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少爷同我私奔了

    破晓时分,二太太黄氏坐在绣凳上,闭着眼,任由梳头丫鬟动作。


    芳草跪在一尺远的地方,脸上煞白,手心紧攥,她在凉爽到甚至有些寒意的早上,额头竟然是汗津津的,浑身上下写满了害怕和不安。


    黄氏自成婚后掌家,如今也有十二年了,可以说耳目通达,府里什么风吹草动避不过她的眼睛。


    芳草是从两日前开始散播消息的,黄氏也是昨日方知道,因此今日便传她过来,想问问是谁指使的她。


    其实她昨晚思量了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要得些实证。


    芳草跪在不远处,只感觉浑身冷的发颤,偏偏心热的急跳,她虽然想过会有败露这一日,但没想过来的这么快。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只能寄希望于七少爷说话算话,真会保护她平安了。


    但她也深知,便是七少爷什么也不承诺,既然选了她去做,那就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梳头丫鬟喜儿今日给黄氏弄了个温柔大气的垂云髻,发髻低垂如云,搭配了细长的珠链,格外的婉约动人。


    黄氏与其他这个年纪的掌家太太不同,她还是偏爱鲜嫩的穿着打扮,虽然七少爷已经十岁,她依旧不自认是半老徐娘,她的面孔依旧鲜嫩,只是比年轻时气质沉稳了许多。


    她移动了一下妆台上的铜镜,喜儿端来烛台,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下去吧。”


    喜儿闻声退下。


    一时间,二太太的闺房中就只剩了她和芳草。


    她声音平稳:“说吧,允满让你干了些什么。”


    芳草大惊,她还一个字都未说,怎么太太就知道了。


    她不由得猜测,太太究竟知道了多少,她……她又能说哪些出来。


    “太…太太,我…我我我……”芳草完全不知道怎可办,她身体抖得像筛子,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子,要往前倾倒。


    黄氏见她一副要晕了的样子,非常看不上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么点胆子,也敢学别人玩手段。


    这时,黄氏的陪嫁桂妈妈毫无顾忌的掀开了帘子,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虽然黄氏为了保护七少爷的名声,屏退了左右,但这些人中不包括自己的陪嫁。


    “哎……”黄氏悠悠叹口气,拿起茶杯做出要喝的样子,实则眼睛一直在打量芳草。


    她猛的将一杯上好的龙井往芳草脸上泼去。


    那滚烫的冒着白汽的茶泼来,芳草立刻回头想躲,茶水却还是浇了她一头一脸,她立刻捂住脸蜷着身子惨叫。


    她在又痛又急间,十分恐慌自己会毁容留疤。


    “这下,你的嘴知道用来干嘛了吗?”虽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二太太面上却丝毫不见怒气,仿佛那杯茶水是浇了花。


    “是……是,奴婢知道了,这事是七少爷让奴婢干的。”既已经开了口,芳草就跟水库放闸一样,一口气全说出来了。


    “那日,我在茶水间伺-候,七少爷放学口渴,让我放上一杯茶冷冷,等他给您请完安就来喝。”


    她脸上是同步的惊讶:“可没想到,一起来的还有…还有黄妈妈,少爷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一直在追问黄妈妈什么事情。黄妈妈一直不想说,似乎是……”她抬头怯怯的看向二太太,又继续说下去。


    “似乎是您吩咐过不要声张。七少爷说不听话就赶她一家子出去,黄妈妈一家子都在正房,也怕七少爷真个要这么做,就说了。”


    芳草睁大着眼睛,忽然情绪激动道:“太太,求您饶过我一回,我也是听七少爷吩咐做事啊。”


    “当日是我运气不好,听了少爷跟黄妈妈的密事,少爷不信我会保守秘密,才要我去传播消息的。”


    黄氏毫无波澜,她知道允满有时是有些调皮,但主子有错,下人不懂阻拦,反而推波助澜,止风院容不下这等奴婢。


    另外便是黄妈妈,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她不是二太太的陪嫁,只是徐府的家生奴婢,却因着跟二太太同姓的缘分很得看重,没有料到她的嘴皮如此不紧,被略微逼迫便把不住门。


    桂妈妈开口:“太太,这本也没有什么。让那丫鬟去静竹院不就是这意思吗?”


    黄氏对陪伴自己二十年的桂妈妈态度自然不同。


    只是有些事情做得,却不能现于人前。


    “七少爷虽是庶子,但那丫头也属实是高攀了。老爷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允洄生的漂亮,老爷心里未必不疼他。”


    二太太目光悠悠,似乎在回忆什么。


    曾经,郑姨娘也是得到过盛宠的。她生得妖精一般,又放得下身段,夫君便受不住勾-引,和她无媒苟合。却不料郑姨娘的命真是好啊,居然怀孕了,老太太一力保她。


    明明她先怀上允满,但允洄居然早产了。那会可是让她背了不小的黑锅,所以,她不指责允满争对他的行为。


    只是手段,太低级了。


    “允满年幼,总想着即刻踩上一脚,解气就好。可说到底也只是纳个妾,阖府的老爷少爷哪个没有几个地位低下的妾室通房呢?对允洄来说,不过无关痛痒,可老爷那里……若是生了怜惜,可不是好事。”


    桂妈妈听懂了,便说:“要不是太太善心,那不过是戏子生的,怎么会平安无事长到这么大。”


    两人随意交流着,丝毫没有在意还跪着的芳草。


    可芳草却头越埋越低,她不住的颤-抖着,颤-抖着,知道失去所有力气,满心绝望的趴在地上。


    二太太和桂妈妈说的话不是她能听的,可她们既然当着她的面上说了。


    那意思就是……她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她不过才十四岁,还要三个月才满十五岁,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去死的,她怎么能不害怕。


    可她就这么无力的跪趴着,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她脑海里想着爹和娘,想着弟弟和妹妹,她不能逃,也逃不掉。


    只能这么安安静静等主子处理好她,然后寄希望于她的安分能不使主子迁怒她的家人。


    慢慢的,眼泪滴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团湿润。


    “允满不懂事,只能妈妈费些心,将这事处理好了。”


    桂妈妈笑容谄媚:“太太交给老奴吧,一定不让人胡乱攀扯少爷。”


    “还有,打点好黄妈妈,别舍不得银钱误了事。”黄氏起身,翩翩走出房门,独留下芳草和桂妈妈。


    桂妈妈狞笑着一张大脸,踱步走近……


    **


    天还黑着,静竹院里已经热闹起来,六少爷起床了。


    燕儿蹲着给六少爷穿靴,上好的羊皮靴,靴面是祥云纹,靴底是木头的,走起来轻便又舒适。


    燕儿总感觉今天有些怪怪的,她和朱砂人矮,穿衣这些活是银杏和碧玺来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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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总是觉得今日似乎两位姐姐总是时不时的看她,让她觉得很疑惑。


    是我衣服没有穿对?还是脸上没擦干净?


    但这会六少爷正施施然的站着等她们伺-候,她也没有办法张口去问。


    她穿好了靴子,又站起来给六少爷的腰带上挂香囊饰品,细细的绑好。


    她余光瞟到,碧玺又在看她,那目光还让她隐隐有些不舒服。


    不由得手上就使了点劲,把六少爷才系好的腰带扯松了。


    徐允洄自然是注意到丫鬟们的眉眼官司了,只是不太在意。


    他见燕儿笨手笨脚的,冷不丁的抓住了她的手,燕儿的瞳孔扩大,像只受惊的猫儿。


    徐允洄看向正在一旁挑选发冠的银杏,吩咐她来穿衣。


    燕儿莫名被下了差事,尴尬的立在一旁看碧玺和银杏两人忙活,想了想,少爷的发饰搭配她也不会,还不如去帮朱砂提餐盒。


    于是她退出房间,想着朱砂也已经去了一会时间,便沿着去食堂那条路寻她。


    燕儿走到半路的时候,眼尖的看见朱砂匆匆而来。


    她欢喜的招呼朱砂:“朱砂姐姐,我来帮你啦。”


    而后一叠小碎步靠近了朱砂。


    朱砂对着燕儿第一次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容,她仿佛不想笑,但又勉强的着笑。


    燕儿连忙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心情不太好。


    朱砂摇摇头,在燕儿说想帮她拿一个饭盒的时候,更是利落的拒绝了。


    燕儿一头雾水,明明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以前朱砂都会甜甜的微笑,然后让她帮忙的。


    可她实在不愿意,燕儿也不能上手去抢。


    只好又灰溜溜的跟着朱砂回院里了。


    今天真的有点不对劲,燕儿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大家的表现和平时都不一样。


    但是要说又多不一样,其余其实都还正常,就是总感觉看她的眼神不正常。


    可是她并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啊,还是她们知道了,她跟少爷顶嘴的事情?


    燕儿越走越心慌,对未知的恐惧就像是一根细线吊着心神。虽然不用力,但注意力始终在那上头。


    还差十来步,碧玺已经迎了出来,接过朱砂手中的食盒。


    朱砂将一盒较小的交给了碧玺,让碧玺帮忙一起布置一下。


    六少爷打扮完就出来了,燕儿实则已经看习惯了,刚开始还觉得赏心悦目,现在虽然也赏心悦目,但是已经不足以让她在想事情的时候分神去注意了。


    燕儿开口:“少爷万福。饭菜已经备好。”而后眼神看向饭桌,示意少爷可以坐下了。


    徐允洄眼神闪烁了下,忽然面带不适的捂了捂肚子,脸颊微红。


    “朱砂,带我去更衣。”


    朱砂皱眉,不知道是担心还是不解,也没迟疑,连忙扶着六少爷进了浴室那个隔间。


    碧玺跟银杏则是小声讨论:“少爷是身体不适?”


    燕儿心想自己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但是少爷没吩咐她,其他姐姐也没吩咐她,她只能继续罚站。


    徐允洄急急忙忙进了隔间,拉下门帘,表情就放松了下来,再无不适。


    朱砂微微垂头站在一旁,她对徐允洄的变脸毫不吃惊,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


    “说吧,什么事?”徐允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