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共生树的噩梦

作品:《奥术师她为何焚神

    等卢西卡再次站在内湖岸边时,已经不存在老师可靠的身影了。


    望着满目疮痍的共生树,心中一阵钝痛。


    皴裂的树皮斑驳贴在树身,周围地面下沉1英尺左右,导致大面积树根裸露在外。


    树叶变得稀疏枯黄,烈阳从缝隙中洒下,无情炙烤根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熏味。


    这样的场景更让卢西卡燃起斗志,她换上潜水服,敲胸示意:“我一定会找到线索,还索莱尔清白。”


    漫步水下的卢西卡四处张望,一定是那个女人,这一切都跟她有关。


    只要找到她,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她伸手向身后人挥了挥,示意她们继续向前走。


    大约一小时后,五人终于在湖心底部看到隐约的火光。


    即使隔着氧气面罩,也能清晰看到两位哨兵、警探和石塑者的讶异。


    卢西卡快速往前游去,火光越来越亮,扒开水草,那片如心脏跳动的岩浆再次浮现。


    这回她没有轻举妄动,制止了其她四人想上前的动作。


    并从怀中掏出索莱尔赠送的法杖,小心将琥珀的那头碰触火光。


    这次没有再发生水下爆炸,只是偶有温泉生物从泥浆中跑出。


    布雷兹和两位哨兵面面相觑,这是她们第一次知道赫菲斯托斯庄园的温泉由来。


    两百年来,似乎从没人在意过这些。


    更奇怪的是,存在岩浆的这片内湖,居然没有变成温泉池。


    水温寒冷刺骨,人在里面待久了四肢都会麻木。


    卢西卡示意她们站在原地,自己则四处寻找那个人脸。


    可惜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她泄气地游回来,顺手把法杖插进淤泥里。


    “先回去,这下面太冷了。”她扶着法杖对她们示意。


    众人点头,就在返航时,卢西卡发现法杖似乎被卡住。


    她顺着潜下去一看,刚刚竟然不小心将它插在了岩浆的脉络上。


    卢西卡示意:“这是老师送我的,我得拔出来,你们先上去。”


    玛歌玛摇头:“我帮你。”


    布雷兹拍拍自己的肱二头肌:“一起来。”


    五人分别握住一截,脚使劲往水下的岩石蹬去。


    “咕嘟——嗞嗞嗞嗞——”


    法杖拔出来的那刻,湖底的水开始剧烈抽动,形成一片吸力强劲的水下漩涡。


    周围的泥沙、树叶和枯枝就像扔进抽水马桶的垃圾,瞬间消失不见。


    哨兵长的身体迅速膨胀,破碎的潜水服顿时被吸走。


    她把四人压在身下,四肢牢牢扣进地底。


    “嗞嗞嗞——”


    抽水马桶结束的声音回荡无人耳畔,一切恢复正常。


    五人狼狈地爬出岸边,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布雷兹率先意识到不对劲:“人呢?怎么就剩我们了?”


    前不久站在岸边接应和围观的女人们,此时就像人间蒸发。


    “不对,你们看——”卢西卡指着眼前粗壮的共生树,它的叶子重新变得茂密,树根也重新回到地下。


    五人脑中同时“嗡”一声,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完了,”桑迪哭丧着脸,“我们好像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五人下水前根本没想到会进入传说中的噩梦世界,什么准备都没做,甚至没有填饱肚子。


    卢西卡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大喊:“菲拉,菲拉,你在吗!”


    布雷兹挑眉:“你认识菲拉侦探。”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警探,你不是要求她蹲守在庄园监视我么?


    如果她在,说不定我们并没有进入噩梦,或许只是时间倒流什么的。”


    卢西卡没说的是,菲拉说不定跟随她一起进入这里,变回精灵体躲在树丛中也说不定。


    哨兵长挠头:“卢西小姐,很欣赏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但这里很明显只剩我们了。”


    玛歌玛站起身拍拍手:“如果这是噩梦世界,是谁的噩梦?”


    空气安静下来,偶尔传来一两声吵闹的夏日蝉鸣。


    此刻听来却令人有种还活着的安心。


    “树。”布雷兹掏出烟斗敲了敲完好的树身,“是它的梦。”


    夏风吹拂树梢,沙沙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共生树的回应。


    五人站在树下,忽然觉得周身寒冷。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阳光没有温度?”桑迪搓搓手臂,她穿的还是哨兵制服。


    卢西卡脱下皮衣披到玛歌玛身上,又蹲回岸边:“大概因为共生树不存在对温度、气味的感知,梦中无法模拟出来。”


    她甩甩手上的水,“它依然在痛苦,但又好像还有别的东西,例如……想杀了我们。”


    “跑!”布雷兹的声音与卢西卡的尾音同时响起。


    五人四散奔开,奋力往共生树的阴影外跑去。


    身后原本挺拔的树身,此刻像一条粗壮的蟒蛇,


    它弯下腰做出亲吻的姿势,同时带出腐朽的树根。


    她们这才看清,共生树只是表面看起来健康,树根上密密麻麻爬满淡黄色透明的蠕虫!


    “不对,”哨兵长气喘吁吁,“我们跑了多久?”


    “十……十分钟吧。”布雷兹抽空掏出怀表摁开,“十一分钟。”


    “那为什么我们还在阴影下?”


    众人回头看去,共生树仍旧在离她们五十英尺的地方弯腰扭动。


    玛歌玛站出来,挥动双臂给树身周围上了一圈石墙:“继续跑!”


    “哇唔——”


    她们刚跑没多久,身后传来人类的低声呢喃,只是那声音像被扩声器放大数十倍,令人头晕目眩。


    再回头看时,白色石膏外渗出血色黏液,密密麻麻的蠕虫在其间滑动爬行,


    正是那些蠕虫抬着树,以及树外的石墙一起向她们快速移动,距离在她们眼前不断拉近。


    “朝不同方向跑!”


    卢西卡听到命令后转身往回跑去,共生树的移速明显停滞了一瞬。


    抓住这个空档,卢西卡翻身一跃而起,两米高的围墙挡不住她灵巧的动作,


    身在半空时她快速从兜里摸出一把粗盐洒在法杖上,


    “火!”


    法杖直指围墙上的蠕虫,“轰隆”一声,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煎肉声,以及钻进鼻腔的臭味。


    血色黏液很快把火引到树冠,枝叶燃烧的味道暂时掩盖了臭味,


    不时有烤熟的橡子滚落地上,迅速被还没死亡的蠕虫吞噬。


    此时卢西卡已经越过树身,与同伴们隔树相望,“她冲我来的!你们跑远点!”


    不等四人反应,卢西卡再度跳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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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


    蠕虫们如她所猜测的被困在岸边,少数几个掉下水里很快就成为失去活性的漂浮物。


    卢西卡游到水中央,双手轻轻摆动,双脚熟练踩水,与岸上的共生树隔水相望。


    等待许久,意识到其她人已经安全后,她挥挥手深吸一口气潜下水面。


    她还记得索莱尔说过她的法杖撒上粗盐就可发光,算是外部物质催动的魔法。


    刚刚水下她的法杖触碰到地底岩浆,红琥珀沾上了些许火山泥,电光火石间想到老师曾说过的话,这才救了大家一命。


    卢西卡的眼泪与水融合在一起,坚定地朝更深处游去。


    “老师,我一定会为您洗清冤屈,一定会揪出那个厄洛斯。”


    水中的她回过神来,


    最近说这句话次数太多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口致使她一定要做到什么事。


    沉甸甸的不甘与怨恨几乎要把卢西卡压垮,她一个回摆停在水中央,


    原本澄澈的湖水不知何时变得浑浊粘稠,她的手臂摆动时也尤为吃力。


    她努力眨眼,面前的水不再是深青色,而是变成粘稠的血液。


    低头看去,脚下蜿蜒的岩浆成了连接心脏的血管,源头在恍惚间真的成为一颗心脏。


    那些摆动的水草不再是植物,是被踩一脚后拉出无数细丝的沥青。


    只是这些细丝被放大数倍,粗细不一地连接水面,将水下分割成密密麻麻的渔网。


    卢西卡深知不能再待下去,她拼命往上浮动,抬头透过水面,却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克希拉!


    她摆动双手,克希拉却表情冷漠,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只露出那孩子层叠的后脑。


    卢西卡用刚刚惊慌间舀过岩浆的法杖挥开那些沥青样物体,用法杖底部用力插进其中一条光滑柱子上。


    “咕嘟嘟——啊——”终于浮出水面,她看到四张担忧的面孔。


    “卢西卡,抓住我的手!”玛歌玛跪在岸边努力往前够,石梯不断在她身前延伸,一直延伸到卢西卡面前。


    “踩上去,快!我的魔法坚持不了太久,祂太强了!”


    当卢西卡趴在石梯上时,身下粘稠的液体忽然从两边分开,露出下面白森森的牙齿。


    “卢——西——卡,哎……”


    一声不属于五人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长长的叹息,


    “你们,不该来的。我已经没办法,送你们,出去了。哎……”


    卢西卡终于看清,是那条裂口正在一张一合。


    往里灌注的水流成为它的唇纹,深红血色的黏液就像它的肌肤。


    每当那张嘴开口,就会腾上一股蒸汽,腐朽潮湿的味道萦绕不散。


    “我做了错事……违背了本心……卢——西——卡,我差点杀死你……”


    哨兵长和桑迪接住从石梯跳下的卢西卡,布雷兹走上前,目光在血色的湖面逡巡,


    “违背本心?你是说有人逼你做这些东西?你是湖,还是共生树?”


    “树是我……湖也是我……湖是给我供给营养的部分……可惜……全部遭到污染……”


    哨兵长与布雷兹并肩而立,二人叉腰问道:“会怎样?是不是会死?”


    “我不知道……原本我是想死的……可你们来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就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