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037

作品:《山里的道观成精啦

    元满月静静注视着男孩的眼眸,刹那间,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识海中闪过。


    前世里,他竟是一只由桃木雕刻而成的守阵道童,被置于阵眼镇守三百余年,十二年前功德圆满,转世成为寻常人家的孩子,却因缘际会又撞进了这镇压恶气的阵法中。


    元满月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哭到在打嗝的男孩,也不知该不该说他运气好。


    正是因为前世这段缘法,他才能在同源阵气的庇护下保住性命,若换作其他人,以凡人之躯落入此阵,恐怕撑不过十息,便会被阵法吞噬殆尽了。


    男孩哭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有些累了,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可山洞里静得令人害怕,他只好时不时抽噎两声,生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有恐怖东西找他搭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忍不住偷偷抬眼,却正好对上元满月含笑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又低下头去。


    “哭够了?”元满月的声音在山洞里轻轻回荡。


    郁嘉康缩了缩脖子,又不敢不接话,只好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元满月上前一步,指尖在男孩眉心轻轻一点,一道金光闪过,他身体里残存的恶气霎时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郁家康,”她收回手,笑着问道:“告诉我,你怎么会掉到这里来?”


    郁家康只觉一股清冽之气自头顶直灌而下,脑海中那些隐隐的刺痛感瞬间消散,他茫然地眨眨眼,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前所未有地清晰。


    再次抬头,他只觉元满月无比亲近,便不由自主放软了声音,乖巧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爸妈嫌我调皮,给我报了个暑期夏令营,今天早上是徒步活动,老师让我走在队伍最后面,可路过一棵特别大的树时,我盯着看入了神,老师就轻轻推了我一把……”


    说到这里,他眼神恍惚了一瞬:“我能感觉到,老师没有用力,但我就是没站稳,从坡上滚了下去……我滚啊滚,好像永远到不了底……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等再醒过来,人已经在那个火炉里了。”


    元满月点点头,男孩的叙述与她在识海中看见的画面别无二致,所以,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此阵专为惩戒大奸大恶之徒而设,莫说一个毫无修为的稚童,便是寻常修士,若非十恶不赦之辈,即便立于阵眼也难察分毫,遑论被卷入阵中。


    更何况,夏令营所在的周里山,距离云麓城千里之外,即使乘坐人类最快的交通工具,也得花上半日时间,其中必有修士插手。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到了男孩身上那件印着“青岚夏令营”的黄色衣裳上,上面布满了泥渍和草屑,显然是从山坡滚落时留下的痕迹。


    当她视线触及他心口部位时,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元满月凑近了些,轻轻挑开男孩衣领,在锁骨下方,一块青黑色印记正在快速消散,若是再晚上一刻,只怕这恶气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皱眉问道:“这里放了什么?”


    “没什么啊,什么都没有。”男孩顺手往胸口一摸,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之色:“按着好像是有点痛。”


    元满月望着他的眼睛,再次审视他的记忆,这一次放慢了速度,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在男孩入营前几日,他的姨姥姥曾送给他一件亲手缝制的红色背心,正是他入营当天穿的那件。


    郁家康年纪太小,对这位姨姥姥的底细一无所知,元满月权衡片刻,决定动用一部分功德之力。


    她将一道符箓塞进男孩手心,郑重叮嘱:“回家后立即告诉你父母,将那件背心和此符一起烧成灰,灰烬装进桃木骨灰盒,埋在百年野桃树下,此阵便可破。”


    “记住,一定要让他们查清楚,送你背心的人到底想要什么,否则,对方一定会再次对你下手。”


    郁家康只觉阵阵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哭喊声:“家康、家康……”


    郁家康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妈妈那双已经肿成核桃的眼睛率先映入眼帘,他刚想开口,却忍不住“咳咳咳”地咳个不停。


    好一会儿,咳嗽终于平息,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喊了声:“妈……”


    郁母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亮得吓人,她用颤抖的双手死死将他搂住,搂得那么紧,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家康,对不起,妈妈错了,再也不说你了……你想怎么闹都行……”


    身后,郁父一贯服帖的短发东一撮西一撮地胡乱翘着,两个青黑色的眼圈挂在苍白的脸庞上格外显眼,下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胡茬。


    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父亲,此刻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夫妻二人安抚了儿子好一会儿,直到他情绪终于稳定下来,郁父才轻轻捏了捏妻子的肩膀,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抖着手拨通了警察的电话。


    而郁母则继续坐在床边,一边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一样,一边试探地问道:“家康,这三天你去哪里了呀?爸爸妈妈找不到你好担心。”


    “三天?”郁家康疑惑了一瞬,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咕噜坐了起来,连声喊道:“妈妈,我的小背心呢?”


    “小背心啊,什么小背心?”郁母温柔地笑了笑,伸出左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右手始终紧紧攥着儿子的小手,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又不见了:“妈妈把你的背心都收在这里呢……你要找哪一件?”


    郁家康瞧了一眼,就将头摇成了个拨浪鼓:“不对不对!不是这些!我要找姨姥姥送我的那件红色的!火炉大王说了……”


    他声音一顿,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火炉大王说了啥来着?


    郁母听了这话,却是心中一激灵,手将儿子拽得更紧了,声音却越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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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火炉大王?”


    “就是将我从火炉里拉出来,还给了我……”他突然眼睛一亮,猛地摊开一直攥紧的拳头,只见上面赫然躺着一张泛着淡淡金光的黄符:“我想起来了,火炉大人让我把这个给你们,将它跟姨姥姥送的红色背心一块烧了!”


    郁母神色一凛,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臂,急切地问:“那位火炉大王还跟你说了什么?”


    郁家康吃痛,小小地“嘶”了一声,可看见妈妈眼里打转的泪花,还是仰起小脸认真回答:“火炉大王还说要把烧完的灰放在、放在……”


    他皱着眉头使劲回想:“放在黑漆漆的小盒子里,要埋在桃子树下。”


    “我们康康记性真好~”郁母强挤出笑容,努力让自己的脸显得不那么狰狞:“你再仔细想想,火炉大王还说什么啦,全部告诉妈妈好不好呀?”


    郁家康不想看到妈妈失望的表情,他皱着眉头仔细想啊想,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来了!火炉大王还说,一定要让爸爸妈妈查清楚,姨姥姥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然、不然,她还会再来找我的。”


    郁母眼底瞬间燃烧起汹涌的怒火,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亲戚鱼贯而入,瞬间将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郁母的姨母。


    她一把将郁家康搂进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小混蛋跑哪去了,你可把姨姥姥吓死了!”


    郁母死死盯着那张泪眼婆娑的老脸,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竟从那双泪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望,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郁家康到底年纪小,不知道掩饰情绪,他惊慌地“啊”了一声,手脚并用躲进了妈妈怀里。


    郁母顺势将儿子揽入怀中,朝众人露出歉意的苦笑:“孩子被吓坏了……”


    郁父察觉不对,一个箭步走到了妻儿身前,语气温和但姿态强势地向几人致歉:“大家还是先出去吧,这几天他确实被吓着了,让孩子妈好好安抚一下他。”


    几个亲戚闻言连连点头,一边说着“应该的应该的”,一边体贴地退出了房间。


    唯独那位姨姥姥立在原地怔忪了好一会儿,才缀在众人身后,缓缓走出了房间。


    郁父快步走到房间门口,透过门缝确定亲戚几人已经在沙发上落座,才飞快把房门上了锁,几步走回儿子床头,低声问妻子:“怎么了?”


    郁母压抑着眼泪,将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然后恨声道:“一定是她!我见她孤苦无依,好心照拂她,没想到她竟恩将仇报,拿我家康当她那畜牲儿子的替身鬼!”


    郁父本想说事情尚未定论,暂时不要这么说,可望着莫名失踪又诡异出现在家中的儿子,再看看那张泛着奇异金芒的黄符……


    最终,他只是沉沉吐出一句:“我找人看看。”


    郁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黄符收好,琢磨着等会儿要如何与警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