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从浴室里出来的楚般般滋味难明，他唯一庆幸的是还穿了睡袍，没有难堪得那么明显。


    眼泪在他下意识扯动嘴角假笑之前滑落下来，没一会儿就连珠成雨在他脸上汇成两条小溪。


    “……嗯。”她连钱都可以不要了，是很爱吗？又或者那个人也怀孕了，和他当初一样。


    只是孟坤仪不会让他打胎，她主动选择负责。她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么快坤仪就让他怀上了吗？


    没必要再坚持下去了，爱孟坤仪是一件很痛的事，再坚持也没有用。他已经很彻底地明白，不爱就是不爱了，她不会给一点回旋的余地。


    楚般般无知无觉地继续行走，动作僵硬缓慢地上了床，盖上薄薄的夏被，背对着孟坤仪。


    孟坤仪觉得她已经全都想明白了，话说出口她也没有后悔，可是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她还应该安慰他吗？


    她们已经要离婚了，还应该睡在一张床上吗？


    孩子怎么办呢？


    如果她不要，孟怀昭会改姓吗？


    在楚般般答应之后哭着走上床躺下的这段时间里，孟坤仪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情，想得比下午她考虑离婚的时候还要多。


    怪不得那么多人，即使没爱了、即使各自出轨，也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孟坤仪觉得这么多人选择那样做、这样的事存在，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要不然还是不离了？不过你下次不要把怀昭一个人放在家里了，如果你要出去玩，也把怀昭安顿好吧。”


    孟怀昭叽里咕噜的话她不是一点没过耳，妈妈爸爸不在家的短句夹在鸡零狗碎里被她截取保留下来了。


    楚般般心里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爱和恨交杂，脑子里一团乱麻，表面上却只含混着泪水嗯了一声。


    他完全没听孟坤仪在说什么，不想再听她的话、不想再难过、不想再爱她。


    既然不离婚，那楚般般应该也可以履行一下妻夫义务吧？孟坤仪闻着他身上传过来的丝丝缕缕的幽香，觉得不能全都便宜了别人。


    楚般般很好摆弄，在爱里全情投入，他看起来还没有给过别人，她最后再吃一次不过分吧？


    孟坤仪带着对丈夫出轨的恨，忽略他闷闷的哭声，摸到了楚般般紧缩的肩膀，把人翻过来坐上去，不顾他泪痕斑驳的脸扯开了他的睡衣，发现别有洞天。


    她挑起了眉：“谢谢。”楚般般的生活过得很有仪式感，什么纪念日都会认真准备。孟坤仪猜这可能是迎接妻子离家归来的一种。贵族礼仪教育就是不一样，传统又含蓄。


    楚般般表现出了强烈的挣扎，不过都被孟坤仪按下去了：“你穿成这样不是在邀请我吗？”


    是不是反正都在她床上了，孟坤仪也很喜欢这样刚烈的，格外有劲儿。


    楚般般一开始忙着哭没空骂她，后来挣扎不动想要骂她的时候只能断断续续话不成句，拳头砸在孟坤仪的胸口她也只当做情趣。


    她不玩，说不定别人也会玩。孟坤仪把她以前很想试却没试过的全使楚般般身上了，再不试真的没机会了。


    到最后楚般般气息奄奄，被孟坤仪抱去洗澡的时候像脱水渴死的鱼。


    孟坤仪欣赏了一下他身上的掌印和掐痕，发现丈夫的身体真的很美、很适合这些。


    她应该早点试试，可惜。


    孟坤仪抱着楚般般侧躺在床上揉捏她的杰作，她对自己的道德一向很宽容，但还是对他表达了歉意：“抱歉。以后我找到合适的人，就不会这样对你了。”


    楚般般久违地被孟坤仪爱了，即使很痛，也爽得他灵魂出窍，身心都被强烈碾压过一样很痛又很爽。


    楚般般的脑子还在缓冲；冷不丁听见她这么说，所有的神经都归位，大脑重新运转起来。


    “现在还没有找到吗？他没有让你满意？”他揪住孟坤仪的头捏紧，语气很冷。


    “嘶——”孟坤仪还能承受，那里的痛觉神经有点钝：“再捏我就还手了。”她是想找个借口再来一次。


    楚般般变本加厉，还用上了嘴咬：“陈真真没有让你满意吗？”眼泪却不由分说地泄露他的外强中干。


    孟坤仪被他的牙齿嗑得有点痛，拍了一下他被打到浮肿的地方：“陈真真？眼里没活儿，懒得要死，送你你满意？”


    “总裁，我们在床上，能不能别说这些。”原来孟坤仪也知道床上不能谈工作。


    楚般般吃痛松嘴，泪眼盈盈：“不是因为他和我离婚吗？”


    孟坤仪觉得她们好像接错线了：“不是你要出轨才离婚的吗？大少爷，你快一年不和我做了，也不给我打电话。”


    楚般般觉得每次孟坤仪都很会转移矛盾：“你和他开总统套房不是做了吗？你不想我一个人怎么做？你为什么不给我打？”


    “大少爷，那不是我要开的，我也没有和他做。”楚般般知道她出差和谁住什么套房简直太正常了，


    孟坤仪觉得她们貌合神离的婚姻还可以挽救：“你也没有和别人做吧？”


    “不要污蔑我！”楚般般又揪住了孟坤仪的头。


    “行。再做几次吧？少爷，我好饿。”孟坤仪好像在征询别人的意见，手上的动作却飞快：“你看起来也很想呢。”


    楚般般变得很有活力，没有再闷闷地哭，嘴里的控诉在孟坤仪耳朵里都变成娇嗔。


    她吻着人吃了一遍又一遍：“好了好了少爷，之前没做的都补给你，全都是你的。”密密麻麻的亲吻让楚般般昏头转向天地倒转。


    孟坤仪没说几次，她默认楚般般同意她吃够为止。


    天都快亮了，孟坤仪还不肯停：“我这几天可以不去上班，你也休息一下？楚氏应该不会没你就不能运转吧？”


    “嗯…额、怀昭…还要上学。”楚般般被孟坤仪折腾得信了她没有在外面偷吃，艰难地说出了他的忧虑。他的泪水早就换成另一种形式流干了，声音也很嘶哑。


    “还没到时间呢。”孟坤仪是卡点大师，不会迟到的。


    做完之后孟坤仪才给人家喝水，还找了药给他。


    楚般般剖腹产之后两年都不能再怀孕，她们又不想戴套，就买了很多药。长效的短效的，事前事后的都有，孟坤仪给他拿的就是事后的。


    “我不想吃了。”楚般般的目光从孟坤仪手上的药移到她脸上。


    孟坤仪心情很好地哄他：“吃吧，怀孕了又不能办婚礼了。”


    楚般般被蹂躏了一晚上，已经无精打采的脸突然焕发了光彩：“可以办婚礼了吗？”


    “你可以开始准备了，吃吧。”孟坤仪坐在床头让他靠着，看着他把药吃了。


    等他吃完药孟坤仪又亲了他两口，才抱着人去洗澡。


    洗完澡快7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孟怀昭就要起床了。孟坤仪就让楚般般睡觉：“等会儿我去叫她。”孟怀昭每天都是由楚般般叫醒让她刷牙洗脸再交给小李送她去上学。


    楚般般确实很困，很快就睡着了。


    现在睡了7点半肯定醒不了，她靠在床头坐着，打开手机看一下，整个人都被迫进入了工作状态。


    孟坤仪忽略掉未接电话和一群没有夜生活的夜猫子给她发的消息，先点进她自己写的爬虫软件输入关键词看了一下谣言的源头。


    是一个很谨慎地选择午夜十二点之后发帖的资深人士，孟坤仪判断这人经验丰富是因为他一开头就点明自己所有的信息获取来源都是合法公开的。


    顺着看下去发现这人逻辑也很缜密，从楚般般弃之不用的帐号图片里一点一点套出了他的真实身份，甚至找到了楚般般的新小号。


    不过他谨慎地没有公开楚般般的小号，只是说了一句爱秀的“上司哥”近一年都没有分享他的幸福生活以此推测他和孟坤仪的感情破裂，但从楚氏集团公布的信息来看她们没有离婚。


    紧接着扒出了陈真真的大号和小号，来分析他是怎么上位的。孟坤仪看的时候已经点不进账号链接了，估计陈真真注销了，不过博主细心截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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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发了一张新闻截图：从老爸内存爆满被迫退役的旧手机里翻出来的聊天记录，孟坤仪和楚般般的结婚通稿，现在全网都搜不到了，细品。


    然后就有人牵连出很久之前、孟坤仪本人都不知道的、在特定的圈子火了一会儿又被全网删的视频：她和梁少黎逃婚私奔。


    说实话这个像被盘了几手模糊不清的视频看得孟坤仪有点恶心，瞎调的什么滤镜。


    孟坤仪没有安排人24小时监控舆情，因为她觉得不会有人专门盯着她的小公司搞破坏的。


    但楚氏集团的舆情监测肯定是24小时轮班的，楚般般的大名在这条热搜里挂了一晚上都没人撤下来。


    孟坤仪猜测应该是楚青云在警告她，毕竟这看起来她必然出轨了。


    她先切到聊天页面把宣发两点给她发的消息回了：


    「上了班就发公司声明，着重强调一我没有隐瞒已婚，二我不是同性恋，三没出轨。记得盖公章。」


    又把梁少黎的消息回了：「清者自清」，想了一会儿，梁少黎本人好像对她不是那么清白，她又加了一句：「反正我不喜欢女的」。


    梁少黎还是没有改邪归正，但她应该已经放下执念了，找了个女朋友，去年好像定下来了。孟坤仪看见过她发的朋友圈，她们去做了登记。


    周春令早睡早起并不关心娱乐新闻，但孟坤仪还是给他发了一条：


    「我和般般感情很好，暑假带孩子回去」


    做完这些孟坤仪也该去叫孟怀昭起床了，她没有惊动已经熟睡的楚般般，自己去叫女儿起床洗漱。


    孟怀昭已经算是同龄人里比较乖巧的了，但孟坤仪看着她慢吞吞磨洋工忍不住催她快点，最后把她送到负责接送的小李手上时已经八点十分了。


    这还是在她一边催孟怀昭一边帮她收拾书包的情况下。


    现在孟坤仪觉得有些事也不必母父亲力亲为，以后还是让住一个佣人进来吧，或者让孟怀昭住到她外婆外公那里去，毕竟楚青云退休之后也闲得很。


    楚般般是集团总裁，他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点小事上。


    忙完这一切的孟坤仪打开手机，发现宣发比她这个老板还关心公司舆情。所以他就直接把她的聊天截图发到公司号上了，很听话地p了公章，带的文字是：公司声明。


    孟坤仪给他发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不是很急，你可以等文案上班发正式一点的声明吗？」


    「老板！来不及了！真的很多人在吃瓜」给孟坤仪甩了一个公司帐号浏览量的截图：「第一次这么爆呢」现在正是上班族的通勤时间，舆论发酵得很快。


    因为这位网友的揣测确实是假的，孟坤仪就当做是另类宣传了，她没多想。回床上抱着楚般般睡觉，但手机关闭了静音模式。


    然后她还没睡着就被王宣打过来的电话吵醒了，楚般般睡得很沉，孟坤仪也不想惊醒她，一边接一边下床。


    听到宣传的第一句，孟坤仪下床的动作就停止了。


    据说是C酒店前员工出来爆料，孟坤仪出差的时候和男助理住的顶层总统套房，楚般般半夜而至，拿了房卡去抓小三，后来他另外开了一间房入住。


    这位前工作人员还晒出了自己打了马赛克的工牌佐证。


    孟坤仪不用想都知道，楚氏集团还有谁敢暴露楚般般的行踪。她有点意外，楚般般不在家就是去抓小三了，但他竟然没进去。


    要是他进去就好了，她也不用清心寡欲这么久。搞得她现在都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出轨了。


    楚青云摆明了不会轻易收手，这件事不是她发声就可以平息的。孟坤仪让王宣不要轻举妄动，她等会儿去公司处理这件事。


    孟坤仪挂掉电话就试图叫醒楚般般，但他的身体似乎疲惫到极致，根本叫不醒。她想了一下，游戏还没有发行，她的公司也没有上市。楚青云都不在乎楚氏的股价，她急什么。


    于是她把手机的静音模式开启，搂着楚般般也睡下了，老公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