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瞋恚斗诤心不调

作品:《我佛渡我修罗道

    徐清宴的指尖被枯草划出细碎血痕。


    她拨开半人高的野草,深秋的风掠过竹林,卷起她发丝,带着腐叶气息的寒意直往喉咙里钻。


    "徐…季…清…"


    青苔斑驳的石碑上,三个字像锈蚀的铜锁般卡进视线。徐清宴直直的跪在地上,膝盖上的凉意冷到了她心里。


    "爹爹......"她一只手抵着冰凉石碑,另一只手却指节攥得发白。清冷的月光透过竹叶,残破的纸钱堆显得分外惨白。


    徐清宴解开包袱,徐季清最爱吃的栗子糕摆在坟前。青瓷酒盏"当啷"一声歪在碑前,琥珀色的酒液渗进石缝。


    "您这一生都说了为了大楚,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却不敢叫女儿怨恨她岂不可笑?"她突然笑出声,指甲深深掐进竹根旁的冻土,"可若忠义当真那么值得,您又怎么会如今躺在这里?"


    “父亲,我徐清宴在此发誓,他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在离开临安之际,她想起了宁远寺的无定。回去以后,她将面对的是无数生与死的考验,也许这是此生见面的最后机会。在毫无知觉之时,便到了山脚,意外被夜晚未眠的无定发现。


    两人并肩而行,徐清宴突然开口问道:“无定师父,在你看来,我们俗家弟子的生与死的意义是什么呢?”


    无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眼眸深邃下来,掩下心底的复杂与悸动。“我佛以众生因无明而造业,业力推动生命在六道中不断轮回。生死并非起点或终点,而是因果链条中的片段。正如《心经》所言,“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生死本空,觉悟者于生死中得大自在。”


    徐清宴觉得周身一片凉意,无定对生死的理解,她并不全然能够理解并接受,生死乃因果循环,岂不言她父母的悲剧是由于过多的生死业障呢?这个理由,她不接受。


    但无定的一句话却引起徐清宴的好奇,问道:“六道?哪六道?”


    “阿弥陀佛,六道即: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无定微微偏过头看向徐清宴,风吹的发丝飘到了他的面颊上,有些痒意。他面颊微微泛红,这不是他第一次讲佛,确是第一次提到佛法时,心静不下来。


    “无定师父,能细细讲讲吗?我想听。”徐清宴清澈的眼眸溯地与无定对上,无定难得的逃也似的避开了对视。


    “众生因身、口、意三业的不同,感召相应的果报。多善业慈悲者趋向天道、人道。恶业重者堕入三恶道;善恶混杂者转生阿修罗道。”无定压下心思,给徐清宴解释着,而她也是第一次了解到无定他从出宫后所学、所思、所想。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造就了这样的他,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呢?


    “享天道,福报最大,寿命极长,享乐无尽。天人形态庄严,环境殊胜,但仍有细微烦恼。修十善业,或修禅定得生□□、无□□天。阿修罗道嗔恨心重,常与天神争斗,陷入痛苦。行善时夹杂嫉妒、争斗心。人道苦乐参半,易觉悟修行。人类有智慧感知无常,亦有自由意志选择善恶。人道持五戒或中品善业。愚痴蒙昧,弱肉强食,受人类驱使或自然法则支配入畜牲道。饿鬼道者贪婪吝啬,但有福者成“多财鬼”,无福者成“无依鬼”。地狱道极苦无乐,受刑时间极长,刑罚对应生前恶业。”


    “如此复杂,师父,能讲讲修罗道吗?”徐清宴虽听无定讲起六道,有些云里雾里,恍恍惚惚地找不到方向,却在听到修罗道时,眼眸眸光微闪。


    “修罗道?”无定微微疑惑,心中不安只感更为强烈。他猜测徐清宴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与他相遇。她是想和自己说说嘛?


    “对,那个充满斗争的,善恶交杂的修罗道。”徐清宴看着无定月光下那洁美无暇的脸庞,一字一顿的确认自己的话。


    “修罗道,阿修罗拥有与天人相似的福报,但因嗔恚、嫉妒、傲慢等习气,无法像天人般清净自在。他们常被称为“非天”,处于天界与恶道之间的中间状态。阿修罗具有复杂且矛盾的特性,既是福报深厚的存在,又因嗔恨、争斗而陷入痛苦。”


    徐清宴边听,边低下了头,紧抿的嘴唇无不在彰显着她此刻震撼又复杂的心绪。原来是阿修罗啊!


    “阿修罗有男女,《华严经》中,阿修罗常被佛陀点化,示现如何通过忏悔、修持慈悲心转化嗔恚,最终证悟菩提。阿修罗王,罗睺罗听闻佛法后发愿护持正法。”


    无定对着徐清宴解释着,语速却越说越慢,口好似有什么堵住,难以开口。阿修罗啊,难怪徐清宴会对它感兴趣。想到这里,他竟然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


    “是吗?师父,他们满脑子斗争,最后也能成佛?”徐清宴捏紧了手中的手腕,不小心将心中的那份在意传给了无定。


    “阿弥陀佛,徐姑娘,阿修罗他们虽满身业障,但,他们是善良的。我佛慈悲为怀,又怎会多加怪罪呢?放心就是。”无定脑中隐隐浮现了一对年轻夫妻的容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懊悔。


    她的爹娘,他当时叫邓永年去接应,却不知如何交涉的,最后没能留下她的父母,是他的失误。


    “修罗成佛,修罗成佛啊……”徐清宴口中喃喃念道。“没想到,阿修罗,竟然不是我以为的恶鬼形象呢。”


    “师父,可以给我讲讲阿修罗们的故事吗?我想听。”徐清宴捏着无定的胳膊,轻轻的转为了捏袖子。


    无定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下去,竟然觉得心也漏跳了似的,好像有些失落。


    “若人散乱心,入于塔庙中,一称南无佛,皆已成佛道。我佛并未写明修罗成佛的先例,但众生性即佛性,离众生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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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阿修罗可成佛无疑。”


    “嗯,我知道了。多谢无定师父可为我答疑、解惑。我已然好了许多了。”夜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却不再让人觉得压抑。徐清宴抬头看了看满天星辰,云不知何时散开了,露出一轮皎洁的月。


    “阿弥陀佛,能帮到姑娘,贫僧荣幸之至。”无定眸中在月光的映衬下盈润而柔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接着问道:“徐姑娘深夜行至,可需要贫僧安排厢房休憩?”


    徐清宴轻轻摇了摇头,看到一边的石凳,许是给上寺拜佛的人准备的石椅。她拉着他的袖子,将他带至了石椅上坐下。


    徐清宴单手托腮,忽的想起,上次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是在末襄城的屋顶之上。夜晚的作陪也许可以叫徐清宴当时有几分慰籍,但另她心头一暖的是第二日清晨见到他仍坐在身边,守护了一整晚。


    “无定师父,,还真是世事无常呢?之前末襄城一别,以为再难有机会相见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徐清宴看着无定,调侃道。


    “是的。”无定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觉得有些微微地不自在,悄悄地将她压在石头上的袖子扯出。


    徐清宴感受到自己手下的东西被抽走,心微微沉下来,装作不在意的双手抱胸,转道:“这次回去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临安这边了,想起你们在这附近,所以过来瞧瞧便要离开了。”


    “嗯。姑娘路上小心。”无定心中感受到一股闷意和烦躁,他却不知道这股情绪来意哪里。不自在的想要去摸腕间的佛珠,倏地想起佛珠已经送给这个姑娘好些日子了。


    “……你不觉得这话说早了吗?”徐清宴笑出了声,道“过会儿吧,弘忍我还没见到呢。无定师父,我有些累了,我们再坐会儿吧。”


    “……”弘忍看徐清宴月光下的侧颜,眼中满是悲意,却不愿与人倾诉,不知从何劝解,本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两人之间一时沉闷下来。


    夜色渐深,有夜风轻轻拂过,徐清宴的发丝随之微微晃动,有些发吹拂到无定的肩上、背上,月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静静地拥抱着两人。


    徐清宴的手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目光低垂,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无定不经意间掠过她的侧脸,迅速移开,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气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生长,却又被默契地压抑着。


    突然,传来几声虫鸣,一只归巢的鸟儿被惊扰,从枝丫上飞起。


    无定不善主动开启话题,生硬的想要将徐清宴从悲伤中带出来,道:“姑娘,那日我们刚到宁远寺,弘忍便急急忙忙就将信写好了,给你寄过去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来得及收到?今日,若是弘忍知道你来看他,定是非常高兴的。”