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硝烟灌进战术耳机，萧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黑狼诈死的消息像重锤砸在他心上——三天前那场围剿，他明明亲眼看着暗刃的指挥部被火箭弹掀上天，血肉混着钢板炸得漫天都是。


    可现在通讯员的哭腔还在耳边炸响："五百米！


    他们带着三挺九二式重机枪！"


    "牟子！"他对着对讲机吼，指节攥得发白，"山坳的暗刃解决了吗？"


    "剩三个缩在石头后面！"牟勇的声音里混着子弹擦过耳畔的尖啸，"我让二连副带着人收拾，我这就——"


    "别过来！"萧云打断他，目光扫过脚下实验体逐渐僵硬的尸体，突然想起三天前情报科截获的密电。


    黑狼的代号是"狈"，而狈最擅长的就是装死反噬。


    他迅速掰着手指计算：正面一营还剩三十人，三营清剿仓库区大概能抽十五个，自己身边的突击队...数了数蹲在战壕里擦枪的战士，只有七个。


    "你带二连副的人绕到西北侧的断崖，"他的拇指在战术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黑狼的人走的是山谷小道，断崖上能居高临下打他们的机枪手。"


    "萧队！"三排王铁柱的声音从另一个频道挤进来，"暗刃正面的人要突围！


    我这儿快顶不住了——"


    "扔燃烧弹！"萧云扯下战术背包，摸出两颗手雷塞给身边的小战士，"告诉弟兄们，撑过这十分钟，黑狼的脑袋就是咱们的军功章！"他抬头时，月光正照在山脚下——二十多个黑影端着三八大盖，扛着九二式重机枪从西北方的山谷涌出来，最前面骑黑马的男人穿着将校呢大衣，军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是黑狼。


    萧云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三天前那颗火箭弹本该把这混蛋炸成肉末，可现在他不仅活着，连军大衣都没沾灰，显然藏在预先挖好的地堡里。


    这老狐狸早就算准了他们会轻敌，算准了暗刃的残部能拖延到他带援兵杀回来。


    "全体注意！"他扯开嗓子喊，战壕里的战士们立刻抬起头，"黑狼的援兵有一个连！


    重机枪三挺！"战士们的脸色瞬间发白，有人攥枪的手开始发抖。


    萧云两步跨到战壕边缘，反手抽出腰间的战术刀插在地上，刀尖挑着颗还在冒烟的弹壳："三天前咱们能端了他的指挥部，今天就能剁了他的狗头！"他的声音像烧红的烙铁，"王铁柱！


    把正面的暗刃往左边赶！


    牟子！


    断崖上的机枪手交给你！"


    山谷里传来重机枪的轰鸣，第一发子弹擦着萧云的帽檐飞过。


    他猫腰冲进火力死角，摸到块凸起的岩石后，从战术背心掏出微型望远镜——黑狼的队伍呈散兵线展开，九二式架在中间的土坡上，六个鬼子兵正在往弹板上压子弹。


    机枪手的钢盔在月光下反光，像六个刺眼的靶心。


    "牟子！"他对着耳机低吼，"看到土坡上的钢盔了吗？"


    "看到了！"牟勇的声音里带着粗重的喘息，"二连副他们已经摸上去了，手榴弹准备——"


    爆炸声比话音先到。


    土坡上腾起三朵橘红色的火球，九二式的轰鸣戛然而止。


    萧云趁机甩出颗手雷，炸飞了两个正在装填掷弹筒的鬼子。


    突击队的战士们跟着冲出战壕，驳壳枪、汉阳造的枪声连成一片。


    暗刃的残部本来就被打残了，这一下彻底乱了阵脚，有人举着枪瞎转，有人抱着头往山谷里跑。


    黑狼的军刀"当啷"砸在地上。


    他扯下军大衣露出里面的防弹背心，抓过身边鬼子的三八式就是一梭子。


    萧云看见他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得像条蚯蚓——这混蛋急了，他精心布置的反杀局，被牟勇的手榴弹炸出个大窟窿。


    "萧队长！"通讯员突然拽他的衣角，"三营报告，仓库区的暗刃全解决了！


    张营长带二十个人过来支援！"


    萧云的眼睛亮了。


    他反手拍了拍通讯员的肩膀："告诉老张，从右边包抄，专打黑狼的后背！"他摸出最后两颗手雷别在腰上，回头对突击队的战士们咧嘴一笑："狗日的黑狼以为咱们是软柿子，老子偏要把他的牙给硌掉！"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张营长的人从右侧杀过来，暗刃的残兵被前后夹击，像被割倒的麦子似的成片倒下。


    黑狼的脸彻底扭曲了，他抽出怀里的勃朗宁，照着逃跑的手下就是两枪："八嘎！


    都给我死战！"


    萧云趁机往黑狼的方向摸。


    他猫着腰穿过尸体堆，战术靴踩在血水里发出"噗叽"的声响。


    离黑狼还有二十米时，他故意踩断一截树枝。


    黑狼猛地转头，枪口立刻对准了他的胸口。


    "砰！"


    子弹擦着萧云的左臂飞过，火辣辣的疼。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左手捂住伤口，指缝里渗出的血染红了战术背心。


    黑狼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狂笑着冲过来，勃朗宁的枪口几乎要戳到萧云的眉心："萧队长，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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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


    二十多把刺刀同时出鞘的脆响惊得黑狼浑身一震。


    牟勇带着二连副从两侧的岩石后跳出来，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的脑袋。


    萧云猛地直起腰，刚才捂住伤口的左手多了把驳壳枪，枪口正抵着黑狼的心口。


    "你以为我会真中枪？"他扯下染血的战术手套扔在地上，"三天前你能装死，今天我就不能装伤？"


    黑狼的脸瞬间煞白。


    他想扣动扳机，可牟勇的刺刀已经顶住了他的手腕。


    几个战士冲上来，用绳子把他捆得像只粽子。


    萧云蹲下来，扯下他脖子上的暗刃徽章："告诉你们天皇，中国的土地，轮不到你们撒野。"


    枪声渐渐平息。


    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伤员的呻吟混着篝火的噼啪声，在山谷里轻轻回荡。


    萧云站在高处，看着黑狼被押上卡车。


    月光下，他看见牟勇拍了拍二连副的肩膀，转身往这边走过来，军大衣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紫。


    "解决了？"牟勇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解决了。"萧云把暗刃徽章扔进篝火，火星"腾"地窜起老高，"但暗刃的根没断。"他望着西北方的群山，那里有隐约的马蹄声随风飘来，"等天亮了...怕是还有硬仗要打。"


    牟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山影重重里，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狼嚎，悠长而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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