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约见

作品:《云漪月明(女穿男)

    “姑娘,这嫁衣领口上用龙凤呈祥的纹样可好?”绛珠将绣样在绣绷上比划着,选了几种,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姑娘,听说陛下复了裴公子的郡王爵位!还特命工部修缮原先的舒郡王府,择吉日裴……郡王爷便能搬回郡王府了!”青黛急匆匆地说完,发现自家姑娘的注意力还在那绣样上,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沈云漪接过绛珠手中的绣样,摇摇头,“用缠枝牡丹纹便好。”龙凤呈祥过于招摇。


    “姑娘——”知道沈云漪是故意不搭理自己,青黛撅着嘴上前将一大早去买的一大包泽州饧放在桌上,她是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突然想起刚刚回来时苏叶拉着她悄悄耳语的那些话,心情顿时又畅快了。“姑娘您可不知道,那边院子里可都收拾出去好几套茶具了,听说将人都赶了出来,自己在内室里发疯呢。”


    “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点声!”绛珠闻言赶紧放下绣绷看了看门外,将门合上,才转过身来示意青黛噤声。


    “怕什么?咱们姑娘可是未来的郡王妃,还怕外面那几个老虔婆不成!”青黛想起往日里自家姑娘受的委屈,情不自禁放大音量,冲着窗户外恨恨道。青黛只是沈云漪身边的丫鬟,她都觉得这几年过得极其委屈,可想而知沈府里的人拜高踩底到了何种程度。


    自从沈云芳回来后,沈云漪便极少与其争锋,可是那位还是不满,总是有意无意的诉说自己这些年在乡下受过的苦,惹得秦氏与沈父对她愧疚更甚,至于对沈云漪这个名义上的义女,便日益忽视起来。


    虽说沈云漪与长公主交往甚密,但长公主也不可能明面上帮她太多,不然会惹人怀疑。


    如今的沈云芳境遇与前世略有些不同,沈云漪猜测是她态度的转变有关。她明面上避其锋芒,不与沈云芳争竞过多,沈云芳反而愈加慌乱,猜测她是计划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如今是她沈云芳做得越多,反而错的越多。就像此次选秀落选。


    说来沈云漪觉得可笑,她只不过想好好活着,能有什么阴谋呢。


    上一世也是如此,她只是想保住周围爱自己的人,和自己所爱的人,结果他们在沈云芳出现之后都选择了背叛她。


    后来沈云漪想不通,索性不去想,她天真地想着只要自己足够强大,站的足够高,总能够把沈云芳从自己身边夺走的一切都夺回来。但是当她真的都夺回来时,他们却已经都变了。


    母亲秦氏咬牙切齿咒骂她怎么不去死,父亲则是满脸失望的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至于当初口口声声要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最后都为了沈云芳亲手将利剑刺向她。


    沈云漪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不愿去想那些。


    每每想起那些,她总感觉眼前的重活一世是她临死前的臆想。


    臆想也好,这一世她总要随着自己心意而活,再也不要做谁的陪衬。


    “行了,咱们姑娘好不容易让阖府都相信她不想嫁,你这样一宣扬,咱们姑娘的心思就白费了。”


    听见绛珠如此说,青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她总是这样,什么事一冲动做完了,经绛珠提醒才回过神。


    “可是姑娘,奴婢到如今也不明白。明明您想促成这桩婚事,为何又要放出话去不满意这桩婚事?”这样不是容易让郡王爷误会吗?青黛刚刚做错了事,拿起笸箩里的绣线,有眼色地帮忙分起绣线来。


    沈云漪将绣样放下,目光平静的看向青黛,“你觉得若是我对这桩婚事但凡是表现出一分的满意,这桩婚事还能成吗?”


    “不能!”青黛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分着绣线的手也停住,仔细咂摸着自家姑娘的话。不过想起沈云芳在听到郡王爷爵位恢复后的反应,她有些担忧起自家姑娘这桩得来不易的婚事来。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沈云漪拿起刚刚绛珠放下的绣绷,对着窗户外透进来的太阳光。这一次或许是她唯一的生机,她一分一毫也不会相让。


    五城兵马司衙门,裴永昭上一次与这里有牵扯,还是三年前他失踪,他大伯父来五城兵马司报案,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这五城兵马司共设有一位指挥使,下设五名副指挥使,分辖京城东、西、南、北、中五部辖区内事务。每部还设有吏目一名,吏员和士兵若干。


    如今战事已定,裴永昭每日需去衙署点卯,听取各部衙门副指挥们使汇报昨日辖区内治安等情况。


    听完副指挥使张浩的介绍,裴永昭突然明白,自己这是被封了个首都公安局局长的职位。


    说大不大,像刘氏说的,只是个扔到京中这汪水里都听不到声响的六品小官。说小吧,牵扯治安、户籍等,还要配合顺天府衙门、刑部、督察院、户部等其他官所处理日常政务,也算是要职。


    副指挥使如今有五位,今日是裴永昭任职后第一日点卯,大家伙自然是都早早在衙署候着。


    张副指挥使年过五旬,是五位当中最为年长的,但是精气神足,自从裴永昭坐下,他便认真的为其介绍这衙中大小事务,事无巨细。


    原先的指挥使卸任后,本是要在他们五位中挑选一位德才兼备者担任新的指挥使,可圣上临时起意加封裴永昭,谁也不敢置喙圣意。


    其他几位副指挥使虽然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裴永昭也能感觉出来,对于他这个指挥使,其他几位打心底里还是不服气的。


    不过对于如今的裴永昭来说,他们服不服气,干他何事?


    听张副指挥使介绍完,这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裴永昭准备回去用完饭,下晌便去趟舒郡王府,看一下修葺的进度。在成亲之前裴永昭需先行搬回郡王府,到时候大礼需在舒郡王府完成。


    民间讲究个“聘礼下毕,勿过新年”,刘氏是在春末帮裴永昭下的聘,便想着将婚期定在当年秋天,但是具体哪一日,还未确定。


    出了五城兵马司的大门,裴永昭刚欲上马,一名男子突然向他走来,两人距离不远,那人步子又急,不过那人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经轻轻撞了他一下便立即离开。


    “郡王,我去抓他回来!”荣盛这几年跟着他在边关磨炼的性子也变了许多,说着便要去捉拿那无理之人。


    “等等。”裴永昭止住荣盛,他抬起手,左手里多了封信。


    这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舒郡王亲启。


    将信收起,裴永昭没有言语,只是不急不慢地将另一只手上的匕首重新收回腰间。幸亏刚刚那人没有轻举妄动,如今他可不光箭快。


    荣盛刚刚牵马过来的时候,裴永昭便注意到那人一直往他们这边乱瞟,还以为是仇家寻仇。


    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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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永昭并没有急着拆开,而是晚上回到裴府后,临睡前才想起那封信还未拆开。


    “我知道三百万两军饷在何处。”落款处依然没有写名字,但是写了处地点与时间。


    裴永昭不禁哭笑不得,这丫头每次拿捏他都用这句话。若是想要见他,派人来直接跟他说即可,还用如此故弄玄虚吗?


    第二日午时刚过,裴永昭便如约来到东城一所茶楼,刚一进门,便有人引他到一处包间。


    让荣盛在门口候着,他推开门,裴永昭看见一女子背对着她,但是那身影看着好像不是沈云漪。正当他疑惑时,那女子转过身,裴永昭眉头一皱。“你是谁?”


    沈云芳垂眸浅笑出声,“郡王爷好像有些失望?”


    裴永昭不知为何,虽然眼前这女子样貌不如沈云漪,可她比起沈云漪那张永远冷冰冰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更加笑容亲和、语气温柔,极让人心生好感。


    但裴永昭却有些抗拒这份莫名其妙生出的好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


    “郡王爷现在不认识妾身不要紧,待您与妾身妹妹的婚事成了,便认识了。”


    “你妹妹?”裴永昭不记得沈云漪说过自己有什么姐姐,不对,他看向她略带惊讶道:“你是沈云芳?”


    沈云芳微微颔首,福身行礼,“妾身沈氏云芳,见过舒郡王。”


    “起身吧。”裴永昭摆手让其起身,他皱眉坐下。“你有何事?”


    “听闻郡王爷与妾身妹妹的婚事,是裴夫人一手操办,郡王爷应该还未见过妾身妹妹吧。”


    沈云芳说话慢慢悠悠,她声音极好听,又带着股子似有若无让人怜惜的柔弱感,让人不自觉地想卸下防备听她说话:“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这婚姻大事并非儿戏,还望郡王爷再思量思量。”


    “你什么意思?”裴永昭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眼前怀揣着不明心思的少女。他之前也是女人,有些直觉,他还没有完全退化。“有话直说。”


    ‘扑腾’沈云芳突然跪下,脸上的表情也蓦然变得悲伤,“还求郡王爷成全云漪妹妹,也是放她一条生路。”


    裴永昭伸手拿起桌上的空茶盏把玩,脸上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放她一条生路?”当初不是那丫头使尽手段逼着自己娶她吗?怎么如今马上便如她意了,她这是……


    “想必郡王爷也知晓,妾身与妹妹因机缘巧合,身份错位十几年。在这十几年时间,妾身父母一直将她作为嫡女教养,她也被各世家大族争相作为议亲对象。我父亲官居二品,作为沈家嫡女,当年的她就算嫁作王妃也是可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永昭不知道她牵扯这些,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沈云芳被打断,顿了顿继续道:“五王爷与云漪妹妹有自小长大的情谊,若不是妾身与妹妹身份之事暴露,恐怕云漪妹妹已经嫁作五王妃也未可知。”


    “五王爷?”裴永昭微怔,手中的茶盏轻磕在桌上他都没发现。


    “这桩亲事伊始,云漪妹妹便拼死拼活的不同意。如今婚期将定,妾身作为长姐,虽然没有与她一同长大的情谊,但也与她做了几年的姐妹,实在不忍心看她继续郁郁寡欢下去。”沈云芳说着垂下头,忙用帕子捂住嘴,豆粒大,晶莹剔透的泪珠听话地从眼角滴下,‘啪’的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