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衫全然没料到她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尤其还是这般笑意吟吟的说着让人下不来台的话。


    这全然不是这样一张脸能说出来的话啊。


    在他眼里,乔家虽然和沈家不对付,但这位乔二小姐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子女不该掺和到家中长辈的恩怨中,所以他对这位二小姐客客气气不曾僭越。


    且这位二小姐一看就是那种不慎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伤心落泪的善良之人,当真是开了眼了。


    沈梓衫的脸色难看,青紫一片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沈令仪拧眉,当初自己年少时病弱被家中贱妾吹耳边风,被迫被父亲送到老家养病,气的母亲大闹也没有阻止,是哥哥执意跟随自己前去照顾自己。


    虽然后来被家中强行带回去,但四年的相处,哥哥是她心里最亲近的亲人。


    眼瞧着哥哥被如此羞辱,她焉能忍下这口气?


    “你说话未免太过分了!堂堂闺阁女子,说话却如此嚣张,这就是乔家的教养吗?”


    乔挽颜终于将注意力落在了她的身上,从上到下看了一眼,视线是不加掩饰的不屑。


    如此美人,这般视线,最是让人不自在中掺杂着自卑。


    乔挽颜是故意的,怎样让人不痛快,或许是她生来就会的技能。


    说她不行,说乔家就更不行。


    乔挽颜在所有人没防备的情况下一巴掌扇了过去。


    沈梓衫立即扶住妹妹,沈令仪捂着脸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惊诧过后,便是羞怒。


    乔挽颜淡淡道:“乔家的教养,就是和人说人话。既然你不是人,我就不能和你沟通,因为你听不懂。”


    “你!”沈令仪气的不行,“外面都说你品德高尚广施恩德,如今看来不过都是假的,你分别跋扈嚣张的不行!你就不怕我说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乔挽颜不急反笑,“你刚回京城脚跟都没站稳,谁会信你的?我流水一般的银子花出去施粥救济,对京中高门小姐出手大方,谁会被你三言两语策反?”


    想要好名声背后下黑手自然也能报复对方,但哪有当面让人下不来台更难受?


    明明捏着把柄,却是个没用的把柄。


    她就是想要对方知晓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乔挽颜手中的双鸾钗挑起对方的下巴,眉眼笑的弯弯的,“乡野长大不曾见过世面,难怪如此蠢笨。”


    沈令仪偏过头躲开,呼吸有些急促,“你、你敢如此羞辱我!”


    沈梓衫安抚她,“令仪,不要动气,情绪起伏会让你的病”


    “是她太过分了!”沈令仪捂着胸口打断。


    乔挽颜笑了笑,对方越生气她的笑容越深。


    她将手中的双鸾钗插在了沈令仪的发髻上,“一点小事何须这般动怒,真是开不起玩笑。你刚回京城不久,这双鸾钗算是我赏你的见面礼。”


    毕竟碰到她了自己拿回去也不会带,不如此刻羞辱她来让这支钗子更有价值的被丢弃。


    果不其然,沈令仪直接拔下狠狠的扔在地上,“谁要你施舍?赏?你当我是你婢女呢?”


    “不识好歹!”


    姜祁云人还未到声音已先到,大步走到乔挽颜身边不悦的看了一眼沈梓衫,又看了一眼沈令仪。


    沈令仪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他。


    姜祁云斥道:“一个大男人跟着妹妹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要不要点脸?”


    沈梓衫拧眉欲辩解,人多就成欺负人那一方了?要不要仔细问问到底谁欺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