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谁的孙子拜的谁2

作品:《谁家好仙跑去地府打工

    原来,是因为同甘歌和凉离的凡尘俗名有渊源。


    甘歌生前,凡名叫叶众,而凉离死前的凡名,叫齐凌云。


    溪亖音点点头,仿佛想起了什么,懵懵地道:“是挺大的,好像…好像他是甘歌和凉离二人的同宗,他们这同宗…”


    酒劲儿上头,她将听来的事,一字不漏,全吐露给了第五茗。


    叶同喜这人,本来先是凉离的同宗,后来被篡改宗籍,又变成了甘歌的“同宗”。


    此事讲来话长,要从三界献祭围剿魔界之前讲起…


    临安郡有两户非常出名的人家,追溯根源,可是上万年的族亲痕迹。


    一家是枝繁叶茂,士农工商,皆有后辈。


    另一家则是人丁稀少,穷困潦倒,倔而不灭。


    前者家系庞大,但耐不住子弟心性博杂,且嫡系纠葛繁复,暗渠之下,早已千疮百孔…一大家子,实则,只剩两名同胞孩童在延续此家香火。


    而这一家,正好姓齐。


    那两个小孩,年岁小的弟弟叫齐同喜,早出世半个时辰的哥哥叫齐凌云,也就是如今的凉离。


    套在他们两兄弟身上的戏码,极其寻常。


    富家亲友,难存真心,注定是一方辜负另一方。


    在大地国人帝广寻「阳性生灵」时,弟弟为求自保,私下跑到父母面前哭诉,折伤了小指,请求将哥哥送出去。


    然而,他却不知,凉离作为长子,早早做好了打算,准备担起做兄长的责任,主动应召。


    没曾想临到头,竟让自己的亲弟弟先送了他一程。


    事已定局,终归是如二人所愿,凉离托付宗族于齐同喜,如旧赴去。


    至此,齐府只剩单支香火延续。


    后者这一家,不用多说,自是姓叶。


    叶家运势不好,却是得了天命的一份恩赐。不管境地如何,总是会诞生一名男婴传宗接代。前后亲系,情况好点的能靠水而生,不好的为奴为婢,上街乞讨。


    巧得很,也是那一年,叶家运势斗转,得了一胎两子,其中一人便叫叶众,是如今的甘歌。


    这两兄弟的故事没那么多波折。


    家境原因,两兄弟性格都极其腼腆,勤勤恳恳跟着家里人在水岸边谋生,他们的父亲知道「阳性生灵」一事,撇了三片柳叶子,让兄弟二人猜单双。


    就这样,猜中单数柳叶的甘歌,被送走了,留下了哥哥叶群。


    至于「齐同喜」变「叶同喜」的事,实则与两人并无直接关系,而是渊源于他们的同胞手足…


    原来受灭魔影响,乱了三界许多生灵的命数,齐府和叶家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从这一代人开始,两家的先辈都寻不到踪迹。


    故此,由这代开始,新人天魂驻守牌位,守护一族命脉。


    不知过了多少年,大概也就是轮了七八代的样子,突然有一天,雷电劈了齐府,走了水,烧了半天,火势才被控制下来。


    也是这一日,一名女子发疯一般地冲进齐府认祖寻子…


    听到这里,第五茗大概猜到了一二,道:“有人逆命而为,遭天谴了?那女子是司命安排来修正命数的?”


    溪亖音摇了摇头。


    她晕得很,只能转诉听来的内容,道:“不清楚,若这女子是司命安排来的,又怎么会生出后面的事呢?”


    反驳得很有道理。


    第五茗脸色变了变,咽尽口中酒,喃喃道:“许久不见,小音聪明了。”


    溪亖音嘻嘻笑着,得了夸奖,口中叽叽喳喳更是不停,一股脑说着后话。


    那女子不止闹那一回儿,后来,她总是抱着一个小婴儿在齐府门前转悠,直到小婴儿长成孩童,直到那孩童一瘸一拐得了齐府一位同龄的锦衣小公子接济,这女子便没有再出现过了。


    这件事,慢慢地,随时间推移便没人再议论。


    时至今日,凉离和甘歌出任务,暂留临安郡,突遇齐府再遭天雷,他二人上门为其化解雷电之灾,撞破了这一场雷火和万年前雷火的秘密。


    齐府当年出了一件极其羞耻的事,嫡系诞下的孩子,天生残缺,而那一代对子嗣又极其重视,齐府媳妇担心被责,在临盆之际,悄悄使人去田庄里寻了一个漂亮点的小孩回来。


    俗称,「狸猫换太子」。


    子嗣调换,除了子孙命数被改,还间接导致齐府的老祖宗齐同喜,在接受祭拜时,因血缘不对亲,非这人的老祖,叫受子孙招魂而来的叶群,仗着香火之力,将齐同喜挤出了齐府。


    无妄之灾,流落街头,岂能心甘!


    这两场雷火,以及那名女人,便是守齐府命脉的天魂齐同喜招来的,而非司命在修正命数。


    叶同喜的目的很简单,他是为了提醒齐府人,有小人替换香火,抢占宗祠,齐府命运即将了无,并不是想戕害强占他家的叶群,或是那个外来的“齐家子孙”。


    第一场火,因叶同喜刚出齐府,精气尚足,闹的动静不算小。


    奈何人不见鬼,府门有地仙守护,他入不了府,托不成梦,又行了不当之事,受到惩罚,将养出的魂身,由此破破碎碎,虚弱不堪,只能在之后托梦于后人,寻回宗源。


    第二场火,是叶同喜再次蓄力,再次发力所致。


    也因此,让凉离和甘歌发现了这件事。


    溪亖音大饮一口,叹道:“那齐同喜变成了叶同喜,好可怜的。”


    “枯瘦如材,魂体透明,人没有人样,鬼没有鬼样,活生生在叶家被饿了上万年,好不容易攒足的一口气,全用来招雷电了,结果火还没烧着。”


    第五茗道:“你看见了?”


    溪亖音道:“听甘歌说的,甘歌从不说假话。”


    第五茗颔首,提问道:“「狸猫换太子」,借子孙运途,祖宗天魂抢占他人宗祠,强夺他人香火,这些事,从始至终司命府都没有司命发现吗?”


    溪亖音砸砸口舌,道:“不知道…”


    “当年姐姐你不是在司命府任职吗?”


    第五茗猛拍脑袋,想起来那一阵子忙碌的时光,羞愧找补道:“清缴魔界余孽那段时间,天界各部人手都不足,事务也比较混乱…”


    舔了舔嘴皮子,她继续道:“按你这么说来,凉离是心有不甘,想修正命数,夺回运途?”


    “而甘歌是想要阻止,替后人长保富贵?”


    “他两是因为这个原因,起的争执?”


    话到这里,她心里连连否定,思忖道:不对不对,凉离心冷,对甘歌却不见得。甘歌面冷,心倒是一直都是热乎的。


    他们两都飞仙了,对这种小事,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


    一定另有隐情…


    溪亖音道:“不清楚,听到这里,凉离和甘歌就发现我与南泥了。他们两的私事,不会讲给我们听的…”


    此话没错,那两人的小秘密,可不是谁都能插得进去,再则,此事还惊动雷部遣人寻押,这两人估计更是探知不得了。


    随即,第五茗一边与溪亖音对饮,一边问着其他事,道:“他们可是只找了叶同喜的天魂?”


    溪亖音敲着脑袋,思索了一番,道:“姐姐醉了?”


    “人过世后,除了香火不断的宗祠牌位,能保天魂留世,难道地魂也能长存?”


    “漫长岁月,肉身早已腐坏,铸成地魂的那口气,还不知道消散了有多久了…”


    听到“消散”二字,第五茗浑身一震,手中的酒,不小心撒了一小滩在膝盖上。


    她掩过大袖,遮盖住那摊水渍,才僵硬转头,去瞧身旁人的变化。


    幸好,溪亖音醉得厉害,话讲多了,口也干得厉害,她正埋头浅啄酒水解渴。


    须臾,溪亖音抬起头,大大咧咧补充道:“自是只能寻叶同喜天魂。”


    忽地想起那日隗晎解救川大爷,去了许久,神色也不对。


    第五茗嘴角微咧,以杯挡嘴,试探问道:“他们二人可是查出天魂异变成尸傀了?”


    溪亖音呜咽道:“天魂?尸傀?”


    “什么尸傀?临安郡有尸傀?”


    第五茗一顿,紧闭双唇,喉头不停滚动,吞咽茶酒,摇了摇头。


    她的表情,了了可见,溪亖音是醉了,不是神志不清了。


    见状,溪亖音顿时黯然神伤,心中苦闷:大家都有事…大家都瞒着…回不去了吗?


    她没有揭穿第五茗,哐哐地倒酒、喝酒,顺着第五茗的话,含糊道:“我和南泥只知道这么多,具体的不太清楚了…”


    “想来应该没有吧,凉离和甘歌又没找到叶同喜,怎么会知道他是不是尸傀呢?不过是凑巧在出任务的路上,撞上了这档子事。”


    第五茗淡淡地应道:“哦…是嘛,是我多虑了。”


    溪亖音尴尬地笑了笑,闷头喝酒。


    酒喝多了,她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开始大闹大哭。


    没一会儿,她哭完凉离和甘歌的前尘心酸,她又指着醉酒“舞剑”的南泥,哭他的无奈和至情至性,接着仰头长望虚境顶空,半梦半醒间,瞧见这里是城隍庙,再哭道隗晎有情有义和无情无义,哭他狠心,哭他的劳累,哭他和他们的不信任…


    最后她为第五茗哭了哭…


    语气抑扬顿挫,溪亖音泣不成声,道:“姐姐,那…泰山东岳帝君…就…就不是一个东西,他没有我好,姐姐要记得我的好,小音也会像姐姐对我们一样,好好保护姐姐,以后再也不让姐姐受那十八…地狱之苦。”


    “你有什么事,请让小音替你受着…”


    “不对!让那没心没肝的东岳帝君去受着,他厉害,他法力高,他去…”


    “我们就在这里喝酒。他愿意独自辛苦,就让他一个人去,我们留下…”


    第五茗慢慢悠悠地喝着茶酒,但笑不语,也不点头摇头地回应她的话。


    这时,南泥一套招比划完,晃晃荡荡走回了桌边。


    酒气去了几丝,他回了点神志,勉强道:“小音,你…你也就在上君这里逞能,没了上君撑腰,平日里见了外人都畏畏缩缩,更何况是他。”


    “头…疼,不说其他的,上君一日不归天,我们除了发发牢骚,还能做什么,徒劳啊…”


    “怎么…怎么,呃…这酒太烈了,头好疼…”


    一句话刚说完,人“咚”地一声,双手垂在两侧,脸朝石桌,倒了下去。


    第五茗顿愕,伸出食指,在他鼻尖前探了探,确定道:“是睡着了。”


    收回手,她摇着脑袋,嗟道:“酒量一点不见涨。”


    溪亖音扑哧一笑,乐道:“姐姐,南泥…不行…”


    食指点数院中身影,她睨了眼琉璃缸,道:“这城隍也不行…”


    随即,朝那方地上的两人,大喊道:“埭骰大哥,埭桡大哥,起来啊,你们怎么能趴下呢,姐姐都还没喝尽兴…”


    地上一黑一白,被这一道震耳喊声惊醒。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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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目光涣散,抽搐了一阵,看了一眼第五茗和溪亖音,便又倒了回去。


    见状,溪亖音笑得更明艳了。


    回头,她对身旁缓缓饮酒的人,邀功道:“还是小音厉害,小音…陪着姐姐,永远都是小音能最后陪着姐姐,他们都不行,那...东岳帝君也不行。”


    “姐姐…你喝得可高兴?”


    第五茗动作很浅很缓,心里似乎想着事,平平应道:“高兴。”


    兀地,溪亖音脑袋探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嘟囔道:“我怎么瞧着,姐姐…不高兴呢?”


    此言一出,第五茗愣了愣,忽而想起来该装装样子。


    嘴唇弯弯,她道:“高兴的,只是没有那么高兴而已,竟是被小音发现了。”


    溪亖音眉头跟着她的话,蹙了蹙,转身拿了一盏空杯子,倒满阳酒。


    稀里糊涂递了上去,她道:“姐姐…你喝这杯。”


    “烈酒解千愁,你说的话,小音一直记得。”


    第五茗看着手中被塞进来的这杯酒,哂笑道:“我现在不过是三界的一只小鬼,它…我饮不得。”


    溪亖音干尽自己杯中酒,道:“为何饮不得?”


    “再说了…姐姐才不是小鬼,小音才是小鬼,小音是姐姐的小鬼…”


    “南泥是姐姐的小鬼,甘歌是,凉离也是,他们都是,小晎哥哥和怀晓哥哥都是你的小鬼,我们等着你,一直等着的…”


    顿了顿,她沉声道:“姐姐喝吧,喝了…随小音回去,好不好?”


    “他们也都希望你快些回去…”


    “都在想你,念你,等你…姐姐不喜欢天界,是担心按照命数走,害了我们?”


    第五茗未应,也未否决。


    溪亖音道:“可…你不是喜欢我们吗?”


    “为什么不回来呢?他们都说你回来很容易的…为什么呢?”


    “姐姐,别受难了,赴死解脱吧,小音好想你…”


    啪!


    她也一头栽到了桌上。


    第五茗这次没有探鼻息。


    一壶多的阳酒,一具天君仙身,正常来说,该醉倒了。


    都醉了…


    第五茗没有急着离开,她也没有将手上的阳酒放下。


    稳稳当当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酒,喝入口中。


    她呐吶道:“淡…”


    这哪里是酒,分明是冰冰凉凉的水。


    第五茗眼神明亮,放下装过茶酒的酒杯,自言自语道:“傻子,酒非我自己所求来,不能解天罚的劫。倒是小音你,单纯地过着,挺好的。”


    她盯着手中的酒,心绪繁复道:凉离、甘歌啊…你们为何不来找我替叶同喜修命呢?”


    眼睛扫过桌上的两抹身影,有些自责道:以前应该让你们多翻几本情感簿子,修炼修炼心性,也不至于如今为一丝感情,陷入这般深。只做一介天君,怎能敌天上的众多人情世故…


    茶酒不醉鬼,倒是情来“醉迷”了鬼。


    第五茗举杯送到唇边,看着远处的琉璃缸里,那座水下小屋突然溢出的一仙一妖交合气息,笑道:“胡闹!”


    “一点酒气,就能乱来?”


    “算了…还算有办法,等我出去后,找时机为你们重写一本命格簿子吧…”


    她端着酒,似对未来的日子下定了决心,走到琉璃缸旁,指尖划过聚魂阵法,留下一抹血迹。


    血迹不少,足够在这一夜里烧出金光,化成字符,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雷部,飞进司命府,落在郤人杰的命格簿子上。


    「火纹灼烧,莲含清水,春宵一夜,红鸾帐涌,双修神魂。」


    干完这件事,第五茗心情大好,端着酒杯,抬步朝廊道左侧走去,心道:“乱来也挺不错…”


    笑了两声,她举杯,仰头一口吞尽那杯阳酒,借着瞬间上头的酒劲儿,推开了隗晎的房门,东摇西摆走了进去。


    呃…


    眼前一幕,让她不禁咂舌道:“打搅了…”


    房间不小,可以说是比第五茗的那间厢房还要大一些,然而,这屋内却一点都不空荡。


    一间厅堂,进门处放了一面山水屏,绕过到内,里面什么都没有,却有堆了许多东西。


    满屋子小高山似的文书,整齐有序,紧紧凑凑码在地上,一直排到了堂上的一张案台处。


    第五茗侧着身子,行走在中间留出的过道中。


    猝不及防,她浑身燥热,刺痛伴随而至。


    一个趔趄,栽进了右侧的书山中。


    “疼…好热…”


    蜷缩着喘息了一会儿,第五茗半撑起身,忽而大笑道:“他当时如何能忍着一声不吭的?”


    慢慢地,她站起身,朝前方桌案走去,一边走,裙袖一边带倒了两侧的文书小山。


    她瞄了一眼,大汗淋漓,心中有一丝无奈:哎…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估计也没人信了。


    终于,她趴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大口呼气,赞叹道:“果然还是这酒好喝,看来他们对我的惩罚除了命,还有这一点口腹之欲。”


    “可惜,破不了这一劫,白受苦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这烈火焚烧之感,委实折磨人…”


    话音刚落,平地起风,一人身影,由房外光线,映在了屏风上。


    人未走出,声音先一步,温怒道:“上君!”


    第五茗手撑桌案,隐忍不适道:“谁?绕出来,让我瞧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