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没有用,都没有用!


    云濯忽然把叶青雪从地上抱起来,身形摇晃了下,但他浑然不在意,抬脚就走。


    地上躺着尸体,躺着受伤的人,淌着无数鲜血,地面被血水浸湿了,像涓涓细流。


    沈捷风虽然已经死了,但他那边还有几个死士以及许多侍卫尚且活着,云濯却不管他们,抱着叶青雪就往远处走去。


    那些侍卫们群龙无首,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人反应过来,决定离开竹海涧去请示上头的人。


    至于死士——他们再次挥着长剑,朝云濯杀来,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杀死云濯!


    哪怕沈捷风死了,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变化。


    灰七从山林间飞出来,咬穿一个死士的脖子,那死士当场毙命,剩下的死士开始感到害怕。


    秋深朝云濯追上去,却被死士拦住,她只得一边对付死士,一边喊:“太子殿下,你要带我家小姐去哪儿啊?”


    冬白,庄信等人,以及豫王府仅剩下的不多的精锐,全都冲上前来,与死士杀在一起。


    护卫们心生退意之后,就不足为惧了。


    而今死士的人数也已经不剩下多少。


    冬白庄信精锐等人,拼尽全身力气,也终于将他们杀光了,到这一刻,终于再无人敢朝云濯追上去取他项上人头。


    可他们还是不知道,云濯一直抱着跌跌撞撞地抱着叶青雪往前走,到底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月光如刀,好似割裂了整片山林。


    云濯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的双臂已经麻木,但仍然死死抱着叶青雪,仿佛只要他不松手,叶青雪的灵魂就永远不会散去。


    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青丝垂落,随着他踉跄的脚步一晃一晃,像是随时会滑入黑暗。


    “叶青雪。”云濯嗓音嘶哑,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得仿佛被夜风割碎。


    怀中的人一点回应也没有,只有嘴边的血逐渐变成暗红色。


    他的脚步越来越沉,仿佛踩在泥沼里,每一步都陷得更深。


    可他不肯停下,仿佛只要一直走,一直走,就能走到一个没有杀戮、没有阴谋的地方——走到她还活着的时候。


    “我带你……回家……”


    他低声说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可家在哪里?在山的那边,在重重侍卫之后,在层层血迹之后,怎么走?如何走得过去?


    夜风呜咽,云濯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他身子往地上狠狠摔去,着地的瞬间,他仍然紧紧抱着叶青雪。


    叶青雪摔在他怀里,但手脚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地面上,沾染了泥污。


    云濯粗粗地喘气,仿佛胸口被撕裂了,喉咙里泛出血来,他不管不顾,只是死死地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夜色。


    庄信等人追了上来,跪在他身边大喊:“太子殿下!您不要这般折磨自己啊,否则叶大小姐如何能够安心?”


    冬白和秋深站在边上,虽然沉默,但是看到他们二人此时的模样,也有种剜心的痛。


    那痛密密麻麻,仿佛从骨头缝里弥漫出来,叫人连呼吸都是痛的。


    云濯好像没听到庄信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庄信声音比方才更沉更痛,再次喊道:“太子殿下!”


    仍然没有反应。


    庄信拿出一颗药来,强行塞进云濯的嘴巴里,对方不拒绝但也没有吞下去的意思。


    庄信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急切与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