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感动的都要哭了，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站起身，对着程月宁，深深地鞠了一躬。


    “月宁姐，您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让您亏钱的！我一定会让您赚大钱！”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充满了无比的坚定。


    程月宁扶起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了一些。


    “别把话说得太满，做生意，有赚就有赔，平常心对待。”


    程月宁连后路都给陆敏留了。


    陆敏的眼眶又忍不住发热，但她激动的心却慢慢平静下来。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月宁姐，我记住了。但我不会让你亏钱的！”


    程月宁看着小姑娘的执着，忍不住露出微笑，“恩。”


    陆敏没有立刻拿走那本存折。


    这么大一笔钱，她放在身上也不安心，放在宿舍也不方便。


    她把存折交给程长冬，就像平时把他们做小生意时，货和钱全放在家里一样。


    程长冬乐呵呵地把存折放进自己屋里，然后两人吃完饭，就一起去找铺面了。


    等他们走了，程月宁才转向大伯和大伯娘，就听到了大伯娘充满忧虑的声音。


    “月宁啊……就这么把两万块钱给他们了？这也太多了！”


    她操心的碎碎念，苦劝：“两万块钱啊！他们还是孩子，懂怎么做生意吗？万一赔了怎么办？”


    她总觉得这事儿太不靠谱了。


    程大伯老实了一辈子，只知道拿铁饭碗，能养活一家人，也忍不住劝道：“那可是两万块，不是两百，不是两千。”


    程月宁不在意地笑了笑，“大伯、大伯娘，刚才小敏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们觉得她的想法怎么样？”


    程大伯和大伯娘两人面面相觑片刻，虽然他们不懂经济，但也觉得小敏说的挺有道理。


    可他们脸上的忧虑神情，一点没减少。


    程月宁轻松地反劝他们，“小敏很有天分的，而且，她对这方面也有兴趣，堵不如堵不如疏。与其让他们继续偷偷摸摸地干，你们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被人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不如我们支持他们，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来做。”


    她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政策不一样了，做点小生意不算什么。您和大伯帮着盯着，他们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还能出什么大事？”


    “再说，”程月宁的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弧度，“我瞧着小敏，不是冲动冒失的性子。而长冬的执行力强，他们两个一起，说不定能做出点成就来。”


    程月宁的一番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大伯娘慌乱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


    程大伯更是一拍大腿，拍板道：“月宁说得对！”


    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我们看着点，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在家里瞎担心强。再说了，我也觉得小敏那孩子，能干！”


    大伯娘看看程大伯，又看看程月宁，长长地叹了口气。


    “道理是这个道理，行，就听月宁的。”


    现在他们都很相信程月宁，她说行，那就肯定行。


    大伯和大伯娘终于被说服了。


    程长冬和陆敏还不知道，最后一关，程月宁已经帮他们过了。


    两人雷厉风行地把大学城附近的几条街都跑遍了。


    陆敏是一点也不想程月宁亏钱，做事极为认真。拿着小本子，记录着每一家待租铺面的位置、面积、人流量和租金。


    她甚至会在不同的时间段，蹲在看中的铺面对面，一蹲就是一两个小时，就为了计算单位时间内走过的人流。


    然后两人假装去买衣服，也看看现在的流行趋势。


    在陆敏去试衣服的时候，程长冬则发挥他的社交优势，和老板搭话。


    “姐姐，你这眼光可真好，这衣服款式真时髦！我对象进来，一眼就相中了！”程长冬由衷地夸赞。


    程长冬嘴甜，几句话就把那位三十来岁的老板娘逗得眉开眼笑。


    老板娘看他们俩，一副大学生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抢生意的。


    “那是，我这儿的货，在附近这几条街，都是这个！”老板娘一脸得意。


    “我也觉得您的眼光和别人不一样！”


    老板娘被夸得心花怒放，“你来我这里选衣服就对了，我这进货的眼光，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不像他们，就知道去什么七浦路拿那些大路货，我这可都是从南边儿特地淘换回来的！”


    南边儿？


    程长冬听得眉眼亮亮，嘴更甜了，“大姐，您可真厉害！难怪您家生意这么好！”


    这话彻底说到了老板娘的心坎里。


    她看了一眼陆敏身上试穿的衣服，笑得合不拢嘴，“小姑娘穿着真好看，就跟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喜欢就让你对象给你买下来，大姐给你们打个折！”


    “买！肯定买！”程长冬豪爽地掏出钱。


    老板收了钱，高兴的又多说了几句。


    陆敏和程长冬觉得差不多了，拿了衣服，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服装店。


    一走出店门，陆敏就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掏出那个小本子，借着路灯的光，飞快地记着什么。


    “广州、温州都有拿货，广州就在复兴路……”她一边写，一边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几乎把大学城附近所有的服装店都逛了个遍。


    程长冬负责用他那张甜嘴和老板们套近乎，陆敏则负责观察、记录和分析。


    几天下来，陆敏的小本子已经记得密密麻麻。


    哪家店人流量最大，哪个时间段是高峰期，哪种款式的衣服最受欢迎，甚至连老板们的进货渠道，他们都旁敲侧击地打探出了个大概。


    周末，两人带着厚厚一叠调查报告，回到了程家。


    两人等程月宁回来，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程月宁一看他们那样儿，就忍不住笑了。


    “怎么样了？”


    陆敏将手里的本子递了过去，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虽然她有些忐忑，但语气却坚定，“月宁姐，这是我们这几天的调查结果，请你过目！”


    程月宁接过本子来，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上面不仅有手绘的简易地图，标注了各个店铺的位置和人流走向，还有详细的数据分析表格，对比了不同款式的销售潜力和利润空间。


    字迹清秀，条理清晰。


    在程月宁看的时候，陆敏还时不时地讲解一下。


    陆敏说完，紧张地看着程月宁。


    程长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她鼓励——他亲眼看到她付出了多少努力，一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