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握住了豫王爷的手,他的手很冰冷,脸色灰白没有丝毫血色。


    三公子道:“父王您糊涂啊,明明知晓那人是废太子,您还帮他!这下我们全府几百人都要被他害死了!”


    豫王妃朝他看过去冷冷的一眼,并且呵斥:“住嘴!”


    三公子不服气:“我的胳膊就是被他卸掉的,他恶名在外,而且还对我下手如此狠辣,哪里有求人的态度?偏偏你们还被他给骗了!”


    豫王爷的心已经彻底灰了。


    从小到大,他很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性子温和,甚至可以说有些懦弱。


    今日之举,是他此生做得最大胆的事情,结果把全家人都给连累了。


    也许要被杀头,也许要被流放,也许要被囚禁终身。


    不管哪一种,对于原本锦衣玉食的他们来说,都是十分凄惨,难以承受的。


    此时此刻,他察觉很多人在看自己,眼神里似乎充满了怨恨。


    他成了豫王府的罪人。


    荣青郡主爬过来,抱住豫王爷,奶声奶气但认真地道:“父王母妃,荣青觉得,神仙姐姐相信的人、保护的人,一定会是好人,所以荣青相信太子哥哥。


    “他现在还没有洗刷冤屈,所以我们才被困在这里。但有神仙姐姐的帮助,他一定能够洗刷冤屈的,到时候他会亲自来接我们全家出去!”


    豫王爷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而是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眼泪滑落下去,把荣青郡主的脸都给濡湿了。


    ……


    皇帝喝了茶,火气也下不去,整个人始终处在暴怒的边缘,看到案几上堆着厚厚的奏折,他索性走过去坐下。


    兴许批阅奏折,能冷静些许。


    结果越看越愤怒,这些臣子所写的奏折又臭又长,没一句重点。


    皇帝把奏折扔出去,高高的一摞奏折就这样被砸倒了,哗啦啦掉下案几。


    皇帝准备再踩一脚,把这些奏折都给踢飞,结果却被奏折当中露出来的一抹暗红给刺中了眼睛。


    “这是何物?”皇帝拧眉道。


    怀福立即上前,将那抹暗红从奏折当中抽出来,竟是一块染血的巾帕。


    怀福大惊失色,正准备处理了,皇帝却说:“拿过来朕看看,朕的奏折里为何会出现这样一张染血的巾帕!”


    怀福立即把巾帕拿过去,发现巾帕里面还有夹层,皇帝命他拿剪刀剪开,剪开之后掉出来一张残缺不全的纸。


    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冤枉!那人以全族性命威胁妾身构陷太子!”


    纸张泛黄了,看得出来曾经被浸湿过,而且字迹是用血迹写出来的,而且用的不是笔,而是类似银针或者簪子之类的东西!


    皇帝看完之后,浑身一震,是谁在喊冤枉?语气如此炽烈?是谁被以全族性命威胁?太子是被构陷的?被谁构陷?


    皇帝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丽妃!


    只有丽妃之死,与太子相关!


    这是丽妃死前留下的血书吗?忽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她真的是冤枉的吗?


    皇帝心脏狂跳!


    怀福正打算安抚皇帝的情绪,又见外头来人了,他忙道:“是钦天监的人,恐有新发现,皇上,要召见吗?”


    皇帝吞咽了一口口水,“传召!”


    钦天监的人来了,跪在皇帝跟前,此时皇帝已经喝下茶水,稍微冷静下来,但是钦天监的话,还是让他手抖了一下。


    “皇上,臣夜半醒来忽感不安,夜观天象便发现,紫薇星旁将星重现,对应的是废太子生辰星位。


    “还有,观星台铜圭上的露水竟凝成了三个“冤”字。微臣惶恐,速速来回禀陛下。”


    皇帝脸色更差了,先有豫王爷做噩梦,后有御道现出朱砂,而后有丽妃血书承认构陷太子,现在又有将星重现,如今还有露水凝成的“冤”字。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太子蒙受冤屈!


    难道,太子当真蒙冤了不成?


    外头又有人求见,怀福出去了解情况,回来之时,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


    皇帝心头发紧,面上故作镇定,声音沉沉:“又出了什么事?”


    怀福战战兢兢道:“皇上,丽妃出事之前,身边有一宫女出宫探亲,幸免于一死,如今她回来了。


    “她说出宫之前,丽妃曾给她一封书信,叮嘱她,若丽妃以及她全族出事,便将此信呈给皇上。如今……如今那小宫女带着丽妃书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