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控制

作品:《只言身在此书中

    “诶!”


    男子靠在墙根,贴在后窗边朝里面的人低声喊道。屋里如今只剩着一个人,那姑娘安静坐在椅上抿着唇,手不断扣着纠缠一起,头垂下总是朝不远处是窗外撇去,满脸担忧的模样。


    她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赶紧起身


    走近,见到了萧雨规。


    “谢姐姐进去了?”


    陈杏儿趴在窗沿,神色紧张。


    那日二人正说着这山寨的近况,谢归蘅却突然打断了她们。女子将手中传递进来的情报与地图并排放下后,便决定要尽快行动,先行探了着李老粗的窝才行。


    几人一番商量,便拟定好了行动计划与日期。尽管这计划仍有诸多漏洞经不起推敲,可时间受限只能匆匆了之见机行事。


    而这日期……即是今日。


    “嗯。”


    萧雨规警惕地四下看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却出了状况。”


    “什么?”


    “李老粗突然回来了。”


    “怎么会!”


    陈杏儿惊呼。按照萧雨规这几日的踩点,此人如今应正是在山下村外才对。没等她想清楚其中关窍,便再次听萧雨规说:“不知原因,但他就是回来了,且现下正在朝屋内走去。”


    他不明原因地紧张,又是不断看着周围:“要是被他发现谢归蘅,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我若是我去阻挠也定会被他识破缘由。”


    “陈杏儿,如今只能靠你了。”


    他回身,对上了陈杏儿满眼的惊恐与无措。


    “你必须要拦住他,至少也要拖延到你那谢姐姐能顺利从里面逃出来。”


    陈杏儿很快便镇定下来,回身望了望对面窗外,山寨小兵肩上扛着刀不断聊天巡视着。放在窗沿上的手渐渐握紧,眼神变得坚定。


    “好。”


    她回头冲着萧雨规说道:“我会去拖延住李老粗的步伐,也会趁机给她信号便于她尽快逃出。你务必要在外接应好,万不可让我俩这顿折腾白费。”


    萧雨规没等点头,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突然传来很大的一阵声响。不用想也知道是那李老粗回来了。他来不及再交代什么只能和陈杏儿对个眼神,便抓紧遁走了。


    李老粗不知为何今日回来的声势如此浩大,脚程却也比往日快上许多。陈杏儿急匆匆过去,却只能远远看见模糊的人影。那日光景仍脑中犹存,她心中忐忑却又顾不得身边再度险些将自己绊倒的挎包,抓着它赶忙跑了过去。


    “李清。”


    她叫了他的另一个名字,入寨之前的名字。


    李老粗耳畔传来声音,转身看到了有些狼狈的陈杏儿,他眼皮微跳,却心中不满。仅停留了一瞬的功夫,便又以更快的速度走向房中。


    陈杏儿见状再也顾不得拖后腿的挎包,随意一揽,便再度抬脚追上前去,终于在他距离门前的几步处将人拦下。


    陈杏儿碎发被汗打湿贴在脸上,眼睑蓄着的水珠像憋着泪般仿佛随时都能掉落。她大喊,喝住了这人继续向前的迈步。


    “李老粗!”


    屋外穿来喊声,声音清脆像是陈杏儿。谢归蘅翻找着的手下意识一顿,眼睛微微放大,赶忙掀开了一角窗叶,窥到了外面的景象。


    果不其然,看到了那李老粗。


    她暗叫不好,匆匆放下窗子再次加快速度,翻找着众多散落的纸页。这儿东西太过杂乱,更何况与京中那狗贼联络的直接证据必然早就被销毁。


    谢归蘅看到书案不远处放着的还带有纸灰的砚台,暗自叹气。如今这种情况,也尽是能探查更多的情报罢了。


    她只希望陈杏儿能尽量多拖延点时间。


    屋外,陈杏儿抓住了李老粗的手臂,侧身挡住了这人的去路。


    “你这几日……为何不来找我?”


    声音略微还带着跑步后未平息的余韵,脸上泛起了血色,连吐出的气都带着灼热。


    “我,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李老粗先是回身细看了眼陈杏儿,但又错开了视线,低着头闷声说道。他视线瞟着,眉头皱着,余光不断瞄向身后不远处的门窗。


    不知是否是疑心多作怪,刚那窗似乎被掀起了一角,只是仅眨眼的功夫便又落下,让人瞧的不真切不敢妄下结论。


    “那我生气一天,你便一天不来找我吗?”


    女孩声音再度响起,召回了李老粗的注意力。他回过神怔怔看了两秒,略有锁死,眼底溢满了猜不透的情绪。


    女孩被这眼神看得后背发凉,抓紧的手在打着哆嗦却始终未放开,只能尽量挺着脊背对上对面的视线。


    “为何要与我这般赌气。”


    她听到对面的话语和耳边震鼓如雷的心跳搅在一起,听着那叫一个不真切。陈杏儿只能瞪大了双眼,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那男子似乎叹了口气,接着说:“过了今日,你不去找我我也自会去找你的。”


    “我不信!”


    陈杏儿出言打断他,一双眼睛倔强,顿了顿接着说。


    “我已经等了八日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若是真有心来找我,又怎的偏偏是今日?”


    女孩的手仍紧抓着李老粗的胳膊,她仰面凑上前盯着对面,呼吸紧绷,语气尽是责备不满等着对面的回答。


    ……


    可空气静默了,陈杏儿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的偏偏是今日?


    又怎的偏偏是今日他突然便回了寨子。


    脑中思绪如游龙般敏锐,她变了模样,向后退了几步,额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陈杏儿的手愈来愈用力,甚至有些打颤。


    李老粗手臂上传来痛楚,但他任由她抓着自己,用另一只手轻柔的拂过对面的脸颊,将她额头上的薄汗擦掉。


    “你知道的,不是吗?”


    他对上了女孩的目光,眼中柔波流转,可说的话虽是轻柔极了但细听却藏着狠厉。


    李老粗看着她那一双杏眼的瞳孔倒也全然再无往日的灵动活泼,现下只剩下惊恐在里面不停打转。他动作稍微停顿下,接着又将手放到了她眼角旁的刀伤。


    “你知道的。”


    语气仍是温柔,但却激得陈杏儿起了浑身的战栗。她心跳比先前更快,想要说些什么,可只能呢喃些不成语序的音调。


    她有些怕了,但更多是心焦。


    她知道李老粗定是没有实质性地证据,所以才突然杀回的回马枪。谢归蘅身份特殊,连张庆都不敢随意妄动。没有证据,只要咬死不认便可保下一命。


    可前提是没有证据。


    谢归蘅如今就在身后不远处,甚至仅仅是几步远后的一墙之隔。她不能后退。


    “你知道了?去年这时候,我救了将死的张庆一事,是我一直在瞒你罢了。”


    便只能兵行险招。


    陈杏儿敛尽了脸上的怖色,沉着呼吸几次,终于能佯装地镇定了些。


    讲真的,究竟是不是去年今日她也记不太清。只能回忆起相似的微风与晚霞,花香与蝉鸣。


    “对不起。是我刻意瞒你。”


    陈杏儿低着头,但很快便又说:“我其实一直在骗你。骗你说我是走投无路父母双亡,骗你说我无技艺傍身日日委屈。”


    女孩抬起头,终于来了勇气。早该坦白的话终于能倾囊而出,她终于久违地感到了放松。像是碎石般,这事一旦开了口子倒起豆子便也越来越轻松。


    陈杏儿对上李老粗皱着的眉头,继续说:“甚至后来……骗你说张庆总是骚扰我。其实只是我习惯了在你身边的好日子,不喜欢再被他呼来唤去而以。”


    “我这个人啊什么都不行,除了会点医术唯一还算能傍身的伎俩……”


    “便只有装柔弱骗同情了。”


    装柔弱引得李老粗对自己暗生情愫。


    骗同情使得谢归蘅对自己关怀又加。


    她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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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一般突然低头,自嘲般“呵”了一声。但紧接着便抬起头,迎上了李老粗怒意难遏的目光。


    “可我对你的情感,却从来都是真心。”


    “李清。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陈杏儿说着便用手覆上了李老粗对放在自己脸侧的手。她话说的坚定,眼神也真诚看不出有所隐瞒。李老粗本来那副怒发冲冠的神情像是突然灭了火,像是真的被安抚好了竟然沉静下来。


    “那你又为何不敢将此事告知我?怕我互不祝你吗?嗯?”


    “我怕你知道了会心生芥蒂。费力打个半死的死对头却被人就回来了,我要是你我恐怕也会恨那个人。”


    “……”


    “我不会的,陈杏儿。若是其他人我定是要将那人生吞活剥。可对你,我不会。”


    李老粗沉默一瞬,但迅速开口继续说道。他反手握住陈杏儿的手,不断摩挲着。


    “因为你是陈杏儿。”


    女孩的眨眼乱了顺序,已经蓄满水的下眼睑终于溢出。她冲着李老粗终于破涕而笑,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微放松些。


    “你要我相信你,可你也要同我说真话。嗯?”


    但很快便再次紧绷。


    他很轻松的挣掉了陈杏儿微乎其微的桎梏,抓着她的手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贴着鼻子对着人说。


    “你特意求我将你那位谢姐姐从狱中解救出来,以防着那张庆。可为何她今日不在你身边呢?”


    陈杏儿将口中唾液吞咽下,故作轻松地回答:“因为张庆不在啊。若是张庆在的话,我肯定是不敢让她远离我身边半步的。”


    “是吗?”


    “是啊。”


    她答的极快,想要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下掩盖心虚,可勉强提了几下却是僵硬地要命,感觉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最后只能放弃。


    “可我却听说,这姓谢的想要逃出去,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房间里。现下我不在房里,门口守卫也到了换岗正是稀松的时候。你说她现在不在你身边,会不会在那房子里……”


    “搜寻着什么呢?”


    李老粗朝着房子那头扬了扬头,接着又盯上了陈杏儿说道。


    “现下,这屋子周围已经被我尽数布控,只待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进去将里面的入侵者杀的片甲不留。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只要你说一句‘我保证,里面绝对没人’,我便收了这些小兵。如何?”


    “相信我,她逃不出去的。”


    那人将陈杏儿翻了个个,凑在她耳边说道。房子周围架着长刀的土匪严阵以待。他所言非虚,光是正面一眼扫过去恐怕定是动了这寨子剩余防卫力量的一半,更不用说是房子的那面。


    她用力闭眼然后再睁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人在诈自己,若是真叫他得逞,她和她定是都活不过今日。


    绝对不能说出这句话。


    她讪笑几声,测过脸说道:“保证什么?谢归蘅只是去解手一时间不在我身侧罢了。李郎为何如此谨慎以为她竟在探察你屋吗?”


    “呵,她不在我房中?”


    “我不知嘞。我只知她是去解手罢了。”


    李老粗冷哼一声,刚想要开口,却被房中动静打断。


    那是砚台掉落磕碰的声音。定是有人在内。他狠狠盯向陈杏儿,便快速跑过去。


    “李老粗!”


    陈杏儿脸色一白,接着又是大喊想要警醒屋内的谢归蘅。


    她紧赶慢赶跟上了李老粗的脚步,却没能拦住那人开门的一瞬。


    房门被打开了。


    屋内的窗户关着,但莫名有股冷风。陈杏儿打了个哆嗦。


    心里忐忑,手也打着哆嗦,现下怎个连腿脚都不利索。她脚步发软,扶着门边堪堪跨过槛子,进入了房中。


    “人呢?”


    她听到李老粗对手下人的怒吼从耳边飘过。


    房中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