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燕依依认识，叫郑新，高中跟她同班，上大学后又跟裴歌同班，两人关系还不错。


    犹豫片刻，燕依依给他发了条信息。


    “你知道裴歌出事了吗？”


    那人没回，她倒是接到了梅姐的信息，说公司来了一批紧急订单，人手不够，让她们这些新人也来公司加班。


    跟裴歌奶奶告辞，她匆匆赶去公司。


    ......


    当燕依依赶到公司的时候，其它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嘉嘉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一脸不高兴，一直嘀咕着为什么要她周末来加班。美纱依旧高冷，已经开始在工作。丸子捧着一堆零食，见人就发，发到燕依依时还神秘兮兮跟她说“现在已经下午了，肯定会让我们加班到晚上”。最后出现的是秋白，他跟嘉嘉一样不高兴，似乎觉得公司侵犯了他休息的权益。


    燕依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她们这些新人现在都是做服装设计师助理的活儿。按要求修改设计师已经做好的图，去网上搜服装面料，还有就是到处跑腿的零碎活儿。


    她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设计师指使着到处跑，一整个下午连口水都没喝上。最后她终于能在自己的工位上休息一会儿时，梅姐又过来了。


    “燕依依，我这有一批布料，要送到楼下五楼的一家公司，你能帮我一起送一下吗？”


    燕依依心中叫苦，嘴上却很勤快：“行，梅姐，等我先喝口水。”


    ......


    “梅姐，怎么今天突然要加班？”在电梯上燕依依问。


    梅姐也是一脸愁闷：“公司抢到一批新的订单，据说对方是个很大的公司，领导想跟他们长期合作，所以肯定要把这第一个单子做好。我估计最近这半个月天天都会加班，唉，我下周末还想带孩子出去玩呢...”


    燕依依更郁闷，晚上还要回去通关游戏，这个月可不好过。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五楼到了。


    “燕依依，你愣着干嘛？走啊。”梅姐已经走出电梯。


    燕依依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急忙跟上。


    大楼中央是巨大空旷的天井，她们绕着边上的走廊向前走。燕依依一边走一边向下看，还好五楼不高，每次在公司的十八楼向天井下看，总有一种想向下面跳的感觉。


    那个天井就像是是一个超大无比的深井，引诱着迷失的人不顾一切跳进去。


    她以前曾经了解过，站在高处向下看久了，总会让人产生想跳下去的冲动。比较科学的解释是大脑感知判断系统出现混乱产生的“高处现象”。还有比较玄学的解释就是飞翔是人类藏在基因里的梦想，从高空跃下之所以会对人们产生吸引，除了对生死自由选择的可能性之外，还有可能是人类想要飞翔的愿望。


    “燕依依，你又在想什么？”梅姐站在一家公司的门口回头看她。


    她赶紧跟上去，来到前台，梅姐让她先等着。燕依依把布料放在一边，四处打量这家公司的装修。


    这时，旁边台子上的一个摆件吸引她的注意。


    那是一只白色的毛绒小兔。


    走过去，拿起来翻来覆去地观察，越看越眼熟。


    这兔子怎么这么像...她小时候送给裴歌的那只兔子？只不过这只兔子身上穿的是一间背带裤，不是照片里的红格子裙。


    她拿着兔子问前台：“请问这个摆件是从哪里买的？”


    前台抬头看了眼：“这不是买的，是隔壁公司送的，那家公司是做玩具生意的，刚开业的时候这层楼每家公司都送了几个玩偶。”


    燕依依听了，拿着兔子出门直奔隔壁。


    果真她刚到隔壁的公司，就看见前台摆了一堆毛绒玩具，各式各样的都有。


    她随便扯住一个人：“请问一下，这只兔子是你们公司代销的吗？”


    那人接过兔子，反复看了几遍点点头：“是的，不过这个款式好像有点老了，应该是好多年前的，现在好久都没看见这种款式了。”


    “那你们还有这种兔子的存货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仓库里还有，我们每种产品都会留几个在仓库。”


    “那这种兔子有没有别的样式，比如穿红格子裙子的样式？”


    “这倒没有，我记得这种兔子只有这种穿背带裤的样式。”


    “燕依依，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找了你一圈。”梅姐站在门口喊她。


    燕依依若有所思，把兔子还了回去，跟着梅姐上楼。


    梅姐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小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吃饭的时候说过，几年之前五楼有家公司的女职员跑到我们十八楼来跳楼？”


    “记得。”她点点头。


    “那个女职员就是刚才那家玩具店的员工。”


    “是吗？”燕依依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


    整晚的加班中她一直都在思考完善这个猜测，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她立刻收拾东西往家跑。


    没时间吃晚饭，燕依依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个煎饼，边吃边走。回到小区，还没走到楼下，就听见楼前传来剧烈的争吵声，远远望去，似乎还有好几个人站在楼栋门口。


    等她走近后一看，大多数都是熟人。吵架的正是401的李奶奶和605沐沐的妈妈。她默默走到人群后，一边吃一边听她们在吵什么。


    听了一会儿，她听明白了。原来沐沐的妈妈在小区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她家丢失的幼猫，是小区的一个小男孩告诉她的。那孩子说看见一个老太太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在小区转悠了很久，最后把袋子扔进了他家楼下的垃圾桶里。他觉得奇怪，就趁老太太走之后过去打开袋子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是一只死掉的小猫。


    小孩子便告诉她后，沐沐妈妈去垃圾桶旁一看，正是自家的猫，便赶紧问小孩子是谁丢的。小孩子说是一个穿得灰不溜秋佝偻着背的老太太，看见她进了1栋。


    1栋的住户沐沐妈妈大多都很熟悉，立刻想到就是401的李奶奶，脾气火爆的她硬是大晚上把李奶奶叫下楼，跟小男孩对峙。


    李奶奶也不是个善茬，下楼之后就对小男孩破口大骂，说他诬陷自己，还说沐沐妈妈没事找事。


    小男孩吓坏了，在他爸爸来之后赶紧躲到他身后。他爸爸虽然觉得自己儿子多管闲事，但面对李奶奶的谩骂当然是毫不客气地回击，甚至还抖出她几年前虐待小区流浪猫的事情，说她把志愿者给流浪猫搭的窝拆了，还踢过怀孕的母猫。


    李奶奶一对二毫不示弱，提高嗓门，声音盖过小男孩爸爸和沐沐妈妈。她越骂越激动，一副他们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孤寡老人的样子，说着说着甚至还想坐到地上去撒泼。


    小男孩爸爸见状语气有些弱了下去，毕竟这种耍无赖的老人还是很难招架。但是沐沐妈妈可不是吃素的，将装着小猫的袋子扔到李奶奶身上，大喊着让她赔自己一只猫。


    李奶奶一脚将袋子踢开，坐在地上放声大喊，说她诬陷自己，一边喊一边猛拍地面，好像自己受了无尽冤屈。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家议论纷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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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似乎都比较相信小男孩的说法。燕依依听着他们的话，看来李奶奶在这个小区名声不怎么样。


    小男孩的爸爸似乎不想再陷入这个纠纷，拉起自己的儿子离开了。站在妈妈身后的沐沐看着自己的小猫被这样扔来扔去，小声哭了起来。沐沐妈妈见李奶奶这态度，知道她是铁了心不肯认，于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拉着沐沐上了楼。


    李奶奶见她们走了，站起来开始跟人群诉苦，说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话中还时不时提到沐沐妈妈，说她才是恶毒的后妈，虐待自己家的孩子。


    燕依依听了这话很是吃惊，沐沐不是她妈妈的亲女儿吗？在旁边人的言语中，她才听明白，原来沐沐是她的亲女儿，而姐姐琳琳是她老公和前妻的女儿。


    “琳琳那个丫头挺惨的，那么听话好像总是挨打...”


    “是呢，我好几次看见她自己在楼下偷偷哭。”


    “唉，沐沐妈太凶了，谁敢惹她，琳琳可怜了。”


    听着旁边人的话，燕依依突然想到早上她在5楼看见琳琳时，她手腕上的青紫色的伤痕...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深想这些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她打算上楼回家。


    上楼前她又想了想，把李奶奶踢到一边的那个袋子默默捡起来，绕到楼后面捡了根木棍，挖了个坑，把小猫埋了进去。


    埋进去前，她发现那只小猫身上伤痕累累，似乎伤害它的人恨极了它。这么残忍的手段真的是李奶奶做的吗？她想起了【猫和老鼠的游戏】那个任务，那个任务的boss应该就是李奶奶，她和猫到底有什么脱不开的联系？


    埋好后她又把土拍实，在附近找来几朵小野花移植在旁边：“小猫猫，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干完这些她擦擦汗上楼回家，今晚耽误了太多时间。


    ......


    进入房间后她立刻打开电脑网页，输入“耀金大厦”，她公司所在的办公楼就叫这个名字。她逐一打开每条信息，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


    除了一些不相关的广告，最多的内容就是耀金大厦发生过的各种事件。看来这栋楼确实如人们所说，挺不祥的。燕依依重点看这些事件，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她先找的是之前饭局上丸子讲的十三层整形医院那个脸部手术失败的那个女孩的事件。可能是事件影响不大，相关的信息比较少。她找了很久，终于发现女孩的博客被人发到了一个帖子中。


    她打开博客，发现有一些人还跑到她的博客里留言悼念她，不过大都是几年前的留言，最近几年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在留言里面熟悉的人都称呼她“豌豆妹”。她点开女孩的博客头像，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脸圆乎乎的，可能是不喜欢自己的圆脸才会去做的整形。


    燕依依打量着照片，目光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脖子上系了一块红格子方巾。


    她拿起送给裴歌的红格子裙子小兔玩偶，对比之发现那个，红格子方巾很像小玩偶上的红格子裙。


    会这么巧吗？


    她继续再去搜秋白讲的私人影院情侣放火自杀事件。这个事件很出名，所以网上讨论很多，她很容易就找到有用的信息。有一个帖子把当时电影院里那对情侣的一些监控截图发了出来，她一张张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很快她就锁定了一张截图。那是他们在大厅里买票的监控截图，正好女孩抬起手撩头发，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粉色亮闪闪手链。


    跟小兔玩偶脖子上戴的项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