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见色忘友

作品:《人间春色

    这一路走的很安心,在马站还了马后,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客栈门口。


    “明天见。”柳桃溪微笑挥手,就这样转身打算离开,乐宴赶紧‘哎’了一声,拉住柳桃溪道:“明天可能见不了,后天估计也回不来,我……我打算明天就动身去查。”


    柳桃溪有些错愕,末了还有些了然的好笑:“这么急?”


    乐宴不好意思的道:“还好吧,只是我想去做。”


    “那就去做吧。”柳桃溪道,“正好我手里的修复工作不少,估计也要休整几天,我等你的消息。”


    乐宴道:“好,我知道了,会尽快回来的。”


    柳桃溪闻言皱眉,仔细叮嘱道:“不用尽快,别太着急,不要去做危险的事。”


    乐宴点头:“嗯,我有分寸。”


    柳桃溪:“还有,离开之前你得回去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好好聊一下,不许私自离开,更不许含糊其辞让他们白白担心。”


    乐宴:“我懂我懂,我会和我爹娘好好说。”


    柳桃溪:“中间要有什么不好把握的,你多问问孟大人,他人聪明,点子应该也不少。还有……”


    乐宴听着柳桃溪的喋喋不休,一个劲的猛点头,一边点头还一边笑:“放心,放心,我都知道的。姣姣,我发现你现在可比我娘还啰嗦,我娘都没这么多要说的话。”


    柳桃溪眯眼:“不乐意听?”


    “乐意乐意,怎么不乐意。”乐宴嘴角压不下来,低头摸着柳桃溪的手背,像只温顺好摸的大狗狗:“你最好真的这样说我一辈子,不然我心里安定不下来的。”


    柳桃溪脸上表情在几分娇羞和不习惯之中反反复复,最后撤开了自己的手,低声道:“受虐狂。”


    乐宴委屈道:“我只许你一个人这样对我,怎么就受虐狂了。”


    柳桃溪听罢,忍不住喊了一声傻子,随即转身,快步往客栈里的楼梯处走。


    乐宴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懵懵然,赶紧喊道:“喂!姣!小溪!你都不跟我告别的嘛!”


    柳桃溪闻言头也不回,边上楼边大声道:“在你的见!”


    再待下去,怕是连她也一并成傻子了。


    “再你的见?”乐宴脑瓜一转,“好像也是再见的意思?还可以这么说?唔……那我下回也要这么说。比如说‘哈你的喽’?”


    走上二楼,柳桃溪在自己房门前驻足片刻,目光转到一旁的房间。半晌,她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这地方是李栖月的房间,此时里头灰蒙蒙的,没什么光亮。柳桃溪仔细一看,李栖月正躺在床上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大概是睡了吧。


    柳桃溪看她被子盖的好好的,睡姿也规矩,转身就打算出去回自己屋睡觉,不料她刚刚转身走两步,屋内突然响起李栖月有些焦急的呢喃声:“师父你去哪?”


    柳桃溪顿住,转身问道:“你怎么没睡?”


    李栖月扭扭捏捏的从床上翻身坐起:“想睡,没睡着嘛。”


    李栖月一向睡的早,甚少有睡不着的经历,今天大概是一天没怎么见到柳桃溪,又对于师父要做的事知道的东西太少,心情不怎么美丽。看见柳桃溪来敲他的门,她心里是高兴的。闭着眼睛装睡着等师傅过来,结果师傅却转身要走。


    李栖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不得出声喊住?


    柳桃溪对徒弟的心思能猜个大概,因此回来是有打算和徒弟打个招呼,方才是怕吵她睡觉才想着走。不过既然这孩子没睡,柳桃溪也就回来坐到了李栖月旁边,捏了捏李栖月的脸。


    “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李栖月突然严肃脸,拿开柳桃溪的手道:“这不叫胡思乱想,我这叫,吃、醋!”


    吃醋?


    柳桃溪眉毛一挑,道:“什么词啊你就用?小小年纪,吃醋?”


    她的模样一看就是不信。


    “我刚刚都听见了!”李栖月不满道:“你说再你的见!你都没对我这么说过!”


    柳桃溪失笑:“这又不是什么好词,你还抢着要啊。”


    李栖月道:“什么样根本不是!师父你一向是对一个人越亲近就对那个人越不客气,你不知道嘛。”


    柳桃溪严肃脸:“我不知道。”


    “哎呀别搪塞我我说真的!”李栖月把被子一掀,盘起双腿起势,嘴上依旧喋喋不休,“我知道你跟他是青梅竹马,但那也就两年呀。而且中间还分开这么多年。我呢,我可是跟在你身边足足八年,八年呐,真是见色忘友,搞得我,哼,我已经不是师父心里最在意的人了,还不允我吃醋么?”


    柳桃溪点头道:“好吧算你有理,不过见色忘友?你确定?”


    李栖月:“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颇有姿色。”


    柳桃溪:“我是说后两个字。”


    忘、友。


    “柳!桃!溪啊啊啊啊啊啊啊!”李栖月气的脸红,伸手去挠柳桃溪痒痒,两个人在床上乱七八糟的你来我往起来,柳桃溪边躲边笑,推拒道:“你是我徒弟,这怎么能算友?”


    李栖月不服:“歪理!你也就大我五岁,明明姐姐还差不多嘛!”


    柳桃溪笑:“可你的习字读书,那个不是我教的?”


    她当初阴差阳错被李家救下时,李家的小女儿还不满四岁,正是启蒙的时候,偏偏当地的童师夫子之前被这小女儿一把烧了胡子,气的厉害,平时搁大街上都不带正眼瞧李家的人。李家的人也上门赔罪过,可惜不太顶用,眼看启蒙没人教,李家夫人把目光投向刚救回来不久的陶姣。


    她原先穿的很破,衣服在山上被刮过几轮,又被雨和血泡的皱皱巴巴一股腥味。不过看料子,倒比一般的麻衣精细一些,而且他们后来给小姑娘洗干净脸后,也看得出她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不像普通百姓,有些来头。


    至少,最少,也是个读书人家的孩子。


    李家夫人迟疑了两天,观察了她两天,后来给陶姣拿了一张纸,上面是隔壁家小儿阿朗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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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正正但稚气未脱的字。她向她问道:“小姑娘,你可认得这字?”


    陶姣缓缓抬头,空洞呆滞的眼睛眨了眨。


    再后来,陶姣给自己改了名字,吃了李家的饭,成了李栖月的启蒙师。


    识文断字,天理伦常,柳桃溪用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学识迅速传出名来,连原先的童子师也闻道而来,对着她摸着胡子点头道:“此子不凡。”


    回忆结束,李栖月已经闹累了,一屁股坐下来面对面喘气,情绪低落下来。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师父很厉害,虽然只大我五岁,但师父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反倒是我,一直没心没肺的像个小孩儿,也帮不上师父任何的忙。”


    柳桃溪跟她一样也喘着气,闻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什么叫像?你本来就还是个小孩。好端端在这里,就已经是在帮我了。”


    “哼,我才不信。”李栖月傲娇扭头,余光却还往柳桃溪这里瞄。


    “好啦。”柳桃溪看得出来这是哄的差不多了,又道:“而且,谁说用不到你?我这可一直有一个任务留给你做呢。”


    李栖月倏然好奇起来:“什么任务?”


    柳桃溪却摇头道:“现在还只有一个大概构想,等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


    “什么嘛。你哄我的吧,故作玄虚。


    柳桃溪竖起三根指头指天指地指心:“我保证是真的。”


    她这番表情动作不似作伪,李栖月努努嘴勉强相信,道:“好吧,那你需要我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哦。”


    柳桃溪道:“放心,到时候绝对不跟你客气。”


    她回来的时候和乐宴交流过,虽然要做的事已经与找真相关联不大,但那卷轴还是一定要修复的。而且明面上,还是要以翻案为主。不管凶手是谁,权谋心计如何,他们都要想办法在推翻原有案件的基础上报仇雪恨。


    报仇固然重要,可清白也要回来。


    还有当年那些无辜蒙冤的士子,也许可以作为她天然的同盟。


    只要能把他们凝聚起来,到了关键时候,未必不能让皇上在广大民声和得力棋子之间权衡一二。


    壮士断腕儿固然惨烈,但弃车保帅乃上位者天然的取舍观,这一点,亘古不变。


    翌日一早,第一声鸟的鸣叫在柳桃溪书房的窗边响起,是像窗外芭蕉叶一样清爽翠丽的声线,从窗棂的缝隙渗透过来,和光线一起覆在书案上。柳桃溪正坐在那,搁下笔,看着面前的临冬寒帖。


    这幅图历经四天完工,只差最后的装裱。顺利的话,晚间就能还给那位李夫人,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父亲的遗物……


    柳桃溪想到此,嘴角不免有些苦涩。李夫人尚且还有这幅字聊表安慰,可自己除了那一卷焚毁的卷轴,什么都没有。


    想到此处,柳桃溪不免有些苦涩。然而不等她沉浸多时,外头李栖月的喊声就传了过来。


    “师父师父!外头突然来了好多人!都说要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