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喜一忧

作品:《舍娘

    陈妈妈不知道,庾氏却很清楚,这没什么岔子 。她也是从姑娘家过来的,翻了年,丽娘虚岁就十三了,定北侯府肯定有意从裴家娶一位姑娘去的,无外乎是从长房和六房的姑娘里挑,无他,只有这两房的男人功名在身。


    而越看重一个人,越确定要这个人,就越会考验这个人。


    你若沉不住气,憋不住火,任性起来,这事儿可能就黄了。


    这样的场合,庾氏却发现丽娘虽然坐姿优美,但总觉得小动作很多,反而是小女儿舍娘,比她还小两岁半,整个人落落大方,听人说话带着笑影。


    但她到底心宽,似丽娘这样的,嫁个普通人也就够了,也不必强求一定要嫁入什么公侯府邸,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庾氏放松了,裴老夫人却不满意,等定北侯夫人去前院抹牌时,她和向嬷嬷道:“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枉费我上次抬举她。”


    其实向嬷嬷不明白:“要奴婢说您何须抬举四姑娘,六爷的娘是那个女人生的,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还不如这好处让六姑娘得了。”


    裴老夫人听了,只是摇头:“年纪不合适,再者,大人们的事情也不必牵扯到孩子身上。老六这么多年,也过的不容易。”


    “要说不容易,谁有您不容易啊。当年,老太爷若非是遇到您了,怎么可能仕途如此平坦。哪知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娶了您后,不过好了那几日就纳美妾,这么一大家子,幸而您宽容,别人哪有您这个心胸啊。”向嬷嬷为她不值得。


    裴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去前面看看吧,我来礼佛。”


    向嬷嬷不敢多话了。


    又说舍娘她们出来,定北侯幼子王磐正和长房的二少爷裴震说话,玥娘和舍娘在一旁下棋,宜娘则在一旁点茶,宜娘和舜娘打着双陆。


    舍娘原本就很健谈,她正和玥娘说起趣事:“我爹说他去华阳赴任时,还坐一种竹子做的滑竿上山,我爹还算瘦嘛,同行有个师爷,腰这么粗,一路坐上去,人家一路加钱,原本说好是八十文送上去,后来加到二钱了。我爹爹就说,再也不能放开肚皮吃了,要不然坐滑竿还得加钱。”


    玥娘笑的前仰后合。


    正好宜娘端来茶盏放舍娘旁边,她似乎毫无芥蒂道:“五妹妹,吃一盏我点的茶。”


    舍娘先拿开茶盖,看色泽清亮,再一尝,茶色极正,她睁大眼睛道:“三姐姐好手艺,这茶点的真好。”


    宜娘,不,何碧云父亲多年未中进士,常年在家做闲云野鹤,母亲却见不得,故而极力培养自己,就怕她去高家丢脸,即便家中不甚有钱,亦是琴棋书画、焚香点茶全部都请人教导。


    只可惜,最终她突如其来的被人陷害,还是和高家的亲事黄了。


    如今她也是一事无成,因为曹氏此人管家,很狡猾,她抓不到任何把柄。家里的这些长辈们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的忙的,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帮宜娘努力成为一个出色的大家闺秀,如此洗脱不详的身份。


    又说舍娘吃了这口茶,又开始讲一桩案子:“这话说有一后生,一日在路上捡了一卷钱,一共三十两银子,原本以为是天上掉馅饼,准备自己用,不曾想她母亲见了,让他还回去,结果还回去的时候,你猜发生了什么?”


    她说这话时,不仅玥娘聚精会神,连王磐也饶有兴致。


    “那失主见后生还了回来,不仅不谢人家,还欲再诈取人家一笔,说自己里边有五十两,还要后生还给他二十两,否则,就要告他偷窃。”


    玥娘忍不住道:“那如何是好?”


    王磐正听着时,却见丽娘倏地站了起来,走到裴震和王磐前面道:“上回去你家不是说要靠鹿肉的,正好有人给我爹送了些,咱们去前面小屋里,让人给咱们烤鹿脯。”


    哪里知晓王磐道:“你去吧,我不去。”他还想坐在这里听舍娘把这个案子说完。


    “走啊,先去吧。”丽娘一直缠着他走。


    王磐也饶她不过,才出去。


    这边舍娘正道:“还能如何是好,都一并闹到了县太爷那里,这县太爷把事情盘问清楚之后,便对那失主道,人家既然要藏,又怎么主动告诉你,给一半藏一半。既然如此,那说明人家没有赖你的银子,这包银子的数目不对,也不是你的。”


    “后来,这包银子判给了那后生。”


    玥娘、舜娘等人都抚掌而笑:“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这个结局痛快。”


    舍娘也笑:“可不是,这就叫欲图他人,反失自己。”


    姑娘们说笑一起,但舍娘知晓丽娘是生怕自己和她抢王磐,所以二话不说就把人拉走了,只是现在还没定亲呢,就做出这等不堪的样子来。


    看来她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嘛。


    且不说姑娘们这边如何,就说庾氏那边正陪着定北侯夫人抹牌,除此之外还有孟氏、鲁氏,说是打牌,也是在牌桌上互相试探。


    定北侯夫人正对鲁氏道:“我前些日子去新安侯府,发现是你们家大姐儿掌家,真真是威风凛凛,上下管的服服帖帖的。”


    “哟,她才多大呢,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鲁氏谦虚的很。


    定北侯夫人心道听闻马上裴老太爷很有可能入阁,新安侯府遂迅速结亲,便是她家亦是如此,她本有意六姑娘舜娘,但裴老夫人却径直推荐四姑娘。


    那个四姑娘说话不过脑子,没大没小,也不懂看眼色,这样的姑娘,若是别人家的姑娘,难免夸一声天真烂漫,但是若是做自己的儿媳妇,定北侯夫人和天下所有的婆婆一样,总觉得不好。


    可她婆婆丈夫也说过,当年两家没有联姻,一直引以为撼事,下一代联姻势在必行。


    其实那位五姑娘年纪就是小了些,要不然,五姑娘反而更合适,样子落落大方,身上清清爽爽的,整个人看起来又带着一丝慧黠。


    想到这里,她又同庾氏道:“你家那位回来也正好,说起来还是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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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好些,人烟阜盛,你们一家子也能团聚。”


    庾氏出了一张幺鸡,才笑道:“是啊,儿女们也都盼着她回来。”


    刚打了一圈,庾氏就放了两次炮,但她出钱是不计较的,这一点上定北侯夫人还是很欣赏的。


    实际上庾氏也不是说很有钱,她嫁妆虽然丰厚,但这些年人情往来,只靠家里那些份例是完全不够的,嫁妆自然也是贴补的。


    但她也不在乎这些,因为她现在底气十足,丈夫对她又好,前程远大,儿女双全,所以没有什么太过发愁的事情。


    今日她自己又输了,还好,看到裴以清拿了个玉猴子送给她,她就很高兴了。


    “你在哪儿弄来的?”庾氏惊讶。


    裴以清笑道:“我早就看中这块玉料了,回来就找了一家玉器店,让人雕琢好的。”


    庾氏额手称庆:“那我找一根红绳把它挂起来吧。”


    “不必你说,我给舍娘看了之后,她说他要提你编呢。”裴以清道。


    夜里,舍娘翻了个身,今日守夜的人是秋菊,在前世她出嫁时,她就已经嫁人了。当年去讨嫁妆时,就是秋菊和她男人陪着她去的。


    前世种种似乎如过眼云烟,又时刻提醒她千万别重蹈覆辙。


    秋菊见舍娘翻身,又起身帮她掖被子,舍娘笑道:“我睡不着才翻身的,你睡你的。”


    “姑娘睡不着,也可以和我说说话。”秋菊道。


    舍娘叹了一口气:“今日我看见定北侯夫人来咱们家,我总是想若是一直这般倒也好了。”


    秋菊道:“姑娘说哪里话,奴婢听人说咱们老太爷很有可能入阁呢。”


    “祖父还不是尚书呢。”舍娘知晓有人暗自揣测,但事情没有落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如何。


    关键是她见过祖父,看起来精神矍铄,完全不似那等多病的人。


    倒是秋菊感叹:“若是四姑娘和您姊妹情深倒好了,今日的情形谁都看的出来,四姑娘约莫是要嫁到侯府去的,将来能够照看您几分,比什么都强。”


    “这怕是不能了,我对她也没指望,我自己的前程自己去挣。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样的好事,祖母怎么不能留给她最喜欢的六妹妹呢?”舍娘奇道。


    秋菊脱口而出:“肯定是有更好的留给六姑娘。”


    这倒也是,前世六妹妹嫁的是品貌俱佳状元郎,什么都好,只不过不喜欢六妹妹还早逝,故而六妹妹青年守寡,这也算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想到这里,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打了个哈欠,半睡不睡的,迷迷糊糊中,听到云板在响,舍娘一下惊醒:“云板敲了三声还是四声?”


    民间有神三鬼四的说法,敲三下一般是祭祀神明,敲四下便是丧讯。


    秋菊想了想:“仿佛是四声。”


    舍娘惊了一下,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窸窸窣窣有人走动,夏妈妈也过来了,传了消息过来,老太爷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