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恶茶白赖

作品:《嘿!回头草吃吗?ABO

    陈弥慢吞吞地起身出了病房,走前原本想跟尹泽打个招呼,不想他办公室的门关着,陈弥往里面瞟了一眼,陆钊竟然在里面,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能走吗?”


    陈弥回头。


    楼行川停在诊所门口,面无表情地问:“要不要轮椅?”


    陈弥昏天黑地地吐了一回,又刚输完液,确实有点使不上力,不过也谈不上要坐轮椅,身体是虚的,但话是要骚的。


    “轮椅太硬了,我能不能申请抱……”


    楼行川见他步伐矫健地朝自己走过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陈弥:……


    两人一前一后过马路上车,楼行川系好安全带,转头看见陈弥举着还贴了医用胶带的手背,眼巴巴地看着他。


    楼行川轻吸了口气,把刚扣好的安全带解开,越过身先帮陈弥系好才坐了回来。


    陈弥全程乖乖地坐在车座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一点不像他的作风。


    以前系安全带这种活儿也是楼行川包了,陈弥总是会有各种小动作骚扰他,脑袋蹭蹭他的胸口或者冲他脖子轻轻吹口气,心情好还会把他拉下来亲一口。


    楼行川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有些失望,庆幸的是如果陈弥现在这么做了,他大概率会控制不住,把人按在座位上狠狠亲一顿。


    但陈弥什么也没干。


    他看似跟以前一样,举止轻浮骚话连天,可在这些行为上陈弥有了度,那些最能体现出亲密的小动作和细节都没有了。


    陈弥那张笑嘻嘻的脸下面,藏着他才能察觉到的疏离。


    楼行川不喜欢。


    他启动车子:“饿不饿?”


    “啊?”陈弥歪歪脑袋,“有点。”晚上只喝了酒,又把下午吃的那点儿全吐了,肚子空空如也。


    “我不想出去吃,”陈弥想了想说,“赵秘买了很多东西放冰箱。”


    意思就是点外卖也不行,要楼行川亲自做。


    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微妙的试探。


    “嗯,那回去吃。”楼行川目视前方,尽量把语气放得自然,“睡会儿,到了叫你。”


    对方好半天没有作声。


    楼行川余光看见副驾的人微微低着头,长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他收拢余光,忽然听见旁边人语气轻松地说:“不聊聊吗?”


    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了一下。


    他们之间可以聊的太多了,把那些“前尘旧事”翻出来,几天几夜都聊不完,陈弥的主动开口,竟让他有点紧张。


    陈弥会从哪里开始说起?是会先回忆大学那段日子,还是那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或者讲讲音讯全无的这七年他在哪里做什么。


    他这样说的时候,自己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给出怎样的回复?


    无数个念头在楼行川脑子里翻涌。


    “你想聊什么?”


    “菜单啊,”陈弥兴致勃勃地说,“我能点菜吗?”


    “……”


    楼行川忽然想笑。只有自己想了那么多,多到快要爆炸,陈弥压根没想把过去的事情再翻出来,他就想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粉饰太平。


    这也许是最好的面对方式——不要面对。事情过去太久,再翻出来没有意义。


    既然陈弥想这样处理,那他就配合他。谁也不要提,谁也不要问。


    楼行川:“可以。”


    “那我想吃青椒小炒肉,苦瓜炒蛋,还有红烧肉!”


    “不行。”


    “为什么?!”陈弥坐起来,安全带都绷直了,“你说了我可以点的。”


    尾音夹了点撒娇,还有无论楼行川回答什么都没有用的理直气壮。


    “青椒辛辣,苦瓜性凉,红烧肉太油腻,”陈弥的反应恍惚间让楼行川看到了大学时候那个任性骄纵的少年,他莫名有点心安,好像什么都没变过,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你的胃现在不适合吃这些。”


    “啊……”陈弥瘫回去,生无可恋地说,“那我能吃什么?”


    “回去了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嘁。这还算哪门子的点菜?分明就是少废话,做啥吃啥。


    陈弥撇撇嘴,侧头准备眯一会儿,忽然“呀”了一声。


    “怎么了?”


    “我今天买了很多东西,都在陆钊车上!”


    楼行川:“……明天让他亲自送上门。”


    “好吧。”陈弥有点可惜,那件千挑万选的睡衣今天用不了了,他抚过手背上的针孔,想到了尹泽的“恐吓”,不过马上被他抛诸脑后。


    算了……那就明天!


    楼行川感受到陈弥细微的情绪变化,他尽力梗住脖颈,下一个红灯的时候才等到机会偏头看过去。


    人歪头靠在安全带上已经睡着了,他的脸被带子兜住,略微挤出一小坨肉,不知道是不是被信息素攻击的原因,陈弥的脸色有些苍白,跟黑亮的长发一对比,显得更没有血色了。


    楼行川克制住了想要伸过去的手,在绿灯的最后一秒收回眼神,静静开车。


    ……


    黑车开进地下车库陈弥还没醒,楼行川让他多睡了十几分钟才把人叫了起来。


    他熄火下车,走到另一侧给陈弥打开了门,副驾上的人缓慢抬头,脸上被安全带勒出了两条红印,表情呆呆的,像没睡醒。


    他迷迷糊糊地解了安全带又去摸车门,摸了半天也没找到。


    楼行川握住他孜孜不倦地抓空气的手:“这么困?”


    “有点。”陈弥撑住他的手掌借力下了车,不要脸地抱住了楼行川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他是真的困,在诊所属实强打起的精神,被车里被温暖的空调一烘,脑子又晕晕乎乎了。


    楼行川听见他嘴里嘟囔道:“尹泽的药里面肯定有安眠成分……”


    陈弥离得很近,身上这一整套都是新衣服的香水气味,他白天应该还去弄了头发,不是楼行川买的洗护味道,而是一种浅浅的甜味,有点勾人。


    他抬起手,把陈弥脸上的长发替他夹到耳后。


    陈弥的耳壳很薄,莹白小巧,微凸的耳垂中心偏下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细看下才能分辨出那原来是一个耳洞,似乎是很久没有佩戴耳环一类的饰品,已经重新长好,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凹陷。


    楼行川盯着看了半分钟,忍不住捏捏他的耳垂,指腹轻轻地按压在那个已经合拢的耳洞上。


    自他认识陈弥起,陈弥的左耳上就有这个耳洞,跟陆钊浑身上下亮闪闪的骚包不一样,陈弥不爱佩戴那些装饰品,却对各种耳饰近乎狂热,总是频繁更换,越张扬越好。


    陈弥人虽然浪但穿着很随意,他的耳饰反而成了点睛的一笔,衬得他更加地精致迷人。


    甚至是亲吻和做|爱的时候他也不取下来,他经常会在晃动中问楼行川:“今天这颗好看么?够不够亮眼?”


    那时候楼行川答不出来,只能埋头苦干用行动反馈,在他眼中,陈弥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为什么堵了?”楼行川轻声问,“不喜欢了吗?”


    陈弥似乎是觉得痒,摇头甩掉他的手,扭头把耳朵压在楼行川的肩膀上,含糊地说:“不要……”


    楼行川不知道陈弥是不是在装,但还是在陈弥身体向地上下滑之前揽住了他的腰。


    两个人一贴近,久违的熟悉感像是打开了身体开关,陈弥自觉地攀上面前人的脖子,双腿缠住楼行川的腰侧,像一只树懒一样挂在楼行川身上。


    楼行川单手托住他,另一只手关上车门,抱着人进了电梯。


    *


    楼行川把陈弥抱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要把人往里塞,他动了动手,陈弥身上蓬蓬的羽绒服就响起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陈弥窝在他怀里睡着了,温热的呼吸羽毛似的一下下扫过楼行川的颈侧,挠得人心头发痒。


    人瘦了,抱在手里轻了许多。


    楼行川把他缩在袖子里的手勾出来试了下温度,果不其然是冷的。


    他向身侧看去,陈弥的休闲长裤下穿了双薄薄的短袜,脚踝也露在外面,他伸手握了握,也冻得像冰块一样。


    这人一到冬天手脚冰凉的毛病一点儿没好,就这么放床上,睡一晚上都暖不起来,没准还会弄感冒。


    楼行川打开房间内的暖气,抱着人去了衣帽间,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睡衣,他坐上沙发,把陈弥从身上扒下来放在腿上。


    陈弥睡得熟,楼行川抱着他走来走去都没有醒的迹象,换了姿势也只是抻了抻腿。


    楼行川给他脱了羽绒服,里面就只穿了一件低领长袖,从楼行川的角度,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一览无余,再往下一小片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楼行川挪开眼神,牢牢地扣上了所有扣子。


    他的手往下移到omega腰部。


    陈弥穿的是件松紧腰的休闲裤,装饰作用的系带连系都没系,裤子上部边缘露出一小截黑色内裤,贴着胯骨皮肤勾出一条让人浮想联翩的线。


    楼行川以前惯着他,没少“伺候”陈弥穿衣,这家伙懒,次次事后清理都是楼行川抱着去的,换睡衣什么的手熟得很。


    陈弥像现在一样自顾自睡觉,由着楼行川摆弄。


    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人恨不得立即把他剥光了狠狠蹂躏一番。


    楼行川压下内心蠢蠢欲动的念头,咬牙脱下了陈弥的长裤,修长白嫩的双腿从裤管里滑出来,像条刚幻化成人的美人鱼。


    他的目光不受控地从陈弥圆润饱满的脚趾一路细细往上直到腿根,停留在两腿之间那块黑色的凸起部位。


    楼行川只扫了一眼,便觉得嗓子发干,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突然接触到冷空气,陈弥下意识地抖了抖,蜷起长腿就往楼行川怀里这个最暖和的地方缩。


    楼行川思绪一断,连忙顺势给他穿上了睡裤,他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抱起人放到了床上。


    他单膝半蹲在床边,眼神从陈弥的眉眼一点点描摹到英挺的鼻梁,再到微张的双唇。


    熟睡的omega翻了个身,长发散在枕头上,颈后娇嫩的腺体毫不设防地展露在他面前,离楼行川只有一个小臂的距离。


    他盯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拇指轻轻地抚过那片柔软。


    陈弥睡梦中似有所感,背对着他嗓子里发出了一个很轻的音,像是“嗯”,又像是短促的呻|吟,浅淡的白茶信息素的味道冒了出来,萦绕在楼行川鼻尖。


    楼行川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低头把脸埋在手掌中,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