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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会乐里。


    沈流舒钻出雪佛兰轿车，脸上表情自然。


    陈察迫不及待钻出车，脸色露着喜悦。


    吗的，今夜就能见到上海男人做梦都想见的长三书寓先生了。


    沈流舒看着陈察那喜悦表情，打趣道：“老陈，长三书寓可是销金窟，你悠着些。”


    陈察一笑：“钱吗？花完再赚，怎么也要玩开心喽。”


    陈察对于新会乐里前弄很熟悉。


    赳赳铁汉一身西装走在前，脊柱似钢条，挺拔笔直。


    沈流舒紧跟其后，细细打量，这传说中的会乐里。


    果然不错。


    一路上女倌人，各有风情，各有优点。


    路过每处倌人，心中便会点评一番。


    打着分数。


    两人在路上调侃。


    “流舒，你找的哪位高人做的咱们引路人。”陈察眼睛洒望着各种女倌人。


    “杜先生。”沈流舒也是洒望着女倌人。


    陈察露出佩服模样：“我操，厉害呀。流舒你看看这个穿白旗袍的怎么样？


    “那小腰，那屁股，扭动起来绝对爽。


    “等下跟先生们侑酒完，咱俩来前弄耍耍，省的回家难受。”


    沈流舒目光瞥向那白色旗袍女子，身材不错，皮肤是黄色，模样也可以。


    举止浮动小，不像浪贱模样。


    心中觉得老陈眼光还是不错的。


    “恩，老陈眼光不错，一看，这女人就好，不过我看她不够骚呀，能满足你这变态吗？”沈流舒调侃道。


    “流舒，你这就不懂了吧。此女人，动作幅度小，代表以前家教好。


    “家教好的女人都闷骚。


    “你只要找到那个开关，让她放飞自我。


    “个中趣味，你还不懂。”陈察眼睛边观察，嘴里边说着。


    沈流舒转头看了一眼陈察：“老陈，就凭你这经验推断。


    “你那俩腰子估计早废了吧。”


    陈察一笑：“我这身体壮实，还能霍霍两年。


    “流舒，你要当心些。


    “你在寡妇身上昏死，被抬到医院的事情没多少天。


    “吃那大药丸，休养好了吗？”


    沈流舒没有搭理陈察。


    脑海里回忆着那位寡妇，确实厉害。


    很饥渴的寡妇呀。


    前弄十分繁华热闹，各种声音都有。


    一到里弄，便安静下来。


    里弄宽接近五米。


    弄口中间高高悬挂一横栏。


    中间四个大字格外醒目，长三书寓。


    里弄二十四门户，一门户一先生。


    沈流舒、陈察来到第十一户，滨边仙书寓。


    门是开着的。


    里弄偶有人走过，身上衣着不是真丝绣袍，就是修身订制西装。


    非富即贵。


    两人来到滨边仙书寓。


    杨妈看到沈流舒，立马认出这人就是光华学校晚会上的孟浪子。


    脸色难看，声音冷肃：“两位老板，对不起。


    “这里不接待生客。”


    沈流舒露出微笑：“不是生客，是杜先生安排的。”


    听到杜先生三字，杨妈再看此人皎皎明目，也不太像淫人。


    或许上次真是痴迷自家先生。


    所以要求要娶。


    沈流舒看似微笑，实则心中泛起惊涛巨浪。


    初芷竟然是长三书寓十一先生。


    不对。


    初芷竟然是委员长和齐素安排自己所要见之人。


    这都什么是什么。


    吗的，麻了。


    如一记大锤砸在头顶，狠狠闷了一下。


    初芷是国民政府的什么人？


    齐素只说让自己见她还有听她指挥。


    还说她的命比我重要。


    想起那张令自己心脏“砰砰”乱跳脸庞，那张让自己觉得穿越民国就是为她而来的脸庞。


    她不是大家闺秀。


    她对自己隐瞒是为了什么？


    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的身份。


    她真的爱自己。


    一见钟情！


    难道她对自己，和自己对她感觉一样。


    那等下见面，她会不会尴尬。


    她怎么想我？


    不对！


    她知道我，知道我是统计局总务处处长。


    但是她不知道我是委员长安排来保护她的人，是和她今夜见面的人。


    陈察也接着说道：“对，我们是杜先生安排过来的。


    “一睹书寓先生风采。


    “杜先生安排的侑酒。”


    杨妈打量着这位巨汉，身姿笔挺，一套修身西装，造价不菲，专门订做的。


    又想起第一次见沈流舒时，他牵着一匹高头骏马，蹄铁纯金打造。


    一看就是富豪权贵。


    分析两人不简单。


    执手引路：“两位老板楼上雅间请。”


    边说边走。


    沈流舒跟上，陈察紧跟其后。


    不多时领到一房间。


    典雅精致宽大。


    家具奢侈，纯实木。


    “两位老板先坐，我安排人上茶上酒食。


    “我家先生在与人掌茶，两位老板需等待二十分钟。


    “杜老板安排了两位书寓先生陪你们侑酒。


    “另外一位先生便是惠然老九，我马上派人通知。”


    杨妈微微躬身笑着说道。


    陈察落座，听到惠然老九，一时愣住。


    去年有幸远远见过此女，便一直念念不忘。


    那可是上海风云人物。


    传闻惠然老九是长三书寓最能赚钱的女人。


    家具多数都是纯金。


    富丽堂皇。


    杜先生竟然安排她来侑酒确实给面子。


    杨妈说完微笑看着两人。


    陈察一琢磨便懂了，仆人去通知惠然老九，需要“下脚”费。


    这个“下脚”费不便宜，需要5个银元。


    陈察听闻是惠然老九，心中更是欣喜。


    掏出5个银元给予杨妈。


    杨妈一笑接过：“惠然先生下脚费比其他先生都高，不过既然是杜先生贵客，想来惠然先生不会争执此种小事。”


    陈察又拿出5个银元放在杨妈手里：“怎么能让惠然先生失了身份。”


    杨妈露出笑容：“老板尊贵，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便转身碎步离开。


    沈流舒看着平常扣扣搜搜，如今大大方方，摆阔装逼的陈察。


    脸色一晒：“老陈，你这花法厉害呀，带的钱够吗？”


    陈察脸色堆满笑容：“流舒，我只出下脚费和惠然先生侑酒费。


    “酒席、还有陪你先生费用，今日仆人打赏，是流舒你出。”


    沈流舒笑了。


    自己女朋友能跟自己要什么钱？


    也不会摆刀割自己。


    你陈察就没这么好命了。


    惠然老九是最能吸金的先生，今晚估计能把陈察的钱得鼓捣干净。


    不由一晒：“老陈，我劝你还是稳住心。


    “吴侬软语最销魂。


    “杯中老酒，仙女添香，滚动真金白银无数。


    “顾盼流转含情目，潜滋暗长，令人最是念念不忘。


    “让你家财散尽。


    “老陈，我劝你，今夜守住心神。”


    沈流舒说到这里，正好四个娘姨婆走了进来。


    一个端盘，上面是茶壶，茶杯。


    一个端盘，上面是酒壶，酒杯。


    另外两个端盘，是四道精致酒肴。


    四道菜分别是江南百花鸡，佛跳墙，罐闷牛肉，菠萝浴日。


    道道造型美观。


    四位娘姨仆走后。


    陈察没有接沈流舒话茬，而是脸色肃穆：“这长三书寓确实不简单，就这四位女仆都是练家子。”


    沈流舒笑了笑：“这四位娘姨长相清秀，姿色也算不错。


    “如若四人对你老陈一人，是否能两回合把你斩于马下。”


    陈察两眼一眯，精光一闪，凝视沈流舒：“流舒，你是说床上还是地上。”


    沈流舒摇头：“跟你闹着玩呢，我来此处是潇洒的，可不是惹事的。”


    陈察没在接话，心中琢磨，沈流舒是不是对自己隐瞒什么了？


    两人沉默泯茶一会儿，等着先生到来。


    沈流舒无意看到墙上挂着一副对联。


    起身而立。


    嘴里念道：“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


    “世间多痴男痴女，痴心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


    “这副对联，相传是朱元璋为青楼所题。


    “通过重复“佳”“痴”二字，描绘风月场所的繁华与众生相。”


    陈察听到沈流舒在那里装扮文人骚客，眉宇一蹙，刚要调侃几句。


    一到软糯香甜声音响起：“初芷妹子性格清冷，挂了这幅对联。


    “我与妹妹不同，却喜袁世凯的一副对联。


    “商妇飘零，一曲琵琶知音少；英雄落魄，百年岁月感怀多。”


    沈流舒与陈察先听到声音觉的好听。


    微风里又送来一阵花香味儿。


    陈察看到此女，痴了。


    胸脯饱满，却有夸张细腰，行步里扭的十分好看。


    配上这幅魔鬼身材，勾魂夺魄。


    惠然老九明眸朱唇，顾盼里含情脉脉，


    已经来到陈察对面，端起茶壶，托住壶底，添茶完毕。


    陈察才醒过神来，慌乱道谢。


    铁汉黄色脸庞多一朵羞红，手微微紧攥，摩擦着大腿西裤。


    谢后只知道“嘿嘿。”傻笑。


    沈流舒看到老陈如此模样，知道他在劫难逃了。


    如若不是自己见识过广，估计也早已心神失守。


    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这还是位魔女。


    沈流舒看着那玉腕柔荑动作雅致的斟茶。


    手指亦是绝美。


    好一个长三书寓先生。


    沈流舒边挪步边说道：“惠然先生喜爱袁世凯的对联，应是对他的爱情故事佩服吧。


    “他和发妻沈玉英的爱情，始于青楼。


    “那时，袁世凯还未发迹，不过是个落魄士子。


    “心中，却有凌云之志。


    “青楼女子沈玉英，慧眼识珠，拿出钱财资助他。


    “袁世凯为她写下一副对联：商妇飘零，一曲琵琶知音少；英雄落魄，百年岁月感怀多。


    “承诺，此生定不相负，最后，说到做到。”沈流舒说到这里已经回到座位落座。


    沈流舒座位与陈察座位挨着。


    此时与惠然老九是斜对着。


    一个圆桌四个座位。


    惠然老九与陈察挨着。


    圆桌不是很大，但是位置把握巧妙，让人距离不远不近。


    又能闻到女子芳香，又不能直接碰到。


    说话还都听的十分清晰。


    惠然老九红唇一张，接话道：“美人恩重，无以为报。


    “当年落魄之时，沈玉英倾心相助，成了袁世凯心中永远的朱砂痣。


    “袁世凯发迹之后，娶了沈玉英为大姨太。


    “沈玉英一生没有孩子，袁世凯就让其他孩子叫她亲妈。


    “最后复辟称帝，立她为“洪宪皇后”。”惠然老九说到这里默了下来，美目悲许望着桌面。


    沈流舒心中暗叫厉害。


    一个如此美貌女子，听到自己读的一副对联。


    巧笑嫣然下，不多时转到她自己的话题。


    借袁世凯为由头，拿捏顾客，让顾客也要学袁世凯有情有义。


    朱砂痣，立她为后。


    好厉害的攻心手段。


    再加上那甜糯柔柔声音，顾盼含情目，这份文采。


    世间男人又能有几人扛的住。


    怪不得传闻惠然老九是长三书寓最能赚钱的先生。


    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陈察听到惠然老九沉默，羞红的脸凝视着那美目红唇。


    心中觉得她一定是要找一个真心爱她之人相守一生。


    这个人还没出现，她在伤感。


    眼里越看越温柔。


    我陈察就是她在等待的那个人。


    沈流舒瞥到陈察眼色，心中骂道：妈蛋，完了，老陈变舔狗了。


    惠然先生的鱼塘又要多一条胖头鱼了。


    惠然老九美目望向陈察：“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袁世凯和沈玉英单说爱情，算是一代传奇了，佳人识英雄。


    “袁世凯虽是“窃国大盗”，这无可否认。


    “但是论对爱情忠贞，近代不少人都被他完爆。


    “比如风流浪子徐志摩、老不知羞康有为。”声音柔绵。


    陈察点头：“我就看不起徐志摩，康有为。


    “惠然先生所说我是赞同的。


    “是不，流舒。”


    沈流舒望着唯女子马首是瞻的老陈，自己深深知道，他已经是脱缰野马，再也拉不回来了。


    只能附和，绝不能逆他意思。


    老话说，两人谈恋爱时，谁说他们坏话，谁就是仇人。


    “对于爱情，我是支持袁世凯的。


    “人生一世，不论男女，总是期望能有一个人，陪自己走到白头。


    “年轻时一起玩耍嬉闹，老了相互搀扶。


    “共看云卷云舒。


    “不过，有时候世事无常，她没能做到，有时候，咱们自己也没能做到。


    “总归会有遗憾。”沈流舒边说边望着陈察和惠然老九。


    想要把陈察从幻想中拉出来。


    惠然老九玩弄男人的手段，老陈你受不了的。


    估计得扒你层筋皮。


    或者丢半条命。


    这娘们太会了。


    惠然老九美目望向沈流舒，里面流转着浓雾。


    刚想说话。


    一道清柔声音响起：“情之一字，成于痴，毁于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