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返程，苏曦睡到上午十点，左眼先睁开，眯着眼看了下时间，柔嫩透亮的小脸腮处泛着红，打了个哈欠，又伸个大大的懒腰。


    上午供大家整顿休息，宋辞朝说最近一段时间每个人都辛苦了，下午直接酒店门口集合就可以。


    可以在B市逛逛，欣赏美景，从紧张的工作中抽离出来，喘口气。


    苏曦特意定了闹钟，在上午十一点出了门。


    B市，在原时间线上，一直在她的“想去城市榜单”上，可惜她当时疲于生活，未能实现。


    幸运的是，拥有了重来的时间和机会。


    阳光热烈，洒下照在碧蓝色海面，波光粼粼。


    光脚走在柔软沙滩上，脚趾陷在细腻沙子里，从远看，每一步都扬起成片沙砾，在光下闪烁，像是亮粉，映得皮肤更加白皙。


    已是将近正午，温度不低，苏曦一手提着鞋，一手拿着手机拍照，眼睛盯着屏幕中的画面，想记录下这刻心里的暖意。


    海风不时吹动她的发丝，温柔的，带着独属于当下的温热。


    驻足停留，眼神被远处吸引，这是B市最有名的海滩，在此玩海上极限运动的人不在少数，不仅有当地人，还有不少游客。


    苏曦是靠肤色来分辨的。


    那些打眼看过去有着巧克力皮肤的人，人均拥有腹肌，那坚实的臂膀，挺阔的后背。


    简直幻视某国加州。


    一个个笑容洋溢，穿着沙滩背心的，还有只穿了泳裤或者运动短裤的。


    真是自信且慷慨了。


    对比游客，可能就相对于他们白一些。


    远处几个打沙滩排球的人，球被抛起来，又被重重拍在拦网上的次数多于顺利传递过网的，偶有一两次顺利过网了，不是没接住，就是抛得太远了，总之是打不了几个来回。


    苏曦看他们像是新手上路，由此断定他们是游客。


    远处海面上，一阵欢呼声音，一群人围在沙滩与海浪分割划开的不太分明的边界。


    是一群冲浪小子。


    七八个，中间还围了一个。苏曦老远看过去，中心那人就是白得鲜明。


    整个人的身形因为距离而模糊，但在阳光照耀下，整个人都发着神光。


    又是一阵欢呼，那人脚下平稳压住板，迎面一阵湍急的大浪，短暂消失了几秒，再完全显现出来，手臂还伸着，膝盖呈弯曲姿态，不断保持着平衡。


    苏曦被这番操作吸引，踱步，走入人群，想看得更清楚。


    就听到这群人在说，这是潜跃。


    她听不懂，拿出手机搜索，才知道这是一项专业技术技巧。


    看来，这是个冲浪高手。


    那人靠岸，跳下板子，一手拖在身后，另一手捋了捋早已被海浪打湿的头发，全部顺着捋向脑后。


    离的稍微近了，苏曦才看清这人，身材也是极好的，宽肩窄腰，流畅的线条在腰腹部显现。


    虽然肤色不像是经常在太阳下生活的，但是本地人有的健硕身材，他丝毫不逊色。


    她直冲着刺眼的阳光，近视多年，眼睛畏光有点严重，正感酸涩而频繁眨眼，抬起一只手试图挡挡头顶直射过来的紫外线。


    就见那人被其他冲浪小子簇拥着，时不时互相击掌碰拳，勾肩搭背的，往人群这边走。


    被挡住脸的人，终于抬起头，朝苏曦这个方向扫了一眼，然后视线就再没移开。


    不到十米的距离，人群“呼啦”朝着正在移动的冲浪运动员们团团围上。


    就剩这个从刚才开始就停留着的，已是被落出去几米远，他也还是站着。


    一个大浪打过来，浪花卷着，费力才够到苏曦脚边。


    清澈海水漠过脚趾，浸润细沙。


    她全然没管脚下徒然的凉意，视线与那人交汇。


    有个瞬间，苏曦都觉得这是梦的延续。


    昨晚上因为他的话辗转反侧才睡着，在梦里又是不断回放一晚上。


    现在，扰她美梦的罪魁祸首就站在面前。


    站在阳光下，这样毫无预料出现。


    两人对视。


    直到苏曦木讷举起一只手，从嗓子里发出了像猫叫一样的声音：“嗨。”


    宋辞朝才弯了眉毛，笑了声，故意逗她：“跟踪我？”


    黄金一般的光芒染上他的发丝，映亮他的明眸皓齿。


    海浪拍打着沙石，海边的潮汐变化。


    苏曦因他的话嘴角微扬，这句话她也想说好吗？


    两人隔了三步的距离，苏曦只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不敢下移。


    她又提了提脚跟，摩擦着脚下细滑的沙子。视线转而落在因清晰而看到细沙随着海水向前移动，又停留，全数覆盖在脚面。


    “纯是巧合。”


    宋辞朝还是笑，一副懂了的表情，耸肩：“那就是缘分。”


    说完，他抬步往苏曦身边走，苏曦见他过来，也转身，两人并肩往冲凉区走。


    “你经常玩？”，苏曦看向他手里的板，问了句。


    宋辞朝努努嘴，点头：“我出生在B市，所以我经常回来，也爱好这个。”


    “看你好像跟那群人很熟。”。


    刚才的哄闹人群已经走远，冲着冲凉区旁边的一个二层小楼走过去。


    “都是一个俱乐部的。”，宋辞朝看她视线落在他们身上，顺手指了指那个方向。他也要回去先放板子，然后拿换洗衣服。


    但苏曦没领会他动作的意思，脚步依旧没停：“除了冲浪你还玩别的吗？比如帆船之类的。”


    宋辞朝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侧头看她：“要不要试试水上摩托，我带你兜一圈？”


    “不要，我不会游泳。”


    “给你穿救生衣。”


    “那我也害怕！”


    宋辞朝又笑，看苏曦又嘟起小嘴，皱着眉，眼里都是抗拒。他没再继续，换了个方向：“上次你生病医生说你缺乏运动，我觉得学游泳挺好的。”


    “我吃点保健品就行。”


    “锻炼是锻炼，跟营养补充是两回事。”


    “那我走路。”


    “你说这能行？”


    苏曦自知理亏，不能轻易蒙混过关，她又咬了咬牙，下了决心似的：“那我跑步。”


    “行，你说的。”，宋辞朝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同意：“等我监督你。”


    “不是，你？”


    这人，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出生在海边，家就真住海边啊？


    管这么宽......


    苏曦脚步不自觉加快，话不投机三句多。


    渐渐超过宋辞朝，将他落在身后。


    “苏曦。”


    他在后方叫她，她不听。


    宋辞朝又叫一声，还是不应。


    两秒的安静。


    紧接着，是一阵加快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手腕上一热，带着些许海水的凉意。


    苏曦低头看着宋辞朝握在她手腕上的手，还没反应。


    就被他又往前拽了一下，猛地拉近了距离。


    整个人差点撞他怀里。


    没有上衣隔挡的，海水痕迹还在顺着肌肤往下滑的。


    大脑空白，眼前也是花白，他白花花的前胸和阴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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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的腹肌。


    脑袋里“嗡——”一声。


    宋辞朝低头看着苏曦，耳朵红透，根根分明的睫毛有几秒钟停顿。


    他也跟着咳嗽：“不是，你走错方向了。”


    宋辞朝说完，就转身，手还依旧攥在那纤细的手腕上，松了松力气，怕会一握就碎，不敢多用力。


    “我们去俱乐部休息室拿一下东西。”


    俱乐部一层是售卖海上项目的产品展区，围成四方形的玻璃吧台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苏曦又跟着宋辞朝顺着楼梯上楼。


    一上二楼，是几张长沙发，中间一个饮品台后有男有女，正在调制饮品。


    见到他们，有人吹了声口哨。吧台正中间的人抬头，下巴扬了扬，打招呼：“朝。”


    从另一间屋里出来几个人，就是刚才苏曦给安上头衔的冲浪小子们，看上去都年纪小，20出头的样子，也跟着喊：“朝哥。”


    宋辞朝打招呼。


    有人笑着问：“哥，这是谁啊？”


    苏曦看他们目光都聚集在她这，她低头看了眼两人之间，宋辞朝的身子挡住了她垂着的手，从远处看的话，大家估计就认为俩人正牵着手呢。


    她扭了扭手腕，用力扯了出来，然后举起这只手，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哈喽，我是朝哥的妹妹。”


    宋辞朝侧头玩味勾唇，说谎不打草稿，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哦哦！妹妹啊！”


    “嗨！我们还以为你是朝哥.....朋友呢！”


    苏曦甜甜笑了声。


    他们刚才燃起的八卦之魂，烧得那叫一个旺。她当然看到了，但还是怕被误会的，只能用上善意的谎言了。


    一旁的人不说话，也不表态，苏曦递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


    宋辞朝尽收眼底，轻笑了声，俯身在她耳边，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你叫哥哥。”


    苏曦圆目怒瞪他，看他又直起身子，两手放在运动裤口袋里，歪着头，眼里几分笑意，还有几分漫不经心。


    “哥，哥。”，这句像是挤牙膏一样，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宋辞朝满意了，笑开了：“我去换衣服，我带你回酒店。”


    “那我楼下等。”


    苏曦扭头就走。


    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梯。


    “再瞎说些暧昧的话，试试呢？”，她嘟囔了句，耳朵红得发烫，一定是屋子里太热了。


    --


    宋辞朝用最快速度冲了澡，换了身运动服下来，就看到坐在沙滩上的苏曦，出声唤她。


    苏曦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跟着宋辞朝往停车场走。


    是辆之前没见他开过的宝马。


    苏曦坐上下沉式的座位，宋辞朝摁下按键，车棚缓缓打开。


    阳光重新照在两人身上。


    点火，挂挡，拨动方向盘。


    宋辞朝熟练操作，车子随着发动机的巨响加速汇入主路。


    苏曦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脑子像抖沙子一样把胡思乱想的片段都抖掉清除。


    看着道路两旁的绿树影子连成片，从身旁不断划过。


    红灯，刹车。


    宋辞朝拿出手机，看了眼，然后回拨了一个未接来电。


    两分钟的通话，他全程没出声。


    只有在挂断前的几秒，他撂了句：“继续查。”


    苏曦见他表情有点冷，侧目看他。


    绿灯，宋辞朝轻踩油门。


    依然保持着目视前方，单手手肘架在车门边框上，手指抵在唇边。


    “孙莉莉的证据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