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 生气

作品:《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第74章·生气


    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祁放就回来了。严雪一见,立马和单秋芳提出告辞。


    单秋芳留他们,“走啥啊?不是说好了中午在我这儿吃?”


    单秋芳婆婆也道:“我这菜都洗好了,就等下锅了,马上就能好。”


    “知道您家饭好吃,上回继刚都吃撑了。”严雪笑着道,“但我俩好不容易下来一次,还想四处转转。”


    单秋芳一听也笑了,“哎哟这可真是年轻小两口,行行,我不打扰你们。”


    两人真出了单秋芳家,气氛却没有单秋芳想得那么好,尤其是祁放,看了眼严雪的左肩就没再说话。


    严雪就知道他之前态度不对,还问了好几句,是因为这个,“当时你还在县里,我就没和你说。”


    祁放依旧不说话,也不看她,倒有点像他们刚结婚还不熟那会儿,有点什么全往心里闷。


    严雪只好活动了下肩膀给他看,“真的没什么事,你看我这不是恢复得挺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放冷着脸按住了胳膊,“你是真恢复了,还是疼也不愿意跟人说?”


    “真恢复了……”


    严雪刚张口,又被男人打断,“那次砸到脚你也是这么说的。”


    祁放脸色很是差劲,“你就不能好好的,非得把自己弄一身伤?”


    说得好像是她愿意的似的,严雪也不笑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在大街上吵架?”


    这下祁放脸色更差了,“是我要吵架吗?出了这种事,你难道不该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有什么用?是我马上就能好了,还是你能替我疼?”


    “至少我能赶紧回家,看着你别把自己弄严重。”


    “好像我当时跟你说,你就能回来……”严雪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看向她,“我能。”


    祁放眼神笃定,语气更笃定,“只要你跟我说,我会立马想办法回来。”


    可严雪从不是有苦痛会对别人说的人,更不会让别人为她想办法回来,闻言不说话了。


    这种沉默让祁放定定看了她半晌,见她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抿起唇,桃花眼看着愈发沉。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言语,走到国营饭店的时候,祁放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过去。


    这是连饭都不想吃了?


    严雪抿抿唇,干脆也不提醒,就跟在男人身后看他到底想干嘛。


    结果走到镇林业局医院的时候,祁放回头看她一眼,进去了,“给我挂个号。”


    这让严雪脚步在门口顿了顿,但还是跟了进去,依旧一言不发。


    这边骨科就一个大夫,显然还记得严雪,一看两人脸色都不好,“之前不是养好了吗?又坏了?”


    严雪当然不会把情绪带到外人面前,笑着说:“不是,是我爱人觉得不放心。”


    大夫之前还纳闷她来看病怎么从来不见爱人陪着,看这样估计是没在家。


    他也就帮严雪做了个复查,“养得挺好的,毕竟年轻,恢复起来快。”


    !


    “会不会留下病根?”祁放神色依旧没有松缓,“比如说以后很容易脱臼。”


    “你说习惯性脱臼啊?治得不及时,或者养得不好的确有可能,她这个没事儿。”


    “那……”这回祁放顿了下,才放低声音,“她现在还会疼吗?”


    没想到他一脸如临大敌,问的竟然是这么个问题,大夫一愣,笑了,“要疼也是头一个月疼,她这都三个月了。”


    一般家属问起病人的情况,多半是问能不能好,会不会留病根,倒少有问疼不疼的。


    何况这都三个月了,大夫笑着安慰了祁放一句:“小伙子别担心,你爱人这伤养得挺好的,没事儿。”


    两口子从医院出来,严雪忍不住看了男人一眼,男人却和进去前一样,一眼都不看她。


    这显然是还在生气,明明大夫都说她没事了,也说她根本不疼。


    严雪决定还是再解释一遍:“你回来的时候我都好了,就没跟你说,省得你担心。”


    那他从别人那听说她受了伤,还差点出了车祸,就不担心了?


    祁放回眸看了眼她,什么都不想说,怕自己一开口就又是呛人,又和她在外面吵起来。


    而且他当时可是特地写信回去过,问她是否一切安好,她当时是怎么跟他说的?


    祁放又把视线收了回去,朝前走,严雪的解释就这么落在了空中,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虽说一开始结婚时男人也是这个性子,但不说话就不说话,严雪又不是没人说话就会犯尴尬病。


    可今天一连好几次解释都没得到好脸色,严雪也不想解释了,他爱生气就生气,他这样,她还想生气呢。


    于是两口子谁都不搭理谁,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又一起坐小火车回了家。


    然后在进了家门后,一个恢复笑盈盈,一个努力缓和了面色,正常和二老太太跟严继刚说话。


    听说单秋芳已经生了,母女均安,二老太太笑着连说了好几遍平安就好。


    听说严继祖媳妇元旦时早产生下了一个儿子,她倒是沉默了下,看神色,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两口子都自觉掩藏得很好,可饭后一回屋,严继刚就小声问二老太太:“姐、姐夫怎么不、不看姐姐了?”


    以前姐夫虽然话不多,但一双眼睛却像会说话似的,时不时就要往姐姐身上落。


    严继刚都能看出来,二老太太就更不可能看不出来了,揉揉小孙子的头,“可能你姐夫今天工作不太顺心。”


    不过夫妻之间的事情最难管,做父母的都尽量不要插手,何况她一个过房的奶奶。


    二老太太还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希望这俩孩子能自己解决。


    对面严雪和祁放的屋子里,果然一没有了二老太太和严继刚,夫妻俩就各忙各的,谁也不理谁。


    倒是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放的还是一条被,并没有要将冷战也进行到被窝里的意思。


    严雪看了看,正准备把枕头往外面挪,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


    祁放就那么抬眼看着她,一!


    言不发,手却按得死死的,见她不松,还又往回拽了拽。


    这可真有意思,生气的是他,不听她解释的也是他,如今还不让她往外挪枕头了。


    反正比力气严雪也比不过男人,干脆没和对方争,躺下后却一翻身拿背背对着对方。


    这让祁放看了看,脸更冷了,明明是她受伤不和他说,甚至觉得自己这么做没错,她还和他生气。


    两人提前为未来将到来的计划生育做出了贡献,然后第二天,又和往常一样跟二老太太严继刚相处。


    一连好几天,两口子都挺能沉得住气,二老太太先坐不住了,趁严继刚上学把严雪叫到了一边,“受伤那事你是不是没跟小祁说?”


    没问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也没问为什么吵架,而是直接问她受伤那事,严雪沉默着没有否认。


    二老太太就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这都好几个月了,你早跟他说了,也是我没有注意。”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严雪还安慰老太太,被老太太在身上拍了下,“这还不叫大事?”


    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随母亲嫁过来,又看着长大,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还把自己接到这里的孙女,二老太太难得多说了两句:“这要是小祁在外面受了伤,不和你说,你生不生气?继刚你生不生气?”


    严雪不说话了,过了好半晌,才低声道:“奶奶,没人告诉我受了伤可以和别人说的。”


    两辈子都没人告诉过她这些,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


    上辈子爸爸比她更辛苦,后来又生了病,她就算在外面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让眼眶带一点红回家。


    这辈子继父再好,妈妈也死得太早了,她生活在仅有一个血缘亲人的家庭里,还要照顾继刚……


    所以不是她不想说,是隐藏伤痛已经成了本能,她根本就没有要告诉别人的意识。


    二老太太也知道她过得不容易,闻言滞了滞,又长叹了口气,“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觉得还好。”严雪从来都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我还有您,有继刚,现在也越过越好了。”


    那双笑眼弯弯的,只见清透,不见勉强,却看得二老太太更加心酸。


    她也是寄人篱下的人,有时候更能体会严雪的心情,干脆不再说了,反而过后找了祁放。


    当时家属队的人正好过来通知严雪,让她准备准备,后天开始上山清林。


    老太太一见祁放下班了,赶忙把人截到了一边,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反正严雪送了人出去,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桃花眼。


    之前几天看也不看,这会儿又直勾勾盯着,严雪莫名感到了些不自在,下意识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也是这一避开的动作,泄露出她若无其事下那一点想极力隐藏、连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情绪。


    祁放没有和之前几次不小心对上视线后一样别开,而是走过来,抬手触了触她的额角。


    严雪本来想躲的,可很快又想到那处头发下有什么,当初她摔破头时留下的伤疤,停住不动了。


    祁放的手指就在那个伤!


    疤上摩挲了下,低了眸刚要说什么,外面又有人进来。


    刘卫斌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脸蛋通红,说话还在喘,“严雪姐,继刚在、在学校跟人打起来了,老师让我叫你过去!”


    “继刚在学校跟人打起来了?”严雪很是意外。


    严继刚懂事听话,又性子腼腆,连跟人争执几句都要鼓足勇气,怎么会和人打架?


    “我马上就过去。”严雪转身回去拿外套,祁放已经先一步帮她拿了过来。


    二老太太听到动静,也有些急,还问刘卫斌:“打没打坏?”


    “也没吧。”刘卫斌挠挠头,“就是在学校打的,打的时候正好被老师撞上了。”


    显然在这孩子心里打架不是问题,被老师看到了才是。


    很快严雪收拾好,跟刘卫斌一起出了门,没想到祁放也跟了上来。


    严雪没说什么,先问了问刘卫斌知不知道严继刚打架的原因。


    结果刘卫斌也不知道,说是课间活动有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严继刚就冲上去了。


    看来还是严继刚先动的手,这严雪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几人匆匆赶到学校办公室,还没进去,就听到柳老师大声训人的声音,“就算你没爹没妈,你姐姐总该教育你吧?说打人就打人,我们家国忠咋的你了?”


    旁边是袁老师劝人的声音,“事情还没弄清楚,先别骂孩子。”


    “咋没弄清楚了?都看到是他先动的手,我们家国忠可没招他惹他……”


    话还没说完,严雪和祁放就进来了,柳老师枪口立马一转,对准严雪,“你平时都是怎么教育你弟弟的?”


    她办公桌边,他儿子就抽抽搭搭站着,冻出两个红脸蛋的脸上还有未干的眼泪鼻涕。


    严继刚则垂着头站在袁老师办公桌边,听到动静抬起头,朝着严雪露出一个很是羞愧的表情。


    严雪先递给弟弟一个安抚的眼神,才看向柳老师,“我觉得挺好的,至少继刚不会把没爹没妈这种话挂在嘴上。”


    没有父母又不是孩子的错,比起失去父母教养的孩子,整天以此攻击孩子的人才更没教养。


    柳老师显然是听懂了,眉毛一立,“你这是啥意思,你家孩子随便动手打人,你还有理了!”


    严雪理都懒得理她,径直走到严继刚面前,弯下腰与他平视,“你实话跟姐姐说,他是不是又骂你结巴了?”


    “结巴咋能说是骂?你家孩子本来就结巴。”柳老师还是了解自家儿子的,立马反驳。


    严雪依旧不理她,只看着严继刚,倒是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的祁放看了她一眼,“那蠢货也不算是骂人。”


    很平淡的语气,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却听得有人赶紧别过头去忍了下笑。


    严继刚小嘴巴也抿了抿,然后才摇摇头,小声道:“没、没有,他说的不、不是这个。”


    柳老师立马得了理,“你看看,你家孩子自己都说我儿子没招他惹他!”


    严雪却注意到了严继刚那句“他说的不是这个”,觉得那话恐怕比说严继刚结巴还要过分。


    !


    她声音更柔,“那他都说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姐姐和老师?”


    没有一来就训斥、质问,而是包容他,相信他……


    严继刚又抿了抿嘴,脑袋也低了下去,“他说……他说你是不会下、下蛋的母鸡。”


    竟然是因为她?


    严雪一愣,严继刚已经继续道:“说你结婚一、一年了,连个孩、孩子都生不出来。”


    办公室里瞬间为之一静,就连柳老师要出口的话都在嘴边卡了下。


    她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们家国忠咋会知道这种话?”


    “那就要问问是谁在他面前说过了。”严雪已经转头看向了柳老师,“总不能是我跟继刚这么说自己,让继刚编的吧?”


    她是真有些生气了,虽然一直知道林场有人嘴碎,爱说闲话,可怎么能把这种闲话说到孩子面前?


    严雪也不去问孩子,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柳老师儿子的心虚,只问柳老师:“你们当老师的,平时就教孩子这些?”


    说着一笑,笑容完全不达眼底,“我可真要怀疑怀疑学校选老师的眼光,替你们班上的孩子担心了。”


    “我哪知道他是在哪听的?”柳老师还想狡辩,话里却显然承认她儿子确实很可能说了这种话。


    “那可真难为你了,开着当老师的工资,操着国家领导的心,连人口增不增长都要过问。”


    从严继刚说出那话,祁放神色就彻底冷了,“你这么着急,不如别当老师了,回家专管人口增长。”


    显然是叫柳老师回家生孩子去,办公室里又有人没忍住,偏头憋了一下笑。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把柳老师怼得半天没能说出话,严雪就看向了袁老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袁老师摇摇头表示不麻烦,“继刚平时还是挺乖的,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以告诉老师,不能再随便动手了。”


    后面这句显然是跟严继刚说的,严继刚也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对不起老师。”


    “那我们可以把孩子领走了吗?”跟袁老师道歉是应该的,毕竟给人添了麻烦,严雪可不会让弟弟跟那母子俩道歉。


    她也不想搞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毕竟他们又从来没招惹过那对母子,凭什么要低这个头受这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