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一夜的大雨直到清晨才变小，今天店内难得安静，客人很少。


    纲吉看着身侧趴在柜台上的太宰，难得今天没有往出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昨天他回来家里的两只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直觉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当天晚上两人各自抱了被子来到他的卧室，一左一右铺好被子，什么也没说躺下就睡，被挤在中间无法动弹的纲吉闭眼数了好久的羊才入睡。


    今天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身上压着两条腿一只胳膊，自己的胸口还枕着一只宰，难怪一直做噩梦。


    神情恍惚的启动机器准备食材，开门营业的时候被外面倾斜的雨丝浇了一脸，这才清醒些。


    店内三人都懒洋洋的，店内的食客也多是打包多人份带走，因为天气销售量骤降。


    “食材似乎准备多了。”纲吉看着展柜内的甜品，乱步和太宰已经开始主动“分担”了。


    乱步左手奶油蛋糕，右手酥皮千层，还不忘抽空喝一口汽水辅助加速：“啊，今天的任务还真是艰巨。”


    太宰看着暴风吸入的乱步露出牙痛的表情，他不是甜口，比起甜点他还是更喜欢肉类咸口的食物，他总觉得照乱步这么吃下去，纲吉的钱包还要额外分出一部分交给牙医。


    视线划过头顶的天花板，某人为了防他偷花，特意将存折塞进了天花板夹缝，用心良苦，可惜他用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上面的存款数字他都背下来了。


    上周存款又入账五万，每隔一段时间上面的数字都会增加几万，看着上面一笔笔的存款记录，太宰有种看仓鼠囤粮的感觉。


    他仿佛已经看到纲吉趁着店内没人，爬上梯子取出存折，在银行反复确认钱数无误后又折返回来，将存折放回原位。


    这让原本对存折没有想法的太宰治蠢蠢欲动，总觉得纲吉要是哪天准备存钱取出存折，却发现上面余额归零后的样子，大概会当场石化碎掉？


    乱步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坏笑出声的家伙，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在盘算要做坏事，真是同情被他盯上的倒霉蛋：“阿纲，这个红糖麻薯再来一份！”


    “已经吃了很多了，剩下的留到明天再吃好了。”纲吉实在担心对方的牙齿。


    “甜点当然要当天吃掉才最美味，把他们放到冰箱里过夜实在是太浪费了，乱步大人绝对不会同意的！”


    乱步起身经过太宰面前，正在走神中的太宰拿起面前的食物，想也没想就放进了嘴里，等一口咽下肚才察觉出不对，嘴怎么感觉有些痛？嘶——！


    “好辣——！阿纲！水——！”刚刚还半瘫在柜台上，这下整个人弹射跳起，用手不停对嘴扇风，纲吉这时才发现太宰的眼睛原来这么大，咳，回神后连忙跑去后厨找水，在水杯和水壶之间果断选择了水壶。


    喝下半壶水的太宰摊在椅子上，明显已经没了半条命，乱步拿着一根吸管戳了戳对方，扭头看向纲吉汇报：“已经没救了，不可回收的有害垃圾应该怎么怎么处理啊阿纲？”


    纲吉头疼的取来冰块给对方含着，将捣乱的赶回餐桌，“怎么样，有好些吗？”


    太宰喊着冰块吐字不清道：“碳品店为摄么要蛰介么辣的面包？”被冰块冰得一哆嗦还不忘举报，“系乱步！似他搞得鬼！”


    被告发者立刻转移话题，看向自己的作案工具——缺了一口的爆辣炒面面包：“是给那个人留的吧？不过现在只剩两个了。”


    纲吉总感觉从乱步嘴里听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话说那人惹到过他吗？


    就在太宰疑惑哪个奇怪家伙会在甜品店买纲吉做的爆辣面包时，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浸透雨水的湿冷寒风从门缝溜入，纲吉三人同时紧了紧衣服，有客人来了。


    “老板早，还是老样子。”来人个子高挑穿着米黄色的旧风衣，一头凌乱的红发明显好久没有打理过的胡茬，深蓝色的眼镜下是浓重的眼袋，总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社畜味。


    纲吉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现在都已经十点钟了，但对方还是一副刚起床不久的样子，“又加班通宵了？”边说边将打包炒面面包。


    “没办法，最近上面动作不停，底层的员工消耗过大，人数不足。”对方这时才注意到只有两个面包，眼神划过缺了一口的面包和红色香肠嘴的卷发少年，像是清楚了什么，有些意外道：“沢田老板做的面包是我吃过味道最好的，不过一般人都受不了这个辣度，没想到你也喜欢。”


    停顿了一下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价格也是最优惠的，买两个还会赠送一个。”不过今天貌似领不到赠送的那个了。


    织田作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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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遗憾的看了眼那枚被误伤的面包，照旧掏出了对应的钱。


    总觉得自己被嘲讽了但却没有证据的太宰治：“。”


    纲吉憋不住笑出了声，在太宰治扫射过来的目光下又强行憋住，他将剩余的几枚不耐放的水果蛋糕和千层一同打包好放入袋中，连同两个炒面面包一起递给织田，没等对方拒绝直接道：


    “小孩不能吃辣，这些是今天店内余下的点心，卖不出去就只能浪费了，不如送给你家的几个孩子。”


    织田闻言有些惊讶，他最近虽然每天都来这家店买炒面面包，但是从没跟店长提起过家里的情况，对方是怎么猜到的？


    他顺着纲吉的视线落在自己手提的购物袋上，透明购物袋里有两罐幼儿奶粉和几大盒牛奶，因为附近有一家经常打折的商店，他每次来买面包时都会路过去看看，大概对方就是从他手拎的这些东西看出来的吧。


    这次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其实织田能够看出来，买二送一的炒面面包活动应该是专门为他设立的。


    毕竟爆辣口味的炒面面包本就是小众口味，更何况哪有那么巧合，每次他来时都能恰好买到剩余的三个，生活拮据几个字在他身上体现得这么明显吗？


    “沢田老板是我遇到最温柔的人，能够遇到老板（能吃到炒面面包）真的是太好了。”这句话是织田作之助发自内心的感慨，就识人这方面，他还是有些判断的。


    只是某人用最平静的语气最平淡的表情说出了震惊全场的话，完全没有一点自觉。


    太宰还在思考对方刚刚那句是天然黑还是故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这句堪比表白的发言，大脑宕机了一瞬，重启后第一时间看向纲吉。


    纲吉的反应，嗯，纲吉没有反应。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对方的表达方式，虽然偶尔会语出惊人，但只要从字面意思理解就好，纲吉意外的能第一时间get到对方的意思，两人交流起来意外的合拍，织田作之助每次来店里都会跟他聊上几句，虽然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在交流“购物心得”，分享最近发现的商店活动。


    不过如果还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被自己的脑回路带入深沟，织田其实还是十分好懂的，嗯，就是刚接触确实需要适应一下。


    明显适应不良的太宰治：直球天然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