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夏日甜煦15

作品:《煦风过夏

    床垫深深下陷,夏漾整个人被林煦笼在身下,月色透过玻璃,描摹出男人紧绷的腰线,落在她泛着潮红的肌肤上。


    “夏漾,”灼热的呼吸掠过她耳际,手指穿过她散乱的发丝,抚住她的后颈,“我们什么时候复婚?”


    “现在,不行。”夏漾喉咙发干。


    身前的人伸着手臂撑在她耳侧:“为什么?”


    夏漾勾住他的脖颈,柔声道,“你现在的俱乐部投资方看重你的商业价值,才愿意培养你,在你身上砸钱,”手指捏住他的耳垂,“如果变成已婚男人,商业价值将会大打折扣。”


    林煦拧眉,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眼神里翻涌的情欲突然掺了点冷意:“就为这个?”


    “国内的冰球市场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好不容易有资本进入,我不能,唔……”


    林煦突然俯身吻她,吻得令人心颤,直到两人气息不稳才稍稍分开。


    “你男人还没沦落到要靠卖人设吃饭。”


    夜色渐沉,月光刺破乌云,斜斜地钉在地板上。


    林煦的指尖拂过夏漾汗湿的脊背,丝绸睡袍下未褪的热度让他动作发颤。他扯过薄毯将她裹紧,起身时床垫细微的震颤惊动了浅眠的人。


    “几点了?”夏漾的声音带着餍足的哑。


    “睡吧,我去收拾行李。”他俯身吻她发顶,赤脚踩过满地凌乱的衣物。


    夏漾支起身子,毯子从肩头滑落。她看着林煦从衣柜拿出睡衣,对折放进行李箱,又翻出几件内衣放进隔层里。


    真丝睡袍的腰带松垮系着,露出锁骨处未消的红痕:“干嘛收拾行李?”


    “明早带你去四福村。”手上动作未停。


    “怎么这么急?”夏漾拢拢头发。


    林煦终于直起身,阴影笼罩着她,“月底要去俄罗斯威力俱乐部,”见她瞳孔骤缩,他拇指抚过她蹙起的眉,“我去效力一年,换他们顶级教练团队来WOLF指导。”


    “你是说,俱乐部,把你卖了?”


    “没有,”林煦直起身子好笑地看着她,“这是我跟沈教练商量后的决定。”


    夏漾几步走过去,从后背抱住他的腰,声音放软:“你又要孤零零一个人了,是吗?”


    “怎么,心疼我?”


    “废话!”夏漾眼眶发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林煦突然转身将她整个拥入怀中,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后腰,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轻摩挲。他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又快又重。


    “如果我拿到冠军戒指,你就答应跟我复婚好不好?”他声音很轻,却重重落在她心上。见她沉默,他收紧了手臂,“我不在乎什么商业价值,我只在乎身边有没有你。”


    “林煦......”


    他骤然松开她,后退半步,双手却捧住她的脸不容逃避。那双浅色的眼眸此刻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执拗:“别跟我说那些场面话,”拇指擦过她轻颤的睫毛,“我不做冰球运动员也能养活自己,甚至会生活的更好,我只问你......”


    夏漾的呼吸凝滞在胸腔。


    “愿不愿意再嫁给我一次?”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将重逢以来所有压抑的悸动尽数震碎。


    她仓皇躲开他灼人的视线,却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心尖发颤。


    复婚?这个念头在她胸腔里横冲直撞,婚姻于她的家族从来都是诅咒,从姥姥那一辈开始,没有一个善终的结局。


    她固执的认为,将两个鲜活的人困在围城里互相折磨,不如就这样若即若离,相爱时抵死缠绵,厌倦了便各奔东西。


    可显然,林煦不是这么想。


    “我,我需要时间。”她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回答。


    林煦眼底的光骤然熄灭,却仍固执地追问:“三天,够不够?”


    “林煦......”


    “一个月?”他声音开始发紧,“还是三个月?”每个字都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带着血沫,“总不能,”他突然哽住,暴起的青筋沿着脖颈蜿蜒而下,“要我等一辈子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漾望着林煦紧绷的侧脸,失声般地熬着。


    他眼角突然凝出水汽,转身去拉行李箱隔层的拉链,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布料扯碎。


    夏漾终于不忍,伸手去够他的手腕,却在触及的瞬间被他避开,金属拉链刮过她的手背,火辣辣的疼。


    “林煦,我是觉得我们之间......”


    林煦突然将叠好的衬衫重重摔进行李箱,反手攥住她的手腕,眼底闪着骇人的光:“夏漾,你走的这两年,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转身将她困在落地窗前:“当年的事,是我私心不想让你了解以前的我,我瞒着你,甚至骗你,是我的错,所以你怎么样对我我都接受,可是夏漾,”高大的身影倾覆过来,夏漾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落地窗,锁骨处的红痕像枚灼烧的烙印,刺得林煦眼角发酸,“现在不一样,你回来了,我觉得我们是可以回到从前的,但是你并不想,为什么?”


    “林煦,我不是说了......”


    “去他妈的商业价值!”他猛地捶向玻璃,震得窗框嗡嗡作响,“我在乎过这些吗?”泛红的眼尾漫上一层水光,声音哑得不成调,“我觉得,我就像条狗,整天对你摇尾乞怜,夏漾,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你如果不要我,我就只能继续流浪,像以前一样......”


    “俄罗斯那边的签证手续都办好了吗?”夏漾偏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


    “CAO!”林煦猛地直起身,转身时,抬脚将行李箱踢出半米远。


    他扯开领口大口喘息,突然笑得肩膀发抖,“夏漾,”笑声里带着让人心慌的空洞,“你心里还有我吗?”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街上传来零星的车鸣。


    林煦弯腰捡起行李箱,重新拉上拉链,然后将箱子立在门边,出门前说:“你休息吧,我今晚去隔壁睡,明早我来接你。”


    防盗门咔哒一声合拢,夏漾顺着玻璃滑坐在地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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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的月光突然变得冰凉,一寸寸漫过脚面,直到全身都失去知觉。


    清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林煦拎着行李箱大步走在前面,他将行李重重塞进后备箱。


    夏漾看见他扬起的手臂内侧,那个心型的刺青,耳尖微红。她昨晚想了一夜,几乎未合眼,此刻脑子混浆浆的,像是隔着一层雾。


    她顺手拉开后座门,刚要坐进去,听见林煦说:“坐前面,我不是你的司机。”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夏漾抿着唇坐进副驾驶,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咔哒”一声,中控锁落下。


    “林煦......”她感觉周围要凝固般压抑,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


    “别跟我说话,”林煦打断他,单手打方向盘倒车,“影响我开车。”


    后视镜里,他眼下浮着两片青黑,显然也是整夜未眠。


    四福村村口的青石牌坊下,傅云禾早早就催着弟弟推着自己,等在四福村村口接人。


    傅烬野眯着眼,远远望着尘土飞扬的土路尽头。


    黑色路虎碾过碎石,急刹在村口停下,夏漾推开车门,从座位上跳下来。


    傅烬野眼睛一亮,三两步迎上去:“夏漾姐姐,我跟我姐一早就在这等你了!”


    他看一眼从驾驶位下来的男人,眉目冷峻,眼底压着未散的戾气,立刻收了神情,恭敬道:“林煦哥。”


    林煦没应声,目光扫过村口看热闹的村民,人群里的窃窃私语立刻低了下去。


    青砖黛瓦的那家祖宅,曾是四福村最气派的院落。


    门楣上“敕造”二字的金漆虽已斑驳,却仍能窥见这个家族昔日的荣光。


    林奶奶闺名那拉静姝,祖上是正黄旗的皇族分支,即便到了民国,那拉家在村里仍备受敬重,不仅因着祖上的显赫,更因那些年饥荒时,静姝的父亲开仓放粮,又在祠堂里支了张八仙桌,亲自教村里的娃娃们念书识字。


    傅家祖辈原是那拉家的包衣奴才,满清政府倒台后,那拉家的家主当众烧了所有奴才的卖身契。可傅川的曾祖父还是带着全家跪在台阶下,不愿离开。


    时移世易,到了静姝这辈,祖宅的朱漆大门前再不见车马喧嚣。


    族人们或远渡重洋,或南下经商,最后连守祠堂的旁支都搬去了外省。林奶奶嫁出村子那天,祖宅檐下的铜铃在风里响了整夜。


    傅川如今已是四福村说一不二的村长,可听说那拉家的外孙要回来,天没亮就在祖宅里外忙活。此刻他仍蹲在门槛上,布满老茧的手反复擦拭着门上那对铜环。


    “傅叔。”


    低沉的嗓音让老人猛地抬头。


    林煦提着行李箱,立在石阶下,短发被风扬起,盖住狭长的细眼。


    傅川见到昔日的小子已经长成个男子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慌忙丢开抹布,伸手去抓行李箱。


    林煦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微笑:“没关系,傅叔,我自己来。”他瞥一眼身后,听见夏漾与傅家姐弟说笑的声音,唇角不悦地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