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脖子、脸颊以及手臂上划出红痕,鲜血冒出来。


    叶青雪好像察觉不到痛。


    见皇帝看过来,她便指着皇帝身后的某处:“皇上您看见了吗?那里,那里有一个人,她吊在房梁上,正瞪着您……”


    什么?皇帝愣了愣,脸上的镇定有片刻的瓦解崩塌,他不肯相信叶青雪说的。


    但此时叶青雪状若疯癫,瞳孔涣散,像是当真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皇上,她真的在瞪着您啊,您不看看吗?她长得好像……好像宜妃娘娘!”


    宜妃!


    皇帝浑身一震,他记得宜妃。


    曾经为他受过伤,对他情深意浓,只可惜她父兄造反,他将宜妃一并处置了。


    但他知道宜妃是无辜的,故而一直心怀愧疚,而且他也是后来才知晓,宜妃父兄根本没有造反,不过是被诬陷而已!


    他对宜妃的愧疚之情,越发浓烈。


    也曾好几次梦见宜妃,向他哭诉冤屈,问他为何如此残忍,竟丝毫不念旧情。


    所以,竟是宜妃来了吗?


    叶青雪见皇帝无暇顾及自己,趁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边跑边喊:“是宜妃娘娘啊,她来索命了!有鬼啊,快救驾啊!”


    不期然间,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叶青雪吓一大跳,对方的手已经扶住她双肩:“是我!”


    是云濯!


    此前,叶青雪从未发现,原来男人的胸膛,可以给人如此强烈的安全感!


    “发生了什么事?”云濯问道,声音紧绷。


    “皇上想让我成为他的女人,快走!”叶青雪压低声音回答,催促他!


    云濯后怕地咽了一口口水,果真和他所担心的一样。


    他松开叶青雪,把她往门外推:“你先出去!”


    “你去做什么?”叶青雪反手拉住他的手腕。


    “隔壁殿宇起火了,我去救驾!”云濯说完,已经快步进入内殿。


    皇帝被“宜妃”吓得不轻,正在半明半灭的光线中,寻找宜妃的身影。


    “父皇,隔壁殿宇起火了,儿臣特来救驾。”云濯一边说,一边走到皇帝身后,直接将皇帝打晕!


    怀福等人进来的时候,看到云濯已经将皇帝放在床上。


    “父皇受到严重惊吓晕倒了,快去请太医!本王去看看大火是否灭了!”


    云濯说完,直接大步离开,将叶青雪带出殿外,他没去管隔壁的大火——反正不会真的烧起来,当即带着叶青雪出宫去。


    跑得太快,叶青雪的鞋掉了。


    云濯蹲下将其捡起,握住她冰凉的脚踝,叶青雪瑟缩了下,却反而被云濯握得更紧。


    他为她把鞋子穿好,再把她的脚放在平地上。


    “下次如果再被传召,你便穿这双鞋去——我往里面藏毒针,你一踹便可置对方于死地。”


    叶青雪静静看着他:“我能应对,他并未占我便宜。只是他是皇帝,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他想要一个女子,谁也阻止不了,这才让人烦恼。”


    无穷无尽的烦恼,解决不了,便是一种深渊,而这种深渊令人恐惧。


    不管她是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已为人妇,都身不由己。


    一旦皇帝不要脸,夺臣妻、儿子的妻,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她便是有天大的本领,难道还能弑君造反?


    而宜妃的鬼魂,也不可能次次奏效。


    云濯缓缓站起身来,握住她的手,带她一起上马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她回家。


    进书房,云濯从暗格里拿出一沓书信。


    “这些都是父皇曾经犯下的错,你熟读它们,若下次还被传召,可利用起来,他想要塑造仁慈君主形象,便会恐惧过往大错被宣扬出去,不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