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先去卧室拿了黄厄辰送她的生日礼物,在浴室换上。


    他送的是件长裙,是专门为她设计定制的,非常修身,所以穿起来有些吃力。


    盛夏酷暑,只是换件衣服就感觉又热又累,裙子卡在胸口,她扒开层层叠叠的裙摆,仰头大口呼吸。


    余光瞥到镜中的自己,她就像块奶油草莓蛋糕,繁复的网纱是甜腻的奶油,而她就是那颗草莓,自柔美的面颊到初显玲珑的身段都透着淡淡的粉,不只是因为炎热,还有羞意作怪。


    她现在还有些恍惚,似梦似幻,等下他们真的要做那种事情吗?


    虽说白棠并不排斥,也想和黄厄辰再亲密些,但她更希望能够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从那天她主动承认他们的关系到现在,也就过去半个月而已,他们只牵过手,偶尔拥抱,现在却要一下子到坦诚相见的地步,明明都还没有亲吻过,会不会进度太快了?


    她抬手抚上镜中少女红润的唇瓣,又怀疑是她理解错了,毕竟一切源自她的脑补,他说的从来都是亲亲。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她双手掬起一捧水,扑洒在脸上,让红晕淡了些。


    换好衣服,将卧室的门推开条缝隙,倾身探头。


    黄厄辰正坐在床沿,听到门响动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在看到她的那瞬,眼睛陡然亮起来。


    少女没有像平时那样扎着双马尾,任由黑发披散在肩头,如瀑布倾泻,发丝间还缀着细碎的水珠,莹莹闪耀,她的眼眸也是,像是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


    “白糖。”他轻轻唤了声,喉结上下滚动,想了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她,“……你好漂亮啊。”


    “谢谢。”白棠被他直白的夸赞羞得抬不起头,轻手轻脚地滑进卧室,反手关上门。


    她身穿一袭白色长裙,丝绸面料如同冰雪般顺滑泛光,外层点缀的不规则网纱裙摆是环绕的雾霭薄云,走路时裙摆缓缓荡开,轻盈地像是朵云飘到面前。


    “你真的变成棉花糖了。”他不禁看呆了,愣了几秒才回过神,伸手牵住她,拉着她坐在身边,这时才察觉到,她正微微颤抖。


    “你在害怕?”他皱起眉,“你怕什么?我提前学过了,技术肯定很好。”


    “你跟谁学的?”白棠猛地转头看他,眼神渐渐变冷,冰寒似刀,“你……该不会连初吻都没了吧?”


    “当然是看视频学的!”黄厄辰嘀咕道,“我们都没亲过,我的初吻当然还在。”


    白棠其实在这个问题里藏了个小心机,如果黄厄辰对男女之事完全不了解,肯定会问她“初吻”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他能正常回答,就代表他已经从那位小少爷的记忆里获取了知识,什么都懂了。


    他向来喜欢黏着她,恨不得长在她身上,时时肌肤相贴,以前他不懂背后的原因,现在懂了,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压抑自己,她太了解反派少年了,他是那种及时行乐、根本控制不了谷欠求的人,所以特别嘴馋贪吃,在那方面估计也会索求无度。


    想到这,她不由得攥紧了床单。


    掌心的布料冰丝滑腻,稍稍缓解了燥热的心情,但也令人联想起等下躺在上面要做的事情。


    突然想起来她没有提前准备,而黄厄辰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做措施的。


    不行不行,必须得拒绝,至少这次绝对不行。


    然而黄厄辰已经站起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像是坚固的牢笼将她囚禁。


    白棠下意识仰身去躲,同时垂下头,他也跟着低头寻她的唇瓣。


    她抬起膝盖隔档,他单手按住,滚烫的手心覆在淡粉色的膝盖上,正是曾经被他舔舐过的地方。


    想起去年午后的种种,她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侧过头想逃。


    “等下。”


    他的气息陡然逼近,火热的吻已经印上来。


    “唔……”


    与预想中的疾风骤雨不同,黄厄辰格外小心温柔,先用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看她没有太大反感,才半含住她的下唇厮磨。


    白棠以前在小说和漫画中看到过对亲吻的描述,女主角总是被吻地意乱情迷,她觉得实在太夸张了,是嘴上涂迷药了吗?


    可轮到自己,她才知道,亲吻是这么舒服的事情。


    明明只有嘴唇相触,整个身体却在发热发软,快要融化成一滩甜腻的水,渐渐支撑不住,不得不紧紧攥住他的衣摆,勉强保持平衡。


    黄厄辰腾出一只手,绕到身后揽住她的后腰,避免她彻底瘫在床上。


    滚烫结实的手掌隔着轻薄透气的面料熨帖在腰窝处,和直接抚上去没有太大区别,存在感极强,白棠如梦惊醒,险些惊呼出声。


    就在檀口轻启的一瞬,灵活的舌钻了进来。


    湿漉漉、甜腻腻,又极具攻击性,逗弄着笨拙的她。


    刚才还算得上彬彬有礼的亲吻,一下子如疾风骤雨般激烈。


    黄厄辰尝到了亲吻的甜头,索性将白棠摁在身下,贪婪索取。


    直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柔软的胸膛剧烈起伏,脆弱地似乎随时都会坏掉,他才支起身体,捏着她的下颌,灼热暧昧的呼吸洒在她的面颊上。


    “舌头……再伸出来一些。”


    白棠气息不稳,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清醒着,眼中是朦胧的雾气,脑子晕乎乎的,根本找不回神智,听话地微微伸出肉粉色的舌尖。


    黄厄辰伏下身,再次吻住她。


    这次不只用柔滑的舌,还有尖利的小虎牙。


    ——他居然咬她!


    白棠呜咽一声,用力推拒着,他不肯松开,非要在她的舌面咬出个痕迹,快要渗血了才放开。


    “好了。”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面颊,轻笑,“不就轻轻咬下做个结印?又不疼,看你一副要哭的样子,娇气包。”


    白棠此时很想反驳,却发现毫无力气,嘴唇到舌根都麻了,指尖到大脑还在发颤,怎么办?她好像要被吃干抹净了。


    黄厄辰起身坐在她身旁,过了会,她还这样仰躺在床上,便疑惑地转头看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懒,还赖床不起。


    白棠也眨巴眨巴眼盯着他,他已经整理好刚才被扯乱的衣襟,眼神重新变得清澈透亮,一副贤者模样。


    她小声确认,“……已经结束了吗?”


    黄厄辰眼神有些闪烁。


    这句话简直是在质疑他的能力,很明显白棠还没有亲够,她根本就没有享受到。


    “我还可以的!”他咬着牙再度俯身,将人摁在床上亲个没完。


    等他要亲第三回的时候,白棠好不容易找回呼吸,用手指抵住他的唇,突然问,“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黄厄辰皱起眉,好像在思考她为什么现在会问这种问题,很快他像是想明白了,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下,“你放心,要是怀孕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棠瞪大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为什么会怀孕?”


    这下轮到黄厄辰用一脸疑惑的眼神看她,“我们刚才亲了那么多下,总还是有这种可能吧?”


    “不是,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做,怀孕应该是男方将……cha……”她的脸渐渐升温,说不下去了。


    “不是亲嘴就会怀孕吗?”黄厄辰也意识到有些不对,直直看着白棠,“电视上都这么演的,男女主亲完就天黑了,下一幕女主开始呕吐大肚子,再演几集孩子出生了。难道不是这样?”


    天啊!反派少年是什么绝世纯情小仙子?怎么纯成这样!


    明明他已经继承了黄厄辰的记忆,应该有基本的生理常识了啊!


    难道那位小少爷看着玩世不恭,实际上也是个笨蛋?


    白棠闭了闭眼,痛苦地问,“你高考生物多少分?”


    黄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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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一秒脸黑,“别问了,没及格。”


    ……果然。


    过了几天,他们陆续收到录取通知书。


    白棠如愿考上心仪的院校专业,黄厄辰却因为生物成绩太差滑档了。


    他的总分在第一志愿中医学的录取线之上,但是这个专业对生物成绩有额外要求,最终他被调剂到第二志愿中药学,好在他们仍在同一所院校,而且将来和白棠也在同城。


    因此知道录取结果,他消沉了10秒钟,就放心地出去玩了。


    住在老家的这些天,他过得非常恣意,白天和奶奶去田里干活挖鱼塘,和邻家的孩子们一起进山爬上爬下。


    晚上也精力充沛,趁奶奶睡着后,总要缠着各种亲亲贴贴。


    这时候白棠就想,还好他对那种事不甚了解,按照他这个劲头,若是真的开窍了,怕是要将她拆骨入腹,连骨头都嗦地干干净净,在灵魂深入落下印记。


    就现在这样,已经很难对付了。


    因为他不仅要亲,晚上睡觉还要同床共枕。


    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已经亲吻过,结为仙侣,连生命都共享了,晚上睡在一起,共享床铺枕头被褥有什么大不了的?


    实在搞不懂白棠到底在介意什么。


    他偏不,死皮赖脸地就要跟她睡在一起。


    白棠怎么也不肯答应,顶多共居一室,他睡地铺,她睡床上。


    半夜梦到她躺在火焰山上,热得口干舌燥,醒来一看,黄厄辰不知什么时候睡在身旁,紧紧挨着她,睡得正香。


    她用力推醒他,让他回自己的房间。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反手将她拽进怀里,嘟嘟囔囔地耍赖拒绝。


    白棠又推他,几次三番弄得他恼火又委屈,盘腿坐床上要和她理论。


    怕吵醒奶奶,只好将就一晚。


    他很是开心,哪里像承诺的那么老实,硬要挤一条薄被,白棠嫌他热,他就把空调开到最大,搂着她缩进小小的空调被里。


    鼻子抵在她的后颈上,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感叹她身体柔软滑腻,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顺着流畅纤细的腰线往下滑。


    白棠被他折腾地浑身发颤,怕激起他的玩心,不敢反抗,只能咬唇忍耐。


    那晚过后,睡觉时关门锁窗,防他跟防贼似的。


    不过怎么可能防得住?


    晚上白棠听到窗户笃笃笃地响,走到窗前,发现竟然是黄厄辰在外侧敲窗。


    她可住在二楼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他在窗外朝她挤眉弄眼,让她开窗,白棠摇头拒绝。


    他气鼓鼓地龇牙,快速地打着手语表达怒火,两手并用,身体在风中摇晃。


    怕他掉下去,白棠还是开窗放他进来。


    得逞的少年很是趾高气扬,朝她扮鬼脸,“就说吧,只要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其实让他抱着睡也没什么。


    他喜欢肌肤相贴的感觉,喜欢闻她身上的气味,最过分的也不过是掐掐她腰间的软肉,埋头在她怀里酣睡,更越界的举动他就不懂了。


    然而早上白棠醒来,感受到背后抵着长抢,足够有威慑力,她不敢问,更不敢让他知道。


    等黄厄辰真正弄清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还是在大三上专业课的时候。


    当即怒不可遏地给白棠打电话,要她当面解释。


    白棠很想逃,然而下课就有专车来接,送她去他的公寓。


    黄厄辰坐在客厅中,几年过去,灵力消退,他又变回了黑发。


    此时正在盛怒中,黑发添了些阴翳凶戾的气场,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太清楚,仿若恶虎盘踞在沙发上,令人胆寒。


    “你竟然又骗我。”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从口袋抖落一长串方形薄片塑料包装,阴恻恻地笑了,“这次你想好怎么和我道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