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糊涂

作品:《宿敌情人死而复生后

    “驾!”


    来人伏身马背,挥鞭击破两侧拦路的荆棘,马儿将身一跃,视野顿时如拨云见日般敞亮起来。


    “给我搜!”


    未等黑马收紧前蹄,马背上身着玄色官袍之人已然纵身跃下,她一脚踹开厚重木门,紧随其后的黑衣男人纷纷效仿跃下马背,很快便散开在这小小的竹屋小院里。


    “大人,不如咱们干脆把那宋时薇绑了拷打问话罢?”


    曹观玉攥紧手中长剑,冷眼扫视满院翻找的“官兵”。


    此“官兵”非彼“官兵”,皆是许云冉暗暗养在门下的死士,只是如今搜查之地特殊,为掩人耳目,这才悄悄寻了大理寺官兵的衣物给众人换上。


    许云冉眯眼抬眸,打量远处连绵山峰上来回冒出的人头,咬牙道:“先寻到尸身再说。”


    萧玉安那日并非逮到贼人,与李修然密谈出宫后心怀蹊跷,便留了个心眼跟随地上余留滴落的污水探查,哪料果真发现在宫门车轮碾压痕迹分成两路。


    他留了个心眼,与裴刹二人追到尽头,只在西郊林发现支金钗,现在想想,这金钗的主人,恐怕是赵婉笙。


    怎么便这样巧,明明东郊离宫门更近,埋尸地点却偏偏选在西郊,她望着眼前熟悉的竹屋,顿感一股恶寒直冲颅顶,这是她与宋时薇约定相见传信的地儿,亦是她藏匿兵器之地,莫非……是她?!


    可笑啊可笑,她辛苦救下培养的人,竟再一次成为直戳心口的利刃!


    “宋时薇重与皇帝情意,保不准……为除掉赵婉笙与赵婉竹勾结,将大人的秘密与之做了交换……若真是这般,还得早日斩草除根才好……”


    “这样于她有何好处?再怎么说赵婉竹是灭门仇人,我不信她真会落入如此境地。”


    “可人是会变的……”


    “先寻到尸身再做打算,如今既然已经知晓尸身在这西郊林,即便掘地三尺,也必得挖出来。”许云冉斩钉截铁打断曹观玉的执拗,“云尉可有消息?”


    “毫无音讯,近来宫门把守得紧,连只苍蝇都难飞入……对了。”曹观玉话锋一转,忽道,“话说昨日宋时薇不是出宫来寻大人罢……”


    他说得缓慢而收敛,许云冉当然明白他话中有话:“她是得了云尉帮衬才跑出来的,云尉一人,阿芝又不知去处……出来实在冒险。”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没底气,许云冉深吸了口气,指着身后的“官兵”道:“你且看着,今日大理寺官兵搜查西郊,虽说我们的人都换了衣物……别让他们发现‘异类’。”


    “大人要去何处?”曹观玉焦急背过身跟随她的背影,抬脚欲要跟随之际,却被她拦下。


    “我去前方山头瞧瞧,看他们可有找到些什么?”


    众人头顶炎炎烈日在山里挖了一日,愣是连块骨头都没能找到。


    此刻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为难,至少竹屋周围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说明宋时薇极大可能并非背叛,可尸身能藏在何处呢?阿芝又到底去了何处?


    活生生的三人,一夜之间竟如晨间露水般蒸发了,这该叫她如何查起?


    “观玉,你去查个人。”她咽下口中源源不断涌出的唾沫,尽量压低声音,“周文益,去,查查他,查查他。”


    两人话未说尽,宫里又派了人来,火急火燎催她入宫觐见。


    “周卿,听闻大理寺搜查西郊一日,可是发现了什么?”


    李修然利落折下一支青藤,握在手中摆弄须臾,倏然随手丢在案上,他侧身垂眸盯着地上叩首之人。


    “启禀陛下,臣无意于西郊发现支金钗……”


    “不过一支金钗,便寻人大肆搜山,爱卿莫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李修然嗤笑,转身重新轻抚案上的绿萝。


    “臣不敢,今早差人去太师府问过,确定是慧嫔娘娘的随身之物……”


    “咔擦!”藤蔓又被折下一支。


    李修然仰头大笑,放下手中枝条,摊开双掌大步而至,抵在她双臂将她扶起:“周卿好眼力,不过是随意一支金钗,都能联想到慧嫔。”


    这话着实叫人觉得不舒服,可她却找不到其中的问题,方才枝条猝然折断声已然吓她一跳,又见李修然这般莫名其妙的举动,许云冉愈发心中不安。


    “为陛下做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敢遗漏一丝蛛丝马迹。”


    “结果呢?找到了什么?”李修然后退两步,审视着她笑道,“一无所获?”


    “臣愚钝,请陛下责罚。”


    “并非愚钝,不过是找错了方向。”李修然转身走回案前,重新入座,“或许是她曾途径西郊时不慎遗落之物,不必为此大动干戈,这西郊再搜查下去,若依旧一无所获,岂不引得人心惶惶,叫百姓笑话?”


    李修然的话顿给了她当头一棒,隐匿于心底的不安惶恐愈演愈烈,她藏住眼底的怀疑,躬身应道:“陛下言之有理,臣遵旨。”


    “对了,朕寻你来还有一事。”


    李修然摆摆手,示意她靠近些,紧接道:“周卿在郾城任职多年,可否听过一人?”


    “何许人也?”


    “许云冉。”


    他的声音明显压得极低,轻飘飘如同过眼云烟扫过,可这一字一句,还是重重击入她惶恐不安的心中,她总算明白心底的不安从何而来。


    “不曾。”她伏低身子,整张脸几近藏于官袍之下,镇定自若道,“此为何人?可要臣差人去郾城打探一番?”


    “不必不必。”李修然胡乱摆手,叹息道,“不知道便罢了,你便当这话没听过罢,不过是朕一时糊涂。”


    他端正身子,再度沉沉叹口气,指着许云冉道:“你上前些,让朕好好看看你。”


    此为何意?!莫非是发觉她的异样?!难道是赵婉竹?不可能!她费尽心思给李修然描绘了幅贤良淑德的画像,断然不会白白断送自己的皇后之路。


    许云冉很快冷静下来,她小心翼翼迈开腿一步步朝前走,从前李修然一直待在宫中,且他不得宠,根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他不会认出她的。


    “自你入朝为官以来,你我君臣二人多数在朝堂上相见,说来朕还不曾认清过你……”李修然轻咳两声,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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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扭解释道,“你别误会,尤其莫要与萧卿说……”


    “是。”


    听到这声沉闷的应答,李修然总算松了口气,可待眼前之人完全将整张脸呈现在眼前之时,他彻底呆滞住了。


    若说这是张男人脸,未免有些娇俏,可若说是张女人脸,眉眼之间格格不入的锐气凛然实在不符。


    目光禁不住落在她的胸口,随即是□□。


    常年习武查案使得她身材线条硬朗,且有宽大官袍的加持,远远望去,不过是个比寻常公子矮了半个多头的男儿,李修然端详良久,并未觉察异样。


    男身女相,真真稀奇!


    他慢吞吞吐出口气,自觉心中了然萧玉安喜欢上周明川的缘由,李修然压下抬起的手腕放在膝上,目不转睛道:“周卿与萧卿何时相识?”


    许云冉再感心惊,不明所以迅速回想过往:“入关后,群臣送来贺礼到臣府中之时,臣与萧尚书见过一面。”


    “从前并未见过?”


    笑意盈盈的目光中肉眼可见的不可思议,许云冉掩下一闪而过的惊诧,垂首漠然笃定道:“不曾。”


    “是嘛?”李修然干舔发涩的喉咙,随手摘了颗案上果盘里的葡萄含于口中,“萧卿少时生长于郾城,朕还以为你们……当真没见过?”


    “是。”悬着的心落了一半,她佯装恍然大悟,恭敬答道,“未曾见过,郾城地广……竟没曾想萧尚书是郾城人!”


    李修然呆愣片刻,狐疑笑道:“这倒不是……他不曾与你说过?”


    “不曾。”


    “如此,朕倒变成罪人了。”李修然扑哧苦笑,为难打量眼前之人,目光终落在她腰间刻着“大理寺”三字的令牌。


    “不敢。”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许云冉趁机平举双手谢罪,再度将整张脸埋入宽大的衣袖之中。


    “你与萧卿近来如何?”李修然深吸口气,情不自禁望向她略显空旷的□□,抿唇笑道,“相处还算好?”


    “萧尚书厚爱有佳,臣初来乍到本就生分此地,实着感激涕零。”


    厚爱?李修然轻咳两声,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日萧玉安为留下周明川据理力争之事,他记得,萧玉安还放出二人龙阳之交之事……


    “如此甚好……”李修然尴尬摆手,垂头拾起案上毛笔蘸入砚台,“你好生回去查案,定要给慧嫔和赵家一个交代。”


    许云冉再拜了拜,领命退出紫宸殿。


    月色明朗,晚风徐徐,许云冉抬脚步步踏下石阶,忽闻“哐当”一声,身后随即传来一声谩骂。


    “狗东西!笨手笨脚,连这花瓶都端不稳,扰了陛下,可保不了你们的脑袋!”


    “魏公公饶命!魏公公饶命!”


    循声望去,原是两个身形瘦削的小太监没端住花瓶,以至于身旁打扫的侍女没能清扫底下的污泥,反而还惊得丢下手中的扫帚。


    黑暗之中,她隐约看见有一样东西被月光照得发亮,那东西并不起眼,可在满地闪闪发光的白瓷碎片之中,还是紧紧抓住了她的眼睛。


    那是她送给阿芝的珍珠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