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屋里。


    大伯娘把程月宁和顾庭樾迎进屋，就连忙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程月宁跟过去想帮忙，才走到厨房门口，就被大伯娘推了出来。


    “你这孩子，坐了一路车，累坏了吧！快去歇着，这里不用你。”


    大伯娘一边说着，一边往灶里添柴火，脸上全是笑意。


    “你不用担心我，我恢复的好着呢！今天我给你们做点好的，让你和顾同志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她说着，探头往堂屋看了一眼。


    看到坐姿端正的顾庭樾，满意的眼睛都笑弯了。


    程月宁拗不过她，只好从厨房退了出来。


    她一出来，就看到程长冬已经凑到了顾庭樾身边，正一脸崇拜地问东问西。


    “顾大哥，你在部队里是不是特别厉害？都用什么枪啊？是不是跟电影里演的一样，‘砰’一下就能打中好远的敌人？”


    程长冬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军旅生涯的向往。


    顾庭樾并没有平时在外面的时候，那样冷肃，反而极有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部队有严格的纪律，有些事情不能对外说。他就挑了一些能讲的趣事和训练项目，简单地描述给程长冬听。


    程长冬听得入了迷，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他看顾庭樾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有这样的姐夫，他骄傲！


    程月宁听着他一口一个“顾大哥”，叫得那个亲热，那个自然，就好像顾庭樾已经是他姐夫了一样。


    这臭小子怎么一点不知道见外呢！


    她走过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长冬，你作业写完了吗？”


    程长冬正听到关键处，被打断了，顿时有些不满，“姐，我早就写完了！”


    “写完了就复习，”程月宁一点不惯着他，“你现在是高中生了，学业可不能放松，知道吗？”


    程长冬现在不会说学习无用了，只是他不禁为自己辩解。


    “我有好好学习！我们老师都夸我进步大！这次期末考，我就比陆敏差了五分，排全班第二！”


    他说着，还挺了挺胸膛，一脸的骄傲。


    “而且我英语


    比她好多了！


    因为他亲眼看到程月宁用英语赚钱，因为他学的比谁都要用心，他和陆敏，还有程长菁三个人里面，是学的最好的一个。


    程月宁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伸出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个栗子。


    “有点成绩就骄傲了是吧？忘了骄傲使人落后了？


    “哎哟！程长冬捂着脑袋，大呼委屈，“姐！我哪有骄傲！我是实事求是！再说了，我这是为了让你放心，证明我没耽误学习！


    顾庭樾的目光落在程月宁身上，看着她教训弟弟时那副小大人的模样，觉得生动又可爱。


    这样的她，充满了烟火气，比在外面独当一面的时候，更让他心动。


    程月宁没理会他的目光，继续对着程长冬。


    “别耍嘴皮子了，去把你课本拿出来，我考考你。


    “啊？程长冬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发出一阵哀嚎。


    “姐！你怎么这样啊！顾大哥难得来我们家一趟，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吗？你怎么就知道学习学习！


    他一边抱怨，一边求助似的看向顾庭樾。


    “姐夫，你快管管我姐！


    程月宁听他这样直接叫姐夫，脸上烧的厉害，忍不住就想揍弟弟！


    顾庭樾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开口道：“我这次过来，会待到年后才走。


    程长冬一听，眼睛先是一亮，满脸高兴。


    顾大哥要住这么久！那他岂不是有很多时间可以听故事了？


    可他还没高兴两秒，顾庭樾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彻底蔫了。


    顾庭樾说：“所以，你有充足的时间学习，也有充足的时间，和我联络感情。


    程长冬的脸，一下子从晴天转为阴天。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庭樾，“姐夫，你怎么……你怎么也这样！


    这简直是夫唱妇随！


    不，是妇唱夫随！


    他姐还没嫁过去呢，顾大哥怎么就先叛变了！


    程月宁看着程长冬那副垂头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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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顾庭樾也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更深。


    程长冬没办法，苦着脸去自己房间拿课本了。


    他觉得自己太难了。


    把月宁姐盼回来，他居然还要学习！


    这日子没法过了！


    晚饭快好的时候，程大伯和程长菁也下班回来了。


    两人一进门，看到坐在客厅里的程月宁和顾庭樾，都是一脸的惊喜。


    “月宁回来了！


    程大伯高兴地喊了一声。


    程长菁虽然文静内秀，但此时也激动地走过去，给了程月宁一个大大的拥抱。


    “月宁！你回来啦！


    程月宁也抱住她，“长菁姐！


    一家人聚在一起，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大伯娘连忙把一盘盘香喷喷的菜就端上了桌，红烧肉、炖鸡块、烧鲤鱼……用的全是准备过年存的年货，一点不心疼。


    程月宁看着这一桌子的丰盛，心里暖暖的。


    当大伯娘把最后两道菜——白糖拌西红柿和拍黄瓜端上桌时，气氛达到了顶点。


    在这个连白菜萝卜都稀罕的冬天，餐桌上突然出现两盘鲜嫩翠绿的蔬菜，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程大伯和程长菁刚才没看到新鲜的菜，现在看到，更加震撼。


    他们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那两盘菜，有些不敢相信。


    程大伯最先回过神来，他夹起一块黄瓜，迟疑地放进嘴里。


    清脆的咀嚼声，在安静的饭桌上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看向程月宁，惊讶地问：“月宁，这……这就是你搞的那个冬季大棚，种出来的菜？


    程月宁点了点头，“嗯，就是大棚里种的，我带了些回来给家里尝尝鲜。


    得到肯定的答复，程大伯脸上的惊讶更浓了。


    程月宁给他们写信提过，但真的看到，感觉又不一样。


    他细细地品味着嘴里的黄瓜，那种清新的、带着一丝甘甜的味道，和夏天吃的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因为几个月没吃过新鲜的菜，现在吃起来，反而别有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