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昱：【忙完了？】


    颜芯：【暂时。】


    从总控室出来，颜芯带赵希子去服务台那盯了会儿售后。


    UNICE品控本来就没问题，有了刚才那条通知，现在故意退货的人退不了，过来换货的人虽然有，但也确实不多，不至于造成额外的售后负担。


    看没什么问题了，她低头回了卓昱的微信，【你还在李成舟那儿？没到处去逛逛？】


    卓昱：【在，我已经逛过了。】


    卓昱：【你很忙吗？】


    卓昱：【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颜芯：【真的？那多不好意思？】


    卓昱：【不是给我发工作证了吗？】


    颜芯对他的自觉非常满意，很不客气地在想有什么可以用到他的地方，排除掉需要用体力的，免得影响他养伤，外部人员不方便接触的，免得出了意外还会牵扯到他。


    颜芯：【去协助产品展示？】


    颜芯：【展示小型器械就行，我会找人带你，不费力气。】


    颜芯：【晚上请你吃饭。】


    现成的人选就在身边，她拍了下赵希子的肩，“你带卓昱去产品展示区，帮他熟悉一下产品，让他展示小型器械的使用。”


    “啊？卓昱？”


    赵希子这一上午都是脑子不够用的状态，呆楞了好久，问：“你在和卓昱聊天吗？他也不是公司的人啊，他本职是运动员，应该也算不上李成舟那边的工作人员吧？怎么会要他去展示啊？”


    “他自己说要帮忙，不用白不用，正好产品展示那边不是一直抱怨分配的人手太少了？”


    颜芯无所谓地点点头，侧目看到赵希子很一言难尽地看了她好久，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那个，你不会是对他……”


    话都没好意思说完，听得颜芯都替她着急，直接承认，“是啊，怎么了？”


    疑惑瞬间得到了解答，赵希子心里萌生出这才是颜芯的想法，除开学校表白墙上那些过分夸张贬低的言论，她想象中的颜芯就该是这样的。


    她悄悄看了眼颜芯，小声说：“没什么……这不是他的荣幸吗？”


    颜芯毫不谦虚，“确实，你觉得我多久能拿下他？”


    赵希子：“……”


    完全不知道，但是应该会很快？


    反正从颜芯的那些事迹来看，她的恋爱从认识到分手，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而且卓昱可是体育生。


    体育生是什么成分，懂的都懂。


    提醒颜芯不要上当受骗好像有点多余，她撇撇嘴，问：“要拿下他的话，那你来带他熟悉产品不是更好吗？”


    “是好，可惜有心无力。”


    颜芯也不是没想过，但她要管的事还是太多了，没一会儿就又是一个电话把她叫走了，卓昱只能被交给赵希子带。


    至于卓昱本人。


    他完全想不到仅仅因为他是体育生，已经被狠狠误解了一波，只是到产品展示区以后没看到颜芯，稍微有点失落。


    这一天的工作就这么开始了。


    UNICE该大方的时候都大方，除了晚餐全都包了，中饭虽然吃得晚了点，但是三菜一汤量大管饱，李成舟看着他端着盒饭回后台了，好奇：“你去帮忙展示产品了？”


    卓昱没和他说过，是第二次休息的时候，李成舟听粉丝提起的。


    说是产品展示区有个很高的帅哥，目测身高快一米九了，身材巨好，穿的是灰色卫衣运动裤，还带了棒球帽，完全符合卓昱今天的穿搭。


    但这个穿搭很大众，李成舟也不能确定就是他。


    现在问出口了，看到他震惊却不反驳的反应，才确定真的是他。


    “怎么还真是你啊？你怎么会去展示产品？难道看你脖子上挂了个工作证就拉你去了？还是说之前颜芯和你说话，说的就是这个？”


    李成舟开始发散思维，越想越不对，“也不应该啊，那么多人，她干嘛要拉你啊？”


    卓昱说：“她看过我直播，认出我了，我就去给她帮忙了。”


    这应该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李成舟经过一瞬的震惊，反而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对她有想法呢。你看她这个条件吧，就算她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随便说几句话都能把人钓成翘嘴。”


    “特别是你这种，你要对她有想法，吃亏的肯定是你。”


    卓昱皱了下眉头，“我感觉她人很好。”


    李成舟从中听出了点维护的意思，“我又没说她不好，你着急什么？”


    “我没有。”


    “你——”


    情况已经很明了，这一看就已经是犹犹豫豫想咬钩的鱼了。


    李成舟摇了摇头：“那算了，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吗？你看要吃什么。你下午得去忙产品展示，我也抽不开身，现在不决定好的话，我们又下班之前都难得再见上一面了。”


    话是这么说，但卓昱尴尬地抓了下头发，“要不下次再吃？颜芯说请我吃饭。”


    李成舟无语了两秒，在欣然退出和坚持不懈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那还不好说？就一起吃呗，你总不能因为她请你，就爽我的约吧？”


    “这不合适吧？”


    “一起吃也行啊，没什么不合适的。”


    工作人员都是十二点半开始吃饭，颜芯忙完展馆的事还给姚盛回了个电话，比其他人要晚十多分钟。


    好不容易拿上了有点冷掉的盒饭，她第一时间来化妆间找卓昱，刚好就听到了这几句。


    她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卓昱羞赧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你想吃什么？”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微微弯着，卧蚕不用化妆就很饱满。


    只要她想，这就是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比如现在。


    但这一上午奇怪的情绪一直萦绕着卓昱，他不敢多看，就垂首吃饭，假装镇定地说：“我都行，只要口味清淡点就好。”


    李成舟受不了他这模样，解释：“他是射击运动员，平时都要严格管理饮食管理，重油重盐的东西吃多了不好。”


    “我知道，有家私厨味道还不错，我去预定一下座位。”


    颜芯在微信列表里找到了那家私厨的老板，正打字的时候，赵希子偷偷摸摸从外面挪到了她旁边，小声和她咬耳朵，“我都听到了，真的是你们三个一起吃吗？”


    “对啊，怎么了？”


    “那我也去……”


    赵希子紧张地看了眼李成舟和卓昱，声音和蚊子差不多大了，说：“反正已经不能单独相处了，再多一个电灯泡也没关系吧？而且你一对二诶，我得去帮你撑场面。”


    理由很充分。


    虽然颜芯不需要人给她撑场面，但也没必要拒绝他人的好意。


    她扬声说：“我再带个赵希子，不介意吧？”


    -


    下午的活动很顺利，这顿饭也算是庆功宴了。


    六点整活动结束，还有很多粉丝没有离场，一群人拿着简易折叠小板凳，在展馆门口蹲守达人下班，把人送上了车才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颜芯还得带着赵希子给活动收尾，暂时抽不开身，把私厨地址发给了李成舟，让他带卓昱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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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和赵希子才姗姗来迟。


    这里环境很好，装修类似于上世纪小洋房，每个包间门口都挂着风铃，一推门就会叮铃铃的响，点缀在轻柔的钢琴曲中相得益彰。


    如果是两个人一起来，在这里会很有氛围感。


    不过颜芯不着急要与卓昱单独相处，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都告诉她，有些事情急不得。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商量晚上在哪过夜，有的人就是得多花时间，才能得到更大的惊喜和回馈。


    很明显，卓昱是需要循序渐进的那类人。


    但颜芯也不打算掩饰她的目的，从进门开始，焦点就毫不掩饰地落在卓昱身上，落了座才看向李成舟，“不好意思，公司有点忙，耽误的时间久了。你们点菜了没？”


    李成舟把她的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尽收眼底，笑了声，“怕点早了菜就凉了，还没点。”


    “那现在点，卓昱你看看。”


    焦点重新落回在他身上，很直白的意味，但似乎没有要更进一步的打算。


    卓昱不知道应该给出什么反应，只感觉晚上寒气都上来了，但他却汗涔涔的，抿着嘴把菜单翻过了一页又一页，“你们喝红枣当归鸡汤吗？”


    赵希子弱弱举手，“我喝，你们呢？”


    “那就点一个。”颜芯按铃叫来服务员，给他报了个鸡汤，说：“赵希子你也看看要吃什么，想吃就直接点，我什么都行。”


    一般四个人用餐，点个四菜一汤就差不多了。


    今天忙了太久，晚上下班又晚，饿得太久了，颜芯到现在反而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鸡汤又吃了几口东坡肉就吃不进去了。


    但是看卓昱和李成舟吃饭都大口大口的，还挺有饭张力。


    再一看赵希子也在埋头苦吃，她也就多伸了几筷子，“本来还担心这家不合你们口味，现在看你们吃这么香，那我也放心了。”


    “这家味道很好，而且我和李成舟从小练体育，消耗大，饭量也都大。”


    “我也，从小就巨能吃。”


    颜芯闷笑，“看你的脸就知道你能吃了。”


    赵希子只是脸圆圆的比较有肉，哼哼唧唧：“不就是脸圆了点吗？胖点怎么了嘛！”


    “逗你的，你胖点才好看。”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h型身材，强行追求自己不适合的，本质上就是反人类。


    颜芯给她夹了块肉，又推了下转盘，把东坡肉推到了卓昱面前，“这家东坡肉特别好吃，你多吃点，今天辛苦了，在展示区站那么久没事吧？”


    卓昱顿了下，意识到她是在关心他的腰伤，“还好，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颜芯笑：“别谦虚，你就是帮了大忙，我看有不少人都是因为你才消费的。你待会儿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明天我去帮你申请兼职的钱，顺利的话下个月十号能到账。”


    “我只是帮点小忙，你不用为这个麻烦。”


    “不麻烦，总不能让你白忙一场。”


    又来了，眼睛弯弯的，字字句句都带着钩子。


    意图过分直白，卓昱几乎仓惶地埋首吃菜。忽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付天晴这三个字，他马上放下筷子，“我出去接下电话。”


    腿长就是走得快，包间不大，他三四步就出去了。


    包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成舟突然又开了口，“是他妈妈的电话，他从小就被管得很严，几乎没有什么娱乐。”


    颜芯低头喝汤，“说这些干什么？”


    李成舟放慢语速，重音落在后半句，“我的意思是，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