。
伸手利落把上衣一脱扔到椅子上。
洛聿从岸边游了过来,伸臂环过她的腰身,程鸢不可避免地把手放到了他的腰腹上,手感很好,她很满意。
洛聿的手则一点点伸到了她的后腰,被弄得有点痒,程鸢扭身一躲:“游泳呢,别摸。”
洛聿气定神闲:“你哪里我没摸过。”
“……”
程鸢气笑,掬水往他身上泼,“你少学我说话。”
洛聿:“你少说话。”
程鸢:“就不,有本事你堵住我的嘴。”
洛聿捧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便吻了上去,湖泊与青山相连,他们是这自然景色下渺小又互相依存的两个人。
在泳池里玩了个把小时才上岸。
晚餐是在度假村里的自助餐厅吃,程鸢一进去便看到了坐在池之瑜身边的柯彻。
柯彻穿着宽管的泳裤,上身是一件灰色的T恤,程鸢还记得和池之瑜第一次去看柯彻打拳赛,他就是穿的灰色衣服。
程鸢客观评价:“柯彻的身材也保持得挺好的。”
刚说完,肩膀便被洛聿微用力一搂走向另一边:“他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程鸢:“?”
被洛聿带到另一个单独的卡座,程鸢只好给池之瑜发信息说自己不过去她那边。
一直到第二天返程,程鸢才在停车场见到池之瑜。
大夏天,她穿了件Polo领的上衣把自己脖子挡得严严实实。
程鸢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你们这是?”
池之瑜捂着脖子脸微红。
同时也气恼:“他烦死了,装惨卖乖,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程鸢:“不然,试试?”
池之瑜摇头:“我跟他身份差距太大,柯家水深,一个池家就已经够我筋疲力尽的了。”
*
晚上回到家,程鸢还在想池之瑜的事,她扭头摇人:“洛聿——”
洛聿很快就从书房走了出来,“怎么了。”
程鸢把他拽到沙发上,她往他怀里坐,手臂一勾他脖子,嘴也甜:
“老公,我跟你打听个人呗。”
洛聿顿了顿:“柯彻?”
“正是!”程鸢摇晃他,“方便跟我说说你跟柯彻是怎么认识的吗?”
洛聿说当年柯彻在云城玩赛车,结果在半山腰的场地出了事故,他恰好路过,救了他。
“那次事故不是意外。”
洛聿说得隐晦,程鸢诧异之余明白过来:“难怪他一直不回去柯家。”
洛聿把她脸转过来,“别想他了。”
“没想,我是为之瑜问的。”
“嗯。”洛聿告诉她,“明天下午我要飞海市。”
程鸢一愣,“这么突然,去几天?”
和洛聿结婚到现在几个月了,他们每天一起早出工作,晚上再回到家,每天都会见面,还没分开过。
“预计四天。”
洛聿说:“行李还没收,你眼光好,帮我挑挑衣服。”
“没问题!”
见她答应,洛聿就着这个姿势打横抱着她进房间。
洛聿是下午三点的飞机,程鸢刚好有个会议要开,等她结束出来,手机上收到的已经是洛聿落地海市的消息。
程鸢回了个OK的表情包,继续投入工作。
晚上九点,程鸢和池之瑜在SPA会所碰头,两人都点了按摩师来放松肩背。
“一会儿要不要去喝两杯?”
“不去了,我回家。”
“也是哦。”池之瑜揶揄她,“家里有老公等就是不一样啦。”
程鸢轻笑摊手:“暂时没有老公,洛聿出差去了。”
“那你还这么早回去干嘛?”
“我困呀!”
这要换以前,再困再累,程鸢都乐意去喝两杯,那是她从前认为最好的放松方式,可是如今对她来说,喝酒唱歌不如躺在洛聿怀里睡一觉来得解乏。
在会所已经洗过澡,程鸢回到家洗了个脸换了睡衣就准备睡觉,露露的电话打了过来。
“抱歉程总打扰你休息了,这边有个问题需要请教您……”
“没事,你说吧。”
程鸢把手机扩音打开,走到岛台前准备给自己倒水。
结果她连续点了几下饮水机都没有反应,看来是坏了。
程鸢只好去拿瓶矿泉水喝,打开冰箱便看到一排排鲜果。
自从某一天她说过不喜欢喝没有味道的水之后,洛聿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她榨各种蔬果汁喝。
“程总……?”
“我在听,你继续说。”
合上冰箱,程鸢把矿
泉水瓶盖拧开喝了两口。
她坐在沙发上跟露露讲了有几分钟,挂断后又给一位部门经理打过去交代了几句。
事情解决,电话一挂。
耳边彻底安静下来。
程鸢靠在沙发上望着周遭发呆了片刻。
好安静,太安静了,习惯真是可怕。
*
夜色通明,城市摩天大楼霓虹璀璨。
从饭局出来,回到车里,洛聿的手机响了。
“洛总,没打扰你吧?”
语调轻柔婉转的一句落入耳畔,仿佛站在炎炎夏日的街头忽然有清风舒爽拂面。
“程程。”
洛聿淡扬薄唇,周身的忙碌疲惫在此刻尽消。
“洛聿,家里的饮水机好像坏了,我怎么摁都摁不出水。”
“连续长摁三秒再放开试试,我设定了模式。”
“是吗,我去试试。”
那边传来拖鞋走动声,过一会儿换成了程鸢的声音:“还真是,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饮水机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而且,你在家接过几次水?”
有道理。
程鸢笑说:“有你我当然不需要自己接。”
“洛聿。”
程鸢喝了口水,“你不在家,家里好安静。”
车窗外城市车水马龙,热闹纷扰。
形形色色霓虹灯吸引目光,然而此刻,洛聿满心只有电话那端的人。
“程程。”
洛聿哑声开口:“我也想你。”
那边霎时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传来女孩娇蛮嘴硬的一句:“我又没有说我想你了!你也什么也?”
“是吗。”洛聿轻笑:“那就是我听错了。”
程鸢微红着脸仰躺到了床上,一个手无聊的玩着枕头边的穗穗:“你到酒店了吗?”
“还在路上。”
“房间怎么样?”
“普通总套,一会儿拍照给你看。”
车子前排,助理捏着部手机犹豫说:“洛总,有个电话进来。”
洛聿:“程程。”
“听到了。”程鸢语气懒洋洋的,“那我挂了。”
“一会儿到了酒店,我打给你。”
“几点呀,我有点困了。”
“很快。”
“那好吧,最多等你半小时。”
一个公事电话,洛聿跟对方谈了十分钟。
助理接回手机,问道:“洛总刚才是在跟太太讲电话吗?”
洛聿:“嗯。”
助理说:“果然呢,每次您跟太太讲电话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
和洛聿领证那天,是婚礼前的一周。
从民政局出来,当天晚上,洛聿便把他的所有社交账号密码都告诉了程鸢。
她想知道他的任何事,她都可以自行查询,包括他的手机也录入了她的指纹。
程鸢当时诧异于他的坦白,她摸了摸鼻尖,“我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他的过去她其实不在意,他的现在和将来都在她面前,她想完全掌控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但她还是惊诧洛聿会主动做到这么毫无保留的地步。
“我对你没有秘密,程程。”
这是他的原话,但程鸢却觉得,他的行为更像是在邀请她:
——程程,多来了解我。
而她的所有隐私仍然可以保留,无需告知他。
周五上午,公事处理完,程鸢闲来无事,便登录了洛聿的个人账号。
她看到了他的航班信息。
知道他几点落地澜市机场。
“露露,我下午有什么安排?”
露露说没有,“您不是说周五下午尽量不给您安排行程吗,今天下午也没有,不重要的都推到下周了。”
程鸢弯起唇,心里有了打算。
既然她闲来无事,也不是不可以去接机。
下午五点,程鸢在办公室里补好妆,对着镜子来回打量,很满意。
收起口红,她提上包包下楼。
结果刚出程远集团大楼,就看到了洛聿的车停在门外。
洛聿从车里下来:“程程,过来。”
程鸢有些懵,被他牵着手进到车里:“不是……你不是六点才下机吗?”
洛聿说他改签了,“你怎么知道我六点下机?”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所以你刚才是准备去机场接我的?”
程鸢舔了舔唇,“我下午刚好没事,也不是特地要去接你。”
“程程。”
洛聿嗓音喑哑,紧接着便吻了下来,有点凶,没两下就把她刚涂的口红吃没了。
程鸢在他怀里喘着气,她虚声控诉,有点不太满意的说:“原来你说的想我,是这个想。”
洛聿目光灼灼:“都想。”
都想是什么意思,程鸢还没来得及问,洛聿已经抬手按住她的后腰,迫使她紧紧靠向他怀里。
他继续亲了上来,这个吻比往日都要炙热深重,她的舌头都酥麻了,微微的痛。
她很快就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和沉而有力的心跳声,程鸢睁开眼,正撞入他同样定看自己的眼神。
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都想是什么意思,原来辗转反侧的不只自己。
第29章 忙里偷情因为我喜欢你
客厅没开灯,城市夜景从落地窗照进来,地毯上随处散落着衬衣,领带,皮带。
从进门玄关一直蔓延到卧室门口。
虚掩的房门里不时传来沉闷低喘声。
一滴温热的薄汗滴到眼皮上,程鸢睁开雾蒙迷离的眼睛,没开灯,视觉受限,触感因而变得深刻。
当他带着薄茧的指骨探进她的双唇,程鸢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她的双腿笔直纤细,然而只有洛聿知道,她大腿其实还带着一点肉感,大手掌握上去,哪怕只是细细摩挲,也立刻会留下指印。
她的脚生得白嫩秀气,像覆着一层珍珠柔光,洛聿把她的脚整个包拢在掌心。
她除了嘴硬,浑身都是软的。
他的黑眸倒映着她胭红的小脸,尤其当他的指腹触碰到她脚心的敏感处,她当即猛地收紧,洛聿重闷,脖颈青筋暴起。
“程程……”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侧颈,把她细嫩的皮肤烧红大片,程鸢喘着气推拒:“别玩,我怕痒……”
她反应太大,大概是真的怕痒,洛聿放轻了力度,俯身去贴她的唇,舌尖沿着她的唇线细细描绘,随后顶开她的齿关熟练探入,勾着她幼嫩的舌安抚轻吮。
被亲舒服了,程鸢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抱着他,双唇微张接纳。
她变乖,洛聿也稍显温柔,舌尖滑入舔咬再探出,彼此气息来回交缠。
“洛聿……”
程鸢的手指滑入他的发间表达渴求。
比起他的温柔,她显然更受用另一种。
她已经粉透,唇心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洛聿轻抚上去,滴到了他指尖,他立刻便想起她每每红肿的眼睛和串线的眼泪。
他哑声叮嘱:“别哭太狠。”
“你不就喜欢看我哭。”
程鸢轻哼一声,婉转又娇蛮。
洛聿淡淡勾唇,顺势默认。
他俯身吻上她漂亮如宝石的眼睛,薄唇往下是她挺翘的鼻尖,他重新含住她唇,卷动她的舌尖用力重吮下去。
……
*
从浴室被抱出来,程鸢看见原本凌乱脏污的床铺已经被洛聿重新换过一套。
程鸢卷着被子躺在上面,浑身有种骨头都被弄酥麻了的感觉,不是疲累,而是一种荡然释放后的松快。
感觉不错,程鸢脸上带着餍足的笑。
洛聿把她抱出来后自己才进去洗澡,不过五分钟他便围着浴巾出来,上半身光裸,转身背对她时,程鸢看到了他后背她留下的痕迹。
忽然间心头就涌现出一种,珍贵的东西被自己独占的满足感。
明明才四天不见,就好像过了很久。
程鸢能察觉到,自己无论移步到哪儿,都有一道余光紧跟在自己身上。
转身对上洛聿目不转视的眼神,程鸢瞬间心潮澎湃,说不出的感觉流窜在心口。
“一直看着我干嘛?”
洛聿干脆走过来,搂着她,“想看。”
彼此刚沐浴过,身上的味道相似。
她还穿着他的T恤睡衣,套头及膝,下边是两条白嫩夺目的双腿。
男女之间一
旦有过肌肤之亲,彼此的对视就不会太纯洁,程鸢只消一瞥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她实在吃不消,从进门到现在快三个小时了,她晚饭都还没吃上。
“我饿了,去做饭。”
“好。”洛聿带着笑,轻捏她手便转身去了厨房。
今夜过后,他们之间仿佛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程鸢自己也说不上来,非要说具体的事例。
大概是,工作日的中午洛聿过来找她吃饭的频率比以往增加了,见不到面的时间,他们微信的聊天记录变多了。
休息间隙,程鸢在网上刷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除了发到有池之瑜和齐好的群里,也会转发给洛聿。
而她每每忙碌结束打开手机,也能看到洛聿发给她的报备信息。
她的社交账号但凡点赞种草了什么东西,最长不超过半天时间,就会被送到她的台面上。
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些很细小的生活常事,可当这些细小的事情一点点堆积起来,越积越多,滴水成河,聚沙成塔,风情月意也不过是一瞬间就能明朗的事。
“露露,今晚的饭局帮我取消,我有别的事。”关掉电脑,程鸢提着包包起身。
下午她在网上刷到一家新开的餐厅,对菜品感兴趣,准备一会儿就和洛聿去试试。
上次接机她没接成,就改为接他下班吧,程鸢长这么大也就只接过两个人下班,池之瑜和她亲爹,洛聿是第三个。
然而当她的车子开到中晟大楼楼下,便看到一个穿着不是中晟工作服的女孩子被洛聿的助理亲自送了出来。
“欸?那不是于榆吗?”
程鸢偏头:“你认识?”
周小竹说不算认识,“她是云上宫的大堂经理,老家还和洛哥是一个地方的。”
听到末尾这句,程鸢掀眸。
“姐。”周小竹定睛看过去,“我怎么觉得于榆远远看着还有点像你。”
程鸢神色不变:“是吗。”
*
从电梯里出来,高跟鞋踢踏声响,程鸢走到洛聿的办公室门口。
“你们洛总在里面吗?”
“在,程总您请进。”
“不用通报?”
“洛总早有交代,只要您来,务必直接把您请进去。”
程鸢淡淡扬唇,抱着双臂大迈步走进去。
助理帮忙把门给关了起来。
洛聿正在讲电话,见她来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程鸢环顾四周,一下便看见沙发茶几上放着一堆礼品盒,每样都写着云城特产的字眼。
联想到周小竹说的那些话。
不用猜,大概就是那个叫于榆的女孩子送过来的。
挂断电话,洛聿走过来搂着她腰,伸手拂开她贴在侧脸的一根头发,“今天不忙?”
“忙啊。”程鸢用手指缠住他的领带,红唇微扬,“忙里偷情。”
洛聿失笑,“合法,不是偷情。”
他俯身靠近,程鸢偏头躲开,明知故问:“这些东西是谁送给你的?”
洛聿:“一名下属。”
云上宫隶属中晟投资的产业,的确是他的下属没错。
程鸢:“只是下属?”
洛聿:“嗯,怎么了?”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送文件,程鸢从他怀里退出来,靠在他办公桌旁。
“你还要忙多久?”
“快了,今晚想吃什么?”
本来已经看好餐厅,余光一瞥桌上那堆特产,程鸢淡淡道:“别人不都把东西亲自送上门给你了吗,拿回家尝尝看吧。”
“那些东西口味偏酸辣,你的胃吃不惯。”
也是,别人送给你的,我当然吃不习惯。
程鸢提起包包,“约了齐好,晚上不陪你吃了。”
洛聿拦住她,“那怎么过来找我?”
程鸢淡淡刮他一眼,“临时变卦,不行吗?”
“才来就要走?”
洛聿从后抱住她,“别走,程程。”
“……那你快点收工,我想回家。”
“好,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里,洛聿全程牵着她的手,即便跟人讲电话也要把她抱到腿上,像是生怕她趁他一个不注意就跑了似的。
看来她在他这儿的信誉度不高。
程鸢使坏的小心思忍不住就冒了出来,她眼珠一转,扭过头直接就含住了他的喉结。
洛聿闷哼一声,垂眼警告她别乱来。
程鸢却越玩越起劲,熟练地解开了他的衬衣扣子。
洛聿按住衬衣下那只胆大包天的小手。
他呼吸略沉。
“洛总?您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
“好的,关于三期的进度报告……”
“嗯,就按照原定方案继续进行。”
“好的好的,那不打扰您,再见。”
电话挂断,洛聿托起她的臀把她面对面压到怀里,“玩开心了?”
洛聿俯身就要亲下来,程鸢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边。
“门没锁,你确定要别人进来看见我被你亲的样子?”
*
回到家,洛聿单手关上大门,单臂搂着程鸢往卧室走。
程鸢被他抛在了床中央,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又被他拽着往前。
洛聿俯身堵住她的唇,吻又凶又急。
程鸢张唇迎合他,唇舌与他的勾缠,等到他的手移到她腰侧,程鸢的眼底再次闪过一抹狡黠。
她慢悠悠开口:“老公,我的生理期提前了哟。”
程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起了坏心思非要捉弄洛聿,只要脑海中闪过那堆精心挑选的特产,她的心里就不怎么舒服,闷闷的。
她不舒服,洛聿当然也别想舒服,否则怎么能叫‘程鸢的老公’
“……”
洛聿浑身一僵,从她怀里抬头:“故意的?”
程鸢歪了歪脑袋挑衅似的看他,默认。
“玩我两次了,程程。”
“又怎么样。”
“你马上就知道。”
他重新吻了下来,就在程鸢以为他要不管不顾的时候,洛聿忽然把她掀翻俯趴压下来。
程鸢立刻明白他的意图,“我不要……”
可她扭动臀部的动作反而更加刺激着他,洛聿掰过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程程,你挑起的,你得负责。”
*
两个小时后。
程鸢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洛聿腿上哼唧,而他正在按摩她劳累过度的手。
“你慢死了,下次再敢这样试试!”
“程程,是谁先开始的?”
“是你一点都不经逗,你得反省!”
怎么都是他的错,她是不可能有错的。
洛聿低笑,“好,我错。”
很是熟练地顺着她的毛。
听到他承认是自己的错,程鸢拧紧的眉心立刻就松开来了,虽然到最后受累的还是自己,但过程看到洛聿两次吃瘪的表情,程鸢还是忍不住笑。
“想吃什么?”
“不想吃了,没胃口。”
“不吃不行,饿着胃难受。”
“就不吃。”她手臂酸,只怕筷子都握不起来了。
洛聿很有耐心地哄她,轻吻她耳垂,“乖,吃一点,我给你煮。”
“不要,不想吃你煮的。”
程鸢一把拿过他的手机解锁,点开微信下滑小程序准备点外卖,结果便看到了外卖界面的云城特色菜的推荐。
程鸢又想起了那堆特产。
心绪百转千回,她垂眸静了片刻。
很快,外卖送了过来,四菜一汤。
洛聿用家里的盘子替换掉外卖盒。
他走回客厅叫她过去吃,程鸢仰躺在沙发上没动,双眸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聿俯身就要来抱她。
程鸢却坐了起来,并握住他的手臂把他重新拽到沙发上。
“洛聿,有个问题我一直没问,原本,我是打算一直不问的,毕竟我们之间像现在这样相处也挺好的,但——”
程鸢顿了顿,目光带着仿似背水一战的坚定气势说道:“但我现在突然想知道了!”
“你问。”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结婚?”
“你真想听?”
程鸢一脸凝色地点了点头:“想!”
洛聿看着她,毫不迟疑地
说:“因为我喜欢你。”
程鸢深吸一口气,腰背本能向后仰了仰,身形晃动。
洛聿一把搂住她,以防她自己把自己给摔到地毯上,他扬起无奈的笑:“又要逃避?”
程鸢瞬间睁大眼不服气:“什么叫又?我程鸢行得正坐得端,什么时候逃过?”
“程程。”洛聿牵过她的手,目光炙热:“我喜欢你。”
程鸢再次愣住,脸上瞬间像被引燃似的通红,她有点手忙脚乱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许说第三次!”
洛聿温和一笑:“好。”
程鸢颤着眼睫毛再次掀眼看过去,洛聿的神情格外认真,目光也是不同以往的深情柔和。
程鸢心跳漏了一拍,她咬了咬唇,垂下眼缓慢开口:“我真的没有逃避,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大概没办法反馈给你同等的感情。”
“这对你不太公平。”
刚和洛聿结婚的那段时间,程鸢也不是没猜测过他的理由,他们在床上很契合,对彼此的身体也有吸引力,这个理由是程鸢自发按到洛聿头上的。
她这么设想着,再想到他以那些条件作为诱惑逼她跟他结婚,也就显得,她的审时度势和他的乘人之危不相上下,彼此都是公平的。
可是现在,洛聿却告诉她,他是因为喜欢她,并且很明显,他口中的喜欢并不是她口中的‘喜欢’
“我不需要公平,我只要你。”
洛聿与她十指紧扣,把她抱坐到自己怀里,“程程,只要你愿意陪在我身边。”
程鸢垂眼看见他无名指上的婚戒,讷讷地点了点头,“我当然愿意,否则我也不会答应跟你结婚。”
“所以,程程。”洛聿的吻落在她的额间:“试着喜欢我,可以吗?”
程鸢贴靠在他怀里思索了很久。
“我尽量吧。”她缓慢抬起头,与他对视,“但我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行不行,我的意思是,你想要的那种喜欢,我没试过……”
“好。”洛聿滚动着喉结,声音明显可见的喑哑了几分。
“你先别笑得那么开心,我说的是尽量,不一定的……”
洛聿沉沉一笑,俯身吻上她的唇,“程程,你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吗?”
“我当然知道。”
程鸢眼神闪躲,“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洛聿噙着笑,薄唇故意往她脸颊亲过去,“脸怎么又红了,好烫。”
“少管……”程鸢更羞赧,伸手推他肩膀,“我口渴,你快去给我倒水,不对,我想喝苹果汁,你快去!”
洛聿:“好。”
终于把他支开,程鸢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仰倒在沙发上。
她不仅脸快烧着了。
心率也达到了不正常的频率。
从小到大被男人表白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不清,可没有任何一次带给她如现在这般连绵不断的悸动。
程鸢仰躺在沙发上盯着水晶灯看。
看着看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
洗过澡,程鸢翘起双腿趴在床上刷手机,脑海中再次想起那个叫于榆的女孩子。
她长得跟她有点像。
她专程给洛聿送特产。
这两件事要是单独发生在两个人身上都不会令她这么在意。
程鸢不是一个会把事情憋在心里的人,更懒得跟人绕弯子,洛聿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躺到她身侧,程鸢便等不及,一个翻身趴到他身上。
“怎么了?”
洛聿扶稳她腰把她提溜上来一点。
“洛聿。”程鸢戳他锁骨,“你是怎么认识于榆的?”
“于榆?”
“就是给你送特产的那个女孩子,你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
洛聿的确没记住,他手底下员工那么多,不可能一一记得全名,他只知道她是于经理。
“她原先是云上宫的包厢服务员,后来我把她调职到别的部门,她靠自己的能力升到如今的大堂经理。”
“那她怎么知道你是云城人?”
“巧合,之前我也不知道她是云城人。”
“周小竹说她长得和我有点像。”
程鸢顿了顿,掀眸看他,“你觉得呢?”
洛聿回视她,用指腹蹭动她的脸颊。
他道:“不像。”
要真仔细辨认,也就脸部轮廓有几分像,但五官和气质完全天差地别。
程鸢不动声色继续问:“那她怎么还特地给你送特产过来,就为了感谢你给她调职?”
“不全是。”洛聿回想了下,“去年她儿子生病想预支工资,我那天恰巧去云上宫,给她特批了三年工资。”
“儿子?”程鸢立时挺起脖颈,“她结婚了?”
“应该是。”
程鸢眨了眨眼睛,“哦……”
洛聿把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他的眼中藏有笑意,轻轻捏她耳朵,“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你别误会啊。”程鸢很淡定地给自己找补,手心在丝质柔顺的被单上来回滑动,“我不是八卦的人,只是很少看到别人给你送礼你会收下。”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洛聿顿了顿,语气里藏着些许低意,“我也很久没回云城了。”
“程程,除了你,我没有别人。”
洛聿看着她:“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程鸢没说话了。
她趴到他胸膛把脸埋进去,唇角暗暗上扬。
安静片刻,洛聿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以为她睡着了,正准备伸手去关灯。
“洛聿,云城我还没去过。”
程鸢说:“下次休假你带我去逛逛吧。”
洛聿一怔,把她抱紧在怀里,嗓音喑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