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还给

作品:《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这个时候找上门,还点名要找严雪,祁放想不多想都难。


    何况对方还曾经亲口告诉他,自己有个相亲对象找不着了……


    可严雪不是说她那个相亲对象一米八大个儿,长得特别好吗?这叫一米八?这叫长得好?


    祁放抿唇定定注视着对方,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回到当初,把那句“没事总会找到的”收回来。


    齐放看到祁放,就只是纯然的意外了。


    他还摸摸头,又朝后看了一眼,“严雪是住在这里,我没找错吧?”


    祁放很想说他找错了,但里面严大小姐已经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看到她,齐放下意识便以为这是自己要找的人,走过去,“你、你好。”


    “你好。”严大小姐到底受过良好的教育,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就是显然不明所以。


    被那双眼睛疑惑地望着,齐放忍不住又摸摸头,“那个,我是齐放,之前跟你相亲那个。我不是没碰到你人吗?你表姨也以为你丢了,听说你地址在金川,让我过来看看。”


    话说得有点乱,但严大小姐还是听懂了,转头望严雪,“来找你的。”


    齐放顺着她的视线望进里屋,一下子懵住了,“你、你是严雪?”


    严雪也很想学着他问一句:“你竟然就是qi放?”


    金川和小金川说错了也就罢了,说好的一米八大个儿呢?说好的长得特别好呢?


    而且对方小时候的照片她见过,眼睛挺大的,怎么现在这么小了?难道他这些年就光长个子不长眼睛?


    无语归无语,但人既然都找来了,严雪还是招呼对方进屋里来坐。


    见她又站了起来,祁放过来把她扶回炕上,“你坐着。”自己去给齐放和严大小姐倒了杯水。


    严大小姐这才想起来,好像自己从来到现在,祁放都没有给她口水喝的意思。


    齐放更是在状况之外,祁放递给他搪瓷缸子的时候,还受宠若惊说了声:“谢谢。”被祁放莫名看了眼。


    等祁放在严雪身边坐下,紧挨着严雪,他才反应过来,“她是嫁给你了?”


    这不废话吗?当初几个人在山上的时候还介绍过。


    但人家是正主,他才是白捡了一段姻缘的那个,祁放最后还是没做声。


    齐放又看向严雪,“你、你本来是要来跟我相亲的?”


    以前还多少有点掩藏,如今问出来,却是难掩的失魂落魄。


    饶是他老实惯了,面对此种场景,也不禁又多问了句:“你怎么就嫁给他了?”


    是啊,她怎么就嫁给祁放了?


    严雪默了下,“那天秋芳姨本来想送我过来,但她家大强掉冰窟窿里了,没来成,走的时候跟我说你叫qi放,在金川林场。”


    “啊?”齐放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弄岔的,“那他?”


    这显然是在问祁放了,祁放也就接了口,“我姓祁,单耳刀祁,单名一个放。”


    “你也叫qi放?”这下齐放有点转过来了。


    单秋芳说错了地址,严雪自然也就找错了地方,而金川林场刚好有个名字发音跟他一样的……


    一切阴差阳错,就好像上天安排的巧合,只有他是这个巧合里,阴差阳错丢了姑娘的。


    齐放更加失魂落魄,甚至有些懊恼自己当初忙工作,没能请假去接人。


    不,他应该多请几天假,直接回老家去相这个亲,那样就怎么都不会弄错了……


    实在太沮丧,齐放低头揉了把脸,有些说不出话。


    这时严大小姐终于听完了,小心看一眼祁放,“既然你都找过来了,那你俩换回来呗。”


    “换回来?”齐放显然没有想到,很是震惊。


    严大小姐小心翼翼点头,“正好我跟祁放定过亲,来找他结婚……”


    “严雪。”祁放连声都沉了。


    严雪和严大小姐全都看了过去,他一顿,又下意识抓住严雪的手,“我不是说你。”


    场面实在有些混乱,比场面更混乱的,估计还有此时齐放的脑子。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明白这几个人的关系,倒是对面祁放又开了口,“当初认错了人,我很抱歉,但我已经跟严雪结婚了,并不打算离。”


    祁放没敢去看身边的严雪,“听说你还给了严雪钱,多少?我现在就还给你。”


    齐放现在哪还有心情在意这个,可最想要在意的,他现在又不知该怎么在意。


    最后他只能站起身,揉揉发痛的头,“这个明天再说吧,明天我姑跟秋芳姨就来了。”


    他现在也很乱,得回去好好想想。


    “秋芳姨要来?”严雪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齐放点头,“我姑听说我没见到人,带我去找秋芳姨,她还以为你丢了,给你老家写了信。回信今天下午才到,说是你的地址在金川,当时已经没车了,我姑就先给场部打了电话,让我过来看看。”


    这年代普通人家里哪有个电话,也不知道他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的电话号,又给他打过来。


    可惜人是找到了,却没有让他变轻松,反而心口跟堵了什么似的难受。


    齐放垂下头,“我、我回去了。”


    见他情绪不好,严雪正要起身,手一紧,被祁放死死握住。


    她转头朝男人看去,祁放和她对视两秒,又放开,“你脚伤了,我去送。”


    真送出去,其实又挺尴尬的。


    一个阴差阳错丢了老婆,一个阴差阳错白捡个老婆,两人怎么都不像是能好好相处的关系。


    这也就是齐放性子好,换了任何一个人,此刻恐怕都要跟祁放吵起来了,脾气差点的连严雪一起吵。


    祁放沉默着走了会儿,“你那些钱……”


    “明天再说吧,我现在不想想。”齐放话里还是能听出些情绪。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未免太冲了,人家也是认错了,又不是故意跟他抢老婆。


    但让他说点好听的,他这心里又堵得慌实在说不出,最后不知从哪扯来一句:“那天在火车上谢谢你,人我真找到了。”


    这回祁放也感觉堵得慌了,他甚至多看了对方一眼,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但齐放一直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人也憨憨的,怎么也不像懂得什么叫阴阳怪气。


    这下也不用说话了,最后这一小段路两人完全是沉默着走完的,谁也不知道还能和对方说什么。


    等祁放回去,面对严大小姐,那可就不一样了,“你现在就走,还是我去举报你没有介绍信,让人带你走?”


    如果当初他对严雪就是这个态度,严雪就算没发现自己认错人,也不可能嫁给他。


    严大小姐显然被他那张冷脸吓到了,一言不发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倒是严雪看她一个人跑了这么远,多问了句:“没有介绍信,你这一路怎么过来的?”


    现在做什么可都要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更别提一跑上千里了。


    面对她,严大小姐倒是没那么紧绷,揪了揪自己胳膊上的红袖标,“我有这个啊,有这个不管到哪都有人招待,车票也不用买。”


    严雪这才想起来早期的确有这种事,当时甚至有不少小学生带着红袖标,跟着中学生一起走,去了全国不少地方。


    对方戴着这个,的确不怕会有人查介绍信,一般人不怕被她查就不错了。


    看来这姑娘看着一派天真,有种被家里保护得太好的不知事,但至少不是真傻,不像原书里那样。


    原书里她一辈子都没离开别人给她编织的象牙塔,小时候是父母,长大了是丈夫,直到家里出事,她都不知道父亲和丈夫都做过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一直对她温柔体贴堪称百依百顺的丈夫,其实还在改革开放后赶了把时髦,在外面养了个小的。


    她这边花的都是两人的工资,一直以为丈夫干干净净,对方却贪了不少项目资金,都放在小的那里,养他一双私生子女。


    在她辛辛苦苦为父亲和丈夫奔波,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时候,那个小的早卷款跑路了,差点就真成功出了境……


    书里的人物是书里的人物,当书里的人物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严雪还是更多了几分柔软。


    她本准备亲自送对方去招待所,但祁放显然不可能同意,更不可能自己去送,于是又成了祁放背着严雪,严大小姐自己抱着包在旁边走。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远处几点灯火,影影绰绰照着归家的路。两人一个走,一个听,一时都选择了沉默。


    好一会儿,严雪才出声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显然是笃定他已经知情,祁放心里一虚,但还是实话实说:“七天前。”


    严雪一算就知道了,“你收到信那天?”


    “嗯,信是我一个朋友的,我本来以为你在家里过得不好,想找人打听一下。”


    那他是哪天寄的信严雪应该也知道了,在他问过她头伤的第二天。


    而且他问起她头伤的契机……


    严雪问男人:“你是不是根本没看到我头上有疤?”


    “嗯。”


    那他俩还真都够能脑补的,她以为他反应那么大是没能读成书,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已经读完大学是失忆了。


    亏他俩一天天鸡同鸭讲,讲了三个多月,竟然还都能对上,一直没露馅。


    亏她还可惜他生错了时候,没能读个大学,结果人家大学早都毕业了。


    严雪有些不想说话,前面背着她的祁放却开口了,“你家里就只剩下弟弟和奶奶了吗?”


    既然不是严家大小姐,那么她一直不提起父母,估计是另有隐情。


    果然严雪低声说:“我父母都过世了。”


    这让祁放动作顿了顿,小心翼翼将她又往上托了下,才迈过门槛,“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严雪说,“你又不是故意戳我伤疤。”


    然而祁放还是动作轻轻的,将她放在了炕边,又蹲在她腿前,就那么仰了脸看她,“严雪。”


    严雪个子小,平时看大多数人都是仰视,尤其是祁放,倒很少有这种俯视的角度。


    她望着那双桃花眼,总觉得里面像有千言万语要倾诉,“怎么了?”


    “我不离婚。”男人两只手都握上了她的,人就贴在她腿边,强调,“我也不换。”


    他手上力道渐渐收紧,“让我怎么补偿他都可以,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情感外露,对书里那个孤身至死的大佬更是。


    严雪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天张嘴闭嘴都是不离婚,好像谁说要跟他离婚似的。


    她拽拽男人,“你别听你那个未婚妻瞎说,咱俩都结婚快四个月了,你当人家真愿意换回来啊?”


    好好的头婚变二婚,人家又不是没条件,找不到愿意嫁给他的大姑娘。


    祁放心里想的却是那可未必,但严雪既然这么说,他也就没提,只强调,“前未婚妻。”


    不仅强调,他还皱了下眉,显然对那个真正的前未婚妻很不待见。


    “你不会想报复人家吧?”严雪突然问。


    祁放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报复她?我犯得着吗?”


    也是,本来在原书中,他针对的也不是前未婚妻,而是前未婚妻的丈夫,他那个忘恩负义的师兄。


    对方一开始作为男主的导师出现,不过四十岁已经成为业内顶尖,又斯文谦和,一度很博人好感。倒是祁放就像个反派,不停给男主所在的国有工程机械集团找麻烦,早期甚至可以说是压着男主打。


    但随着剧情发展,故事来了个大反转。


    导师的真面目一点点被揭开,不仅有当年的事,还挪用公款,将学生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


    他甚至与境外资本勾结,差点把所在的国企集团变成境外控股,而祁放呢?


    呕心沥血力挽狂澜,还没人领情,最终把自己所有的科研成果连同一手创办的常青重工全捐给了国家,不过四十出头便英年早逝……


    严雪一把拉起男人,“你不是要去看大夫吗?明天就去。”


    话题转得太快,祁放有些没回神。


    严雪却是认真的,“正好明天要来人,你也没法去上班,干脆趁这功夫看了。”


    书里那个大佬出场时就病歪歪的,恨不得走三步咳一口血,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毛病。


    严雪可不想人到四十了还要守寡,更不想没到四十就整天守在床边照顾他。上辈子已经很累了,这辈子就让她歇歇吧。


    可惜明天就去看是不可能的,因为严雪问了一圈,推荐的大夫不是在镇医院,就是在镇上,他们明天根本没那时间去。


    倒是第二天一大早,祁放就满身寒露从外面回来,扛着根一米多长的木头。


    严雪当时正翘着一只脚洗漱,早上睁开眼就没看到他人,“一大早的,你这是上哪儿去了?”


    “你不是要找耳芽?”祁放将木头立起来给她看,“你看这是不是。”


    他修长手指所指的地方还真有一块透明胶质,浅黄色的,依附于木头表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严雪也是有经验,又刻意去找,才在休息时的倒木上发现,祁放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而且把带耳芽那一块弄回来就行了,他竟然把一整根都搬了回来……


    她看看男人被打得湿透的裤腿,“你早上几点上的山?”


    “没几点。”祁放避而不谈。


    他其实天没亮就出发了,找到严雪他们昨天幼林抚育的那片林子时,天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


    但这都没必要和严雪说,“昨天因为我的事,没去成,你看看今天还来不来得及。”


    这严雪还能说什么,只能道:“来得及,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处理。”


    黑木耳的耳芽在自然环境下想长成成耳,怎么也要半个月,但如果人工催熟,七天就够了。


    首先温度得控制在10到25摄氏度之间,超过25度需要通风散热,低于10度则需要保温。


    其次湿度要保持在70%到95%,湿度不够的话就需要向耳床浇水。


    剩下还要注意通风,注意光照,严雪干脆在炕上搭了个架子,耳芽朝下就放在温度最适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