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教授回来上课了。他看上去的确生过病。他的袍子穿在身上更加松松垮垮，他眼睛下面有黑影；虽然如此，全班同学坐下时，他对他们笑了笑。


    而他们立刻狠狠地埋怨起斯内普在卢平生病时的所作所为。


    “不公平，他只是来代课罢了，为什么要给我们留作业?”


    “我们不知道什么叫狼人——”


    “——两卷羊皮纸!”


    莉莉安震惊地环视众人：“梅林啊你们真的写了？！你们真的写了？！”


    他们炙热的目光聚焦在莉莉安身上，“你没写吗？”


    莉莉安狠狠点头：“卢平教授回来一定会作废的啊！”


    众人：“……”


    “莉莉安说的很对，我会对斯内普教授说的。你们不必写那篇论文。”


    “哦，不，”赫敏说。很失望的样子，“我已经写完了。”


    卢平露出惊喜的表情：“格兰芬多加五分。”


    这一课上得很愉快。卢平教授带来了一个玻璃水箱，里面是欣克庞克，一条腿的家伙，看上去像是一缕缕的烟做成的，很脆弱，而且看上去也没有想伤害人的样子。


    “引诱旅行者陷入沼泽。”卢平教授说，学生们记着笔记。“你们注意到它前脚上垂下的那盏灯了吗?在前面跳跃——人们跟着光走——于是——”


    莉莉安听到德拉科阴阳怪气的跟哈利抱怨：“就像你看见秋·张，是不是？”


    哈利沮丧的扒拉着他那头乱发，“没有那回事……”


    “真的吗？哈利，你看到她时，眼睛都直了……”即使不回头，莉莉安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德拉科假笑的样子，很丑。


    听力出众的卢平教授向他们瞥来一眼，但莉莉安觉得他没听清，因为他迷糊地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额……”莉莉安尴尬地扣了扣脸，“德拉科有点小小的感情问题要处理。”


    德拉科冷着脸一言不发。


    哈利也把头撇到一旁认真记笔记的赫敏那边。


    卢平教授眼神莫名，却没有继续追问，莉莉安却来了兴趣，“教授，你在上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卢平教授脚下一个踉跄，学生们立刻响起交谈的嗡嗡声。


    “我们在上课，莉莉安。”卢平教授正色道。


    “聊一聊嘛，我们现在正处在青春期，对这些事好奇很正常呀。”莉莉安把十指相扣贴在脸颊上，夸张的多环耳坠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引人注目的光。


    卢平教授威严的目光在学生们毛茸茸的脑袋上扫过，“……很遗憾，同学们，我给不了你们任何建议。”


    “噢~”莉莉安了然：“那教授你就是没谈过恋爱喽。”


    有几个学生发出偷笑的声音，赫敏尴尬的制止她。


    莉莉安却随意的摆手：“没事哒，大器晚成嘛，我爸爸也三十多岁才谈的初恋。——斯内普教授也没结婚呢。”


    斯莱特林们的脸上浮出犹如实质般的震惊和恐惧。


    卢平教授偷偷松了一口气：“斯内普教授是没结婚。”


    “虽然事实如此，但不应该呀，他很优秀啊。”莉莉安歪着脑袋：“虽然是个工作狂，但是他这款也不至于没有市场吧。——小丑还有哈莉·奎茵不离不弃呢。”


    德拉科不停扒拉她的肩膀：“你别说了，你别说了，还要上魔药课呢！你不想活了？”


    卢平教授挠着额角发际线，压制住自己不停上扬的嘴角。


    “这个问题……哈嗯，这个问题……”


    他掩面，几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叩在下半张脸，用力捂着嘴，甚至让脸部滑稽的变了形，同时企图用喉咙里溢出的咳嗽声掩盖那些不合时宜的笑意，“继续上课，同学们。”


    莉莉安无辜地看着其他人：“我是真心好奇，咱们的必修课老师好像都没结婚，——麦格教授丧偶，斯普劳特教授离异，弗立维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未婚，咱们教授头儿邓布利多也未婚，真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吗？”


    西莫偷笑：“说不定跟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的诅咒一样，当院长的和当校长的都得单身。”


    卢平教授控场能力很强，硬是把这个让人议论纷纷的话题翻了过去。


    没人搭理莉莉安，她只能掏出手机给他们发骚扰短信。


    西奥多：住手！！！莉莉安！！！


    莉莉安：你会用感叹号了，有进步。


    过了好一会儿。


    西奥多：我要删掉你。


    莉莉安转移目标，片刻后。


    布雷斯：我要删掉你。


    她挑挑眉，又过了一会儿。


    德拉科：我要把你驱逐到那个该死的黑名单里。


    赫敏：认真听课莉莉安！


    潘西：我花钱买你家的产品不是让你骚扰我的！


    莉莉安：：（


    潘西：表情不错，征用了。


    莉莉安：fuck.


    学期结束前两个星期的时候，天空突然放晴，美丽的颜色让人心胸开阔。


    城堡里面，到处有着圣诞节的气氛。


    莉莉安也收到了来自哥谭的邮件：一顶红帽子和一柄漂亮的胸针。


    是伊桑寄来的，目前企鹅人退居二线，让伊桑接管一些事物。


    看起来他做得不错。


    莉莉安哼笑，哥谭的消息准确的告诉她伊桑的清理哥谭计划，他的那些举动总是和蝙蝠家的人不谋而合。


    罗恩和赫敏都决定留在霍格沃茨，罗恩说他可忍受不了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和珀西待在一起，赫敏则坚持说她要去图书馆。


    莉莉安知道他们是想陪着哈利，让他不那么孤单，但她却决定回去，“如果今年我不回去，伊桑可能会不高兴。——他会觉得我不支持他。”


    学期的最后一周，又可以到霍格莫德村去一次，“我们想买的圣诞节东西都可以在那里买！”赫敏说，“妈妈和爸爸实在是喜欢从蜂蜜公爵那里买来的毛毛牙薄荷糖！”


    “那里的甜品是挺有意思的，奥斯瓦尔德虽然不说，但他确实很喜欢。”莉莉安写下一卷采购清单，“但他年纪大了，糖分不能摄入太多。”


    “祝你们玩得开心。”哈利托着脸。


    “什么意思？”莉莉安侧目。


    “意思是他去不了。”德拉科把一碟糕点推到哈利面前，“出于安全考虑，邓布利多教授和麦格教授不许他去了。”


    哈利表露出强烈的遗憾情绪，其他人也对他投去无限同情的眼光。


    “哦……”莉莉安问，“那你呢德拉科？”


    “我……”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一眼，“我会去霍格莫德，我有些事。”


    “什么事比哈利重要？”莉莉安冷冰冰的，“担负起你男人的责任小子！”


    “你一会儿男人一会儿小子的，都把我搞糊涂了。”德拉科假笑，“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最好是。”莉莉安警告的眼光像刀子一般飞向他。


    在大家去霍格莫德村的那个星期六早晨，哈利和披着斗篷、围着围巾的朋友们道了别，然后独自踏上那道大理石楼梯离开了，他们目送他孤单的背影，潘西发出长长的叹息：“他有点可怜，是不是？”


    莉莉安瞪了德拉科一眼，“是啊，尤其是还有个贪玩的情人！”


    德拉科脚步一顿，脸颊微红：“……情人？我吗？没有吧，我俩还没到那种地步呢……”


    莉莉安：“……”说不出的恶心。


    “我知道你想弄死他，但现在还不是好机会。”罗恩抱着胳膊，用胳膊肘把莉莉安抽到一半的魔杖怼回去。


    他们聚集到蜂蜜公爵，莉莉安想买一些吹宝泡泡糖，赫敏、罗恩和德拉科则在商量给哈利买那些糖果。


    德拉科主张都买一份，赫敏和罗恩有意支持但资金有限，“而且哈利要不一定都喜欢，他肯定不喜欢蟑螂堆。”赫敏说。


    “我确实不喜欢。”哈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炸起，偷偷走到他们身后。


    罗恩差点儿没摔了罐子。


    “哈利！”赫敏也尖叫，“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怎么来的？”


    莉莉安正好捧着一个大号糖罐子出来，“哈利？哈利怎么了？”


    德拉科指着一处空位置，在赫敏后面一些，“他在这儿。”


    “哇！”罗恩像是想起了深刻的印象，“哈利学会潜形了！”


    “我当然没有。”哈利说。


    “低声些。”德拉科比了一个低声的手势，他们都不自主的把声音放低。


    “到底怎么了？——哦，你把隐身衣穿出来了？乔治和弗雷德告诉的你那条密道吧。”莉莉安单手拆开一颗吹宝泡泡糖放进嘴里咀嚼。


    哈利沉沉的笑声从他们围成的大圈的缺口处传出，“不止是密道，他俩给了我一直活点地图。”


    他放低了声音，把有关活点地图的事详尽地告诉了他们。


    “弗雷德和乔治怎么就从来没有给我呢！”罗恩说，气得不可开交，“我可是他们的弟弟啊！”


    “那是有点过分哦。”莉莉安的嘴里开始吹出蓝色泡泡，在寒冬的冷空气中快速凝结，定格似的飘在空中。


    “但是哈利不会长期占用的！”赫敏说，危险的眼刀剐在他们脸上，“他会把这张地图交给麦格教授的，是不是，哈利？”


    “我不会交的，赫敏。”哈利坚定地说。


    “你疯啦？”罗恩也和哈利统一战线，瞪着赫敏，“把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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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东西交了？”


    哈利给出的理由更合理，“要是我交了，我就不得不说我是从哪里拿到的！费尔奇就会知道是弗雷德和乔治拿的！”


    “但是布莱克呢？”赫敏咬着牙齿说，“他可以利用这张地图上的一条通道进入城堡！老师们一定会知！”


    “他不可能从通道进来，”哈利迅速地说，详细的跟他们解释了不可行性。——一条地道入口种上了打人柳，一条已经坍塌了，一条就是他来得这条很隐蔽，另外四条费尔奇都知道，早就监视上了。


    最终罗恩和哈利说服了他们。——其实说服赫敏一个人就够了，莉莉安和德拉科都没什么意见，德拉科是出于对学校教授的信任，莉莉安纯是支持哈利纵情享乐，难道被追人杀就不活着了？


    霍格莫德村看上去像是一张圣诞贺卡：小茅屋和店铺都盖上了一层松脆的雪，各家各户的门上都有冬青扎成的花环，施过魔法的蜡烛成串地挂在树上。


    哈利冷得发抖，他没有穿斗篷，德拉科把自己的围巾给他围上了，并且提议他们去三把扫帚躲躲风。


    他们再愿意不过了。


    于是他们穿过马路，几分钟以后，就进了那家小旅馆。那里拥挤嘈杂，温暖而烟雾腾腾，一个身材婀娜、脸庞标致的妇女正在吧台那里照料一帮子吵吵闹闹的男巫。


    正巧潘西、米里森、布雷斯、文森特、格雷戈里也在这儿，他们索性拼了个大桌。


    斯莱特林们惊讶地盯着哈利，他脸色如常地笑了笑。


    “我去叫酒，好吗？”罗恩提议，但脸却有点儿红。


    “没出息那样！”莉莉安把糖罐子倾倒在桌面上，“我不知道那个好吃，随便买了点。”


    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不客气地抓了一把，布雷斯疑惑地看着哈利，“麦格教授不是说不然你出来吗？”


    “一个人实在憋得慌。”哈利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看你是看格兰芬多的宝石憋得慌。”潘西托着下巴，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都笑出了声。


    “不许说我们扣分大王！”莉莉安哈哈大笑。


    五分钟之后，罗恩回来了，用托盘端着五大杯冒着泡沫的热黄油啤酒。


    “圣诞快乐！”他高兴地说，举起了他的大杯子。他们大大地喝了一口，感受这过节的热闹氛围。


    突然，三把扫帚的门又开了。


    莉莉安刚刚把酒杯放下，哈利就一猫腰钻到了桌子底下，庆幸斯莱特林们选得这个位置很隐秘吧！


    赫敏幻影移形来一颗圣诞树，莉莉安也把自己塞进桌子底下。——怕福吉来找她寒暄，再连累了哈利，索性一起钻到桌子底下去。


    莉莉安推了推布雷斯的腿，竭力为她和哈利博取空间。


    “一小杯峡谷水——”


    “我的。”麦格教授的声音。


    “四品脱蜂蜜酒——”


    “谢谢，罗斯默塔。”海格说。


    “一份雪利果汁苏打水加冰和伞螺——”


    “我！”弗立维教授说，还咂着嘴唇。


    “那您的就是红醋栗糖酒了，部长。”


    “谢谢你，罗斯默塔，亲爱的，”福吉的声音说，“我一定要说，又看见你真高兴。你也来一杯吧，好不好？来和我们坐在一起——”


    “好吧。多谢您，部长。”


    莉莉安对哈利挤眉弄眼，“福吉有时候真不正经，是不是？”


    哈利没回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福吉。


    罗斯默塔夫人抱怨摄魂怪总是搜查她的店，莉莉安也深有同感，愤慨道：“我敢说霍格莫德最快乐的地方就是我的会所了，所以他们总来！”


    随着话题引申，他们提及到布莱克，莉莉安能听到酒杯碰在木桌面上的声音变小了。


    “你说你记得他在霍格沃茨的情况，罗斯默塔，”麦格教授喃喃地说，“你还记得他最好的朋友是谁吗?”


    “当然记得，”罗斯默塔女士说，浅浅笑了一声，“两人形影不离，是不是？我看见他们在这里的次数——哦，他们总弄得我大笑。一对好搭档，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詹姆·波特！”


    桌面上的声音更小了。


    “波特信任布莱克，这种信任超过对其他所有朋友的信任。他们毕业离校的时候还是这样的。詹姆和莉莉结婚的时候，布莱克是伴郎。然后他们又叫布莱克做哈利的教父。哈利当然不知道。你们可以想象得到，知道这一点会折磨他到什么程度。”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了，莉莉安只能听见她大脑嗡鸣的巨响——


    她立刻抱住哈利的脑袋，捂住他的耳朵，几双腿被她用身体挤开。


    她如此保护她的男孩，用她结实的骨架和滚烫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