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Lehends】正文
作品:《[电竞]无神论者》 我一直很难以形容孙施尤是我的什么人。
在我内心所有被模糊不清地丢尽岩浆或者深海,最后再在我清醒之时毫无悔意地捞出来看看是否还存活的姓名都不包括孙施尤,他让我喜爱,让我感到幸福,又毫不留情地将我推进挣扎的泥淖,让我痛苦,让我疯魔,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去憎恨他。憎恨是一剂毒药,它混合着一股汽油味,当我在冲动之时把它吞下喉咙,让那可怕的冰凉液体滚进我的胃里,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那溅落在我心底、弹跳时水珠滋滋旋转、发出响尾蛇似的劈里啪啦声响的不是火星。
燃烧,燃烧,燃烧吧!就让世界在我的胃里压缩,压缩成连一夸克也无法形容的微粒,顺着扭曲的时空变成陨石一头扎进我深不见底的黑洞般的内心,再听着那发动机一样的轰鸣。
谁说那轰鸣不是我的尖叫的?那是我的尖叫吧!那是我的哭泣吧!
那是我的声音……不,不是我的,只有怪物才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吧!
我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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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开始坦然地接受自己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怪物之后,世界仿佛在我面前展开了一副完全属于我的、玉体横陈的坦然姿态,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每一个属于它的人在它裸露的皮肤上行走,扭动,线条和颜色一并扭曲再舒展。在独属于我的混乱、动荡、不安定之中,我看见了孙施尤。
孙施尤光鲜、明艳、秾丽。
他是世界的孩子。
他让我渴慕。
世界的孩子孙施尤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伸出手,在我的眼睛面前晃了三下,见我还是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和流口水的八十岁痴呆老奶一样,他顿住了,自言自语地说:“疯掉了吗?”说完还不忘发出诡异的“哈哈”的猴子叫。
格里芬是真的疯掉了啊。
总之,就是以这样一个怪异但又和谐的组合,我和孙施尤出门约会去了。他的一条胳膊被我控制在手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们之间根本不来电,我对他没有谈恋爱的兴趣,而他显然和我也是这样的,所以他很放心地把自己的胳膊给了我,并谨防自己的胳膊没有被我抱断——这在孙施尤的心里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的胳膊以一个并不自然的姿势被我抱住,仿佛警察钳制小偷。
警官权允熙和小偷孙施尤出发游街了,此行没有目的地,也没有观众,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因为其他人根本没被我们当成人。
我发现,只要和孙施尤在一起,就连走路都是有意思的,他天生就长了一副能够把我逗笑的脸,加上潇洒自如的姿势和风趣幽默的谈吐,这个人自带一副和我合拍的模样。我时常也会为自己感到惊讶,为什么我的生命中能出现孙施尤这样的人,他不会有过于优越精致的长相让我心生警惕,也不会因为过于普通而泯然众人。他是那么的自洽,那么的浑然天成。
所以我看着孙施尤,而他感受到我松掉的力道,用另一只胳膊,像拔萝卜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已经麻木失去知觉的手臂从我的禁锢里解除。他感受着那种酸涩通电的麻意,说了一句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话。
“你是对我开了万雷天牢引(凯南大招,AOE雷电效果)吗?”
不得不说,这个比喻比郑志勋那个母胎solo的皮卡丘通电要好多了,这还是我在忽略掉在场二位也是母胎solo的事实之后能够得出的结论。毕竟郑志勋的比喻只会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和不知所言,而孙施尤的比喻总能让我笑出来。谁能拒绝总能让你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的一朵有趣的灵魂呢?
我无法拒绝孙施尤。
我们就如同在玩马里奥闯关游戏一样继续往前,往前,往前。谁知道德黑兰路的前面是什么呢?以前我是不知道的,现在我也不知道,全天下的道路无论有形无形,在我的心里都没有区别,唯一能让枯燥的藤曼里长出花朵的,唯一能创造出不同的只有孙施尤。这些路都是“权允熙和孙施尤走过的路”,所以他们以为孙施尤而在我心里有了意义。
所以我说:“施尤哥啊,你简直就是世界的孩子啊。”
孙施尤看着我,露出一副“果然这就是哥”的表情,摸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对着我头顶三寸的空气来了一个响亮的吻,那声音里甚至带着口水声。
他说:“你简直太懂我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对着正处于暧昧的女生的头顶的空气亲吻,所以孙施尤绝不可能对我有男女心思,而我……我也不会想和孙施尤谈恋爱的。海王的身边总有一个不动如山的狐朋狗友,而孙施尤就那样以一个坦然自如的姿态,牢牢霸占了我身边那个绝对不可能动摇但同时也绝不可能再进一步的位置。
我无法形容这个位置,我只知道孙施尤是一个让我可以毫无保留信任的人,是那个无论多么诡异的话语,无论多么荒唐的要求都不会觉得过分的人,我们总是那么合拍,合拍到就仿佛左手找到了右手一样。
所以左手和右手,左脚和右脚,并驾齐驱,共同来到了下一个同时吸引了我们注意力的地方——电玩城。
孙施尤先是很豪气地对着柜台进行交易,不久以后他带着战利品金币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看着他把金币自然地交给我,说:“玩吧,里面很多机子。”
我不会玩电玩机,至少在今天之前是这样的。
孙施尤又在此刻扮演起了孩子王的角色,他仿佛鱼回到了大海,鸟回到了天空,老鼠回到了米缸一样,穿梭自如地带着我在一排排闪烁着五颜六色鬼火的机器里行走,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游戏作为“新手入门教程”。
“坐下,手握着摇杆,另一只手放在按键上面。”
拳皇,我冰女他火男,很自然的搭配,仿佛天生我们就应该来到这里,玩这两个英雄,再在游戏里大杀四方,以历史最快纪录通关。
我再次感叹:“哥简直就是世界的孩子啊。”
孙施尤又假笑了,我总能准确分辨出他的假笑是为了准确表达哪种意思,我听到他说:“不是不是,我的爸爸是孙……”
在此男又要说出更多惊世骇俗的话之前,我及时用手盖住了他的嘴巴 。
他突然间就被我按下了暂停键,不说话了,只是停顿了一两秒,就仿佛一台老化的机子面对信息时慢悠悠地转着灰色圈圈处理一样,他住了嘴,把我的手从他的嘴上拽下来。
“关机。”他这样说。
接下来我们又玩了几个游戏,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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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展现出老练的技术,一边对我的游戏天赋赞不绝口,我又想打开他的大脑看一眼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如此多的知识量,以至于可以夸了我半个小时还没有一句重复的词语呢?为什么他总可以把那些平常毫不相干的两个词语联系在一起,用精妙的比喻、谐音和暗示来表达精准的一丝呢?他是语言的艺术家,是词块的创造者。
所以我说:“哥简直就是世界的孩子啊。”
世界的孩子孙施尤现在已经没办法因为我的夸奖做出更多表情了,因为我发出赞叹之后就把它们转头丢在了脑后,而是指着不远处的娃娃机里的长尾猴娃娃。此刻它被机器钳住后脖颈,厚重的棉花让他的脑袋向前低垂,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它这样,我仿佛看到了耶稣被吊死在十字架上受难的样子,看到它尾巴耷拉着要死不活,我自己也呼吸不上来。
孙施尤倒是没有意见,毕竟他了解我,他知道我对一切都抱有着小孩子一样的三分钟热度,等我发现我选中的是机器里最难抓住的头等大奖,等我发现我们花光了所有的金币和小票也无法带走它,我自然就会放弃的。
所以我们开始尝试,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那只巨大的钳子,在它毫不留情地夹住猴子硕大的脑袋,把它们挤压变形,仿佛头骨都要搅碎,我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听到了它模糊的哭泣、尖叫。按钮被拍下,达摩克里斯之剑掉落,命运的大手应声落地,我看着那只机器手戏谑地用它轻飘飘的一爪操控了在场的三个人的心,它的身体被拖拽着离开了铁栏杆一截,但最终还是没有逃离牢笼。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模糊不清的尖叫正是来源于我的心底。
我就是它,它就是我,就是我们,即使是快乐也无法让我完全忘记,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仍然不自由,仍然有一根巨大的、漆黑的、被鲜血浸泡后变得锈迹斑斑、血气四溢的十字架,它吊着我,吊着它,几千年前也许也吊过耶稣,又或者是别的神,都不重要了——被命运无情嬉笑玩弄的我们!
我们的确花光了所有的金币也没有带走它,我看着那只猴子在机器爪子的东拉西扯下被蹂躏到不成样子,头歪了,身子东一截西一段地歪七扭八,我甚至想,不如就让它呆在机器里做一个光鲜亮丽的展示品把!这样的话,即使它仍然不舒服,仍然被命运钳制住后脖颈,但至少它还漂亮体面。
挣扎求生的路上必然鲜血淋漓,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孙施尤让我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我说:“孙施尤果然是世界的孩子啊。”
在我们要拿今天的战利品小票兑换奖励时,老板打开了机器,取出了那只伤痕累累的棉花猴子娃娃,说:“看你们抓了很久,一定很想要吧,你们的小票够了,要不要兑换这个猴子娃娃?”
我愣住了,只觉得命运和我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
我摇摇头,轻声说:“让它重新回去吧,给它整理一下身体。”
我们选了身后货架上的两只Minecraft沙盒火炬灯,一对两只,我和孙施尤一人一只。天已经黑了,我和孙施尤举着火把回家,在并不认识的路上行走,光源格外明显,它们紧紧依靠在一起,仿佛只要它们在一起就可以共同燃烧,直到世界被彼此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