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玲在魁星楼做了一段时间的塔罗牌卜卦交易。


    平时，她将这些拥有心灵能量的铜钱看得可紧了，这全是回家的“钥匙”啊！


    可此刻，只因副监正王量修搞阶级鄙视的态度，她就忍痛放弃今晚收获，也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呼神护卫！”


    在想回家的强烈欲望下，几束能量光从月玲的指间飘然而出。


    她立即把手按到身旁的石桌上，只见一道高大透明的银色守护灵像是从石桌上升起，腾空而起飞向空中。


    王量修正想着这个异族见习生值夜，放进来一大群无关紧要的下人私自供奉，这事明天一定告诉监正，给月玲记上一笔严重渎职罪过。


    侧面一股扑面而来的劲风，他的注意力移了过去，不禁陡然睁大双眼。


    “啪嗒！”手中的二十八星宿圆盘掉到地方。


    “鬼……鬼……”


    王量修指着空中那道高大透明银色守护灵，见其在篾篓上飘然升起后消失，一时之间说话语无伦次！


    “呀！”月玲也掩嘴惊呼，佯作惊讶不已。


    她只让银色守护灵出来几秒，就够了。


    “王副监，大家的供奉显灵了！”


    月玲反应极快，绝对不再给老匹夫乱扣的名头，抢先大呼神灵显现了！


    王量修从小学习天象，后进入司天监，从事观测和供奉半生，从未见真正神灵现世。


    仅仅几秒的显灵让他慌乱了心神，待平复后，他又不由怀疑是否自己眼花。


    可“神灵”带来劲风袭来的刹那感觉，在这无风的夜晚确实不寻常。


    魁星楼是风水宝地，绝不可能有肮脏之物。


    王量修很后悔被吓得胡言乱语，还是当着这个异族见习生的面前。


    月玲收了下人们的私下供奉，还真的出现了显灵现象，难道她真有几分本事？


    “夜深，白日里本公事务繁忙，定是需要好好休息了。”


    王量修跳过这茬，他绝不可能承认月玲有能召唤供奉神灵的本事。自本朝司天监开设以业，就没有这样的记载。


    说完，王量修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王量修似落荒而逃般，走路有些跌跌撞撞，下了魁星楼，月玲无奈摊开双手耸耸肩。


    “是你非要问这里面是什么啊！”


    她都做好王量修会没收她的篾篓，看来是吓得不轻。这种召唤术很常见，在魔法世界经常使用，老家那边早见怪不怪了。


    不管他了，今晚的辛苦成果保住了。


    “嘿嘿，瞧不起底层人民，就用底层人民的力量就给你点颜色瞧瞧。”如此顺利召唤守护灵，也离不开铜钱原主人们的能量。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量修没找月玲的麻烦。白天在司天监遇见，他只是撇开眼，一幅那晚所见是幻觉的态度。


    夜晚的魁星楼仍然只有月玲在值守记录星象。


    可是，她的顾客们没来了。


    这生意太脆弱了！


    皇宫的下人们被司天监副监正撞见私自上魁星楼，心里揣揣不安，怕被责罚，一时之间不敢轻易再来登楼。


    月玲理解下人们的处境，只是离打开时空之门的心灵能量，她还差很多。从下人们那里收集心灵能量实在有限，先前为安全，想着积少成多，这下被打断后，难以持续了。


    “还是得考虑开发新的客户群体。”月玲积极想其他办法解决。


    “先来提炼能量。”


    已经接近子时，月玲今晚的值守快到点了。规定的出摊时间也快到点，不会再有顾客上门了。


    为预防再有像王量修那样突发事件发生，月玲决定先将已有的铜钱集中起来，提炼出蕴含的心灵能量储存。


    月玲走到平台上最僻静的角落，拿出魔杖对准某处。


    “原形显现。”


    角落里显现三个装得满满当当铜钱的篾篓，这些全是她近日所攒。为保证铜钱蕴含心灵能量的浓度，她用隐形咒将这些铜钱藏在魁星楼角落里。


    月玲将一篓篓铜钱搬运到最中央的位置，参照着夜空里“七月流火”星象，布局排列出类似的图案。


    “能量剥离！”


    她调动全部精神力，用魔杖在空中画出咒语图腾。


    排列好的铜钱发出微弱的光，渐渐汇聚成一束能量波，再没入月玲手中的魔杖内。


    光芒消失，铜钱也变成灰烬，消散在空中。


    魔法师用精神力对物品进行提炼后，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被提炼物品也会消散。


    “时间刚好，喵！”


    *


    “殿下，没有人。”


    子时，魁星楼上来了一对身份特殊的主仆。


    太监小明子走在后面，往平台看了一圈，“殿下，卑职听到的消息的确是这位司天监大师每晚子时才会离开。”


    面对此刻空荡荡的魁星楼，“也许今晚大师休息了吧！”消息有误，小明子不敢抬眼直视跟前的主子。


    走在前方，身着明黄锦服的太子殿下凤北骁没有回应。


    他走到魁星楼的中央，这里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夜空似苍穹，这里是皇城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小明子乖觉站在原地，主子一向心思深沉不多言，在没有指示前，他聪明地原地候着。


    凤北骁略微环视一圈后，往东南角的那张石桌走过去，这是平台上仅有几件显眼物件之一。


    石桌上放着的司天监值守记录册吸引了他。


    他走到石桌前，拿起记录册，“哗啦啦”地翻阅起来。


    值守册上最近的记载显然出自同一人，字体稚嫩，却对齐工整，细看内容，记录详实。


    胸口又隐隐传来不适，凤北骁轻皱眉头。他快速浏览完值守册，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凤北骁轻吸几口气，以缓解疼痛的不适感。


    时间又缩短了！发作规律越来越频繁。


    每当这时，恶毒诅咒在耳边像噩梦般挥之不去。


    “你会因剜心之痛而死去！”


    先前，凤北骁曾找过无数名医，可医术治不了他的伤。他才终于信了那句诅咒的话。


    是诅咒，那就找解咒方法，他找到司天监监正郭天正，以公开招募的名义，在民间寻找能人异士。


    据闻新来的异族见习生卜卦本事不小，凤北骁才会抽时间深夜过来，却没看到人。


    凤北骁正在思索着，突然瞄到石桌下冒出一团白色，又极快消失。


    他没有片刻犹豫，抽出腰间镶着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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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匕首，掷向黑乎乎的石桌下方空间。


    “喵呜！”别样的怒吼声，打破了平台上静谧的夜晚。


    一只粉白色的猫快速从石桌下窜出来，浑身炸毛，看上去十分生气！


    如果凤北骁和小明子知道这只猫咪来历，他们绝对会大吃一惊，正是他们今晚寻找的会卜卦的司天监异族见习生月玲。


    月玲真的很生气，她差点就没命了！


    这个世界不是魔法世界，收集心灵能量又是高精神力操作的咒语，导致她透支后无法很快恢复。


    当魔法师失去魔力，无足够自保能力时，都会自动触发相关的保命技能。


    月玲的保命咒语“阿尼马斯”（animal）自动触发，她变成了猫，这是她的秘密。


    在听到有人上楼声音时，月玲本能就躲了起来，她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猫。


    她猜可能是迟来的顾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关键时刻来了。


    只能耐心等待他们看到没人会离开，她也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恢复原样。


    可是，好一会儿过去，来人不仅没马上离开，还私自翻阅起她的工作记录了。


    月玲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从石桌下方探出头，她也好奇，哪个皇宫里的下人胆子真大，敢随意翻阅部门文件啊！


    她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迎面寒光一闪，她只觉脸色和毛色一样白。


    差点小命危险了！


    待反应过来，怒气瞬间上涌，她冲出去就大声叫骂。


    “你是瞎的啊！一只猫都不放过！”


    月玲的叫骂声，不明真相的人听上去就是无法理解的猫叫。


    “喵喵喵！”


    但语言不通也不能阻止月玲的火气。


    “殿下！让奴才来，别让这东西脏了您的手！”


    小明子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想要赶走这只甚不礼貌的猫。


    凤北骁抬手阻止了他，不动声色打量着这只奇怪的猫。


    月玲听到小太监的话语更来气了，谁是脏东西？她的抗议声更大了！


    小明子很不安，紧张地望着太子殿下，又焦虑不能马上处理掉这只狂躁的猫。万一这猫冲撞了太子殿下，他的罪责可大了！


    可是没有太子殿下的示意，他也不敢动手。


    凤北骁心思缜密，他从小跟着江湖高人学武，粉白猫居然能躲过他投掷的匕首，好似不简单。


    更不说他似乎觉得粉白猫的猫叫不对劲。


    和其他猫发出的嘶哑和粗犷不同，更像是有某种节奏般起伏的叫骂声。


    “你才是脏东西！你全家都是脏东西！”


    “你妈妈没教过你要爱护小动物吗！”


    “给我记着！”


    ……


    没见到的异族见习生，突然出现的奇怪粉白猫，这两者都透露着丝丝怪异。


    凤北骁思忖片刻，终于还是伸出手，拧起了粉白猫。


    月玲还在激动地输出，没想到那个投刀的男人又出手了，冷不防被逮住了。


    她现在是只普通的猫，有猫咪的所有习性。比如现在被捏住了后颈皮，她瞬间身子蜷缩，安静不动。


    然后，先前因夜色朦胧中没看清脸的男子靠近了，好一个俊美绝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