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老光棍，经常在陈秀兰单独一人时跟她搭话，存了心想勾搭。


    被陈素珍逼得没办法的陈秀兰心一横，就随了光棍的意。


    陈秀兰也如愿有了身孕。


    这之后，陈素珍倒是对她改了几分态度。


    顾望钧心知陈秀兰肚子里这个孩子来得蹊跷，但也不想再生事端，不想陈素珍再发疯。


    没想到，陈素珍终究还是知道了。


    “贱人，你居然背着我儿子偷人，你不记得你当初是个啥玩意儿了，你一个爹不疼妈不爱的赔钱货。


    是我！是我让你过上了好日子，如今，元卿病了，你还敢背着他偷人。


    陈秀兰，你这是把我脸踩脚底下啊！”


    自从回了乡下后，一直被陈素珍当丫鬟使唤，过得生不如死的陈秀兰，终于爆发了。


    “你说我贱，我能有你贱？”她开始疯狂揭陈素珍的老底：


    “当年，公爹来老家干革命工作时，你就晓得他的来路。


    你早就看上了公爹，给他送水送饭，人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因为你长得丑，公爹压根就看不上你！


    你不死心，告诉了三外公，他为了成全你，才会故意搞那一出救命之恩。


    其实就算他不救，公爹的战友也会及时救下公爹。


    是你老娘，故意在山里拖住了增援的战士,才让你爹有了救命的机会。”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呀！”陈素珍气急败坏，操起树枝就往陈秀兰身上抽。


    当年的事，她父母和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包括后来的顾家老太太也知道，只不过她跟顾望钧已经结婚有了孩子，老太太也只能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不想让儿子知道后为难。


    “你这个乡下蠢货，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还敢给我这个当婆婆的造谣，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陈秀兰被她逼得无路可退：“你天天把你儿子挂嘴边，天天说我配不上你儿子，嫁到你家是祖上烧了高香。


    可你跟我爹娘说亲的时候，有问过我想嫁给你儿子吗？


    你不会问，你也不屑问，在你看来，我能嫁给顾元卿，那就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我有啥资格说不愿意。


    你明知道顾元卿心里喜欢别人，还是逼着他娶我，完全不考虑，我嫁给他之后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我嫁给乡下汉子，好歹还懂得知冷知热，可你儿子是个啥东西，就会变着法儿的折磨人！”


    人人都说她嫁得好，公爹是高官，丈夫也是军官，家里不愁吃喝，孩子生下来就是干部子弟。


    可没人知道，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顾元卿在外干不过顾以北，回家又不敢跟父母对着来，只能关上门，尽情折磨她这个妻子，还不许她发出一点声响。


    那些年，她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还不能对任何人讲。


    顾元卿瘫痪后，她哭得撕心裂肺，却又暗自庆幸。


    真好啊，这个魔鬼他终于瘫痪了，以后再也不能对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了。


    可是，公爹为啥要回老家啊。


    回到老家后，她要干农活，还要伺候顾元卿，陈素珍那个死老太婆，不但没有半分体谅，还将所有怨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那个光棍对她不怀好意，可那又如何，她是个女人，从未在丈夫那里感受到的温暖，光棍跟她了。


    在光棍那里，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这样，她一步步放任自己，直到被陈素珍发现。


    陈素珍和陈秀兰大打出手，最后被顾望钧拉开。


    她到底上了岁数，不如年轻力盛的陈秀兰，打架压根没占到便宜。


    她咽不下这口气，心里恨死了陈秀兰这个不守妇道的儿媳妇。


    半夜里，她借着给顾元卿烧热水擦身子。


    烧了一大锅开水，踹开陈秀兰的房门，一盆滚烫的开水，朝着陈秀兰脸上泼了过去。


    “啊~”


    睡梦中的陈秀兰，还没从陈素珍踹门声中回过神来，就被兜头浇了一盆开水。


    从脸到胸前位置，大面积烫伤，孩子也因此流产。


    顾望钧对陈素珍失望到了极点，以故意伤害罪，将陈素珍送进了牢房。


    将陈素珍送走后，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即便是天天照顾儿子，也没觉得繁重。


    他给了陈秀兰一笔钱，让陈秀兰选择过自己的生活。


    陈秀兰苦笑：“爸，我都这样了，你让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不觉得可笑吗？我这一生都被你们给毁了，你觉得我还能有未来吗？”


    她现在这样，就算是老光棍，也不会再要她了。


    陈秀兰没选择离开，陈素珍进去后，家里就是她当家做主，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再也不用看人脸色。


    顾望钧有退休工资，顾元卿每个月也有补助。


    公爹是个大方的，每个月给她钱不少。


    她就这么守着顾元卿，只要他多活一个月，她就能多拿一个月的钱。


    再过十几年，儿女都大了，他们不能不孝敬她这个亲妈。


    可她要是离开或者改嫁，那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她端着碗，粗鲁的往顾元卿嘴里塞饭：“我知道，你虽然不能动，可你脑子是清醒的。


    顾元卿，你知不知道，你最恨最不想他出头的那个兄弟，人家现在厉害着呢。


    年纪轻轻就成了海城公安局长，听说，以后怕是要走到中央。


    他那个媳妇啊，也是厉害的很，人家大学毕业后，就进入那个什么高科技部门，听说是为国家研究啥玩意来着，干啥都是保密的！


    人家过得风光无限，可你看看你，啧啧，你这样像个啥，说你是蛆，可你连蛆都不如。


    最起码蛆还能蠕动还能去吃屎，可你能干啥，你啥也干不了，只能干瞪眼！”


    汤汁顺着顾元卿的嘴角往下淌，嘴巴无意识的咀嚼，没等他咽下，陈秀兰又塞了进来。


    他心里又慌又急，可偏偏嘴上说不出来，全身也无法动弹。


    陈秀兰没说错，他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


    家里发生的所有事，他都知道，老娘的哭泣埋怨。


    父亲的叹息与失望，他都知道。


    还有陈秀兰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