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入室强夫
作品:《她那哑巴外室不对劲》 “将军不会真的要把自己卖了吧?”
云是趴在墙头上,盯着堂内的二人,轻声说着,一脸不可置信,他不在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
一旁的云非并不搭话,若是以前他定然能立刻反驳,可……自从那日将军出手将这宋家小姐救下后,他便不这般想了。
将军虽相比那些人多了一丝温情在身,可到底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许多时候都是独身一人,除去必要情况下从不多管闲事,插手他人之事。
“崔郎君,那文房四宝用的可还顺手?”
宋明姝看着李漼执笔谷欠要写时,她倏然靠近,问道。
李漼侧眸看她,似乎是在等她的下言,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编出什么来。
宋明姝故意柔和了眉眼,一边素手纤纤将精致朝食糕点放至李漼面前的天青桃染的瓷碟中,一边说道:“崔郎君可能不知,那文房四宝乃我幼年托人所造,为的是日后赠予我的夫君。”
她声音柔和如春日果酒,带着特有的软绵与微醺,让人不自觉的心软,为她而自降。
夫君?李漼微微挑了挑嘴角,她怕是分不清夫君与夫郎的区别?
这抹细微笑意落在宋明姝眼里却是以为他是要答应的意思,欣喜的眼眸沾着璀璨星点。
李漼原本要落下的笔便顿在了那里,他毫不怀疑若是他将拒绝的话写出来,这双星眸定然会瞬间黯淡无光。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夜,她身着精致,身陷囹圄,明明那般柔弱,害怕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可刺下去的那刻却那么决然。
就在宋明姝觉得此事必成时,李漼下笔如游龙已写好了回答,宋明姝凑身看过去,脸色有些微凝,她看着那上面的字,强笑道:“崔郎君……当真是清正公子。”
上面笔锋劲力,赫然而上八个大字: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李漼面上温和,谦虚一笑,但又似乎欣然接受了宋明姝的假意称赞。
“崔郎君慢用罢”,宋明姝起身准备离开,她觉得原来哑巴也不是那般好拿捏的,可……她也不是那般容易认输的。
“不过……我瞧着雪白狼毫染了墨,那且是小女子的定情信物,如今毁了……也是小女子之错,忘记提醒底下的婆子知会郎君一声,既已如此……便是小女子自认了,郎君也不必忧扰。”
她离开之际施施然的说了这番话,随即便不再停留的离开,绿茵与灵玉见状也忙跟上,绿茵还不忘回头朝着李漼行了个礼,脸色忿然的拿回了宋明姝搁在桌上的护抄。
主仆三人离开后,整个院子陷入寂静,李漼在那处坐了片刻,颇为认真的喝完了面前那碗由宋明姝盛给他的汤。
“我就说将军不会那般轻易卖了自己的。”
在房梁上的云是胸有成竹的朝着云非说着,云非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事未必如此简单。
云是还谷欠说些什么时,倏然一个小巧的东西砸了过来,两人迅速闪开,原本二人待着的房梁上赫然一个深洞,洞上卡着一颗甜豆。
二人落地看着那餐桌上的汤中的甜豆,瞬时陷入了沉默。
李漼擦了唇,负手而立,看都未看二人,转身离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眼里看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但是恐惧不代表就不敢背后议论,两人一个闪身便运了轻功朝着别院不远处的密林而去。
随着年关将至,天气逐渐回暖,接连几日的熹日下已没了雪影,别院内种植的金桂月枝也都掀了面纱,露出雪下全貌,素柳的枯黄枝丫上逐渐有了星星点点一尖翠的绿意。
“小姐,眼下如何做?”
回到东庭院内,灵玉忍不住开口问道,妹心紧皱。
这眼看着便要过堂受礼,盖印落书了,那哑巴书生却不答应,如今可上哪去寻这个替补呢?
“我去午憩一会儿,你们两个过半个时辰便来唤我。”宋明姝褪了外袍,倚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
灵玉和绿茵两人茫然的看着,她拦住了要言语的绿茵,摇了摇头,两人便关上垂帘,在外间候着。
宋明姝便闭上眼,睡了过去,毕竟等会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十分费心费精力。
*
“什么!将军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密林内,云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云非!
云非破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他一直都怀疑这人怎么能当入得了将军的眼。
“按照当朝律法,诽谤污蔑可是要当庭杖责二十大板,光膀游街的”,云非冷冷的说道。
“成,我就随口润色一句。”
云是摆手道,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突然看着云非,“哎,我说你每日那般老夫子做派这髭须却是刮的格外净啊。”
云非睨他一眼,面无表情,“你想做什么?”
云是讪讪一笑,“就是觉着你这手法挺不错,想求教一番。”
云非没理他,转身离开,留云是在原地挠了挠脖颈,他方才总觉得后脖颈发凉。
*
随着乌云重叠,天阴如昏夜,阴霾一片广无边际朝着大地压了下来,风雨谷欠来。
别院内,张婆子出门采买了,刘婆子和几个管事农户去了后山玉田察看沟渠引水了。
宋明姝醒来时看了一眼香立中已燃了一半的香,时辰刚好。
她起身,唤了外间的灵玉与绿茵进来梳洗。
“小姐,下午穿这身烟紫软燕缎?”灵玉拿着一件春燕云花纹样的衣裙,问着宋明姝。
宋明姝看了一眼,“拿那件胭脂……不,月白素色些的。”
绿茵不解道:“小姐平日不是爱鲜亮颜色吗?这身月白素裙还是去年过岁时哪家娘子送的吧,好似都未穿过。”
宋明姝点头,这身衣裙是绿茵在去年新岁时的礼物中发现的,不知是平日里哪个有所交集的姐妹相赠。
宋明姝生得美,平日里又十分文静,虽然宋父宋母不在,可碍于礼节情面与她身后的庞大家财,也有不少人赶着上挑子与她拉拢关系,但凡家里有与她相邻的女子,基本都被家里人指派过来拜年贺喜。
宋明姝对她们也是十分大方,新岁时不但封着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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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封,还将平日多买的珠钗头面或者香膏粉薰都分给大家。
久而久之,倒也结交了一些真心的手帕交,不过大多都只是面面之交罢了。
“嗯,就这件吧。”
宋明姝点头道,她仔细观察过了,那哑巴郎君当真是文弱书生,偏爱清雅。她派人送去的衣物,他只着那几身素雅浅色。
绿茵将那衣裙拿去整理熨了一番,突然说道:“今日才发现这身衣裙可不同寻常。”
宋明姝看过去,绿茵将衣裙展开解释道:“这衣裙暗里还以银丝绣了花钿,这面料一熨便十分柔软,仿若面团一般细腻柔滑。”
灵玉闻言也走过去摸了摸,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这用的似乎是云珑锦。”
绿茵愣住,云珑锦,唯皇室可用。
宋明姝脸色也有些变了,灵玉忙道:“许是我看岔了”,毕竟她也只曾见过一次真的云珑锦,便是宋父当初求得的圣旨。
宋明姝也点头,可她心里却已开始疑惑,灵玉见过真的云珑锦,她看东西一向很准,不会出错。
灵玉与绿茵手脚麻利,不消片刻便已替她梳洗打扮好了。
宋明姝看了看燃着的香已燃了一半多去,时机成熟,她提步朝着东庭院左拐而去。
“云是,照着这文房四宝再去寻一份一模一样的回来。”
独苑内,李漼坐于书案前,垂手于膝上,开口道。
云是心里想着这文房四宝可都是极好的用料,怕得费上一番功夫,但他二话不说,领命离开。
云是离开后,云非站在原处等待着命令。
“你身份有异,回京要处处小心。”李漼靠着云非说道,云非微不可察的捏紧了腰间佩剑,“是,属下遵命。”
待云非也离开后,李漼骤然放松自己,朝身后躺椅靠了下去,他笑了笑,未曾想那碗汤还真是有一番力道。
在他平静的放空自己时,他听到了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但也很急,似乎也映证着来人的紧张与急切。
他一边感受着身体的异样,一边等着那外面不怀好意企图于他的人。
宋明姝此刻紧张的浑身发热,她让灵玉与绿茵守在独苑苑门外,自己一人行事。
为了避免尴尬,她甚至贴心的给自己罩了一层面纱,这才轻轻推了推边窗,露出了一个小口,她透过小口看了一眼屋内,第一眼便被那仰躺于书案前的美貌郎君所吸引。
郎君唇红齿白,眼眸轻合,墨发垂落散如瀑布,天色暗沉,屋内无明光,昏暗中那素天青衣袍衬得他如玉翠湖杨,垂落于地的衣角仿若夜下月落。
当真是美人如画。
宋明姝尝试将边窗推得更开,见那郎君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从边窗翻入。
她幼时体弱,宋父便请了师父教她一些适宜女子的拳脚功夫,她年幼惫懒叛逆,学得不精,倒是用来爬墙捉鸟十分不错。
落地后,她反手将窗轻掩上,第一眼看了房门,她猜测的不错,房门被落了栓。
她回头看向那闭着眼的郎君,眼底迸发着得逞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