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伤口

作品:《我赠夫君绝子汤(重生)

    许是前两日睡得多的缘故,今日一早天光微微亮时景姚便已悠悠转醒。


    薄月仔细小心地服侍着主子晨起洗漱,枝月领着人布好早膳,景姚呆愣地吃完一碗鲜肉粥,两眼紧盯着角落的琉璃灯架。


    这是景姚的一个小习惯,偶尔陷入发懵状态的时候两眼就会无意识地盯着某个地方。


    偏生她表情看着并无发呆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琢磨些什么心计。姑姑景贵妃曾经说她就是一副精明样却有个笨心肠。


    虽然昨天话说开了,但薄月还是有些心生胆怯,谨慎地撤下了桌上的碟子。


    她的动作也惊醒了出神的景姚,她又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把这个忘了……”


    景姚喃喃自语。


    “您说什么?”


    听见薄月询问的声音,景姚顿了顿问道:“司裴在哪儿?”


    西京朝三天一早朝,今日司裴不必上朝,只需去文卿阁和几位大学士共议政务再批些奏折即可,有急事需要上奏的官员也可自请进宫面见太子司裴。


    薄月垂首:“时辰尚早,太子好像还未出发去文卿阁。”


    言下之意,娘子您有事赶紧趁这个时候去吧。


    司裴人在寝殿,景姚思来想去,还是起身出去了。


    枝月踮脚望着景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悄悄靠在姐姐薄月身边:“感觉小姐自诏狱回来以后对殿下更上心了些?”


    薄月曲着食指敲敲小姑娘的额头,这就不是她们该想的事情了。


    “干活去吧。”


    枝月努着嘴揉揉额头:“知道了。”


    两人的寝殿隔得并不远,景姚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司裴寝宫外。


    路上光顾着跑过来,如今真到了门前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守在外面的侍卫见来人是景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拦。


    邢枫惯例是要护送太子司裴出行,适才也到了门外。


    “景娘子?”


    邢枫昨晚并没有随侍在司裴身边,不知道他们用膳时发生了什么,此刻见景姚出现在太子寝宫外,不由得有些惊讶。


    “邢统领!”


    景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邢枫既来了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我来原本是想问关于那晚那把匕首的事情……”


    当时太医带回去查上面残留的毒药了,还不知查出什么结果没有。


    前世司珏说过这是西域带来的一种极其难解且罕见的毒药。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太医院说还在查,匕首上这毒来自西域,太过罕见,他们翻遍了古籍还没找到。接下来准备派人到西域诸国探访看看。”邢枫叹了一口气,“不过万幸的是,太医说此毒暂时不会发作,太子身上也还未见什么病症。”


    “此毒长期潜伏,一时半会儿显露不出来的。一旦毒发……”景姚是见过这毒威力如何的,如今想来还是阵阵后怕。


    她细眉微蹙:“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仔细查查这匕首的来历吧,看看是在哪一环被动了手脚。”


    邢枫不解:“匕首是殿下命亲信从西域带回来的,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不过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有毒的?你对此事知情?”


    景姚就知道一说这个难免将疑点扯到自己身上,她有些无奈:“我……不算知情。硬说怎么知晓……我之前梦中见一仙人,他说的。”


    “仙人?”邢枫面色一言难尽,他是不愿意怀疑景姚的,因为她好像真的不怎么聪明。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个方向。”景姚环顾四周,示意邢枫借一步说话,“司裴久不继位,朝中还是有人虎视眈眈的。”


    “皇上膝下子嗣薄弱,晋王已被处置,剩余两名皇子皆年幼,会是谁?难道是誉王爷?”


    誉王爷是皇帝的十五弟,司裴的小叔叔,比司裴大不了几岁。景姚记忆中那是个淡泊名利的主儿,完全没插手过朝政。


    “有的人你可能不会怀疑,但不得不小心。”


    景姚一脸神秘,邢枫面无表情,他看景姚这句话说她自己是正合适。


    邢枫半信不信地点头,景姚嘱咐完便准备打道回府,未成想寝殿大门这时打开了。


    “诶哟,是景娘子呀。”


    熟悉的带笑声音响起,景姚眨眨眼睛不知如何应对这位总是笑眯眯的明公公。


    明公公在宫中待了这么许多年可谓是十足的人精,看见景姚在这儿也不意外,也瞧得出景姚是为何而来,侧身迎她进去:“景娘子来得正巧,殿下在里头呢。”


    若是换作前世目中无人的景姚必然就不管不顾的走了,但这一世她已知道东宫里的人并没有恶意,就不大好那么嚣张了。


    而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明公公这样明媚的呢!


    景姚见他抬起的手臂,硬着头皮进了司裴的寝殿。


    明公公并没有第一时间通报给司裴,殿中还是静悄悄的模样,只有里间有侍女的脚步声。


    看来司裴不仅在,而且是刚起床。


    端着铜盆出来的侍女刚要跪下请安便被景姚制止了,她摇摇头,继续往里走。


    景姚放轻脚步,透过金框花鸟图纹的屏风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正在更衣的身影。


    青年身姿挺拔高挑,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即便是在影子里依旧可见一斑。


    她看得出神,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青年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景姚吓得退后两步想转身离开,却被他叫住:“等等。”


    “你不是来见我的吗?”不知怎的,景姚莫名听出一股委屈的情绪,尤其他还追加了一声“姚姚”。


    景姚稳住心神,语气自然:“我来看看你伤恢复得如何,看来不错,我先走了。”


    “嘶!”


    她刚要走身后便传来一声忍痛的闷声,“怎么了?”


    “……伤口……好疼……”


    毕竟是自己捅的刀景姚难免心中愧疚,听他这么说也顾不上什么害羞,急忙转身快步到他身边查看伤口。


    果不其然伤口处正源源不断溢出鲜血,将纯白的绷带染得殷红。


    “来人!快叫太医!”


    侍女领命出去了,景姚担心得眉头紧皱,还未等她问昨天还好好的今早伤口怎么会突然崩开,肩上忽然一重。


    司裴竟有些要晕过去的模样,景姚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是提前毒发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整个人如坠冰窟,身子害怕地抖个不停。勉强撑着把人扶到榻上让司裴倚靠着床头,看见青年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模样,景姚脑海中全是前一世司裴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的那副景象。


    “司裴……不要死……”


    不知何时她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一双眼睛里兜不住的泪珠像断线似的往下掉。


    她握紧他的手,嘴里重复着“我不要你死”“不要扔下我”的字样,重复得甚至有些魔怔。


    景姚一时分不清面前是哪儿,恍惚中觉得自己又回到司裴的病榻旁。嘴里的挽留也不知究竟是对谁喊的。


    但景姚知道,就算再恨,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让司裴真的去死。


    司裴手足无措地去擦她的眼泪,在心里后悔自己刚刚按伤口按得太重演得太过吓到了姚姚,可心里最深处却在可耻地暗喜着,高兴于景姚那么在乎他。


    “姚姚,别害怕……我没事。”


    司裴本意是安慰景姚,没想到这些字眼更加刺激到她。


    景姚紧紧抱着司裴的腰:“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别离开我……”


    “不会离开你。”


    “我发誓。”


    司裴尽量避开伤口的血染到她身上,极致轻柔地抱着她安抚。


    真实的体温让景姚终于有了“司裴还活着”的实感,她渐渐稳定下来,太医也在这时候赶到。


    看见司裴崩开的伤口也是非常头疼:“殿下您还是要注意些……”


    “嗯。”


    “景娘子……”太医欲言又止,他要为太子重新上药包扎,景姚这儿还抱着实在不好处理。


    “……哦!”


    景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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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了,脸颊通红,连忙起身背对着他们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太医拆开原先的绷带,那被匕首捅入带来的伤口终于显露出来。


    景姚偷偷回头去看,那儿因为被匕首搅动好几下使得伤口边缘不齐整且糜烂,血肉模糊得有些可怖。


    伤口太医已经缝合过,但难免会有小地方崩开溢出血来,现在就是要止血再缝合。


    原本司裴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但他余光瞄到景姚时不时偷看的眼神,嘴里便忍不住飘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声音来:“姚姚…姚姚……”


    听见司裴叫她,作为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景姚也顾不上别的情绪,但外人还在她不好太亲近,只是轻轻将手递过去。


    “很痛的话…可以咬我。”


    虽然伤口是实打实的疼,但这会儿他还真被景姚逗笑了。


    他的姚姚实在是太可爱了。


    司裴伸手握住少女莹白细嫩的藕臂,但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相反,他生怕弄疼了景姚。


    景姚只觉得手臂一紧,再是轻轻一拽,自己就靠在了他榻边。


    头靠在青年坚实的大腿旁,景姚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太医在司裴的眼神催促中快速处理完,临走前扔下一句“殿下一定要小心别再崩开伤口,景娘子代为监督”便匆匆离开了。


    景姚还没来得及回答好还是不好呢,便只能看见太医的一抹残影了。


    司裴虚弱地靠在榻上,好像动弹不得。


    正好明公公送来了膳房新熬的骨粥,司裴艰难地抬起手准备拿碗,景姚实在看不下去,夺过那碗粥坐到了司裴床头。


    司裴一下变成个乖小孩,乖巧地坐着等她投喂,眼神都变亮了。


    “张嘴。”


    景姚虽然没怎么伺候过人但也是惯被别人伺候的,还记得喂之前得吹一吹。


    不过她吹得并不透彻,司裴不知是假装还是喉咙真没感觉,愣是这么喝完了一碗粥。


    景姚没问烫不烫他就硬生生不说,生怕她觉得烦了。


    喂完了景姚顿觉如释重负,司裴也缓了一口气。既然伤口复发他肯定是去不了文卿阁,景姚便让他好好休息。


    “姚姚……”


    景姚刚要走,床上人便又呢喃着唤她小名,景姚无奈,坐回他床边:“太子殿下还想要什么?”


    司裴眼神迷离:“嘶,姚姚,太医说了让你监督我……”


    景姚心说这东宫里还缺人照顾你吗?明公公又不是摆设。


    见她不是很愿意,司裴忍不住去捂自己的肩膀:“好疼……”


    景姚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看不得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好好,我监督你,但你休息的时候我就不必在此陪着了吧?”


    “那……晚膳的时候你过来……”司裴声音虚弱,“好不好?”


    那双眼睛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央求,景姚不好拒绝。


    她答应完司裴嘴角都明显上扬了,景姚怀疑司裴受伤像是减十岁返老还童了。


    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景姚轻咳两声掩饰自己莫名流露的温柔,起身要离开,临走又转回来嘱咐:“要好好养伤。”


    见景姚已经离开寝宫,一直在外面候着的明公公走进来,笑得有些无奈。


    司裴回味着少女的拥抱,默默出神。


    “景娘子对殿下态度软化了不少呢。”


    明公公是真心为太子殿下感到高兴,总算是熬到头了。


    这一刀总算没白挨。


    邢枫恰好进来汇报,并把景姚提醒的话都告诉了司裴。


    “虎视眈眈的人……”


    司裴琢磨着景姚的话,他不傻,自然知道她在说谁。


    “属下以为,这是不是有挑拨离间之嫌……”


    毕竟,临王可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弟弟!


    司裴示意他闭嘴。


    “属下失言。”


    “你先出去吧。”


    司裴躺回床上合眼休息,却在半睡半醒间看见了方才提到的另一个人。


    他的亲弟弟,司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