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家密堡学千机术的日子过的很快，冉烟很少这么认真这么努力的去学什么东西，也很少这么想要做成某件事。


    近两个月过去，她除了会抽出时间看两眼池野的直播外，几乎一刻也没懈怠过，没日没夜在学。


    连顾青安都不由得感慨的说一句：冉烟这好学的劲儿，简直就像是来他们顾家“打劫”的。


    最终，“打劫”的成果也颇为丰硕，冉烟非常清楚的知道，要是她有准控精神力，必定是能造出一台不错的3A级机甲的。


    只是可惜，她压根儿就施展不出精神力，实操不了就算了，她甚至连千机师用来模拟实操的全息模拟器都用不了。


    但她作为一个通感医师，其实是有准控精神力的，只是没超过百分之五十，释放不出来而已。


    顾涛那边一直给她备有一副手套，她只要戴上那副手套，就能将准控精神力凝聚在手中释放出来，就能成为一个千机师。


    只不过，得承受剧烈的、漫长的疼痛。


    她尝试着戴过那副手套，硬抗了十来分钟，最终连机甲内部的骨架材料都没处理完，她的手就痛到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根本没法继续。


    在最初看到顾青安的“神隐”时，她其实就本能的排斥这种手段，那次尝试过后，她就更排斥了。


    她总觉得这种让单甲兵和通感医师强行变成千机师的办法，有点“强扭的瓜”的意思，过于伤己，她不喜欢。


    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顾涛问。


    冉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眼看向了他身旁的顾青安：“我刚来这儿的时候，你问过我一个问题，我说等我不想杀你了，就告诉你，你还记得吗？”


    顾青安愣了一瞬，忽地想起在他带冉烟来密堡的路上时，冉烟对他说的话。


    他当时听到冉烟那些和世界一起等死的消极言论，一时犯了糊涂，拿出了池野来刺激她。


    结果刺激过头，冉烟转头就给他放了狠话，说什么他要是再诅咒池野就杀了他。


    他那个时候，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冉烟身上的杀意，也感受到了冉烟释放出来的那股强劲的力量。


    顾青安回忆着，说：“记得，我当时问你，你压制我的那股力量是什么。”


    冉烟平静道：“是感知。”


    顾青安缓缓瞪大眼睛，震惊的话都说不清：“什，什、什么？？？”


    顾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是懵圈儿的状态：“什么感知？你们在说……”


    问到一半，他猛地偏过头看向冉烟：“感知！？”


    冉烟一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除了是医师外，还是感知者。”


    顾涛和顾青安两人皆惊的瞠目结舌，直愣愣的盯着冉烟，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你不是在我们开玩笑吧？”顾青安木然发问。


    冉烟跟看智障似的看他一眼。


    顾青安：“……”


    好吧，他就不该问，冉烟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但这事实在太稀罕了，感知者啊，联邦建立至今千余年，感知者总数加起来连二十个都没有，冉烟竟然是感知者！


    还是双系异能者！


    反应过来后的顾老爷子更是在一旁乐的脸都红润了不少，容光焕发的，他笑着，如托重付般拍了拍冉烟的肩，嘴里不住的说着好啊、好啊，眼里是快溢出的满意和慈爱。


    顾青安也跟变了个人一样，看向冉烟时，眼神不再嫌弃，嘴里也不再阴阳怪气的找她茬儿了：“你别站着了，来，先坐，坐下说。”


    他说着，就搀上冉烟的胳膊，准备扶着她落坐。


    冉烟挣开他的手：“……戏别那么多。”


    顾青安撇了撇嘴，看着她跟看个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好奇又欣喜的围着她转了一圈儿，转头对顾涛说：“老头子，这回真的不得了了，咱顾家出了个感知者啊！”


    顾涛笑的开怀：“哈哈哈这次我老顾家又要威风一回了，小二啊，你这一手还真是藏的深呐，老爷子我竟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你身上感知波动。”


    冉烟顿了一瞬，没去纠正他们下意识将她划分为顾家人的话，只解释道：“也不是故意要藏的……”


    她避开叶渝澜与反叛军的关系，简单的给两人讲了遍第九黎明里奸细的事和联邦唯一一个明面上的感知者耿毅遇刺的事。


    顾涛皱眉：“反叛军的势力竟然都渗透到六大军校里去了，那群没脸没皮的东西，好意思对你们这些孩子下手！”


    顾青安脸色也不好看：“耿毅的事我也听说了，上头有意让他歇息一段时间才把他调回主星的，没想到人大半夜赶回来，刚下军护飞舰，就遇到刺杀了，说是人差点没了。”


    顾涛叹了口气，看向冉烟：“现在反叛军不安分，你不暴露感知者的身份是对的，先藏着吧。”


    冉烟点头：“嗯。”


    顾青安忽地问道：“你平时做感知训练吗？”


    冉烟：“离开第九黎明后就没有了，没地儿练。”


    顾青安和顾涛对视一眼，两人双双沉默了。


    冉烟有些疑惑：“怎么了？”


    顾青安：“五大异能职业中，只有感知者没有成熟的训练体系，因为数量实在太少了，有时候一百年都不会出一个，所以每当有感知者现世时，也没什么人可以引导他们使用异能……”


    “现在除了六大军校里有几处提供给感知者训练的模拟空间，其他地方都没有，甚至连阿喀琉斯基地里也没有，所以，你得好好想想了。”


    冉烟还是不明白：“想什么？”


    顾青安一顿，看她一眼：“你不知道？”


    冉烟：“……”


    那不然呢？尽问些废话。


    顾涛看不下去了，熟稔的给了顾青安脑袋一巴掌：“不带脑子的玩意儿，说个话都费劲儿，我来说。”


    顾青安：“……”


    顾涛看向冉烟，声音舒缓和煦：“小二，你可能不知道，感知者和其他异能者不一样，拥有精神力和触能的异能者们，就算不对精神力和触能进行针对性训练，他们异能的强度也不会发生变化，都是天生的，测出来是什么等级就是什么等级，但感知却不同，感知要是长期不训练，是会逐渐消退的，军校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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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感知者系的老师，星网上也没有相关资料，你不知道很正常，但现在你知道了，就得好好为你以后感知训练的事做准备了，你可以在六大军校里选一所学校训练，也可以申请去一些安全性较高的废弃星球或者申请去联邦前线磨砺，但不管怎样，你是感知者的事，都瞒不住了。”


    冉烟头一回听说这事，一时沉思下去，没再说话了。


    她觉得顾涛说的好像不太对。


    毕竟她的感知是在十二岁那年被丢进异端森林时觉醒的，觉醒之后她将感知忽略了近四年的时间，后来才在第九黎明军校里把这份能力重新捡起来的。


    第一次误入第九黎明的模拟空间时，她在模拟空间的无尽模式中整整和隐沙蜴对抗了三个小时，虽然那次她头有点疼，还流了点儿鼻血，但总归是没什么事。


    她很清楚，她那次释放出的感知强度并不弱。


    冉烟语气肯定：“我的感知强度从没减弱过，顾爷爷，你们说的这个或许不太准。”


    顾青安蹙眉：“不可能啊，这事儿都是那些感知者记录下来的，怎么你还变异了？”


    冉烟：“你才变异了。”


    顾涛思索片刻，笑道：“算了，这总归是好事，说不定小二的感知异能比之先人进化了呢？”


    顾青安点了点头：“我就说，她就是变异了。”


    冉烟：“……”


    她淡淡的瞥了眼顾青安，懒得和他掐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扯回正题：“顾爷爷，我是想试着剔除那些异端材料上附着的感知，这样一来，没有准控精神力的人说不定也可以制造机甲……”


    顾涛目光一凝，神情严肃了些：“你接着说。”


    冉烟：“单甲兵和千机师之所以能操控机甲不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精神力可以和机甲上的感知勾连吗？如果我把机甲上的感知剔除掉，换一个别的连接方式，那是不是医师、星检师、感知者，甚至普通人也可以操控机甲？”


    顾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怔忡不已：“对，对，说不定真的可以！”


    他在领教了冉烟的天赋和能力后，无数次为冉烟选择了他们顾家的事而感到庆幸。


    他总有一种这个小姑娘会干出一番大事的感觉。


    就如这一次般，冉烟大胆的提出了这些天方夜谭的假设，但他总觉得冉烟可以把这些假设付诸于现实。


    并且，这事也只有冉烟这种拥有感知的千机术天才，才能做到了。


    顾青安在一旁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冉烟，心神俱震：“你，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冉烟一愣，忽地笑了：“我在E376星有个师父，他点拨的。”


    顾青安感慨：“嚯，还真高手在民间啊……”


    冉烟笑了笑，想着，要是白勇听到千机顾家的人这么夸他，估计会嘚瑟的原地升天吧。


    顾涛抬头看向冉烟：“小二，你对刚才提出的假设，有几分把握？”


    冉烟回想起白勇的话——“我有种莫名的、强烈的直觉，你总有一天，会跨过那道天堑。”


    她看向顾涛，莞尔一笑，朗声道：“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