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前世这一块51

作品:《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郁社恐

    我犹豫过一段时间。


    他的状态不好?


    是因为他的家人?还是因为我?


    我想起那天他对我的排斥。


    想起他死去的梦。


    我一度自我怀疑,有没有可能,梦中导致他死亡的不是别人?


    而是我呢?


    这份患得患失持续许久,直到医生打来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


    那时我太久没见到他,有些颓废,在电话第三次响起时才接通。


    “秦先生。”


    熟悉的声音,是那天帮他检查的医生,语气严肃。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告诉你。”


    我兴致缺缺。


    “是有关那位病人的事。”


    我握紧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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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测报告已出,我之前的分析有误,那瓶药里装得并不是普通药物。”


    “药片的成分被替换,会让服用者产生严重的幻觉,且这类药物通常和催眠手段并用,会让患者产生认知错误,将他人误认为心中重要的人或物。”


    “那天来看病的那位先生…”


    喇叭声响起。


    思绪中断,我抬眸,看向张叔。


    我那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神色阴沉,眸中满是红血丝,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张叔都被吓了一跳。


    “前面在堵车…”


    张叔解释着,我却根本来不及听。


    他正在被欺负。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为什么我没有带他离开?


    死亡的画面越发清晰。


    我意识到,命运让我预知他的死亡或许并非一种祝福。


    而是一种诅咒。


    “砰——”


    我拼尽全力,想要拯救他,想要在命运将他带走之前拯救他。


    “先生,跑慢点。”


    张叔气喘吁吁地跟过来,看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我。


    “先生你怎么…”


    我垂眸,脚边是飞溅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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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掉了下来。


    从很高的地方。


    在我的眼前。


    刚刚还抱怨着的张叔僵硬了一瞬,伸过手要挡我的眼。


    我拂开张叔的手。


    一步步,朝那片刺目的颜色靠近。


    我讨厌红色。


    原先讨厌,现在更讨厌。


    我在他身前蹲下。


    想抱起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抱起他。


    他身上好多伤。


    密密麻麻,我怕乱抱会弄伤他。


    也许轻点可以…


    我伸出手,他却先一步抬起手,颤颤巍巍地。


    擦去我眼角淌下的泪。


    “别哭。”


    他说着,语气笨拙,想擦我的眼睛。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我很冷静。


    我以为自己很冷静。


    哪怕看见他从楼上掉下,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没有改变一瞬。


    很久之后。


    在经历了很多次一模一样的事后。


    我才知道,那不是冷静,只是人在遭遇巨大冲击时会停止思考。


    像那时的我。


    大脑空白,调配不出适合这一幕的表情,只是麻木地落泪。


    我看着他抬起的手因无力摔落。


    看着他明明已经缓缓闭上眼,却还是要忍着生命不断流逝带来的疲惫对我说:


    “你稍微等一等好不好?”


    他道:


    “等我睡醒,我就带你回家。”


    骗子。


    他在骗我,他不会醒,也不会带我回家。


    我明明知道。


    但在那一刻,我只希望谎言成真。


    “别睡…”


    我把他抱进怀里,不断擦去那些好像流不完的血。


    “求你别睡。”


    我已经没了力气,除了祈求,那一刻的我不知该再用什么办法留下他。


    血流得越来越多。


    不止他,连我也被染得通红一片。


    有路人被吓到。


    捂着嘴,露出惊骇的表情。


    可我顾不得。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留下他。


    疯狂的行为持续许久。


    直到张叔反应过来,拼命把我往后拽。


    “卿少爷他活不了了!”


    张叔大声说出事实,试图让我恢复清醒。


    那样高的楼。


    从那上面掉下来,就算当时还有气,里面的内脏也早就摔得稀巴烂。


    他快死了。


    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件事的同时,也比任何人都更不愿承认这件事。


    他还有救。


    他一定还有救。


    我像个疯子,拼了命地想去见他,张叔却怎么也不愿松手。


    聚集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张叔怕舆论闹大,求着我,要我先离开。


    我不想走。


    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告诉我,这会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我不想错过。


    一分钟也好,一秒钟也好。


    我都不想错过。


    有人打了120,救护车快来了,要带走他了。


    我因马上要见不到他而惶恐。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踉跄着站了起来。


    “啊——”


    围观人群发出尖叫。


    他的骨头断了很多,腿骨也是,全身几乎没几根能连起来的骨头,他走得不太稳,歪歪扭扭的。


    像是丧尸。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几乎全凭本能机械地向我靠近,连见惯了世面的张叔都被这一幕惊得忘记了动作。


    我挣开张叔向他奔去。


    他看着我。


    浑身是血,但眸子依旧澄澈,如我们初见时那般。


    他向我张开双臂,唇瓣微动,冲着我笑。


    像是想对我说别害怕,他可以保护我。


    但话还没说出口。


    他吐出血,大口大口,像是要把浑身的血都流尽。


    我本能地要去扶他。


    这时救护车停下,将他抬上担架。


    我不允许。


    我几乎失去了理智,那些护士医生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十几个人一起都没能拦下我。


    我冲上救护车要带他走。


    张叔却对我喊:


    “那是医生!卿少爷活命的最后指望全都在他们身上了!”


    我停下动作。


    任由那些人推搡着将我拽下,却始终没有反抗。


    闪着红蓝亮光的白车走远。


    我站在原地。


    脑袋里只剩下上次见面时,无意间听到的那句,如风一般轻的声音。


    “秦淮渝,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啊?”


    或许那是潜意识的他,不断挣扎着,冲破禁锢发出的最后一声微弱求救。


    他那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他一定很想我去救他,他一定很想找一个能保护他的人。


    可是。


    秦淮渝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