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空气扑面而来，莉莉安深深吸一口，不禁发出喟叹：就是这股血腥混着硝烟的熟悉味道，让人如此安心。


    “霍格沃兹好玩吗？”奥斯瓦尔德擦了擦他的夹鼻眼镜。


    莉莉安兴奋地拍手：“虽然他们互相翻白眼，诋毁谩骂，但大家都快气疯了都没有掏枪掏刀子，我除了夸他们真有素质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霍格沃兹真好玩！”莉莉安咯咯笑，“爱德到底在忙什么？”


    “和黑面具抢地盘。”奥斯瓦尔德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冰山会所抢回来了。”


    “真的？！太好了爸爸！”莉莉安兴奋的无以复加，“那个红头罩还在哥谭吗？”


    “不，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你不用担心。”奥斯瓦尔德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交到了不少朋友。”


    “没错爸爸，他们都很好！——哈利还送给我一支速记羽毛笔呢！对了，德拉科送给我一瓶美容魔药，只要按照1：100的比例稀释，你就可以饮用啦。”


    奥斯瓦尔德正研究着莉莉安的成绩单，敷衍的应了一声：“你不是说不喜欢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吗？怎么这一科成绩好的突出？”


    “因为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老师——莱姆斯·卢平讲课很有水平，我喜欢听他讲课。”莉莉安捞起沙发上的企鹅抱枕锁在怀里。


    奥斯瓦尔德对莉莉安的成绩没有发表多余的看法，莉莉安却说：“我要做级长，那能帮助我进入魔法部工作。”


    “做级长？好啊，志向远大啊。——但如果你有这个志向，这个成绩似乎不够。”奥斯瓦尔德语气平直。


    “是的，我知道。选拔级长除了成绩外还要考虑学生的影响力、领导力、组织能力。如果要在我们这一年级选择级长，男生大概率是德拉科，他有家世、有财力，学习也不错，斯内普教授也更偏向他……女孩子中潘西、达芙妮和米里森更有竞争力，但是达芙妮更加文静，米里森没有影响力，而且格林格拉斯家族和伯斯德家族也没落了，只有潘西的家世算得上显赫……但那有什么关系呢？等到再开学，尊敬我的巫师会充满整个霍格沃兹。我的影响力会远远超过所有在校学生。”


    “只是笼络底层学生可不够。你要让那些掌权者也高看你一眼。”


    “是的，圣诞节我给部长送了一套一千加隆的酒杯。谁送了他未必知道，但谁没送他一定清清楚楚。”


    奥斯瓦尔德欣慰地点头：“看来你真的学到了一些东西。送礼就要送在刀鞘上，这样才能显得华贵，他才会觉得你有品味。——你的校长呢？”


    莉莉安从女佣手里接过红茶，抿了一口：“我想，他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一定有很多人送给他珍贵的东西，所以我送给他一份不算贵重但很有新意的哥谭特产——艾薇的植物精油，提纯后无害且有益身体健康。他确实用了，我闻到了。”


    晚饭前，爱德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脸上的笑容让餐厅的气息都快活起来了。


    “你们绝对想不到黑面具招惹了谁。”


    爱德脱下外套，拿起刀叉难耐地挥舞了一下。


    “小蝙蝠？”莉莉安眨眨眼，“不对，要是小蝙蝠，你就回不来了。”


    爱德华二世从奥斯瓦尔德脚边溜达到莉莉安脚边，莉莉安用小腿蹭了蹭它油光水滑的皮毛，“安静，爱德华二世，一会儿让你的保姆给你剪剪脚毛。”


    爱德：“……”


    奥斯瓦尔德慢慢的切下一块牛排，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是谁呢？”


    “……是猫女！赛琳娜！”爱德重燃热情。


    “？你俩不是在抢港口吗？怎么打到东区了？”奥斯瓦尔德把举到嘴边的肉放下，疑惑地看向他。


    莉莉安一边听两人聊天，一边翻阅着霍格沃兹的学生资料，四个学院一、二年级学生的资料她都完全掌握，目前她在背拉文克劳三年级学生的资料——作为领袖，亲和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霍格沃兹怎么样？”爱德突然问。


    “不错，很好。”莉莉安把期末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并阐述自己的观点：“邓布利多失踪的太巧合了，哈利最需要他解决问题的时候他竟然消失了！——这太明显了，要说这场幼稚可笑的校园危机里没有他的手笔我是不信的。”


    “那你觉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莉莉安义愤填膺：“很明显！锻炼哈利的能力，给予他荣誉和价值，增强他与霍格沃兹的联系，最重要的是扶持格兰芬多打击斯莱特林！他一定早就看斯莱特林不顺眼了！”


    奥斯瓦尔德和爱德对视一眼。


    晚饭后，莉莉安一一给朋友们打去电话，调查客户体验感。


    哈利很小声地回答她的问题，莉莉安也很小声谨慎的和他说再见。


    而赫敏的反馈就直接多了，先是说了一串优点：不用充电、不用担心信号问题……


    又说了一串缺点：用户太少、市场尚未打开、功能太少……


    莉莉安一一记在纸上，随后直接打给了封建大少爷。


    大少爷半天才接电话：“你有什么事？”


    “晚上好，德拉科。我来调查巫师翻盖手机客户体验感。”


    大少爷憋了半天。


    “占线是什么意思？”


    “……占线就是你拨打的用户正在和别人打电话。”莉莉安撑着脑门：“好吧。刚刚是我在和哈利通电话。”


    “就这一个使用困难点是吗？附带的使用说明书你看了吗？”


    “没有。我没有时间看那些……”


    “打住、打住。”莉莉安急忙说，德拉科抱怨：“你这样很没礼貌。”


    “是吗？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爸爸知道这个手机吗？”


    “他只当是个小玩意儿，不甚在意。”


    “好的，谢谢你的反馈——”


    莉莉安又打给罗恩。


    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莉莉安反应了一会儿：“哦，韦斯莱先生晚上好。”


    亚瑟·韦斯莱乐呵呵地说：“你好，莉莉安·科波特。”


    莉莉安坐直身子，“我还想着开学前去拜访您呢。”


    亚瑟还是笑着：“当时那个工厂向我打申请的时候可把我惊讶坏了，巫师手机是很新奇的产物，短时间内很多巫师不接受很正常，你也不用灰心。”


    莉莉安从背景音里听到了罗恩大喊的声音，随后手机那头就换成了罗恩抱怨的声音：“哦，我爸爸真是的……”


    哥谭是个充满魅力的城市，富饶、美丽、处处充满机遇。


    当莉莉安在花园广场逛街的时候——好吧，是爱德带着她排查任性的奥斯瓦尔德安置的炸弹的时候，那童话一般的、充满浪漫主义的旋转木马不可忽视的吸引了她的视线。


    爱德优先让人排查了旋转木马附近，很好，干净的不可思议。


    莉莉安精心挑选了一匹洁白的独角兽，随着音乐一上一下的飘浮，握着扶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欢快跃动——莉莉安有个想法，为什么不能把旋转木马复制到霍格莫德村呢？加上些魔法的改动，比如让马真的动起来……


    建造一个魔法儿童乐园？


    等到爱德排查完所有炸弹后，他们和蝙蝠侠擦肩而过——


    爱德耸耸肩：“我就说他能得到小道消息。”


    “为什么咱们要自己拆？不能让小蝙蝠拆吗？”莉莉安疑惑。


    “如果是他拆，他一定会顺藤摸瓜找上奥斯瓦尔德的麻烦，我们还要陪你过假期呢。”爱德灿烂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莉莉安是不太信他的后半句话的，毕竟即使她在家，爱德也没怎么陪她。


    奥斯瓦尔德早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了，手里按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电视节目。


    爱德和莉莉安默契的一左一右将他夹住，爱德问：“收购军火顺利吗？”


    奥斯瓦尔德还是没把眼睛从电视上移开，嘴里仿佛梦游般喃喃：“当然，苏联解体了，军火和白菜一个价格，只要出手大方，没有买不来的。”


    莉莉安把兑了美容魔药的水递给他：“喝一口容光焕发，爸爸。”


    奥斯瓦尔德谨慎地闻了闻，在莉莉安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喝了下去。


    “……有什么变化吗？”奥斯瓦尔德抿了抿嘴。


    爱德凑近他的脸看：“……说不出哪里变了，但确实容光焕发了。”


    “头发更有光泽了！”莉莉安笑眯眯的把水杯拿走，奥斯瓦尔德像鸟类啄羽一般爱惜地摸了摸稍显乌黑油亮的头发。


    阳光打进冰山会所的窗户，空中干净的不见一粒尘埃。莉莉安将整理好的资料用猫头鹰寄给诺亚，正要拿起笔把作业写完，神出鬼没的猫女轻轻用鞭子勾走她的笔。


    “现在是训练时间，女孩儿。”卷曲的额发下是赛琳娜充满野性的浅绿眼眸，莉莉安惊喜地瞪大眼睛，望着她：“我爸爸没告诉我你要来冰山会所！我很久没见你了！”


    赛琳娜惊奇的回望：“你都不看报的吗？我天天都活跃在报纸上。——奥斯瓦尔德拜托我来教你一些东西。毕竟我们都是女孩儿。”


    “当然，当然——上次我学到哪儿了？用鞭子抽碎花瓶？我不确定还能不能……”


    “别急着否定自己，现在试试吧。哪个是企鹅人最喜欢的花瓶？”赛琳娜掐着腰，毒辣的眼光扫过房间，势必要来一次大清洗。


    结果就是，当奥斯瓦尔德推开门的时候，茫然又不可置信地扫视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废墟”，用掌根狠狠按了按眼睛，鸟一样迅猛摆头，随即关上门又粗暴拉开。


    赛琳娜用鞭子敲了敲肩膀：“微笑，奥斯瓦尔德。”


    莉莉安“唰”地挥鞭，缠住花瓶的颈部，猛的扬扯到空中，再用手稳稳接住，她无法抑制自信的笑脸：“怎么样爸爸！”


    片刻后，企鹅人的咆哮声响彻冰山会所。


    莉莉安非常喜欢赛琳娜，她独立又自信，虽然不怎么管理东区，但仍然是卓然于众的罪犯。


    更重要的是，她拥有明亮的绿眼睛。莉莉安总要缠她到很晚，直到企鹅人和谜语人双双携手共进阿卡姆，莉莉安才中断了和赛琳娜的来往。——她不想让别的罪犯以为赛琳娜是她的临时监护人，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麻烦。


    熟练的从范·达尔大宅撤出，熟练地缩进一个从未去过的安全屋，莉莉安驾轻就熟，规划的路线甚至没有被其他□□发现。


    熟练的给自己过一个潦草的生日。——但好在这次有许多朋友给她送礼物，双胞胎继上次的粪蛋后又送来了一个马桶圈。可惜的是莉莉安并没有在安全屋里找到与之相匹配的马桶。


    在一堆礼物中，莉莉安却怎么找都找不到署名哈利的那一份。


    忘记了？迟到了？


    莉莉安心里忍不住敲鼓。


    他的亲戚不会把他关起来了吧？


    莉莉安先后给罗恩和赫敏打去电话，罗恩和赫敏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这几天还通过话，哈利在家安逸的不得了，还说家里多了个伺候他的人。


    只是……


    两人都指出了哈利与往日的不同：“他那天突然打来电话情绪很亢奋，不停说着‘我能做很多事’、‘我们都有机会’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还骂了马尔福。”


    “德拉科？跟他有什么关系？”莉莉安疑惑地挂断电话，忍了又忍，最终给德拉科打去电话。


    但遗憾的是德拉科也是一头雾水。


    哈利突然不接电话，不回猫头鹰。


    罗恩刚打通电话就焦急地嚷嚷：“你能联系到哈利吗？他不回我的信，也不接我的电话！”


    “他这样对我已经快一个月了。”莉莉耸耸肩，“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哈利被他家的亲戚欺负了，不好意思和我们说才这样断联的。”


    “不！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我爸爸回来了。等一会儿再聊。”罗恩不满亚瑟抢他的手机很久了，现在事态已经严重到亚瑟和手机不能共存在一个空间的程度。


    不过片刻，莉莉安接通罗恩打来的电话，他焦急的喊着：“不好了！哈利在麻瓜面前用了魔法被魔法部警告了！！！”


    哈利自噩梦中睁开眼，月光从窗栅间照进来，有人隔着铁栅栏瞪视着他：一个雀斑脸、红头发、长鼻子的人。


    罗恩·韦斯莱正在哈利的窗户外面。


    “罗恩！”哈利轻声叫道，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把窗户推上去，这样他们好隔着铁栅栏说话，“……见到你太好了。”


    罗恩看着哈利的脸，哈利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但罗恩还是从一辆青绿色轿车的后车窗费力的探身看着哈利，轿车停在半空中，罗恩的那对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坐在前排，朝哈利咧嘴笑着……


    等莉莉安到达搭建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的陋居时，天空已经大亮了，这栋魔法建筑有许多房间，歪七扭八的摞列在一起，莉莉安生怕它轰然坍塌。


    诺亚敲响了门，莉莉安甚至能听到女主人斥责孩子们的喊声。


    门很快就开了，脸上还挂着怒气的韦斯莱夫人勉强说了一句温和的话。


    “早上好韦斯莱夫人，很高兴见到你，冒昧叨扰。”莉莉安对她很恭敬，“哈利在这里吗？”


    莫丽挂上笑脸：“是的，他在这里莉莉安。”


    诺亚站在莉莉安身后，微笑着对莫丽说：“在跟孩子置气？”


    “哦，你根本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莫丽又有要发怒的趋势，诺亚随口安慰她两句，找个理由溜走。


    莉莉安快步冲进屋子，很快找到了狭窄的厨房。四个男孩无声地、默默地吃着烤香肠。


    “哈利！”莉莉安快步走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是的是的，我没事——”哈利抗拒地推开她。


    莉莉安拽了个椅子坐下：“为什么不回电话也不回猫头鹰？那家人把你关起来了吗？”


    哈利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莫丽走了过来，嘴里仍然嘟哝着：“开着一辆非法的汽车飞过半个国家——谁都可能看见你们——”


    她用魔杖朝水池里的碗碟随意一点，那些碗碟就自己清洗起来，丁丁当当的声音像是一种背景音乐。


    “情况很不好，妈妈！”弗雷德说。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韦斯莱夫人厉声说，给莉莉安也添了一个餐盘。


    “他们不给他饭吃，妈妈！”乔治说。


    “你也闭嘴！”韦斯莱夫人说，可是她动手给哈利切面包涂黄油时，脸上的表情已稍稍温和了一些。


    莉莉安勃然大怒：“是真的吗？！哈利，是真的吗？！”


    “……你冷静一点。”他们似乎都被吓到了，纷纷瞪大眼睛盯着她，莉莉安克制住脾气，“对不起哈利，我不该发脾气，但最近我的处境太糟了，我爸爸和爱德被关进了阿卡姆疯人院，我在哥谭东躲西藏将近一个月。——如果他们虐待你，我就安排人杀了他们。我认真的。”


    哈利点点头，和往常一样勉强微笑。莉莉安心都碎了，看看那家人把哈利虐待成什么样了！


    这时，一个穿着长睡衣的红头发小人儿跑进厨房，尖叫了一声，又跑了出去。


    “金妮，”罗恩低声对哈利说，“我妹妹。她一暑假都在念叨你。”


    “可不，她想要你的签名呢，哈利。”弗雷德笑道，但一看到母亲的眼神，马上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啊，好累呀，”弗雷德放下刀叉说，“我想我要去睡觉了——”


    “不行，”韦斯莱夫人无情地说，“一晚上没睡是你自找的。现在你要去给我清除花园里的地精，这是惩罚。”


    “哦，妈妈——”


    “还有你们两个。”她瞪着罗恩和乔治说。她又对哈利说：“你可以去睡觉，亲爱的，你并没有叫他们开那辆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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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泰然自若，把餐盘熟练的送进水池：“我帮罗恩一块儿干吧，”他顺嘴找了个理由，“我还没见过怎么清除地精呢——”


    “真是个好孩子。”韦斯莱夫人满脸欣慰，“现在，我们来看看洛哈特是怎么说的。”


    她从壁炉架上抽出一本大厚书，乔治堪称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莉莉安敏锐的发现哈利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不喜欢他？”


    “谁会喜欢一个只知道傻笑的草包？”哈利言辞犀利，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莉莉安努力发散她的直线思维：“那我……”


    哈利及时打断：“不用杀了他。”


    “好吧。”莉莉安耸耸肩。


    韦斯莱兄弟打着哈欠，发着牢骚，懒洋洋地走了出去，韦斯莱家的花园很大，有一种原生态的美感。各种莉莉安从没见过的植物，也许毒藤女会感兴趣——哈利表现的对花园很熟悉。


    罗恩弯下腰在牡丹丛里摸索，下一刻就当着莉莉安和哈利的面提起了一个吱哇乱叫的地精——它长着小小的身体，皮肤是与土壤契合的粗糙坚韧，光秃秃的大圆脑袋活像一颗土豆。


    罗恩伸长手臂举着它，随即快速抓住它的脚脖子，把它倒提起来。


    “你得这样做。”他为他们示范，把地精举过头顶，开始像甩套索那样划着大圈。


    “你得把它们转晕，这样它们就找不到地精洞了。”


    他手一松，地精飞出去二十英尺，扑通落在树篱后面的地里。


    莉莉安眼睛似乎都被他绕晕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他们是侵犯你土地的盗贼。”


    “爸爸很喜欢它们，他觉得这些小不点儿很有趣。”不知道是弗雷德还是乔治说。


    哈利把一个地精扔出五十英尺，罗恩说是新纪录。


    好吧，莉莉安抽出皮鞭，把一个探头探脑的地精卷起，转风车似的转来转去，然后猛甩出去。


    六十英尺！


    双胞胎为她喝彩。


    正在这时，大门砰的一响。


    “回来了！”乔治说，“爸爸回来了！”


    他们急忙穿过花园回屋。


    韦斯莱先生瘫在厨房的椅子上，摘掉了眼镜，两眼闭着。身上的绿色长袍灰扑扑的，显然是刚出完外勤。


    “这一晚上真够呛！”他咕哝着，伸手去摸茶壶，孩子们都在他身边坐下，“抄查了九家。蒙顿格斯·弗莱奇这老家伙想趁我转身时对我用魔法……”


    韦斯莱先生喝了一大口茶，舒了口气。


    “早上好，韦斯莱先生。”莉莉安笑盈盈地开口，“我是莉莉安·科波特，冒昧登门。”


    “哦！”韦斯莱先生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把魔法和麻瓜工具结合——”


    “搜到了什么东西吗，爸爸？”弗雷德急切地问。


    “只有几把会缩小的房门钥匙和一只会咬人的水壶。”韦斯莱先生快速地说，“有一些很麻烦的东西，但不归我的部门管。在莫特莱克家发现了一些非常古怪的雪貂，可那是咒语实验委员会的事儿……”


    “为什么有人要做会缩小的钥匙呢？”乔治问。


    “捉弄那些麻瓜，”韦斯莱先生叹息道，“卖给麻瓜一把钥匙，最后钥匙缩到没有，要用时就找不到了……这些麻瓜，他们永远能对魔法视而不见。那些被我们的人施了魔法的东西，你简直不能相信——”


    “比如汽车，对吗？”


    韦斯莱夫人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根拨火棍，像女王举着一把剑。


    韦斯莱先生张大了嘴巴，一脸心虚地看着他的妻子。


    “汽——汽车，莫丽，亲爱的？”


    莉莉安听亚瑟结巴着说话，心里直想笑。


    “对，亚瑟，汽车。”韦斯莱夫人眼里冒着火，“某个巫师买了辆生锈的旧汽车，对他妻子说他只想把它拆开，看看内部构造，可实际上呢？——他用魔法把它变成了一辆会飞的汽车。”


    韦斯莱先生眨了眨眼。


    “也许我们不该在这儿……”莉莉安小声和哈利说。


    她悄悄对罗恩挤挤眼，让他带路离开。


    “让他们去吵吧，”罗恩悄悄说，“来，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卧室。”


    他们溜出厨房，穿过窄窄的过道，来到一段高低不平的楼梯前，莉莉安的脚踩上去甚至会嘎吱嘎吱响，亦然一副年过半百的模样。


    看着木板上掉落的红色头发，莉莉安感觉自己在踩老头儿，负罪感油然而生。


    在第三个楼梯平台，有一扇门半开着，一双明亮的棕色眼睛在盯着哈利，门怦然关上。


    “是金妮，”罗恩说，“你不知道，她这样害羞真是不可思议，她平常从来不安静的闭嘴——”


    他们来到一扇油漆剥落的房门前，门上有块小牌子写着罗恩的房间。


    哈利和罗恩在讨论查理德火炮队，莉莉安对球队不感兴趣，索性去翻罗恩的连环画册。


    “房间是小了点儿，”不知道他们聊起了什么，罗恩急急地说，“比不上你在麻瓜家的那间。我上面就是阁楼，里面住着那个食尸鬼，他老是敲管子，哼哼叽叽……”


    可哈利愉快地笑了，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房间。”


    莉莉安也认真的赞同：“这是我这一个月来，呆过的最舒适，最安全的屋子了。”


    罗恩的耳朵红了。


    晚餐是韦斯莱夫人精心准备的炖肉，莉莉安忍不住赞叹：“太好吃了。这和我祖母的炖肉一模一样，您是怎么做的夫人？”


    莫丽笑呵呵的说：“只是我胡乱研究的做法。”


    “怎么能是您胡乱研究的呢？这其中一定有您的许多巧思吧，求您了，一定要告诉我。我的祖母是个优秀的厨子，我父亲每每下厨做这道炖肉时想起她都会暗自神伤。如果我也会做，他一定开心极了。”


    莫丽喜笑颜开，把炖肉的步骤细细告诉她，莉莉安攥着她的手，满眼孺慕地望着她，不住夸奖：“您真是太能干了，厨艺这么精湛，还这么勤快，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韦斯莱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莫丽咯咯笑：“谁的家里都是这样的。你家境那么好，少不了仆人打理。”


    莉莉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家里虽然大，可总共就四个人，哥哥在外求学，我爸爸忙于事业，总把我一个人撇在家里，还有我爸那个男朋友，我都不想说，一个月三十天，二十五天不着家。屋子越大越冷清，有什么意思？你们家才是真正的热闹呢。”


    “可怜的孩子，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莫丽可怜地摸了摸莉莉安的头发。


    哈利咽下炖肉问她：“你的祖母多大岁数了？”


    “她被谋杀那年是五十……五十三岁？”莉莉安努力回想，“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很抱歉。”


    莉莉安摇摇头：“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为什么被谋杀了？是因为你家的钱吗？”莉莉安发现罗恩似乎很感兴趣。


    “不是的。”莉莉安乐意为她的朋友解答任何问题，“当年哥谭有个姓盖勒文的男人想要当市长，可他的竞争对手太多了，他等不及一个个扳倒他们，就绑架了我的祖母，威胁我爸爸为他做事，逼竞选的人退选。我爸爸想要报警，可盖勒文早就花钱买通了警察，直到盖勒文成功当上市长——他在我父亲面前，让他的妹妹将我祖母杀死了。”


    “……那你的祖父呢？”


    “我的祖父是被毒害的。他和我祖母年轻时因为家长阻挠不得不分开，等了彼此二十多年，后来祖父再婚了。我的父亲和祖父相认后，那个女人担心家产会流落到我父亲手上，就在酒里下了毒，想要毒死我父亲，但是无意间被我祖父误饮了，她们有意不救，活活把我祖父拖死了。”


    莉莉安轻轻点了点眼角的眼泪，莫丽心疼的把她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