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和孙蓉也转头看向苏曦。


    苏曦抬眼看到祁洋那一脸的不解，公式化微笑还凝固在脸上，便由此断定她并没有认出她来。


    她后背靠上椅子，也不急着解释，只是扬起下巴，细细打量着面前在椅子上的人。


    可苏曦越是不解释，祁洋越是坐立难安，手心不断冒着汗，眼神也开始飘忽起来。


    “请问领导，我是，我是有什么说错了吗？”


    苏曦又是一声笑，但这次是冷笑。


    紧接着，她点头。


    “对。”


    此话一出，大家皆是对此有不同程度上的惊讶。


    孙蓉眉头微微皱起，王助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职业化的表情依然保持着，只是他连着扶了两下眼镜，一直侧着头看过来。


    要说最夸张的就是祁洋了，她听到这个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请问，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苏曦周围的温度骤降，她挪了下身子，变成发起攻势的那一方。


    “你知道英格会做背调的，难道不是吗？”


    祁洋下意识点头，却还是不太懂，苏曦也不怒，还是耐心解释。


    “那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敢不假思索地说谎话？”


    “您什么意思，我不太理解。”，祁洋表情变了变。


    “据我所了解的，你上学时期因嫉妒比自己成绩好的同学，而带头孤立别人。这，你认吗？”


    祁洋听完，十根手指紧紧捏着裙子，她眼神闪过几丝怀疑。


    “不可能啊，这真是你们查到的？”


    “怎么？就因为自己在学校吃得开，还是因为觉得根本不可能有人替那位同学说话？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苏曦。”


    苏曦此话一出，便像是戳中了祁洋的心思一般。


    回顾高中生活，她祁洋是班长，就算看不爽那总是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年级第一，把她当空气也没人对此提出异议。


    这英格背调再厉害，当初都没人站出来反对批评她，现在更不可能有人站在她的对立面，替那苏曦说话。


    等会儿，苏曦，这名字怎么。


    “你是网上那个苏曦，就是跟宋总是cp的那个？”，祁洋终于想起点什么，怪不得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苏曦点点头，继而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说。


    “那不对啊，肯定是重名而已。你怎么可能是，我那个，高中同学？”，祁洋越说越结巴，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在眼前串联起一般，愈发清晰。


    “班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也对，上学那会儿你就当看不见我似的，现在眼睛还是那么不好。”


    苏曦的这番话，无疑是一颗炸弹，立刻在屋内炸开。


    王助和孙蓉两双眼睛震惊，比平时都大了好几倍。


    祁洋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一屁股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看到上学被自己孤立的人现在是你的面试官，这感觉一定很酸爽吧？”，苏曦不急不缓，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在凌迟祁洋。


    “不说话？也对，上学的时候你和李婷雨因为觉得我学习好，考不过我，没面子，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就拉拢班上同学孤立，霸凌，愈演愈烈。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乐于助人？”


    祁洋听着苏曦说的话，神情愈发呆滞，苏曦刚才提到的李婷雨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


    “我，我当时还是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苏曦轻笑一声：“跟你这种人废话没任何意义，只会浪费我时间。话我只说一遍，别拿什么年纪说事儿，对别人的伤害很容易忘记，那你就好好记住今天。”


    苏曦将祁洋的简历拿起，轻蔑瞥了眼：“你拼命想踩在脚下的人，还是没能如你愿。对了，我现在也是孩子，我说不录取你，英格便会给你拉进黑名单。”


    不顾祁洋涨红的脸，苏曦故作抱歉的俯视她：“你这辈子没机会了。”


    系统在这时响起提示音：“恭喜完成任务，怨气值-1。”


    --


    这件事在下午的时候传到了宋辞朝耳朵里，他听到的第一反应是笑出了声。


    因为一想到苏曦那张冷冷的小脸，用一张明明很可爱的脸说出最刺骨的话，宋辞朝就感觉心脏像是被揪了一下。


    苏曦如今能面对当年伤害过自己的人，这一路的成长，宋辞朝也是为她感到高兴。


    下班的时候，两人坐在车里，宋辞朝才终于憋不住了。


    “今天怼人了？”


    苏曦正看着手机，闻言，她扭头：“王助说的？”


    宋辞朝没接茬，只是一脸坦然，开着车，等她的回复。


    苏曦点点头：“是啊，遇到晦气的人了，一不小心在对方心里更晦气了一些。”


    宋辞朝侧头看她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好意思，我装的。”，实际上一点也不觉得抱歉。


    “你做的对，是这些坏人伤害了我的小小曦。”


    “小小曦？”


    听到这，苏曦瞪大眼睛。


    “对，因为你现在是小曦。”，宋辞朝笑了声，似乎为自己的烂梗而羞涩。


    苏曦撇了撇嘴，实在是拿宋辞朝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没办法。


    --


    回到家，洗漱完毕，苏曦的手机响铃，宋辞朝在一楼喊苏曦接电话，苏曦跑下楼。


    “帮我看看，是谁啊？”


    宋辞朝侧头瞅了眼：“李沐茨。”


    苏曦冲过来接起电话，还不等她说话，李沐茨的声音就传出来。


    “嫂子，不好了，学校公告栏上被贴了欣欣去医院做检查的照片，同学们现在都造谣她去了妇科，未婚先孕。我可去他妈的！老子解释了一万遍，可还是有人不信！”


    “那现在蕊欣怎么样了？”


    苏曦这边非常安静，李沐茨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也落进宋辞朝的耳朵里，苏曦和他对视一眼。


    “她今天下午被学校要求停学了，因为学校骚动太大，只能让她先回家。”


    苏曦和宋辞朝听完，两人眉头不自觉皱起。


    “你先别冲动，你先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苏曦引导李沐茨冷静下来。


    “学校里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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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我想都不用想，这就是我妈的手笔！既然我不转学，她就想方设法让我见不到蕊欣，我妈根本就是想让蕊欣退学！”


    李沐茨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他无法冷静，气血都在上涌。


    苏曦和宋辞朝沉默了，看来李沐茨还是不算傻，这一系列的目的，也确实是这样的收益。


    “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苏曦问。


    “想好了，我乖乖听话，才不会影响到蕊欣。”


    “你要转学过来？”


    “只能这样了，我不能让我妈毁了她。”，李沐茨说得很坚定。


    这份坚定发自内心，像是灌耳的钟声，让电话这头再次无言。


    苏曦和宋辞朝都明白李沐茨的真心，这份独属于青春期男孩的真挚与诚恳。


    --


    第三天，李沐茨就出现在了英格公司楼下，宋辞朝和苏曦正准备去看新品发布会的场地，就见到赵意淼带着李沐茨进了大门。


    赵意淼一脸春风得意，见到苏曦和宋辞朝便立刻走过来。


    “哎呀！我带你们弟弟过来了，提前学习了解业务，方便他一高考完就进公司！”


    她像是在宣布，也像是在通知，但苏曦和宋辞朝是根本不屑一顾的。


    两人默契避开跟她的眼神对视，略带同情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李沐茨。


    像个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哪还有之前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那劲头。


    宋辞朝看不下去李沐茨这个样子，便开口：“拿沐茨就跟着我们去出外勤，我亲自带。”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还是落在李沐茨身上，没给赵意淼一个眼神。


    赵意淼闻言，扫了眼宋辞朝和苏曦，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句：“跟着你哥好好学。”


    宋辞朝是不会明目张胆放走李沐茨的，这点赵意淼不担心。


    李沐茨“哦”了声，便跟在正抬步往外走的苏曦和宋辞朝身后。


    “舅妈再见。”


    “赵总再见。”


    唯独李沐茨闭着嘴，一言不发，还在气头上。


    出了门，上了车，等宋辞朝确认了赵意淼派来的车正在跟着他们，他冷眼扫完后视镜，便开口。


    “你知道你如果昨晚没妥协，你妈准备好的稿子就要出现在各大网站上了吗？”


    李沐茨愕然，他不是没料到，只是他不敢真那样去想。


    苏曦也是刚知道赵意淼竟然真的有意将李沐茨往绝路上逼，甚至不惜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孩。


    她手指捏紧，想到蕊欣的模样，那灿烂的笑容出现在眼前，苏曦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住。


    “蕊欣状态怎么样？你联系她了吗？”


    李沐茨摇摇头：“我手机被收了。”


    苏曦叹了口气：“我今早给她打电话，打不通。你哥已经派人去找了，说是人在家里。”


    宋辞朝拿起手机，拨弄两下，递给坐在后座的李沐茨。


    李沐茨接过，就看到照片里的王蕊欣，头发微微凌乱，穿的还是校服，在一张木桌前写着作业，阳光照进屋内，她白皙的小脸上没有血色，有些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